子里,就死活不肯下来。
谢玲想隔着中巴车窗户直接射死丧尸,王路有点不放心,好说歹说,在中巴车门口放了兽夹,然后在车外又喊又叫,把丧尸吸引了下来,甫一下车,兽夹就夹住了丧尸,没等王路上前用砍柴刀,谢玲在身后就补了一箭。
王路这才有空好好观察中巴车上的丧尸,瞧仔细了,才发现,这只丧尸居然是个女的,全身的衣服都被烧光了,头发、眉毛也一根不剩,全身的皮肤被烧得东一片焦西一片黑。
“好家伙,这都没烧死。”谢玲探头道,“还费了我一支箭。”说着上前取箭。
王路晃了晃脑袋:“这中巴车里除了椅子上的面料和内衬,还真没什么好燃烧的,想要烧死丧尸的确不好办。”
谢玲奇道:“怎么会?以前看新闻,不是公交车着火,烧死过很多人嘛。”
王路耸耸肩:“基本上都是被毒烟呛死的,丧尸可不怕烟,这火不把它的脑袋烤得跟烤番薯一样,它一样能行动。”
王路下意识地往中巴车内探了探头,虽然车子被烧得只剩下骨架了,但搜索物资几乎已经成了王路的本能。
车内除了满地的灰烬,什么都没有。
王路刚要缩回头,突然又停住了,他几步上了车,蹲到一个椅子旁,一阵扒拉,从灰烬里扒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消防斧。
斧柄上,还紧握着一只手,一只断手。
断手也被烧得焦黑了,但它还是牢牢握在手柄上,从外形比较,这只握成拳的手几乎有王路两倍大。
它的原主人,肯定是个孔武有力的大汉。
但现在,消防斧的手柄上,只剩下了这只断手,手背上,布满了啃咬的痕迹。
断手的主人如今在哪里,已经不用问了。
谢玲也上了车,第一眼看到王路手里的消防斧,第二眼,看到斧柄上的断手,禁不住失声“啊”了一声。
王路回头看了谢玲一眼,晃了晃手里的斧柄:“这家伙是个猛人啊,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带了把消防斧上车,车上的生化病毒爆发后,他被丧尸围困,用手中的这把消防斧,杀了不知多少只丧尸,可惜最后还是寡不敌众,被丧尸给吃了。”
谢玲恢复了情绪:“你怎么知道这把消防斧的主人杀过好几只丧尸?”
王路道:“更正一下,应该是砍了好几只丧尸,而没有杀死,估计这位老哥没看过生化危机,不知道杀丧尸要砍头。”边说,他用脚在灰烬里踢了踢,踢出一段木头一样的东西来,谢玲探头一看,是半条胳膊,虽然烧焦了半截,但那断面平整的切口,分明是被人用利器剁下来的。
王路又在灰烬里踢了几脚,踢出一个疙瘩:“这个……应该是只脚吧。这点火,是不可能把丧尸烧成灰的,这断手断脚,就是消防斧老哥的功劳了。”
谢玲的视线略过断手,在消防斧柄上打量一下:“运气真好,这斧柄虽然烧焦了点,大半还是完整的。”
王路用砍柴刀把断手从斧柄上连捅带剁得弄了下来:“可能是因为这把斧子躺在椅子下,没经过大火吧。”
王路发现自己一只手还挥不动消防斧,不得不用上双手:“好重的家伙。”他试着虚劈了几下:“怪不得影视剧里,消防斧是杀丧尸的经典武器,这玩意儿要是劈准了,一下子就能把丧尸头剁下来。”
只是,这件经典武器,到了王路手时,又成了鸡肋,因为王路根本不敢和丧尸近战。特别是现在有了谢玲相助后,王路更是躲得离丧尸远远的,就差天天念叨“珍爱生命,远离丧尸”了。
虽然是鸡肋,王路也不舍得就把消防斧扔了,那不成了败家子嘛,于是,现在他裤带上别着砍柴刀,一手兽夹,一手拖着消防斧,向街边的一家店面走去。
当啷两声,王路把兽夹和消防斧往地上一扔,“到了,这是这家店。”
谢玲一看,自己和王路杀了小半天丧尸,来到的是家专营不锈钢门窗、雨棚的小店门前。
店很小,卷帘门半拉着,门口堆放着半成品的不锈钢框子,看大小,应该是用来做防盗窗的。
谢玲很快想明白了:“你想用不锈钢管做山道上的那扇防盗门?”
