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的人,叫做穆秋阳。
是她今天要来试镜的角色。
作为本世纪初z国最杰出的女演员,穆秋阳只演了三部作品,却拿下了三座有分量的国际大奖—。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将向奥奖影后发起冲击时,她却忽然转到了幕后,出任上景娱乐的ceo,几十年来,由她监制的二十部电影均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在国际上斩获大小荣誉无数,成为了z国影视界中流砥柱般的人物。
去年底,上景娱乐忽然传出消息,将与华人第一导演合作,拍摄电影《穆秋阳》,这部影片还在筹备期就得到了各界关注,谁都知道,一旦有谁得到了这个机会,必将一飞冲天。
李居安将杂志放下,踱步走到落地窗前。
楼下围着许多记者和粉丝,上景大厦正面巨大的光幕墙正在直播,观众能通过直播了解到每一位试镜者的情况,他们都希望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婆子站在人群外凝望着光幕墙,她看起来蓬头垢面,满面风霜,一双眼睛浑浊又阴郁,身上的气味又酸又臭。
周围的人纷纷离远了一些,嫌恶地瞪她。
这时候,人群中忽然发出一阵惊呼,原来是光幕墙上一闪而过了几位面试官,其中一位正是穆秋阳。此前没消息说穆秋阳本人也会来啊?观众们开始同情今天试镜的明星了,估计一个个都更紧张了。
果不其然,瞧那个新晋影后,连说话都开始打结了……
专心的人们没有注意到,脏兮兮的老婆子神情十分可怕,她充满恨意地盯着光幕,隐隐透着几分疯狂,忽然,她大吼一声:“我才是穆秋阳!我才是影后!她抢走了我的身体,她根本就不是人!你们都被她骗了,哈哈哈……”
说罢,她奋力地往前冲,现场瞬间一片混乱,人们惊叫着闪开,很快,从各处跑来了几个安保人员,迅速将她制服。
老婆子被带走了,楼下又恢复了秩序,人们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女星来了又去。
终于,等候室里只剩下一个人。
“李居安小姐,请跟我进来。”有工作人员进来叫她。
“好的!”李居安立刻站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笑着走进了房间。
第52章 农门天骄1()
秋风带来一丝凉意,山道两侧的树林被吹得微微泛红,映衬得天色碧蓝。林间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山林的窃窃私语,尘土飞扬中,一辆老旧的马车徐徐驶来,年迈的车夫一鞭子轻轻抽在马身,老马打了个响鼻,跑得更快了些。
车厢中的妙龄少女徐徐睁开眼,脑袋胀痛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接受玉简信息的感觉真的不太好受。
俆妙君揉了揉额头,这一世又回到了古代,此界逆天之子是由异世穿越而来,在他意外身故后,醒来却成了与他同样姓聂名向文的十四岁少年。随他而来的还有一枚祖传玉佩,逆天之子无意中解开了玉佩的封印,玉佩化为一颗红痣显现在他右耳之上,其中是一处独立的空间,内藏一汪灵泉,泉水碧绿,清澈见底,能调养身体,能催发植物,聂向文喜不自胜,将它命名为碧池。
原身是聂家的小儿子,其上还有位同胞哥哥,但他素来得爹娘偏宠,是家中唯一一位读书人,不久前刚考过府试,如今已是一位童生。
逆天之子继承了这具身体,却没有继承对方的记忆,又因他原本文化程度不高,连完整的诗词都背不出几首,只能推说失忆,从县学退学了。
家中虽失望,但又心疼他的身体,只让他在家里养着。
