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乾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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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乾坤歌-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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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老太爷的话说得很是轻,却似惊雷一样落在江运侨的身上。

    “父亲,难道不能再想想办法!”江运侨几乎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江老太爷。

    交出人,并不是随便拉出一个阿猫阿狗就可以蒙混过关的,这事是江运侨惹出来的,现在若要交出人,多半与他有关。

    “事已至此,挣扎无疑,不如就此了结,该流得血就得流。”

    江老太爷此话说的十分悲怆,十分的绝然。

    如今柳父,还有今夜刺杀未果的吕超只需一人站出,便可指证江家,而二皇子李啸云也已摆明了立场!

    毫无胜算啊!

    壮士断腕怎么着都得断,若继续下去,整个江家只怕都要被覆灭。

    江家百年家业,中间也有起起落落,但都得以延续,江老太爷不想这份家业断在自己手中!

    江运宁本想跟在江老太爷后面附和几句,可是见到江老太爷满是悲怆,张了张嘴,终是忍住了。

    “父亲这是准备要交谁出去?”江运侨寒声问道。

    “你们兄弟俩商量一下。”江老太爷说道。

    “自然是谁惹出的祸,就交谁出去!”

    江老太爷的话音刚落,江运宁便急不可耐的说到,心中的暗爽也表现在话语里。江运侨害死了他的儿子,还差点夺了他的继承权。

    如今虽然事情的发展对江家来说是一个劫,对江运宁来说,却是喜事一件。若不然将来的家主不是他,江家再大再好,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江运宁说完便恶狠狠的看了眼江运侨,此时的江老太爷也斜眼看了眼江运侨。

    此时的江老太爷的内心也是纠结无比。

    经历此事,单以江运宁、江运侨而言,他心中的天平又偏向了江运宁,不是因为江运侨犯了大错,而是他觉得江运侨的性格太过激进,江家像这样再折腾几次,必垮无疑。江运宁虽然不够精明,可是只要不折腾,只守着这份家业,倒也是个良选。

    可问题是江运宁的独子江永案死了,若是江运宁之后,江家很有可能便后继无人,而江运侨的长子江永平却算是一个苗子。

    “既然事情是儿子惹出来的,儿子一人坐事一人当,只求以后大哥多多照顾下永平。”

    在江老爷纠结的瞬间,江运侨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说到。

    “二弟还算有担当,永平是我们江家的子弟,为兄自然不会亏待他。”江运宁本来准备与江运侨纠结一翻,没想到江运侨这么爽快的就认命了,极为得意的拍着桌子说到。

    话音一落又是一声惊雷,似是在警告他。

    江老太爷见江运侨如此说有些惊疑的看了江运侨一眼,目光慢慢变得锐利,随即又浑浊了起来。

    “为父乏了,你们兄弟且退下去吧。”江老太爷有些力不从心的说到,只觉得自己老了。

    出了道观,外面的暴雨仍是在继续,江运宁,江运侨两人各自打着纸伞,没走几步,便浑身湿透。

    不过江运宁的却没有丝毫的凉意,过了明日,他便是江家独一无二的继承人,他的心火热,他现在只想尽快的回到他的宅内,尽情庆祝一翻!

    虽然这个继承人之位是踩着他儿子的血得来的。他才四十多岁,将来有得机会生儿子。

    “大哥,大哥,你等等!”

