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怎么又做这么恐怖的梦了呢?”陈老爷将被子拉得更紧了,将头蒙的更严实,心中不停的说道,想以此将自己催眠。
而刘夫人也同刘老爷一样,蒙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这还睡得着,刘老爷的心还真大!”
一个声音传入刘老爷的耳朵中,刘老爷仍然蒙着被子装睡着,只到被子被人强行揭开,刘老爷猛然发现屋中站着四五个蒙面人。
刘老爷把自己狠狠的揪了一把,感觉生疼,才发现这不是梦。
“强盗啊,救命啊!”刘夫人高声叫着。
可惜没等她叫第二声,她的头颅就掉了下来,更好滚到刘老爷的面前,刘老爷吓得直接从床上弹跳了下来,爬在地上连声说道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想活命,先把家里的宝贝交出来再说!”为首的一人说道。
“你们是陈有财派过来的?”刘老爷这会才稍稍神智清醒了一些,他第一个就想到了陈有财。
“看来刘老爷还是很聪明的,陈老爷可说了,刘府家资丰厚,着实让人眼红,与其让别人夺了,不如我们拿了。”为首的那人说道。
刘老爷此时将陈有财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但嘴上却说道:“陈会长想要什么,跟我说声我就给他送过去就是了,怎么劳烦各位好汉来拿呢。”
接下来,刘老爷先恨不得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那些黑衣人还是不满意,于是刘老爷又磨磨蹭蹭的指了几个藏宝贝的位子。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小,陈有财心中越来越不安,只到听到几声口哨,为首的黑衣人一挥手,他身后的两一人便拔出了腰刀。
“你们,你们干什么,我什么都给你们了啊。”刘老爷颤声说道。
“陈会长说了,刘老爷什么都没了,活着一定会很辛苦,不如做点好事,送陈老爷您一程。”为首的人冷笑着说到。
接着,刘老爷只感觉剑光一闪,人就倒下了。
第二日,刘府中的血腥味在金陵上空漂浮着,昨夜刘府的动静太大,所以周围的邻居都蒙着头装作没有听见。
一大早,终于有胆大的人来到刘府门前,围着看个究竟。
正在这时,刘府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只满是鲜血的手露了出来,众人惊的纷纷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爬了出来。
“刘老爷!”邻人惊恐的唤到,一边唤一边又向后退了几步。
“救我,救我!”刘老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到。
昨日或许是因为那群强盗急着要走,一刀竟然没将刘老爷砍死。等刘老爷晃晃悠悠的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天明,他身上的流血因天气寒冷早已凝固。
失血过多,又冻了一夜的刘老爷,按理是再也没有力气爬出来了的,然而求生的欲望,硬是支持着刘老爷爬到门口。
“去报官,赶紧去报官!”人群中有人说到,然而许是刘老爷平时的人品太差,硬是没有一个上前去扶一下他。
刘老爷像一条死狗一样爬在地上,感觉越来越冷,身体也越来越僵硬。
“陈有财你不得好死!”刘老爷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喊到。
陈府中,陈有财此时正在和刚转正成为夫人的小妾惬意的吃着早膳,猛的打了两个喷嚏。
“老爷,您多喝点这红枣银耳羹,小心着凉了。”小妾殷勤的说道。
小妾的话音一落,陈有财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惊天动地的。
“谁他们的在咒老子!”陈有财随口骂了一句。
自从正牌的陈夫人死后,陈夫人的几个儿子看到陈有财总是有意无意的要闹上几回,小妾也不是省油的灯,只差要他杀掉自己的儿子了。
总之,陈府没有一天是安宁的,再加上金陵的事不结束,陈有财的心永远就吊在半空中,落不下来,脾气也越来越急躁。
“老爷,老爷,不好了。”
陈有财的话音一落,门外一个更加急躁的声音由远及近,陈有财的心猛的提到嗓子眼上了。
一百七十八、开市()
“喊什么喊,没一点规矩的东西!”陈有财心中愈发烦躁,也扯着嗓子骂了一句。
接着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脸色煞白,陈有财见了,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他压低声音问了句“什么事!”
“刘老爷他家,刘老爷他家昨夜遭贼了!”小厮结结巴巴的答道。
“刘老爷家遭贼了,关我们什么事!”陈老爷一听,刚刚的紧张之情一下子就消失了,心想这些下人真越来越没用,一点小事就要紧张成这样子。
“不是,听说刘老爷一家二百多口人一夜之间全没了!”小厮说到。
“你说什么,哪个刘老爷!”陈有财一下子跳了起来问道。
“刘老爷一家昨夜全被盗贼杀了!”小厮重复了一遍。
陈有财终于不怀疑自己的耳朵了,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小妾。
强盗?据陈有财所知,能够在一夜之间让刘府稍无声息覆灭的“强盗”,只有天师道了。小妾则是一脸茫然,自那天金陵发生叛乱后,张来武并没有再跟她联系。
“还有,那刘老爷昨夜并没有死,今晨死前好像还咒了老爷您的?”小厮继续说道。
“这老刘真是死了活该,他死前咒我干吗!”陈有财烦躁的说到,说到这里陈有财才发现有些不对,他抄起手上的碗向小厮砸去
“你这个狗东西就不能一次性的将话讲完!”