逆天之子在异世也是长于农家,他主动要求种地,利用碧池让聂家田地的农作物长势惊人,但家中田地有限,仅仅靠种田难以让他在短时间内过上优渥的生活。
可他一没有专业技能,二不算见多识广,想不出太多发家致富的办法,只教会家人做了一些后世简单的零嘴与菜式,诸如糖葫芦、咸鸭蛋、火锅等等,一经推出大受欢迎,不过两年间,聂家竟从普通的农家人渐渐成了村里有名的富户。
十六岁的聂向文在碧池地调养下皮肤白皙,面色红润,虽五官平平,但看上去也是个精神的少年。有了钱的他难免生出花花肠子,先是与县中妓/女有染,后又巧遇刘员外爱女刘岚儿,聂向文用碧池水稳住了她的心疾,救了刘岚儿一命,他慕其家世,希望能与刘岚儿共结连理。
可惜,他家中早已为他定下了亲事。
未婚妻名叫张元彤,是东山村张秀才的独女,生得一副芙蓉之貌,可惜却是个天生的哑巴。
而张秀才正是聂向文的启蒙恩师,从六岁起教导原身,直到原身考中童生才停止授课。
聂向文的娘马氏虽大字不识,却素来精明,她见张秀才的夫人早逝,家中无人操持,张元彤又不易说亲,便主动托人向张家提亲,一是想到儿子成了女婿张秀才自然会更上心,二是看中了张家的嫁妆,不过就是个哑巴,能生能养便是,等二郎有了出息成了大官,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张秀才果然同意了,他看着原身长大,自认了解他的性子,算是个能明辨是非的,虽爹娘难相处一些,但自家女儿又是那般情形,与其盲哑婚假,不若许给自己教导的学生。
可他万万没想到,聂向文与张元彤定亲半年后,竟会换了芯子。
逆天之子怨怪张元彤挡道,又不舍其花容月貌,便与县中地痞交易,趁着她前往邻县探亲之时冒充山匪绑了她,一夜之后再将她送回村子。聂家早有准备,他们先去张秀才家将事情闹开,次日清晨又在村口将失踪一夜的张元彤逮了个正着,马氏痛骂其不贞欲要退亲,吵嚷得全村皆知,聂向文更是假作深情,称自己怜惜张元彤的遭遇,愿意纳她为妾。
众目睽睽之下,本就生了重病的张秀才气得一命呜呼,张元彤生无可恋,一头撞死在村口石碑之上。
两条人命逝去的阴霾随着时间淡化,聂向文最终娶了刘员外的女儿,举家迁入县城,他借着刘员外手中的资源和人脉,不但将一手创立的杏阳火锅楼开遍鸿国,还寻找到诸如土豆、番茄、辣椒等番邦种子,又在碧池的帮助下让它们能够无视生存环境,在聂家田地中茁壮成长。
新物种的成功培育,让聂向文的名字上达天听,得到了皇帝的嘉奖。不久后,有京中之人来到杏阳县,几经寻访,原来他竟是沈太傅的亲孙!
最终,他被接回京中,又因皇帝登基时多得太傅相助,爱屋及乌之下待他极为和善,聂向文凭着后世的见识,给皇帝带来不少启发,最终得了恩荫成为官身,凭借气运与金手指一步步走向朝廷权利中枢,待皇帝重病垂危,甚至将他奉为托孤之臣。
聂向文最终辜负了老皇帝的期盼,他视新皇为傀儡,最终抢夺天下,改朝换代!
俆妙君读完了玉简,心中一惊,她此时正在马车之中,莫非……
她猛地撩开帘子,见山道前方已出现了数道人影,此时车夫也发现了异常,匆忙停住马车,抖着声道:“小、小姐,别怕,一会儿我跟他们好好说说,把钱都给他们,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吧?”
俆妙君:“……”
玉简中这位老仆奋力保护张元彤,最终被敲晕了过去,等他醒来赶回东山村报信,张家父女早已双双身亡,他在村口嚎哭一日,最终佝偻着背离开了。
是位忠仆,就是不太聪明。
俆妙君心思急转,逃跑肯定是来不及了,这具身体娇弱得厉害,对方足有十来人,打看来也打不过,她干脆撩开帘子,招来老仆:你待会儿这样……
她嘴唇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
她怎么忘了,原身是个哑巴!
