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五天后,丧尸们又一次进攻了,这一次智尸们再次混杂在丧尸群中,进行了近距离的精确指挥。
奚加朝的弱点立刻暴露了出来,虽然他觉醒程度高,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尸”。无法和人数占优的智尸们对抗,仅有极少数的丧尸听从他的命令自摸了高压电,而多数丧尸则听从智尸们的指挥,分成几路,向铁丝网冲击。
崖山众人再次冲上了街垒,和无穷无尽的丧尸潮进行对战,尸潮的优点很快突现了出来,无他,尸多而已。一波一波的丧尸们没完没了地往前冲,最前面触电而死的丧尸的尸体已经叠起了一道坡,后续的丧尸们踩在这道尸坡上,几乎能直接越过高压电网了。
崖山全体人员都扑上了街垒,斧砍刀劈,死死挡住尸潮的攻击,周春雨和封海齐又放了两把火,虽然烧死了不少丧尸,但两人却突然发现,这一招,对智尸却没用了。智尸对抗的方式很简单,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只不过,是披了件雨衣。
没错,就是件薄薄的雨衣,当周春雨喷洒汽油时,汽油全落到了雨衣上,等周春雨返回时,智尸们立刻把雨衣脱下,当火被引燃后,智尸们有充足时间后退——地面上的小火,只不过让它们暖暖脚而已。
当卢锴眼尖发现丧尸群中这些奇怪的半夜穿着雨衣又穿上脱下的智尸后,封海齐知道,火烧这一招又没用了。
这些家伙,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封海齐不无感慨,从他在崖山后山上第一次遇到智尸到现在,这些家伙的智力有着明显的进步,想用对付普通丧尸的招数来对付它们,可真是打错算盘了。幸好,它们为数不多,要不然,真是没幸存者生存的余地了。
封海齐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以剿灭智尸为最重要的工作。
周春雨正在街垒最前线,一斧砍向当面的一只铁桶丧尸,当一声响,斧头只在铁桶底砍出了一个凹痕——厮杀到现在,周春雨也快脱力了——那只铁桶丧尸手里举着一把菜刀,向周春雨面部捅了过来,而周春雨又因为长时间厮杀又热又闷,早就将头盔给摘了,这一下如果捅实了,受伤可不轻。
幸好旁边卢锴哑着嗓子吼了声“滚”,丧尸才掉头而去,林久趁机用一把锄头在丧尸脚下勾了一下,丧尸踉跄了一下摔倒,触到电网上,电火花闪动,死了,而它伸开的手脚又将后面的几只丧尸挂到,一起触电而死。
周春雨冲卢锴点点头,“谢啦”,卢锴苦笑笑,吞了口口水,嗓子眼里是甜甜的铁腥味——他的嗓子历经长时间吼叫后,声带早就在出血了,如今不要说吼叫,就连呼吸时都阵阵刺痛。
周春雨放眼望向高压电网前的丧尸,丧尸们正在退去,但他知道,过不了一会儿,智尸们还会组织起一场新的进攻。
周春雨蹒跚着下了街垒,凑到封海齐身边低声道:“这样子不行的,不压制住智尸,大家早晚要顶不住的。要不,我们再放把火?”