那小厮跑来报信,结果被陈有财砸得头破血流的退了下去,心中暗想以后再也不要向陈有财报告坏消息了。
不对,没有以后了,他要辞工。
陈有财像是有大麻烦了,夏大人现在就是再失败,可还是金陵府尹抓住点东西还是可以把陈有财整死的,他可不想像刘府的那些下人一样,莫名其妙的就陪着刘老爷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有财指着小妾问道,声音都在颤抖。
陈有财不仅怕官府找上门来,还怕金陵其他的商人找上门来,更怕这些强盗上门来找自己。金陵太平了很长时间,陈有财已经忘记了以前战乱的时候,不管再大的家族,一夜之间灭门也是常有的事。
“我怎么知道,不过这事肯定不是宋师兄做的。”小妾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
“不是他做的,还有谁,在这金陵城,还有谁能够稍无声息的将刘家灭门!”
陈有财的情绪彻底的失控了,口水都喷到小妾的脸上了,若是夏府尹调动金陵的守军,他一定会事先得到消息的。
“宋头领又不蠢,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跑去灭刘府。老爷,你可别忘了昨日可是有一千禁军入城,这些人办事可比强盗狠多了。”
天师道打得就是利用金陵的商人引起金陵城的动乱,现在正是用这些商人的时候,张来武就是蠢疯了,也不会跑去灭刘府。
小妾有时真是有些瞧不起陈有财这种一遇事就变得没脑子的人,不过现在成了她的夫君,她也只能将就一些了。
经小妾一提点,陈有财终于清醒了一些,不过接下来则是更恐怖了,他惊恐的对小妾说道
“你说,接下来,会不会是咱们陈府!”
小妾听了陈有财的话脸也变得煞白,这事真有可能,而且对朝廷来说还行之有效。若是四皇子李啸炎如法炮制,一家接一家的将金陵的这些大商家灭掉,抄一次家,一切都安静了。
一千禁军要灭陈府,那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陈有财和小妾这时候感觉到,什么阴谋诡计,在拳头面前根本都不值一提。
“你快想想办法啊,你不是说你们的宋头领带了很多好手过来吗?”陈有财紧紧的抓住小妾的手,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随后,陈府的门前挂了两只大红的灯笼。
盛武十七年二月初六,对金陵的商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好的日子。当他们得知陈家被灭的时候,都吓得连气都不敢大出,生怕接下来轮到自己。
内心都不知道将陈有财骂了多少次,骂陈有财引狼入室,直到陈有财派人到他们府上告诉他们,灭刘府的不是强盗而是四皇子带来的禁军。
那些商人信是信了,可是接下来如陈有财一样,是更大的恐惧。
这一天,对老百姓来说,则是一个好日子。
官府的人一大早就四处宣示,四皇子李啸炎不仅带兵入金陵了,同时还带来了粮、油等生活物资,放在江家的店铺里都是低价销售,有需要的百姓尽管去买。
而且官府也会派军维护街面的秩序,保护百姓的安全。
百姓们闻言,都纷纷的走上街去,购买所需物资,而那些小商贩们听说金陵的秩序得到控制,也尝试着推着小摊出来试试。
而那些金陵的大商家,自然也猜到了江府店铺中的物资的来历,那可都是带血的。这些想想就让他们觉得恐怖。
于是街上也有传言,江家店铺的东西是昨晚从灭门的刘府中搬出来的,江家是强盗,更有胜者传李啸炎带来的禁军就是强盗。
他们本想再次利用舆论来对会官府,让官府不敢再下手。
然而金陵城的老百姓虽然愚笨,但是遇到与自己利益相关的,对自己有好处的,也不会傻到替对方打抱不平。
因此,听到这些传言的,有的则是不信。
不信也罢了,关键是那些信得竟然幸灾乐祸,甚至拍手称快“干得好!”
“金陵的老百姓都快饿死了,刘府居然还藏着这么多粮,死了也活该!”
“就是,明明有这么多粮,却黑着良心藏着,涨价,赚咱们的血汗钱,死了是报应!”
“听说前些日子的那场爆乱都是那些黑良心的暗地里搞起来的,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啊,那些黑良心的都是恶魔,都该死!”
