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不过,才来惊扰圣上的。”
“你们先前说的取士不公问题,刚刚琅琊学子王质已经反应过了,朕知道了,七日之内朕定当给你们一个说法。”
“至于第二件事,朕刚刚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待朕查清楚,七日之内也定当给你们一个说法。”瑞帝很快的就给了二人回应。
快点有点让二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这样了,这事就这样了?过快的给说法让他们怎么想就怎么有点像瑞帝在敷衍他们。于是求救似的看着王质。
王质被他们一看,又发愣了,立刻又变成了正义的化身。
“皇上,科考舞弊的事情需要时间查,草民理解。可刚刚他们讲小爵爷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死了人,这个大家都看着了,还用查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望皇上给个说法!要不然他们也不好向等在外面的学子交待!”
凡是读书人,总是在内心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这小爵爷无怨无辜的打死了读书人,这让所有的学子们都觉得愤怒还有恐惧,特别是这些寒门学子。
他们这么努力读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比别人更体面一些吗?
若是权贵们可以随便要他们的命,那他们读书还有什么用?今天死得是别人,明天就有可能死自己的!
这事不能这么算!
正在紧张着瑞帝会不会将王质拉上榜的大臣们一听王质的话,都暗自放心的笑了,除非是瑞帝找虐,否则就不会用王质的。
瑞帝也有些郁闷,他没想到王质就是根棒槌。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以后办案都不需要查证,只要听人说说就可以结案了?”瑞帝不动声色的看着王质,不怒自威。
王质被瑞帝这一盯,酒意一下子散了不少,他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说道:“草民刚刚孟浪了,君无戏言,草民相信圣上定能给我等学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瑞帝不得不再次正视阶下的年青人,很少有人能在他的威压下还这么有骨气。
“你们先下去吧,替朕好好安抚那些学子,朕三日内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瑞帝挥了挥手。
“草民还有话没有说完。”王质急忙说道,好不容易见了一次皇帝,怎么着也要把自己想说的给说完。
二百零四、执着的王质(二)()
瑞帝见王质站在阶下毫不畏缩的样子,简直没脾气了,心想这家伙知不知道见好就收!
“你还有何话?”
大臣们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嫌弃的面容,心里皆想着,就让这家伙狠狠的把圣上得罪了,好让他滚得远远的。
“草民有八条富国强民之策要讲与皇上听,其一选良吏,昔汉宣帝曾日与其共治天下者,其唯良二千石,由是可知吏治对天下的安定犹为重要……”
琅琊人王质围绕选吏、教育、刑法、风俗等八个方面滔滔不绝的讲了近一个时辰。
刚开始时殿下的大臣们皆烦不胜烦,可是慢慢的他们发现瑞帝的眼神越来越亮,身子也慢慢的向前倾。
他们仔细一听,好家伙,果然有几把刷子,这家伙要是招人喜欢些,还真是个人才。
“嗯,有几条尚可。”
瑞帝听完含糊的说到,自从他登上了帝位,一向就吝啬于自己的表扬,因为他觉得他的臣子们都太自信了,再表扬不就上天了?
平日里,大臣们陈述策略,能得到这个评语,那都要偷着乐了!
不过此时大臣们听到这句话,心里是阴暗的,又在想完了完了,皇上不会想着用这家伙吧,这样有实力的炮仗放到朝廷,他们还能有安生的日子过不?
不过,他们在听到王质的回答时,马上又在心中偷着乐了。
按道理,此时的王质应该感激涕零的谢恩的,可是王质非要走不行常的路,然后把自己搞得没路可走。
“草民觉得这几条皆是当务之急,不知草民哪几条没有讲清楚,草民愿再为皇上细细讲述。”王质说到。
瑞帝一听差点给气乐了,敢情说这几策不好就是因为他没有听清楚,而不是王质的策略有问题。
“你说的朕都听明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朕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瑞帝摆了摆手说道。
“圣上,这事还没有讲完呢,不知圣上觉得哪几策有问题。”王质只把这朝堂当作他开的了,大有不把话讲清楚他就不走的意思。
大臣们对王质这表现也都惊呆了,以前同瑞帝亲近的大臣也跟瑞帝争吵过,也曾经说过不把话讲清楚不许走的话。
不过,这些事情已经很久远了,自从他们从坐着跟瑞帝讲话变成了站着跟瑞帝讲话之后再也没人敢与瑞帝这样讲话了。
他们都偷偷的抬头打量着瑞帝,再看看王质。
邓春与高云已经被吓傻了……
瑞帝被王质的话激得神清气爽,这熟悉的一幕多少年了!
