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那样的坏人,一定要告诉妈妈,千万别藏在心里,即使对方威胁你说只要你告诉妈妈就打你这样的话,你也不要害怕,也一定要告诉妈妈知道吗?只有告诉了妈妈,他们才不敢打你。”
唐果果嘟着小嘴,担心地道:“可是万一到时候他们真的打果果怎么办?”
叶安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别怕,遇到那样的事情,无论对方怎么威胁你,你一定要赶回家第一时间告诉妈妈,只有妈妈才能保护你,他们要是敢继续骚扰你的话,到时候你就跟叔叔说,叔叔去教训他们!”
“嗯。”唐果果重重点头。
随后叶安又按照课本上讲了一些具体的例子,例如对方如何诱惑、如何欺骗、如何威胁的例子,这些全都讲给了唐果果,以及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
这些东西,看起来不是很重要,看起来离果果很遥远,但是叶安却知道,在国内每年关于性侵的事件就有几十万例,而其中遭到性侵的人数更是达到了上百万!
这些事情不得不防,因为没有人知道一个相貌堂堂的老师私底下关起门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叶安不禁想到了2017年4月份去世的一位台湾女作家。
林奕含,家境优越,才华出众,作为有名的校花女神,林奕含在中学时就身高168cm,担任排球队长以及校刊主编,同时又是全台湾数学科展第一名,在网上论坛小有名气。
2月份刚刚出版《房思琪的初恋乐园》,4月份就不幸离世。
叶安不禁想起了自己之前看过的一篇文章。
林奕含走了。
那个美丽的、优雅的、青春的、才华横溢的女作家,在26岁时,用上吊的方式,离开了这个繁荣又肮脏的世界。
她本可以一生锦绣,一路光明。
本可以纯洁地爱,丰盛地生。
一望无际的光明。
漫山遍野的梦……
但一切,都在13岁那年被毁。
13岁,她被补习班老师强爆。
那天,老师说,你的程度这么好,不如每个礼拜交一篇作文给我吧,不收你周点费。
她听话的下楼了。
老师在家等她,桌上没有纸笔。
老师说了九个字:“不行的话,嘴巴可以吧。”
她说了五个字:“不行,我不会。”
他硬塞进来,那感觉像溺水。
成人世界里的肮脏,男人的狂妄和阴险,将童真残酷地撕碎。
她千疮百孔,他志得意满,心满意足。
但她沉默下来,因为他说:“我爱你,我喜欢你,我……”
他是远近闻名的老师,懂文史,饱读诗书。
她崇拜他。
他以古诗为媒,以美为名义,以爱为借口,甚至以慈悲为托辞,迫害她的身体。
他说:“我是窥之正黑,投以小石,洞然有水声。”——在双关小女生的私处。
他说:“你一身都是风景。”
她悲愤羞愧。
可是,由于自认为脏,由于自我嫌弃,由于对纯净的爱丧失信心,由于她需要安慰,由于社会对受害者的恶意,由于父母的谈性色变,由于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她沉默了下来。
然后,在凶手那里,在深渊里,寻求爱。
她爱上了他。
她甚至想,哪怕是兽性,只要对我一个,我也能心安。
她说,我像只中了枪却没被拾走的动物,宁愿被吃,也不愿孤独地死去。
但是,他并未停止,他继续寻找猎物,侵犯别的女孩。
他要创造一个自己的后宫和乐园。
有一次,她亲眼见到他和女生的苟且。
她在二楼,雨棚如乌云,眼神从佛教哲学的正道溜出去,遥见他颜楷般筋肉分明的步态,女孩很矮,仰望着他,像楚辞的那章——天文。
她可以看见女孩的脸,鸭蛋脸游离于寤寐,像还在床上,不是眼睛在张望,而是粉红睡痕。
战战兢兢的媚态,她太认识了。
一时间欲聋欲哑。
只恨二楼跳不死人。
但老师说:“这是泛爱。”
他引阿房宫赋:“一日之内,一宫之间,气候不齐。”
他乐在其中,并流连忘返。
他只有兽性。
而他的兽性,都是以文学的名义发生的。
她在脸书上说:
坐拥她们,如果你与文学切割,承认兽性,或许我会好过一点。
但不,你一面念《诗经》,一边插着蒹葭。
抽出来,蒹葭沾着白露。
她终于疯了。
她不再能阅读,所有与文学有关的,都成了一种不由分说的、幽暗闪烁的凌辱。
从往昔转来的疼,经过她的肉身,经过她正在摇摇欲坠的灵魂。
她在医院检测,得到精神病的诊断书。
他当然知晓,但无动于衷,亦无惊、无惧、无痛。
像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像自己毫无罪责,一身无辜。
曾有女生为他自残,他听了,无愧疚,无不安,反觉得是自我魅力的证明。
“哈,居然有人为我要死要活,我真的挺厉害的……”
林奕含渐生绝望。
第一百三十三章 闻天阁的震惊()
人生如凌迟,每一寸时光,都是酷刑加身,一步步地,将她推到深渊里去。
她说,如果一个女生自杀了你就收手多好。
最可怕的是,揣着老师的身份,一面吟诗,一面犯罪。
学问何辜?