    江运侨在后面大声的呼唤着江运宁,许是江运宁太过兴奋,又许是雨声太多,江运宁没有听到,只到他的手臂被江运侨从后面扯住。

    “何事?”江运宁转身问道,因然江运宁对江运侨无比的怨恨,可是想着自己即将是未来的江家家主,想着对方明日便要被抛出去,因此语气很是温和。

    正在这时,一声响雷又劈了过来,江运宁正自受惊,却发现他的胸膛多了一把短刀。

    雨一直在下,仿佛要将沉积在金陵城的每个角落的污秽冲洗干净。

    而夏天,在金陵府狱中破草戏上睡的极熟,脸上挂着极其愉悦的笑容,像是每个毛孔都觉得畅快温暖无比。

    一声惊雷将他炸醒,他猛的做起身来,眼神炙热,像是在寻找什么,接着便又慢慢的懵懂,慢慢的暗淡。

    “怎么了?”方秋被夏天惊醒。

    “做了一个不愿意做却又不愿醒的梦。”夏天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惆怅。

第33章 三十二、快刀斩臂膀() 
天空碧蓝,一夜暴雨不仅将金陵城洗得格外干净明亮,也让金陵城的百姓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凉爽,金陵街上的小摊贩们的叫卖声也格外精神。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人,还未到约定时间,在爆风雨中睡了一夜好觉的闲人们,像是来看大戏一样,不惧道路的泥泞,早早的便聚在了金陵城南郊江家家族的墓地上。

    而比他们来得更早的却是江家的江老太爷和他的儿子江运侨。

    这些年江老太爷鲜在金陵城露面,却从未被金陵城的百姓遗忘,江老太爷在金陵城百姓眼中可是个大善人,为人宽和,金陵城的百姓或多或少的都受过他的恩惠。

    所以虽然近年来江运宁、江运侨表现不大尽人意,可是提起江老太爷,金陵城的百姓的语气都会立刻变得很是尊重。

    此时刚刚卯正一刻,离约定的时间辰时初刻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江老太爷本可在马车里等候的,可是他坚持要站在外面,神情举止都很是恭顺,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学生。

    开始人群中有与江老太爷稍稍熟络一些的人便壮起胆子来与江老太爷打招呼,江老太爷都一一和气的回应。

    那些打招呼的人见江老太爷如此和气,说完话便冲入人群中怪叫,很是得意,这样上前与江老太爷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

    而江老太爷则一直保持着老者特有的和蔼的态度,强打着精神与众人应酬,没有人注意到他眉宇间的疲惫。

    人一多,时间就过得很快。李啸云的乘驾在辰时初刻准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金陵府尹夏中平骑马跟随在李啸云的车驾后面,人群一阵骚动,接着很快就向两边涌动,马上便让出一条道来。

    “罪民见过殿下!”

    江老太爷和江运侨一见二皇子李啸云下车,便很是规矩的行礼。

    “罪民?”李啸云眉毛微挑,心想这江老太爷倒也是一个爽快之人,斗不赢了就干脆认输,也不失风范。

    “江老太爷免礼!”

    李啸云云淡风轻的说到,虽然对于自己刚到金陵城时,江老太爷派两个儿子来见他,感到有些不满,但是对江老太爷这种快刀斩臂膀的魄力还很是欣赏的。

    江老太爷听了李啸云的话,却仍是半跪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继续说道

    “永安一案,殿下已不必再查了,此事仍是我那不屑子江运宁所为。那日永安与夏家长公子发生口角,那孽子便训斥了永安几句,后来发生争执,失手将那孽子给杀了。”

    “那孽子失手杀死那孽子之后,又怕,又恨,觉得此事都是由夏家长公子所引起的,所以才迁怒夏家长公子,想嫁祸给夏家长公子。”

    “此事让夏大人的长公子受委屈了,还望夏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江家多年来为金陵所做的贡献上,饶恕老儿教子不严之过。”

    江老太爷的声音不大也不小,此音一落,离得近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很快就像水浪般传开了,人群中又发现几声惊叹,接着便是阵阵私语。

    李啸云这时才发现今日江运宁没来,正待开口问,却又听到江老太爷继续说到

    “老是老夫教导无方,才让那孽子做出如此荒唐事来。殿下英明,一来就将此案抽丝剥茧,从细微处入手,让案情真来越明显。”

    “那孽子眼见事情要败露,老夫也觉得有此案有蹊跷,昨晚便召他来询问,他赖不过,便只好承认了,老夫让他今日就来自首,不想他在回屋的路上,竟然自杀,今晨才被府中的人发现。”

    “老儿今日已将那孽子的尸体带了过来,任凭殿下处置!”

