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持不太相信司徒策仰慕那严施主的说辞,但是他也不知道司徒策换这些银钱做什么,给的银钱经过鉴别也是真的,这主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司徒策又要了一间房单独进行指纹提取鉴别,这银钱上面也发现了相同的指纹,而且与前一个寺庙的银钱上的相同指纹相同确定就是那布施的严施主的。
主持和寺里僧人描述后齐画师画出来的人像,跟前面寺庙画得相差无几确认是相同的三人
离开寺庙之后,在天黑之前,他们到了最后一个寺庙,把先前事情和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司徒策问了那三人的相貌,描述跟前面的画像相同,便直接拿出三幅画像给主持和僧侣们辨认,确认画像上的三个人,就是半个月前曾到寺庙挨个僧侣进行布施的那三人。
他又换了那人布施的银钱,再次进行鉴别,确定上面留有同一人的指纹
离开这寺庙时,天已经黑了,一行人赶车回去。
殷丫蛋憨憨地问司徒策道:“少爷,既然前面咱们已经拿到了这三个大善人的画像,为何还要到后面两个寺庙去呢?”
唐糖抢着替司徒策回答:“这都不知道?少爷已经说了,这一次是来寺庙布施的,要不然,换那么多散碎银子做什么?自然是到后面两个寺庙布施了,顺便核实一下这三个大善人的相貌,不至于到时候找错了人嘛。”
“原来是这样,这下我明白了。”
司徒策也不做解释,微笑着瞧着他们。
回到县城,已经是二更天了,司徒策让车夫送他们三个回家,然后这才返回了衙门。
回到衙门内宅,司徒策望着桌上三个卷轴,心里思索着是否要将这玩意拿去给钟秉直他们。
但是,画像给他们,必然要解释怎么了来的,又必然要说到线索来源,就会牵连到老农一家,单凭画像不一定能找到真凶,锦衣卫便有可能再次对老农一家进行秘密审讯,这一次铁定会杀人灭口,然后找个替罪羊搪塞自己。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一旦凭画像找到了真凶,就不用审讯了,但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司徒策就不能让这种可能变成现实,先前看到老农一家的惨象时刻提醒着他,绝不能再犯错,跟锦衣卫和东厂打交道,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必须保护的人。
所以,没想好万全之策之前,司徒策不打算把这可能危及老农一家生命安全的东西交给锦衣卫。反正钟秉直、龙翔这些人的乌纱帽对他来说,并不值当什么。
想通这一点之后,司徒策这才上床睡了。
可是,他插手锦衣卫的事情之后,便注定不能有好日子过。于是乎,四更天的时候,他又被玲珑紧张的声音叫醒了,就听得玲珑在外面叫道:“先生先生快起来,锦衣卫的龙大爷找你有急事,他在外面等着呢。”
司徒策肚子里暗骂了一句奶奶的,只得强撑着爬起来,穿好衣袍,闷声不响地拉开门,见玲珑披着衣裙提着一盏灯笼站在门外,也是睡眼朦胧地望着他,歉意一笑:“耽误你歇息了,没事,把灯笼给我吧,你回去睡就行了。”
玲珑摇头道:“还是奴婢给先生照亮吧,这天黑漆漆的,路也不好走,免得先生摔着了没人管。”
司徒策笑道:“这么说我摔倒了,你就能扶得动我?”
玲珑正色道:“奴婢扶不动可以……可以去叫人啊。”
“叫人?那可以肯定我摔得一定不轻。”司徒策笑道。迈步往前走。玲珑赶紧抢上前,提着灯笼侧着身子给他照亮。这内宅花园地上都是椭圆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曲径通幽,忽高忽低,不时还要过小石拱桥,走长廊,过假山,东绕西绕,才能到后花园的后门。
第89章 赃物现踪
第89章 赃物现踪
后门外,龙翔还是一袭白袍,神情颇为兴奋,翘首盼着,等着门开,一见到司徒策,忙抢步上前,顾不得玲珑还在旁边,已经急急地低声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一听他们说话,玲珑知趣地赶紧转身进了门,把后门掩上,甚至都顾不得跟司徒策打招呼,她自然知道,锦衣卫的事情,还是少听为妙。
司徒策瞧着他:“找到凶手了?”