书页多么清白。
她开始写文章。
她试图用文字自我救赎。
她告诉大家,在被性侵的后的日子里,沉默不语,不代表默许,而是在装睡。
云淡风轻,全是墨劓刖宫。
曲意逢迎,尽是笞杖徒流。
26岁的林奕含,在2017年2月,出版了个人第一本小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她记录了一切。
小说中,13岁的女主角被补习班老师性侵,最终发疯。
有媒体问:“是你吗?”
她沉默半晌,最终否认,只说:“是真的,由身边人的经历改编……”
3月时,她接受台湾女人迷网站的采访,又说:“但我所知的就是,已经疯了的人,不会变成不疯;已经进去的,不会被抽出来……我所知的就是这样,我非常痛苦非常生气,已经吃进去的药,不会被洗出来。”
4月27日,她自杀。
彻底告别人生。
她离开之后,全民轰动。
她以自己的死,撕破了一道口子,将成人世界里的阴暗腐烂,尽数推到我们面前,说:“你看,所有的恶,都会由沉默的羔羊来承受。”
所有的伤害,都不会消失。
性侵后遗症潜伏多年,最终还是会要人命。
这种现象,在心理学上有个专有名词,叫PTSD创伤症后群,即创伤后应激障碍。
个体经历深度创伤后,因种种原因压抑下来,长时间积累,但不会消失。
倘若被某些事件激发,就会造成自伤、自残等应激反应。
林奕含如此。
更多性侵受害者,亦是如此。
在电影《不能说的夏天》中(由真实案件改编),白白是另一个林奕含。
她也被老师性侵(老师同样是多起性侵案的嫌疑人),同样没有控诉。
但是,她在梦里无意识地自杀,她在海浪中无意识地沉溺,她面对喜欢的男生,自觉肮脏,自觉配不上。
更可怕的是,这个社会对她毫无怜悯。
大家说:如果是性侵,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说?
她无言以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受侵犯后,还要靠近恶人。
于是,众叛亲离。
白白母亲骂白白贱货。
林奕含妈妈说,师生恋是女生自己发骚。
她们承受着身体的耻辱,精神上的溃败,舆论上的攻击,亲情上的抛弃,蜷缩在阴暗的角落。
而这种状态,又逼着她更紧密地靠近凶手。
因为只有他一个人,不会真正嫌弃她。
林奕含与白白的悲剧,是由多种原因造成的。
罪犯的奸恶,家庭的冷漠,父母的失职,性教育的缺乏,社会文化的扭曲,舆论的嗜血性和嗜腥性,民众的偏见,心理救助的不完善,取证艰难,保护系统不完善……
重重因素导致,性侵的罪行,竟由受害者来承担。
因此,林奕含才悲哀地说:“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是房思琪式的强爆。”
比越战更甚。
比集中营更甚。
比核爆更甚。
但这种“大屠杀”不会停止。
它会改头换面,在中国,在北上广,在城市,在农村,在你我身边,继续上演……
叶安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看到这篇新闻时候的感触。
一个被性侵多年的故事,竟然要等到主人公死后才能公开出来,那么其它那些没有被公开的案例呢?
还有那些不知道自己被性侵不知道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人呢?
叶安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在国内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
那些所谓的邻居,那些所谓的老师,还有那些所谓的亲戚,谁又能保证他们没有对自己的孩子做过什么?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由于父母的保守,由于孩子性教育的匮乏。
有多少男生至今还在以为女孩子初夜就一定会落红?
有多少女生至今还在以为第一次啪啪不会怀孕?
有多少孩子被性侵了还在以为对方只是在和自己做游戏?
有多少人还在以为同性恋竟然是一种病?
有多少人至今还不知道孩子是从女人哪个部位生出来的?
有多少家长非要等到孩子要堕胎了才知道原来她早就已经不是自己印象中的小白兔了?