封海齐难得叹了口气:“这火如果放不到智尸身上,放了也是白放,再说,我们的汽油也不多了,总要预备个万一。”
周春雨咬着牙道:“还预备个屁的万一啊,实在顶不住的话,就听王哥说的,撤上山吧,趁现在还没有出现伤亡。”
封海齐的心,也有些动了,大家伙战斗到现在,表现已经非常不俗了,甚至已经大出他的意外,就连几处桥头的高压电网,虽然被丧尸们攻击了几次,但在老人们的奋力抵抗,以及关新、封诗琪的及时支援下,防线也坚守了下来。大家真的已经尽了力了,展现了他们最大的勇气和毅力。
也许,真的该考虑撤退了,大不了等尸潮退去后,再费点手脚收复鄞江镇。
就算是镇子受到损失,可只要保住人命,就值得。
封海齐抱着胳膊,拧着眉,半晌才道:“等会儿,我会亲自带队,组织人员进行一次进攻。等智尸退去一定距离后,你先带着老人孩子和女人们坐那辆卡车撤退,沿途把桥头镇尾的高压电网处的人都带上。”
周春雨松了口气:“行。封所长,现在撤退也正是时候,昨天晚上裘韦琴部长已经将后山主要通道的高压电网都布置好了,陈姐带着谢玲、郑佳彦、黄琼几人也将石窟的住宿改造了一下,等我们回崖山后,不仅不惧智尸丧尸的围攻,还能好好休息休息呢。”
封海齐点点头,其实,他心里还是禁不住有些沮丧,自己好歹也算是部队里出身的,资源充足,人手也多,但在与智尸丧尸的战争中,却并不比王路这个二把刀干得漂亮。
周春雨正要转身下令,突然,击退尸潮进攻后正东倒西歪坐在街垒后的人们骚动起来:“王哥?”“王队长!”“王队长来了!”
周春雨一眼看到,一辆轮椅正从镇里的街道上被推过来,上面坐着的,不是王路又是哪个?推轮椅的,正是谢玲。
王路的左肩上打着石膏,胳膊还用吊带挂在脖子上,套着一件大衣,肩膀鼓起了一大块,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却还好,看到周春雨望过来,还冲他挥了挥右手。
周春雨脸上满是笑:“王哥怎么来了?虽然说前天就已经听说他清醒了,可也该好好休养着,怎么还跑到这儿来了?”
封海齐也摇摇头:“我看啊,这家伙肯定是不放心把鄞江镇交给咱们两人防守,怕把他好不容易攒的家当给败光了。”
话是这样说,看到王路的身体已经能起床活动,封海齐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招呼了一声周春雨道:“走,看看这家伙又要搞什么花头经,巴巴儿从龙王庙跑到这儿来。”
封海齐和周春雨匆匆从街垒上赶到王路身边时,大伙儿已经在轮椅边上围成了一圈,正七嘴八舌问候王路的伤情,王路连连道:“多谢老少爷们关心,没大碍,骨折处都上了钢板螺丝,等三个月后就可以取出了。真是抱歉,在这崖山危急关头,王某人一点忙都没帮上,反而还让大伙儿牵挂。”
众人忙乱糟糟地表示王队长太谦虚了,却也没人真的不开眼地指责因为王路大意放跑了原木一号才整出祸事来。
封海齐和周春雨挤进人群后,王路忙道:“大伙儿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我和封部长商量点事儿。”
等人群散去后,王路也不客套,直接问封海齐:“还能坚持多久?”他自从清醒后,就一直在关注镇口的战争,虽然没有下山指手划脚,可守在对讲机旁,也把前线的一连串攻防听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如今已经到了极危急的时刻。要不然,他也不会劝动陈薇和谢玲,把自己用轮椅推到前线来。
封海齐叹了口气:“我刚和周春雨商定,准备撤退。”
王路点了点头:“咱们可也不算赔本,可杀了不少丧尸和智尸呢,王比安在山上从对讲机里听得大伙儿的战斗经历,早就眼馋死了,说不能跟着大家多杀几只丧尸,可惜了和老封你学的本领了。”
这算是变相的恭维封海齐这次率领崖山众和尸潮的战争了,封海齐笑道:“想杀丧尸和智尸以后有的是机会,倒也不急。”
王路道:“准备什么时候撤退?”
周春雨道:“封所长正准备组织一支突击队,在撤退前给丧尸智尸们来上一下。”
第四百五十八章 先说好,打不过大家一起逃
王路立刻明白了老封的打算,通过猛烈而短暂的突击,让智尸不敢冒然追击,以赢得从容退去的时间。要不然,一窝蜂的无组织撤退是最危险的,古今中外多少战争史都证明,绝大多数伤亡是在乱哄哄的撤退逃亡时造成的。
镇口防线到崖山虽然并不远,又有车辆在,但崖山众人中有老有少,出个万一就糟了,再怎么说,也得像影视剧里演得那样,一个都不放弃一个都不抛弃,才算是一次完美的撤退。
王路沉吟了一下:“能不能让老人女人和孩子先走?”