“差不多”龙翔喜形于色,乐不可支道:“先找到赃物了,顺藤摸瓜,确定了这三个贼子的相貌了哈哈哈”
“哦?这么快啊?”
“呵呵,多亏了你指点啊,我们在离城十五里的一处山村里发现的赃物。他祖母的,这些贼人杀人之后,将尸体抛在离城三十里的地方,然后把赃物运到离城十五里的地方,藏在了一处废弃的农家老屋里。我们挨个村子搜寻,找到了这一家,这家人还说不知道别人把东西藏在他废弃的老屋里,分明是狡辩,一顿好打,这才什么都承认了。人已经带到衙门里了,我们的画师已经画出了他们说的三个人的长相,我们准备张榜海捕,钟大人说跟柳川兄你问问再作决定,所以我来了。呵呵,这下好了”
瞧见龙翔兴奋得直搓手,司徒策心里怒火熊熊,这一户农家若真是窝脏的,倒也罢了,若不是,那又是跟老农一家人一样的遭遇,被这案子牵连进来了,惨遭锦衣卫毒打。刑讯逼供之下,什么样的冤屈不会发生呀
在没有搞清楚事情之前,司徒策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龙翔吩咐将马牵过来,两人上马之后,直奔锦衣卫衙门。进了衙门,径直来到花厅,钟秉直正乐呵呵跟身边锦衣卫打趣说着笑话,桌上摆着三张画像。
司徒策倒着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自己在寺庙里确定的那三个。他还是很谨慎地拿过画像逐一辨认,果然不是。
钟秉直乐呵呵地瞧着他,见他浑然没有半点高兴的神情,不觉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
司徒策斜了他一眼:“你们准备按照这画像抓人?”
“是啊,不对吗?”
司徒策心中咯噔一下,这画像是胡乱招供画的,那就不知道跟谁相像了,只怕到时候会引出更大的冤屈来。必须阻止,问道:“这画像是谁描述的?”
钟秉直和龙翔不知道司徒策问这话的含义,互看了一眼,龙翔道:“是那家的汉子说了之后,我们衙门画师画出来的,——怎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说不好,不过,我的法术告诉我,这里面可能有问题,不过,嘿嘿,我的法术也有不准的时候,所以不用在意。”
不用在意?龙翔肚子里暗骂,敢情不关系到你的乌纱帽,自然可以不用在意,这可是两个人的饭碗问题,必须搞清楚,杨钧千户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更何况,这件事是最后要报到锦衣卫同知魏岳峰那里去的。必须抓到真凶才能过关的。所以龙翔紧张地问道:“柳川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你就明说,时限只有一天了,明天早上再抓不到真凶,我的官职,就不保了啊”
司徒策故作沉吟状,反复瞧着那画像,终于开口道:“就根据他一个人说的画出来的吗?”
“是,他浑家不禁打,已经昏死过去了,是按照这汉子说的画的。”
司徒策皱眉道:“他们家里还有什么人?”
“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十三四岁,一个七八岁。画像我们已经让他们辨认过了,他们说就是租他们房子放青花瓷的人。三个人说的都一样,应该不会有错吧?”
“两个孩子也打了吗?”