当那些大商家听到街上的这些议论的时候,有的甚至被气晕过去了。
面对着被灭门的威胁,那些商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妥协,纷纷开市售货,价格虽然比江家的要高,但也不敢瞎炒了,以此向官府示好。
陈有财见其他商家因恐惧而妥协,也不得不跟着妥协,前一天他还盼着四皇子李啸炎登门拜访,现在他是烧香拜佛的祈祷李啸炎千万别来。
他们相信,只要他们示好了,朝廷的吃相也不敢太难看,要不然这事传出去,天下可真的无人敢经商了。
金陵的物价一天之内,但回落了许多。
金陵的秩序几乎在一天之内就恢复了正常,只有时不是巡逻的官兵才让老百姓想起不久前这个城市发生过怎样的混乱。
一百七十九、两看两相厌()
京城中,金陵叛乱的消息在朝中大臣们之间已不是秘密,刚开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人忧心,有人兴奋,都在自家针对此事想了一大通意见,以备瑞帝的询问。
然而二月初七的早朝,瑞帝仿佛不知道此事一样,提都没有提,反而对即将开始的科考比较关心,仔细的询问了今科考生的情况,考场的安排等等。
“禀皇上,臣有话说。”一个御史终于忍不住,以沉重的声音上前启凑到。
“何事?”瑞帝的眉头不易觉察的蹙了蹙。
“皇上臣听闻金陵发生叛乱,死伤无数。金陵府尹夏中平治理无方,百姓现在是缺衣少食,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不仅是金陵,怕是整个江南都要大乱起来了。”那个御史说的忧国忧民,老泪纵横。
“嗯,金陵有发生叛乱?朕怎么没听说,丞相你可曾听闻?”瑞帝前半句说得轻描淡写,后半句却是让丞相胡用如泰山压顶。
金陵叛乱的消息在大臣们中间乱飞,可是昨日一天,瑞帝像个没事人一样。于是都纷纷找上了丞相胡用,胡用没有办法,只好让一个御史投石问路,可没想到瑞帝马上就找上了他。
“臣不曾听说!”关键时候,丞相胡用也只有装苕了。瑞帝不曾听说,那就是没有的事。
“哼,还有谁听说过?”
瑞帝的声音从龙椅上威严的压了下来,让大殿噤若寒蝉,大臣们都纷纷低着头。瑞帝看着下面瞬间变成木偶般的臣子们,心中五味杂陈。
瑞帝此时当然不希望有人跳出来跟他顶牛,可是当这满朝的大臣都装聋作哑的时候,又让他觉得失望。
不过十来年,那些曾经自诩为耿直的诤臣再也不耿直了,偶尔的“耿直”也是借“耿直”之名为了自己的利益。
可是一旦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些人全都当了缩头乌龟,平日里除了歌功颂德外,就是卯着劲的争名夺利!
不过十来年的功夫,这些臣子们便变得腐朽了!
瑞帝仿佛看着殿下的臣子们,仿佛看到一群寄生虫正爬在过去的功劳薄上毫无顾忌的吸取着他大瑞国的养份,这让让瑞帝觉得恶心!
“看来朕杀的还不够,该换换血了。”
瑞帝心中想到,他绝对不允许正处在少年时期的大瑞朝被殿下的这群寄生虫们搞得满是暮,他想看到一些鲜活而朝气的面孔,他想听到一些激昂甚至尖酸的言语,只要这些人是站大瑞朝的立场,而不是自私自利的立场!
“那你又是听谁说的!”
想到这里,瑞帝心中的怒气更甚,他指着早已跪在那里发抖的御史说到。
若是那个御史此时有骨气些,膝盖硬些,背直一些,瑞帝说不定还会对这个御史高看一眼,然而那个御史不过是一个软骨头,爬在地上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臣,臣……”
“拖下去打二十大板,今后再有人敢传谣,都依此办法。”瑞帝快要出离愤怒了,再也不愿意在这个可怜的御史上浪费时间了。
众臣子在瑞帝的积威下,惴惴不安,终于挨到了退朝,各自逃也似的离开大殿。他们都感觉到以往温和的瑞帝最近越来越不温和了,杀气越来越重了。
几十年的追随,本以为出生入死之后,可以权贵一把的,可是到头来还得在瑞帝面前装狗。那个曾经对他们称兄弟道弟的大哥皇帝再也见不着了,不过十几年而已,龙椅上的那个男人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
当然,这些话,是那些老臣子们不敢说出口的。
“皇上,您何苦气成这样。那些臣子们也是为了大瑞的江山好,才提出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提才怪。”
周皇后将刚煮好的茶为瑞帝沏好,双手奉给瑞帝。
“朕到是希望他们是为我大瑞好,可是没有一个不是为他们自己考虑的。金陵动荡快一个月了,有哪个大臣给朕提出过好的办法?”
“不是要朕向那些商人妥协,就是利用此事相互攻击,一个个还想把朕当枪使。”
瑞帝自退朝到现在,心中都是愤愤不平,有那么一瞬暗,他恨不得将朝中的那些大臣换个干净。
“皇上不如顺手推舟,如了他们的意。”
周皇后说道,虽然瑞帝从未对她说过什么,但是她已经敏感的查觉出了瑞帝的意图。既然那些大臣们相互攻击,不如就让他们相互攻击罢了。
“现在还不行啊,金陵大乱,马上又要科考了,不易再节外生枝。”瑞帝说道,瑞帝虽然迫切的想换血,但是也不敢用力过猛。
据那个投诚者的消息,科考之后,京城将又是一场风暴。
“金陵的局势,妾也听到了一些消息,确实不容乐观。皇上如今放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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