真是屋漏偏逢夜雨!她的神识还未彻底融入这具身体,并不能修复哑疾,正感到一筹莫展……等等,手语!俆妙君从原身的记忆中发现,这具身体是会手语的。
她下意识地做出动作,老仆果然明白,俆妙君彻底松了口气。
**
王狗子是杏阳县上有名的地痞,手下有十来个兄弟跟着混饭吃,他这两日发了笔横财,有神秘人给了他五十两银子,托他冒充山匪绑架杏阳县辖下东山村张秀才家的女儿,好吃好喝地供她一夜,第二日将她放回便可。
王狗子纵横县城数年,污糟事不知见了多少,对方屁股一翘起,他就知人家要拉什么屎,他心中不屑,连女人都坑的怂货!可兄弟们要吃饭啊,死道友不死贫道,张家小姐您还是自求多福呗。
昨日他得了消息,张家小姐要经那瓦沧山前往邻村探亲,他领着兄弟们提前埋伏在山道两侧,虽然一个女人外加一个老头很好处理,可他们冒充的可是山匪,哪家山匪抢劫就几个人的?索性都拉出来溜溜。
这么一等,就等了一上午,等得头晕眼花。
终于,他们听见了踢踢踏踏的马车声,王狗子精神一振,对着兄弟们打手势:来了!
马车停在了不远处,王狗子知道对方看见了他们,不过没关系,他们蒙着面,又是“山匪”,自然不担心身份暴露。
王狗子拿出武器,做出一股凶横样,大声道:“兄弟们,跟我冲啊!”
一群人带起滚滚尘土,有如一条黄龙冲到了马车前,对着车夫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车中人!”
老仆:“……”
这群山匪好像有哪里不对?这是……要劫色?
他一个激灵,想起了小姐的命令,忙惊慌道:“义士们别过来!你们要啥,我都给你们!你们都还年轻,犯不着不要命啊!”
啥?
王狗子懵圈,其余手下面面相觑。
“日前我家小姐得了风寒,看了好几位大夫也不见好,反倒连累不少近身伺候的人也患病了,大夫说可能是肺痨,如今已经上报里正。”说到这里,老仆脸上露出不忍之色:“眼看药石无医,老爷令我将她送回邻村老宅,只盼……小姐还能好起来吧。”
此话一出,围着马车的一众“山匪”如潮水般散开,王狗子猛退数步,又狐疑地打量着车夫,片刻后,他仰天大笑:“哈哈哈,你当我是傻子?若车中人真患了肺痨,为何不见你有惧怕之色?也不见任何防护手段?”
老仆反应慢了些,一时接不上话。
王狗子见他如此,又是一阵大笑,自信地上前几步。
“别——!”老仆想要阻止,已被王狗子的一群手下给制住。
王狗子冷哼一声,一下子撩起了车帘。
车内光线昏暗,一个女人正倚靠着厢壁,浑身似无半点力气,只见她面色青白,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要断气一般……
王狗子的动作迟疑了一瞬,这看起来,好像真的病了啊……
就在这时,车里人猛地咳嗽起来,王狗子闪躲不及,一口鲜血就这么喷到了他脸上……
喷到……脸上……
“啊——!!!”山林中回荡着凄厉的哀嚎,惊起飞鸟无数。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息。
其余人慢慢回过神,“山匪”们见自家老大满头满脸的血,哪里还有半分抢劫的心思,这他妈的可是肺痨啊!
他们纷纷扔下武器头也不回地逃走,有那么几个讲义气的,上前将瘫倒在地的王狗子架起,以毕生未有的速度,瞬间跑没了踪影……
第53章 农门天骄2()
暮色四合,东山村升起炊烟,四处弥漫着柴火味,夜雾中高高的稻草堆看起来像一个个鼓包,牛羊都已回了栅栏,时有狗吠声传来,处处透着闲适与安详。
张秀才拖着病体提灯守在家门口,他焦急地向村口方向张望,秋日微凉的风吹得他偶尔咳嗽几声,心中纳闷,这彤儿一大早去了她姑家,怎的这时还不见回?