他还真有些怀念。
怀念终归是怀念,瑞帝可不想再跟王质这样的棒槌继续纠缠下去,他看一眼丞相胡用。
“来人,还不快把闲杂人员拉下去。”丞相胡用马上心领神会。
马上就有两个武士过来将王质向外架,王质一边走一边大喊到:“皇上,皇上您还没说哪几条不行呢,这事得讲完啊。”
邓春和高云则是像遇了鬼似的快步向殿外走去,生怕被王质给连累了。
大臣们也被王质这表现搞得忍禁不禁,正准备说几句俏皮话,可是他们发现空气好像陡然间变得凝固了。
瑞帝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
“你们都听到没,你们个个都觉得自己了不起,现在拿着朝廷的俸禄,却连一个学子都比不上,你们哪个提出过一条像样的策略。刚刚那个叫王质的说得很对,你们一个个天天都装哑巴装瞎子,让朕整日劳心劳力!你们不作为也就罢了,竟还挖朕的墙角,拖朕的后腿!让朕干活来养活你们这群白眼狼,君臣之道就是这样的!”
“……”
瑞帝此时如一只暴跳的老虎,大臣们很少见到这样的瑞帝。
殿下又是跪倒一片,心中却都在问候王质及他的家人,这家伙没中榜就能他们折腾成这样,这要是真中了,进了朝堂那还得了!
不过他们更加相信瑞帝也是被王质气到了,所以才如此暴怒的。
大臣们跪了许久,只到发现殿内安静的不能再安静,才偷偷抬起头来,四处瞧了一圈,瑞帝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他们在恍惚间听到瑞帝的最后一句话是“科考舞弊案就由丞相来查,三日之内朕要一个满意的答复!”
丞相胡用用袖子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慢慢腾腾的站了起来,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见到礼部尚书窜到他的面前说道:“臣相,我是冤枉的啊,那个卷子……”
“冤不冤枉你得跟皇上去讲,跟我讲有什么用。”丞相胡用表示爱莫能助,这个事情发生的太诡异了,这让丞相胡用也嗅到了危险的气味。
做为一个老狐狸,遇到这种情况,这个时候胡用将自己摘出去都来不及,来还敢向这浑水里趟。
同样反应的还有二皇子李啸云,他默默的看了秦阳一眼便大步离开了。
在殿外等消息的学子们等了一个多时辰见邓春和高云不没出来,又开始鼓噪不安了起来。正在这时,见王质被架了出来,而邓春和高云跟在后面,连忙上来询问情况。
“什么,七日之内才给答复!朝廷将我等寒门学子何时放在心上,千里迢迢的骗过来陪那些权贵考试就算了,那些权贵还敢当众辱骂殴打我等。我等寒窗苦读十来载不是给人当陪考的,也不是给人轻视的,今日定当要个说法。”
众学子听了,心中皆不服。
落榜已经使他们的情绪变得很低落,他们只当自己学艺不精,结果突然发现考试有猫腻,再经人一分析,原来不只今年,往年上榜的大多不是权贵,就是搭上了权贵的。
“各位稍安勿躁,圣上亲自答应我们的,咱们不妨再等上七日,相信圣上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王质、以及邓春、高云纷纷劝到,并将今日见到瑞帝的情景讲给大家听了。
当听到王质那样跟瑞帝顶真,而瑞帝竟也没有生气时,他们一方面佩服王质的胆量,一方面对瑞帝又信了几份。
由此王质的话,在寒门学子中也就有了信服力,那些寒门学子在王质的劝说下且信且疑的离开了。
二百零五、是谁()
“舅舅,舅舅,我真的没有碰到那人,是他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就摔倒了。”
御书房中,闯了大祸的白小今眼睛早已哭的通红。
白小今逃回府中,朝阳长公主听了小枫的禀报,又仔细的询问了下白小今当事情的经过,心知事情严重,马上带着白小今入宫见瑞帝。
“闯了祸就知道哭,那些学子都说亲眼看到你杀人,你当舅舅是万能的?那些学子都来堵你舅舅的门了。”瑞帝虎着脸说道。
“皇上,小今这孩子您是知道的,她是不会说慌的。”东阳长公主见瑞帝面色不善,马上语带哀求的说道。
瑞帝看了看东阳长公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不要担心,小今是朕的侄女,朕怎会不管她。只是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
东阳长公主听到瑞帝这样讲,紧绷的脸松下来,赶紧说道:“谢皇上。”
“朕只得你一个妹妹,你哪来的这多规矩。”瑞帝假作不悦的说到。
“这次真不是我的错,是那些人说舅舅的坏话,我才与他们争论的。他们妄自非议皇上不也是死罪吗,死了也活该!”