“呃……,打是打了,不过没有狠劲打,几皮鞭下去,再吓唬两句,他们就什么都说了,还是他们先说的,那汉子和他浑家见瞒不过,这才承认了。——柳川兄,若有什么不对劲的,赶紧告诉我,才有时间弥补啊。要不等报上去才说,那可就晚了”
司徒策听他们说孩子也打了,心头更是怒火熊熊,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说道:“我也说不好,这样吧,为了稳妥起见,你们还是请他浑家单独描述一下那三人的长相,请另一个画师画下来,对比一下两人说的,就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本来,这是一个很浅显的对比方法,但是,钟秉直和龙翔发现凶犯露出踪迹之后,喜出望外之下,哪里还想得到这些,所以就忽略了,现在听司徒策说可能有问题,立即警觉了,还是趁现在查清楚的好。
钟秉直立即让龙翔进行复核检验。结果,根本不需要画出画像,那妇人所说的三个人的相貌,跟农人所说完全不同
龙翔和钟秉直自然是大失所望,而且失望到已经让他们感到了绝望了,眼看着就要到期限了,找到的嫌疑人竟然不对路。
龙翔不服气,又把两个孩子叫到一边,让他们描述,他们描述的跟两个大人的也不相同很显然,先前的指认,是在刑讯逼供的情况下得出来的。
两人急得都要发疯了,特别是龙翔,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一天多了到时还没有抓到真凶,那就惨了。
所以,龙翔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问司徒策道:“柳川兄,帮帮我,这案子该怎么办?”
司徒策淡淡一笑:“如果我坐在屋里就能把案子破了,那我也太神了点吧?”
“柳川兄的意思是——?”
“带我去那发现青瓷器的废弃的老屋,我要亲自勘查赃物现场”
龙翔立即答应了,吩咐备马,事关自己的乌纱帽,钟秉直虽然腿伤还没有痊愈,却也强撑着坐马车跟着前往。司徒策自然是带着他的宝贝勘察箱的。
到哪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那废弃的老屋距离农舍还是比较远的,差不多有两三里路,远离农舍,房屋很是破败,半边墙都塌了,到处都是残砖碎瓦,屋里堆着一些稻草。
大门虽然上着锁,但是古代的锁跟现代的普通的弹子锁有很大的不同,一把钥匙能开好几把锁的现象非常普遍,所以,古代的锁更大程度上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这老屋的锁已经被先前的锦衣卫用钥匙试着打开了,在里面的乱草堆里找到了青花瓷器。
司徒策在门口不着急进去,他先蹲下身观察地面的脚印。
因为这是一间废弃的老屋,很多年已经没人居住了,留有很多灰尘。
这一观察,立即,地上凌乱的脚印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当然,这些不一定都是三个嫌疑人的,因为锦衣卫发现瓷器时曾进来过,所以可能是他们留下的。
锦衣卫穿的鞋子都是统一定制的,鞋底花纹相同,所以要辨别出来并不困难,他让一个锦衣卫脱下鞋子给自己进行鞋底花纹比对,很快,他就把地上锦衣卫的鞋印全部区别开来了,另留下一些不是锦衣卫的鞋印的鞋印。他决定提取这些鞋印。
他先对地面上比较完整的脚印花纹进行归类,然后确定了几种不同的鞋印作为重点提取的对象。
司徒策让所有人都退出去,关上门,打开勘察箱,取出提取单个足印镀膜塑料布。这玩意是专门提取脚印用的,有一层电镀金属膜,通电之后,会自己平整地铺盖了足迹上,充电结束,便可以将灰尘吸取到塑料布表面上。
静电吸附器的充电是由他的物证勘查箱的太阳能逆变电源提供的。古代的艳阳高照的晴朗日子很多,根本不愁天阳能充电。
很快,他就吸取了需要的鞋印,接下来,他决定提取指纹,他取出指纹刷,从每个青花瓷器上面提取指纹。
很快,他找到了先前在三座寺庙布施的银钱上的相同指纹这证明,在寺庙布施的那三个人,就是杀人越货的真凶
司徒策在这样的青花瓷器上又找到了一些不同的指纹,当然,这些指纹可能有装货的伙计留下的,但也可能是三个真凶卸货的时候留下的。司徒策依次都进行了提取。总共有数十枚不同的指纹,一一编号用数码相机拍了下来。
钟秉直和龙翔一直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他能给他们带来好消息。
司徒策从废弃老屋出来,说道:“我已经做法了,知道了这三人的身高体重,还有口音。他们是外地人,如果没有离开的话,应该是住在客栈里,你们按照我提供的资料开始设卡,然后四处搜寻,把差不多的人都找到一起,我会来用法术确认到底有没有凶手。”
“好的,那这里怎么办?要不要留人进行蹲守?”