周春雨有些为难:“几处桥头高压电网全靠老人家们撑着,陈老伯老俞头他们守得不错,如果这几个口子一开,我们撤退的后路就危险了,毕竟镇口这道防线要等到老人女人孩子们上了山才能撤退,如果让智尸在此前突破了几处桥头,那武装部小伙子们的后路就算断了。大伙儿如今个个精疲力竭,能不能杀出重围,可不好说。”
王路沉思了一会儿:“看起来智尸是个大麻烦。”
周春雨叹了口气:“可不是,封所长刚才想带人进行最后的突击,就想争取多杀几只智尸,用以吓阻它们的指挥,为我们争取撤退的时间。”
王路轻松地道:“这活就让我干吧。”
封海齐看了看王路吊在脖子上的胳膊,以及大衣里肩膀上因为打了石膏高高隆起的一块,点了点头:“好。”
包括谢玲在内,没有人有任何异议,既然王路说了让他来干,那他一定能做到,这个网络编辑,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让人失望过。哪怕他重伤初愈还不得不坐在轮椅上。
封海齐突然道:“我有个主意,也许能在我们撤退前,给那些该死的智尸一个教训,在它们自以为聪明的脑袋瓜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王路笑道:“老封,你有什么好办法尽管说,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封海齐笑道:“也只不过是射人先射马而已。我刚才留意着尸潮的几次进攻,发现智尸因为我们抵抗程度的减弱,胆子也越来越大,有不少智尸已经离我们的防线只有数十米了。这一现象,在桥头几处防线就更为明显,因为桥头地盘太窄,为了指挥丧尸更好的进攻,负责指挥的智尸离得非常近。我想着,等会儿尸潮再次进攻时,我们让所有的老人女人孩子上到第一线,然后我会组织武装部所有的人员分守在各处桥头防线,一等有机会,就全体出击,直取指挥智尸。”
周春雨琢磨着,封海齐这个办法的关键是要在前期保证武装部的突击队员得到充分的休息,而让老弱用下驷对上驷的田忌赛巴之故智,消耗尸潮的进攻。
王路为难了,封海齐这一办法包含着极大的风险,要知道人力有时而尽,可丧尸们却是不知疲倦的,老弱们在第一线消耗完了自己的力量能不能为突击队争取来那转瞬即逝的战机可实在不好说。
封海齐知道王路在犹豫什么,他急切地道:“王路,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相信你也同样知道智尸的危险性有多大,杀一只智尸顶得过我们杀100只1000只丧尸。我们不能让智尸有更多的时间来觉醒智商,你已经看到了,离上次尸潮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智尸们就已经这样聪明了,如果下次再相遇,天知道它们会变成怎样的怪物。今天我们冒一点风险多杀几只智尸,说到底也是为了明天不再受这些怪物的威胁。”
王路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问题是,被推上第一线的老弱会怎么想?
这倒不是王路心有多善,不忍心将老弱当炮灰,王路如果愿意完全可以强制命令大家上前线。但这强拉壮丁的后果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老弱们根本不会全心全意防守,一有危险就会撒腿而逃。王路总不可能象兵临城下那样在防线后架挺机关枪吧。这样一来,根本不用说什么让老弱们给武装部的精锐创造出击的条件了,崩溃的老弱们反而会冲乱精锐们的阵脚。
封海齐这下驷对上驷之计,必须是下驷——老弱们心甘情愿站在残酷的第一线才有机会施展,要不然,再好的计策,让心无战意的士兵来实施,就是个屁!