白小今知道自己安全了,一边抹着泪,一边说到。
“到现在你还不认错,朕又不是暴君,那老百姓随便发几句牢骚朕就砍别人的头了,恩?”瑞帝肃然说到。
“还不快给皇上认错!”朝阳长公主马上厉声说道。
“舅舅,我错了还不行吗。”白小今无奈的说道。
“今日你在状元楼的事,游铁戈已经跟朕讲了。你啊,都大姑娘了,以后少在外面惹是非。”瑞帝用少有的警告语气说道。
“什么?那个混蛋知道什么,他又不在状元楼?”白小今一提起游铁表,立马就变成了一只好斗的公鸡,毛都竖起来了。
“人家是怕再无缘无故的被你找揍,所以才躲着你。”
“什么?那个混蛋竟然在舅舅面前搬弄是非,说我的坏话。舅舅,上次是那个混蛋先动手打我的,你可别信他的。”
“那肯定是你招人恨的?今日要不是他,你啊这次怕是要让舅舅头痛了。”瑞帝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到。
“皇上,可是那孩子抓到真凶了?”朝阳长公主一听瑞帝的话,眼睛一亮。
“嗯,不过怕是那帮学子不会信得了,一定又会说我这个皇帝老儿胡乱找一个人糊弄他们。”瑞帝淡淡的说到。
每年放榜的时候,翰林院人员聚集,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京府尹都有派官吏到现场维持秩序,瑞帝也会派一些人去一时防止出意外,二是查探学子们的反应。
游铁戈今日一早就被人派了出来,事发时正好也在状元楼,白小今与那些学子争吵时,他也在一旁暗中观察事情的发展,正好瞧见有人用暗器将那个书生放倒,撞在桌角上。
游铁戈随即招呼几个同僚就跟上了那人,将那人抓了起来,只是那人嘴硬,一直不肯承认。
“都是我没有管教好小今,给皇上您添麻烦了。”朝阳长公主连忙说到。
白小今则是在一旁气鼓鼓的噘着嘴。
瑞帝看了眼态度恭敬谨慎朝阳长公主,又看了眼满不在乎的白小今,虎着脸说道“是给朕添了很大的麻烦,不过这也厌不得你,这孩子都是给朕惯坏了,朕这是自作自受啊。”
朝阳公主见瑞帝如此说,心知瑞帝肯定有对策,心中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皇上放心,今后我一定好好管教她,以后定不让她再让皇上为难。”
“嗯,这丫头最近性子是野了些,这些日子就让她好好待在府中,养养性子。”瑞帝沉思了一会说道。
白小今听瑞帝这一说,心中虽是不高兴,但是想着自己刚刚闯了大祸,而且瑞帝从来没有这么明确的批评她,马上乖巧的说道
“小今听舅舅的,这些日子一定在府上好好陪母亲,再也不出去惹事了。”
朝阳公主见白小今如此说,眼神中才有了丝安慰。
“母亲为何与舅舅如此生分,舅舅不知道对母亲,对小今多好了,母亲这样会让舅舅伤心的。”马车上,白小今有些不解的问朝阳长公主。
“皇上就是皇上,你都这么大了,也该知道轻重了。”朝阳长公主语气里三分责备七分担忧。
“知道了。”白小今见长公主面色疲惫,本来想再问些什么,可是终是忍住了,以前朝阳公主跟她讲这些话的时候,她觉得是自己的母亲多虑了,可是今次,她竟莫名的生出一种恐惧之情。
以往无论白小今做出什么事,瑞帝总是笑呵呵的对她说不要紧,出了什么事有他这个舅舅,可是这一次,瑞帝别没有明显的责备她,可是也不似以前了。
白小今很害怕,害怕以前那种肆无忌惮的日子要倒头了,更害怕哪天她闯了祸,她的舅舅不理她了,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可是她从母亲对瑞帝的态度上看出了这种可能。
想到这里,白小今紧紧的抱住了朝阳长公主的臂膀,轻声说道:“小今让母亲担心了,以后小今行事一定会有分寸的。”
朝阳长公主拍了拍白小今的手,并没有说话。
……
“舅舅,你说这是不是太子在背后搞鬼。”二皇子李啸云一下朝,派人将此次阅卷的消息打听了一下,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了他的舅舅刘铭府上。
礼部尚书秦阳说自己冤枉的,说自己根本没有见过徐远的那份卷子,这个李啸云是信的,这么明显的坑自己的错误,老道的秦阳是不可能犯的。
这分明就是在陷害秦阳,陷害秦阳就是在陷害李啸云,秦阳是他的人,齐修平是他拉拢的人,齐修平落榜还是好的,万一秦阳挡不住压力,将自己供出来,那不知道瑞帝要怎么样处罚自己呢。
思来想云,这就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按照早上在堂上的排除之法,李啸云只想到了太子。
“早跟你讲,齐修平太过招摇,你非要去招惹他。你呀,有时候就是文气太重。”刘铭略带责备的说到。
“那齐修平确有真才,高傲点不也正常。”李啸云说到。
“你真觉得那齐修平没有问题?”刘铭眯着眼问道,他沉思半晌总觉得齐修平好像有些不对。
“齐修平?”李啸云有些茫然,待他确定刘铭确实是在怀疑齐修平后,才回忆了一下说道
“这人底细我查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他的父亲齐升当年可是得罪过太子的,他也没有理由投靠太子啊。”
“哦,或许是老夫想多了吧。”刘铭摇了摇头,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不是齐修平。
“那现在要是父皇查到我这里,我应该怎么办?”李啸云问道。
“查到你什么?这事与你有何干?”
刘铭说道,李啸云的脸皮还是太薄,只要齐修平没有问题,又没人证明李啸云给秦阳打过招呼,像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坚决不认就是了。
再者以齐修平的才学和名声,考个第一也是正常的。
二百零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