    说完便向后面的马车招了招手,不一会四个壮汉便很利落的跃上马车将一口棺材抬了下来,劲直放到李啸云跟前,打开棺盖。

    围观的人群又不自主的向前推移了一些,而后又停住,虽然他们看不到,可任是踮着脚张望。

    “殿下,死者确实江家大老爷江运侨,死因是胸前为利器所伤。”很快死者便被验明正身。

    李啸云点了点头,又继而转向江老太爷,问道“那柳氏一家呢?”

    “那柳氏原本也是无辜,只是为那孽子所逼迫,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孽子所为。如今事情已经清楚了,还望殿下体谅老儿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我孙儿永安入土为安,不用再开棺验尸了。“

    江老太爷认得爽快干脆,让人佩服,接着又打出同情牌,一边流泪一边苦苦哀求。

    “殿下就同意江老太爷的吧,江老太爷也实是在太可怜了。”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紧接着便又开始议论纷纷。

    “是啊,是啊,江老太爷也着实可怜,刚刚死了孙子,现在儿子也死了。唉,这是造得什么孽啊!”

    “哎,江老太爷行善一辈子,晚年怎么得这样的报应,真是上天不公啊。”

    人天生喜欢同情弱者,特别是不相干的弱者,此时来热闹的人,都有一颗泛滥的同情心,只要不需要他们付出一些实际的东西,他们都很乐意说上几句同情的话,甚至为此流一把眼泪。

    李啸云并没有答话,而是将目光转向夏中平,问道:“夏府尹以为呢?”

    夏中平听了李啸云的发问,心中只得苦笑,查案并非儿戏,就是早有预定结果,也不能听凭一句话而放弃调查就此得出结论,更何况说话的是疑凶的家人。

    再者,这案子恐怕不是江老太爷说这样结就能这样结的,夏中平的目光越过江老太爷漫不经心的看了眼他身后不远处的江永水。

    此点,李啸云自然知道,可此时群众都纷纷向着江家,他不愿意做个恶人,自然这个恶人就得由夏中平来当了。

    此节,江老太爷自然也想到了。

    此时,夏中平看了眼一直跪在那里的江老太爷,不得不佩服他,到了这时候,他还能想到拿民意来约束夏中平。

    夏中平今日做了恶人,此后,若再对江家有些什么,难免会有人议论他夏中平心胸狭窄,报复江家了。

    “江老太爷所说的,本官并无半点怀疑。江老太爷是咱们金陵城的大善人,家中突遭这样的变故本官也很是怜悯。”

    “不过本官是大瑞的官员,有幸为皇上效力,为各位父老乡亲效力,绝对不敢敷衍了事,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是对各位父老乡亲的不负责任。今日,大家即已来了,不如就此将此事查清楚,说明白,也免得大家老是在心中猜测。”

    夏中平清了清嗓子,略一沉吟,便朗声说到,神情很是坦荡。

    “对啊,夏大人说得也很有理啊。”

    众人一听夏中平说得有理有节,便又纷纷点头称是。

    “江老太爷你起来吧,夏府尹说得极为有理,本宫就得罪了。”李啸云歉然的对江老太爷说到。

    随即又向夏中平点了点头。

    “开棺!”夏中平吩咐道。

第34章 三十三、真相() 
一声令下,几个身强力壮的差役的马上拿着铁锹开始挖了起来,而江老太爷却跌坐在那里,眼泪凄凄哀哀的流着,观者不忍。

    不一会,江永案的棺木便被挖了出来,一被打开,一股腐臭的味道在空气中迅速的蔓延开来,在场的人都纷纷的捂住鼻子,向后退。

    百姓们退了几步,到底是好奇心作祟,又停住,一连捂住嘴巴,一连垫着脚伸长脖子向这边看过来。

    专门负责检验尸体的差役早已蒙上面巾,上前仔细查检尸体。

    “咦!”