王路点点头:“想找扇现成的和山道宽度差不多的铁门,也太难了,我以前杀丧尸时经过过这家店,所以,想来碰碰运气。最好是,自己用店里的工具,做道不锈钢防盗门。”
谢玲瞠目结舌,自己做不锈钢门?王路不是网站编辑嘛,什么时候,会做防盗门了?
哗啦一声。王路已经伸手推上了卷帘门。
门内,左侧堆放着圆的方的各类形状口径的不锈钢管,还有长长短短的铁条,依着墙壁放着的是明晃晃大块的薄铝板,那是用来作雨棚的蒙皮的。
右侧,则是各种施工工具。
放在临近门口的,是一座手动式液压剪,王路上前用手扳动了几下,能用,不需要电。
液压剪旁,是一台长方形的金属小柜子,王路念着机身上的字:“ws—160直流氩弧焊机。”他瞟了眼机子身后拖得长长的插在壁上电源插座的电线——需要用电的废物。
当他的视线扫到店最里面的角落时,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两只外形象航空炸弹一样的气瓶。
王路急步走过去,在一大一小两个气瓶上摸索着,声音带着点颤抖:“氧气、乙炔,没错,就是它们。”
第九十五章 焊枪才是真正的大杀器
王路一脸傻笑,把两个气瓶摸了一遍又一遍,简直称得上垂涎欲滴。
兴奋了半晌,王路才转过身来,对不明所以的谢玲道:“我住的阳光城小区,街面房里就有一家这样的不锈钢门窗雨棚店,下班进进出出,经常能看到他们在焊接东西。好家伙,在这焊枪下面,什么不锈钢、铁条,都软得象面条一样,一烧一个洞。”
“如果用这焊枪杀丧尸,还不跟玩儿一样,随便来上多少,手一抬,就给它头上焊个洞,那才真正叫秒杀呢。”
谢玲听明白了,果然,这焊枪绝对称得上大杀器啊。
她也忍不住有些激动:“王哥,你怎么早不用这个办法啊,有这焊枪,这些砍柴刀、兽夹,甚至这把弩,都能扔了。”
王路挠挠头:“不是我不想用,是我一个人用不了啊,你看看,这两个气瓶得有多重,我就算是想背,也背不动啊。现在不一样了,有你帮手,我就能用上焊枪了。到时候,我手举焊枪头在前面开路,你推着平板车,上面载着气瓶一路紧跟,绝对是所向披靡啊。”
谢玲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脱口而出道:“王哥,你会用焊枪吗?”
王路脸色有点尴尬:“看别人用过,看别人用过,挺简单的,跟用煤气瓶差不多。”
嘴里说得响亮,王路心里毕竟也没底,很多事情,看人挑担不吃力,真要自己做,抓瞎的人多了,这世界上,多的是放嘴炮的。很多人只是通过网络对某件事一知半解,讲起来头头是道,诸葛亮转世也不如他,让他一动手,立刻露了馅。
王路决定先试试手,他吩咐谢玲端着弩在店外警戒,一来防着有丧尸闲逛过来,二来,也防着自己不小心失手,这焊枪别没对上丧尸,先在谢玲身上开个洞。
谢玲拎着弩站到了店门外,看着王路走到左边的气瓶边,伸手去开阀门——两个气瓶一左一右,放置在房间的两个角落里。
她突然叫了声:“王哥,你等等。”
“什么?”王路顿住了已经摸着阀门的手,转头问。
“这两个气瓶,应该先打开哪个啊?”谢玲指了指一大一小两个瓶子。
王路一愣:“打开就打开呗,还讲究什么先开那个后开那……”
他突然顿住了——不对,既然有两个瓶,就肯定有先开哪个后开哪个的顺序,总不可能两手同时开吧。
先开后开,对焊接有没有影响?王路不知道。
但他想起来,以前家庭电脑刚出来时,什么286、386,不也有先开主机电源,再开显示器电源的要求嘛。
该先开哪个?王路在两个气瓶之间傻站了半天,没想出招儿来。
万般无奈,王路咬了咬牙,招手叫过来谢玲:“我们两个一起开。”
谢玲一愣:“这能行吗?”