要解决这个问题,王路的办法很简单:“让我问问大伙儿吧,看他们愿不愿意。”这话说得,压根儿没有一点身为人主的威严,但这恰恰是崖山的真实写照,用堂皇大言去让别人牺牲而自己稳坐高台,这样的事情王路连想也不敢想,他要敢这样做,所有的人都会拍拍屁股就走——得了吧你哪,自己一个人撒泡尿玩泥巴创你的惊天伟业吧,爷不伺候。
没有振臂一呼,没有慷慨激昂的即兴演说,王路招来正在休息的大伙儿,明明白白地用大实话,就将封海齐的计策说了,末了还加了一句:“其实大家想现在就撤回崖山也很方便的,坐上卡车分分秒秒就到了,我保证能替大家守好后路。”
沉默,难堪的沉默在众人之间流淌。
周春雨的脸都绿了,封海齐也有些尴尬,王路挠了挠头:“那个,啊,就这样吧,没关系,我能理解大伙儿的想法,这事儿是有风险,不过大家既然不愿意,当我没说……”
张丽梅站了出来:“王队长,我想问一下,得让我们在防线上坚守多长时间?”
王路哑然,他扭头看看封海齐——封海齐上前一步道:“我观察过智尸们的行动,我们在防线处抵抗得越顽强,它们为了更好的指挥,就会靠得更近,只要大家撑过一个小时,智尸们接近防线的距离已经足以让我们发起突击了。”
张丽梅回头问老俞头:“喂,老不死的,你怎么看,60分钟,你能撑得住吗?”
老俞头叹了口气:“有点悬,老头子我刚才守在桥头,亏得桥头窄冲上的丧尸不多,再有关新他们帮忙,才堪堪守住,这要独立守一个小时,我可不敢打包票。”
封海齐连忙道:“一个小时也是大概的估计,我会灵活根据前线的情况,抓住时间进行突击的,如果真的有危险,突击队也不可能真放任不管,就算是不能杀智尸,我们也会保得大家平安。”
王路也道:“那是那是,老封的为人大家不是不知道,怎么也不是那种用别人的血染红自己顶子的人啊,真有危险,我第一个下令放弃行动。”
张丽梅又看了看剩下的老弱,黄冬华抢着道:“我听封部长的,他说行一定行。封部长可不会害人。”张丽梅瞪了他一眼:“大人说话,小屁孩子不要插嘴!”
她扭头向徐薇薇:“徐薇薇,咱们这群混饭吃的人中间,就你体质最差,你说说看,你能不能顶得住这一小时,要是顶不住,哪咱们啥都不说,以后就在崖山混个肚儿饱。”
徐薇薇翻了个白眼,张丽梅这娘们,也太有心计了,明着是向着老弱们说话,暗里却是含沙射影敲打大伙儿——咱们也得为崖山做点贡献出点心力,要不然,难道还真就混饭吃混到死啊。你要真有这个打算,王路就是把你一脚踢出去,武装部的人也不会放个屁。
徐薇薇看看自己手里的钉耙,一开始,她也只是跟着几个娘们给前线端水送饭,但后来防线危急时,她也抢了一把钉耙,把几只丧尸推下了街垒,他娘的,老娘也不是吃素的。
徐薇薇咬了咬唇:“封部长,小女子要是顶不住喊救命时,你可得带着武装部的爷们来英雄救美啊,要不然,咱家男人可饶不了你,他现在可是夜夜要奴家暖被窝的。”
众人都是一怔,没想到原本应该是一番上刀山下火海的豪言壮语,到了徐薇薇嘴里,却成了色色的闺房话,当下忍俊不禁,齐声大笑起来,李波赤红着脸:“这婆娘,尽会混说,老子……我,哪里夜夜要了?”裘韦琴冲着李波一抱拳:“老李你这是人生第二春啊,恭喜恭喜。”
崖山众人商议定,就开始做准备工作,小伙子们着手穿上突击用的防暴服,还在外面多加了几块铝片盔甲,抽时间吃了些点心和水,周春雨带着王德承等人,在镇口和几处桥头防线外喷洒上了最后的几桶汽油,反正是最后一搏,一切以尽量迟滞丧尸智尸的进攻,为老弱争取足够的时间。
卡车开到了镇口防线后,几处桥头也停好了残疾车?改,以保证所有人员能在第一时机动化撤退,丧尸就算突破防线,它们也只有两条腿,不信还能跑过四个轮子。机械化硬是要得,想当年半岛战争,志愿大军面对着铁心逃跑的白头鹰,往往连一支十几辆坦克的装甲小分队都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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