    验尸的差役发出一声惊叹,紧着接着人群又似波浪似的一阵攒动。

    “殿下,大人,有发现,这尸体头钉有一根极细的铁钉,想必这才是致命原因。”

    不一会差役便将发现禀报给了二皇子李啸云,和夏中平。

    李啸云并不发话,而是看了眼夏中平。

    “刚刚江老太爷说是江运侨失手杀死其子江永安,这致命的铁钉在头钉,又做何解释?”夏中平像是极其疑惑的问道。

    “这,小老儿也不知,只是昨日那孽子自杀之前这样讲的。”江老太爷回答案道,随后又用非常悲凉的声音说到

    “我江家已经丢了两条人命了,还请大人不要再为难咱们江家了!”

    江老太爷巧妙的将查案询问变成了夏中平与江家过不去,再加上他此时表现的确实很是凄凉。

    围观的百姓见到一直被他们视为高不可攀的江老太爷如此模样,心中有种莫名的酸爽,紧接着又都纷纷的对江老太爷表示了同情。

    “爷爷,你切不可被人欺骗了,夏大人的疑问很正确。这事情定要调查个清楚,若不然让真凶逍遥法外。让这杀侄弑兄的人留在咱们江家,到时候也会祸害咱位江家的!”

    正当围观的百姓以极其酸爽的心情同情江老太爷的时候,突然见一人冲到江老太爷面前,跪在那里说到。

    “杀侄弑兄!”

    “嘶!看来看有内情!”

    “又有好戏看了!”

    又是一阵骚动!

    “孽子!你胡说什么!”不待江老太爷反应过来,江运侨已满脸通红的用手指着江永水怒吼到!

    “请父亲恕孩儿不孝,可是这关系到咱们江家的命运,若今日孩儿不讲真话,而被殿下和夏大人查出真相的话,爷爷也会被您牵连进去的。爷爷是咱位江家的顶梁柱,江家不能没有爷爷。”

    “父亲,您就认罪吧,爷爷是您的父亲,您难道要看着他一把年纪被您牵连,难道您要看着江家因您而衰落?”

    江永水跪走到江运侨面前,满脸沉痛的说到。

    而江老太爷则是一脸惊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瞬时已明白江永水要干什么,可是此时无论做什么,都已无济于事,江永水此时跳出来,一定有万全的把握,而且他刚刚看夏中平的神情,仿佛江永水此举早在他预料之中。

    “祸起萧墙!祸起萧墙啊!看来老天真要亡我江家!”江老太爷的脸色已是灰败,嘴中喃喃的念到!

    “你疯了,在胡说什么,来人,快将他拉下去!”

    江运侨听到江永水的话,脸色骤变,他没想到自己苦苦算计,眼见着事情就要解决了,却没想到黄雀在后,这个黄雀竟还是自己的儿子,但他仍然做着最后的挣扎。

    得了江运侨这令的江家家丁正准备上前将江永水拉了下去,可是此时哪里容得江运侨在此发发号施令,夏中平只得一个严厉的眼神,就制止了家丁们的动作。

    “江永水,你可知道什么,如实说来与本官听!”夏中平说道。

    “大人,杀害大伯的其实是小民的父亲与哥哥江永平。其实那日柳姨娘探望了永安哥哥之后,父亲和哥哥便就进去了。”

    “那时永安哥哥正在熟睡中,我亲眼见着父亲和哥哥两人将那细钉打入永安哥哥的头颅中。”

    “你胡说什么!那日吕校尉不是已经在府中调查过,柳姨娘是最后一个见到永安的人。”江运侨说到。

    “那是因为您威胁丫环小红,小红不敢说您与哥哥去过而已。”江永水说到。

    “我没有,不信大将小红……”江运侨说到这里却已说不下去,因为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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