王路拼命挠头:“应该没关系,虽然说中学物理化学忘得差不多了,但氧气和乙炔混和应该不会爆炸吧,乙炔本身就能燃烧,氧气嘛是用来助燃的,这两样东西混和在一起,只要不遇上明火,应该没关系。如果同时开阀门失败了,我们再试试先开氧气,或先开乙炔。”
于是王路和谢玲一人握住一个气瓶的阀门,正要打开,王路又发现这事,没这样简单:“等等。”这次换他叫住谢玲了。
“又有什么事?”谢玲问道。
王路盯着自己身前的氧气瓶,抬手指了指:“你说,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的。”
王路手指的,是两个表,常见的压力表,王路自己汽车上的电动打气机上,就有类似的一个压力表。
压力表,谢玲自然也认得:“这是压力表吧,应该是用来查看气瓶内气体多少的吧。”
王路缓缓摇了摇头:“如果光是用来看气瓶内气体的多少,只要一个压力表就够了,为什么要两个?”
对啊,为什么要有两个?
谢玲看着自己面前的乙炔瓶,同样的两个压力表,表下还连着一个方方的金属盒子。
谢玲很快看出不同来:“王哥,压力表上的数字不一样。”
王路也看出来了,他一拍脑门:“我知道了,这其中一个压力表,应该是用来控制释放出来的气体压力的。”
这倒能理解,和煤气灶一样,释放出来的气不能太猛,而且需要两种气体混和在一起,必须要控制一定的压力,才能充分混和。
这就又有了新问题,谢玲道:“王哥,你知道这两种气体的压力分别应该控制在多少吗?”
我要知道才见鬼了呢。
王路不知不觉烦燥起来,原本想得挺简单的事,怎么越来越复杂了?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呢。那些不锈钢门窗店的老板,天天在用气焊,自己只要再仔细一点,能注意到他们手上的动作——
王路突然一愣,猛地一跺脚:“嘿,我这可是钻牛角尖了。这气瓶,店铺里天天在用,压力表早就调节好了,我还在这儿费什么心思啊。”
谢玲也明白过来,果然,两人都有些杞人忧天了。
王路终于开始倒数,“三、二、一”,哧,阀门处轻轻一响,气通了。
王路纯是瞎猫抓着死老鼠,虽说两人在口令下同时打开阀门,但动作还是有先后之分,王路手下的乙炔瓶先被打开了,谢玲的氧气瓶慢了一步,然而误打误撞之下,这正是正确地打开气瓶顺序。
王路和谢玲的手还紧紧握住阀门,准备一有异常,就立刻把阀门关了。
但一切平安,没有火光,没有爆音,没有刺鼻的异味。
王路松了口气,搓了搓手,接下来,该点火了。
全铜的焊枪嘴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后面还拖着长长的皮管。
王路不知道,点火时,该离两个气瓶多远,但一定要远离气瓶,这个道理是最基本最粗浅的常识。
王路回想了一下,家门口小店电焊时,都是直接放在人行道上的,虽然因为占道经营而经常被城管骚扰,但店家就是一根筋,不肯在店内焊,除了店内太过狭小外,恐怕安全因素也是一大原因。王路有样学样,拉着皮管,一直远远走到门外的街中心,幸好皮管也够长。
王路牵着皮管回头看了看,这样长的距离,应该没问题了吧,就算是失手点燃了别的东西,也殃及不到屋内的气瓶了,就算是皮管破裂、着火,自己也有充足的时间用砍柴刀砍断皮管。
想了想,让谢玲回到房内,站在气瓶旁,一旦发现自己这里不妙,可以立刻关闭气瓶。
王路看了看手里的焊枪嘴,长长的铜质喷嘴,塑料把手上有个类似钣机的装置,后端还有可以旋转的调节阀门。
王路定定心神,一扣扳机,随着搭的一声电子打火声,呼一声,喷嘴喷出一缕长长的火焰,焰头在空气中随风摆动。
成了!王路心里大乐。
学着曾经看到过的样子,调节阀门,原本飘散的火焰,慢慢收拢了起来,凝聚成细长尖尖的一束,火光从红色,变成了青色,声音从“呼呼”声,变成了稍显尖锐的“哧哧”声。
大功告成!