性教育,本来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可是却偏偏被一些封建家长强行带节奏,硬生生地扼杀了一本又一本小学教材。
这不得不引起人们的反思。
然而,反思之余,叶安却也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奈。
这世上,最难改变的不是人的思想,而是人的信仰。
倘若一个人从小到大信奉的都是保守至上。
那么这样的人,无论跟他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因为生命即信仰,若是信仰没了,他的人生也便没了活下去的意义。
而在国内,拥有这种信仰的人太多了。
叶安根本就无能无力。
他所能做的也就是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去尽可能地改变自己周围的人,尽自己所能去教育每一个愿意接受自己教育的人。
性教育,虽然迫切,但却不能强迫。
有的家庭适合,同样,有的家庭并不适合。
一切还要看父母。
而幸运的是唐果果拥有着一位比较开明的母亲,对于性教育还算能够接受。
看着眼前天真无邪的女孩,叶安内心不自觉地升起了一抹欣慰。
能将自己的理念传给下一代,这也算是一件比较开心的事吧。
不过她现在还小,自己能讲的也只是一些最基本的常识。
关于未来更多的性知识,就只能由她母亲来传授了。
轻轻地合起书本,叶安结束了今天的课程。
小孩子的教育不能急,一次讲那么多,她也记不住。
尤其是性教育,只能一步一步来。
除了在讲解书本中的知识外,在日常的生活中,更要以身作则,来一点一点引导孩子,一点一点教她树立正确的性观念。
第一百三十四章 懵逼瞎子闯青铜()
两日后。
叶安准备好一切之后,拉上唐明可向着李谋的地址开了过去。
由于唐明可知道地址,而且去过一次,叶安便直接让他当起了司机,自己安稳地坐在副驾上,玩起了手机。
直播1000万人气的任务他还没有忘,所以,眼下自己的计划不能停。
目标仍然是鲨鱼TV。
叶安手指滑动,翻看着直播人气的排行榜,然而,在看到其中一个直播间名字时,他顿时便愣住了。
“懵逼瞎子闯青铜。”
这不是李三多的直播间吗?
叶安怔怔地看着这个名字,脑海中的记忆瞬间便翻涌了起来。
李三多,和大多数人一样,是LOL的一位游戏主播,但是他和别人不同的是,他并不是靠技术来获取粉丝,也不是像女生那样靠颜值和才艺来收获粉丝。
他靠的,是他的一张嘴。
与其说他是一名游戏主播,不如说他是一名娱乐主播。
叶安上一世最喜欢看的直播,便是他的直播。
因为在LOL这款到处充满喷子的游戏中,李三多总是能用幽默诙谐的方式,带领大家去真正的‘玩’游戏。
他的技术虽然很菜,但是却总能给观众带来无限的欢乐。
可以说,他是所有游戏主播中技术最菜的一个,但是他的人气却堪比那些一线主播。
此时此刻,再次看到他的直播,叶安二话不说,直接点了进去。
画面中比赛刚刚开始,五人还没有出水泉。
李三多使用的正是他常用的盲僧李青。
很快,买完装备后,李三多一边控制着盲僧往前走,一边开启了他有些贱贱的声音:“大家好,欢迎来到懵逼瞎子闯青铜,为了您的身心健康,下面请带好墨镜,不然我怕我的操作太秀会一不小心闪瞎你们的眼睛。”
说着,身为打野的盲僧,直接来到了中路,并且在公屏上开启了所有人对话模式。
李三多(盲僧):“对面五只渣渣,有没有来单挑的,单挑赢了我把大龙让给你。”
很快,对面五人纷纷回了一个抠鼻的表情。
看到这,直播间里的观众瞬间笑了起来。
“可以啊,三多,上来就被嘲讽了!”
“三多,不能忍啊!”
“怼回去啊三多!”
李三多哼了一声,控制着盲僧在中路蹦跶了几下,正当众人以为他要发什么话时,结果后者直接在对方一塔下面插了个眼。
观众瞬间就愣了。
己方队友瞬间打出了一串问号:“???”
面对直播间里观众的质疑声,李三多尴尬一笑道:“不好意思,刚刚按错技能了……”
此话一出,弹幕上瞬间刷起满屏的666。
“不愧是三多,果然够任性,上来就送了对方一个眼。”
“三多,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就是,我怎么感觉你就是故意插的呢?”
“我也这么觉得,你这个眼插的位置很好啊!”
李三多老脸一红,声音贱贱地道:“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我就跟你们讲一下吧,其实呢,我这招是心理战术,就是要出其不意,扰乱地方视线,你比如说我这个眼吧……”
然而刚说到这里,他的眼便被对方给拆掉了。
李三多顿了一下,继续道:“其实我这个眼插在这里就是故意让对方拆的,目的就是让他在拆的过程中,我们家队友可以过去骚扰一下,顺便消耗一下血量,但是你看我们家中单,站在塔下一动不动,哎,我还能说什么,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不会动的队友!”
“看来这一局,又得靠我来CARRY了!”
“算了,老子打野去。”
很快直播间里观众开始刷起了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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