隐隐约约中,他听见了马车轧地的吱呀声,张秀才的心提到胸口,就怕再一次失望。
不多时,老仆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灯光下,光影描绘出暖黄色轮廓,张秀才的心终于安定,他重重吁了口气。
张秀才提灯上前,这才发现双腿有些麻了。
马车停下,他情急中未能注意到老仆神色异样,只见车帘掀起,张元彤抚着胸口缓缓下车,看起来脸色很差。
“彤儿,怎么了?”张秀才又紧张起来。
对方虚弱地笑了笑,比划着手势,示意进屋再谈。
书房内,俆妙君将她遭遇了山匪劫持一事,借着手语及书写的方式告诉了张秀才,又描述了自己装病一事,只称是故意伤了咽喉吐了血吓退来人。
其实,她当时眼势不妙,狠心往肺部使了些力气,这才又咳嗽又喷血的,但她出手极有分寸,看起来严重,实则只是轻伤,凭借她的神识强度不出一月便能痊愈。
张秀才听了又惊又怕,立刻就要找大夫,俆妙君忙拉住他,示意明日再去不迟,她匆匆比划道:“那些山匪好像在等着我似的,他们不要财,偏偏只要车上的人,如果他们不知车中是谁,又为何那么确定?”
“你是说……?”张秀才沉吟道:“他们是有备而来?”
“爹,您有把我去姑妈家的消息告诉谁么?”俆妙君以手势问道。
张秀才缓缓摇头,接着一愣,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随即又疑惑地拧着眉:“我……倒是跟向文提了句,可他……怎么可能?”
听见“向文”二字,俆妙君敛下眉目,灯影下的表情带着一丝落寞与伤感。
张秀才一见,哪里还不明白?女儿肯定也听说了聂向文的荒唐事,唉……
他也不知为什么,两年前聂向文一次大病后醒来,整个人就跟转性了似的,说是不记得以前的事,退了县学,倒腾起商贾之事不说,这一年来愈发荒唐,竟与一个妓子搅和在一起。满村人都知道了,只道是读书人皆风流,可有那么多读书人一心只读圣贤书,哪儿有那么多风流劲儿?何况,他不也守着亡妻度日么?在他看来,聂向文所为根本污了读书人的名声!
可他能怎么办呢?亲事早已定下,他的身体又越来越差,如果他走了,留彤儿一人在世他如何放心?只盼着这副破败的身子能支撑到彤儿成亲,让他也走得安心一些。
正想着,外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亲家,你在吗?”
是马氏,这么晚了,她怎么来了?
张秀才疑惑地看了女儿一眼,起身相迎。
一出院子,就见马氏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张秀才心里有几分不喜,加上方才一闪而过的念头,他勉强笑道:“亲家此来,所为何事?”
马氏见他面色不佳,脸上闪过不屑,但很快收敛了,她嗓门洪亮道:“知道亲家还病着,向文他在县里买了些补品托我给您送过来。”她把手里的东西拎高一些,“再说我也有阵子没见过元彤了,还怪想她的哩,今天顺路来看看。”
张秀才听说是聂向文的心意,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些,心道果然是自己多心,聂向文再荒唐好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能坏到哪里去?于是笑着道谢:“亲家多礼了。”
这大晚上的,他不好亲自招待马氏,本应让彤儿出来见见,但想到女儿今日遭的罪,便委婉道:“彤儿今日有些不适,已经歇下了,明日一早我便带她上门拜访。”
马氏听得此言,眼珠子一转,问道:“有什么不适的?正好让我看看。”说着身子就想往里挤。
张秀才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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