王路乐得嘴也合不拢,连忙叫谢玲捡块废不锈钢管给他。
谢玲也很好奇,递上根半米长的不锈钢管后,也蹲在一旁看着。
王路把焊枪对准不锈钢管,也就一眨眼,不锈钢管立刻变黑,火花四溅。
王路和谢玲齐齐欢叫了一声,话音未落,王路手一抖,焊枪嘴撞到地面,不知碰上了什么杂物,突然爆出了一团刺目的光,王路唉呀大叫了一声,把焊枪一关,捂住了眼睛。
谢玲刚问了声:“怎么了?”也立刻手一抬,捂住了眼睛,接着,两道眼泪流了下来。
这两个都市白痴,居然忘了眼睛不能直视焊枪。
第九十六章 焊,不是这样简单滴
直视了焊光后,即使闭上眼睛,似乎也能看到大块大块的黑斑从眼底飘过。
王路有点着急,强撑开点眼皮,亮光立刻刺激得他流出泪来,只得又重新闭上。
这可不行,要是来只丧尸,自己和谢玲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王路抬头扬声道:“谢玲,你在哪里?你还好不好?”
谢玲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没事,就是眼睛流泪个不停。”
王路松了口气:“你把弩箭头朝下,伸出手,慢慢向我靠近,我也把手伸着,你听仔细了,我、就、站、在、这、里!”
谢玲闭着眼,她依稀还记得王路刚才蹲着的方位,一手拎着弩,让箭头朝下,一手前伸,慢慢挪了过去。
王路的两只胳膊慢慢在自己身边挥动,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就在这里,在这里。”
一只胳膊碰到了王路的手腕,王路连忙手腕一翻,紧紧抓住,正是谢玲的手。
王路立刻急促道:“谢玲,我们俩现在什么也看不见,要是来只丧尸,就惨了。你赶快和我背靠背站着,我用砍柴刀,你用弩,在身前180度挥舞,多多少少挡挡丧尸。”
谢玲知道,王路这也是无奈之中的急救章,最多起个预警的作用。真有丧尸来袭,在双眼难以视物之下,自己连跑也跑不快。
但现在就跑,也同样不现实,晕头晕脑之下,没准直接就撞进了丧尸群里,不如镇之以静。
谢玲平了平呼吸,转身,和王路背靠背,伸出弩,尽量挺直胳膊,在身前挥动。
王路的个头,比谢玲还差了点,但谢玲感受到自己背后的温暖和厚实,意外地,多了点安心。
气焊火花的刺激,来得快,去得也快。
流了会儿眼泪,王路勉强能睁开眼,不敢用手揉,担心越揉越刺激到眼球,眯着眼皮,向外面张望,——还好,没看到丧尸的影子。
谢玲不象王路直接盯着焊花,距离又远,视线最先恢复过来。
她立刻道:“我没事了。王哥,我替你警戒,你放心吧。”说着,边用衣袖擦脸颊上的泪,边端着弩四下察看。
王路又闭了会儿眼睛,才带着满脸的泪,张开眼来。
透过模糊的泪光,王路看到面前的谢玲也狼狈地一脸泪痕,不禁有些失笑。
真是,一对傻瓜。
两人完全恢复过来后,王路张罗着,挑了直径最粗管壁最厚的不锈钢管,用店里的卷尺量了长度,用液压剪剪成合适的长度,准备自己焊防盗门。
原本,门中间的横档,应该比边框细一点,以求边框整齐平滑,王路可不讲究这些,直接挑了最厚最粗的,既做边框,也做横档,至于边缘是否平整——这关老子屁事。照王路的心思,狠不能拿胳膊粗的钢管来做扇门。
王路剪切好管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