“当然,不过要化妆蹲守,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但是,这段时间你们锦衣卫一直在查访这件案子,我担心他们已经猜到了你们要做什么,不太可能回来取这些青花瓷器。有人蹲守总是好的。”
第90章 权谋之术
第90章 权谋之术
钟秉直连忙答应了。
司徒策又道:“这些青瓷器你们找卖货的卖主进行辨认了吗?确认是魏府买的那一批货物吧?”
“确认了,发现之后,就立即叫卖货的卖家来辨认了,确定就是他们卖给魏府的那一批青瓷器”
“很好这是案件的重大突破,根据这个,我们就可以确定到底谁是真凶”
一听这话,钟秉直和龙翔都激动的直搓手。
司徒策写下了三个人的身高、体态和口音,龙翔立即部署手下对所有客栈等外地人有可能居住的地方进行查访,包括留宿本地人的地方,凡是符合这些条件的人都带到衙门来。
钟秉直和龙翔也不知道这法子有没有用,更不知道司徒策的法术在这方面是否管用。但是现在是没办法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司徒策他们回到镇海县,钟秉直邀请司徒策到衙门里等候消息。司徒策拒绝了,他不想看他们焦急的样子,也担心自己不忍心把图像交出来,会给老农一家带来生死灾难。
司徒策回到衙门,见到贺兰冰在书房里看卷宗,司徒策又是一夜没有好好睡,很是困倦,但是见到贺兰冰,还是忍不住很高兴地想跟她说说话,拉了一根凳子过来,坐在她书桌旁,呵呵笑道:“你来了?听说你身体不舒服,病了吗?”
贺兰冰瞥了他一眼:“你昨夜没睡觉吗?看你累成这样。”
这句话虽然不是安慰人的话,但是却有这一层疑似在里面,司徒策听得心里暖洋洋的,道:“不累,没事的。”
“替别人做事,功劳是别人的,累坏了身体可是自己的——早上不用办公了,你快去睡一会吧,有什么事下午再说。”
司徒策听她这话,觉着她肚子里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了,心中这才宽心,他还真有些熬不住了,忙拱手道:“那抱歉,我去睡一会。”
说罢,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想起一件事,回头道:“对了,芙蓉兄,你可知道有谁名叫‘惟中’吗?”
贺兰冰娇躯轻轻一抖,抬起头瞧着他:“你问这做什么?”
司徒策听她这话便知道,她应该是知道这个人的,心头一喜,便想把事情告诉他,可是一旦告诉她,必然要说清楚整个事情,那就是牵连到锦衣卫的事,而贺兰冰对锦衣卫很反感,生怕弄巧成拙,把双方本来已经缓解的不愉快又加重了,便随口道:“没什么,听人家说的,随便这么一问。”
贺兰冰好生瞧着他,好半天,才缓缓道:“当今权臣严嵩,名字就叫‘惟中’”
这一句话,惊得司徒策都有些呆住了。
司徒策虽然对历史不太熟,但是严嵩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奸臣,位列历史上十大奸臣之列,跟杀岳飞的秦桧齐名。
司徒策只知道严嵩在明嘉靖后期擅权达二十年之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不过,他只知道这人是个大奸臣,有一个京剧剧目就叫《打严嵩》,那里面严嵩就是个大白脸,这是奸臣的代表脸谱。至于严嵩到底有多坏,都做了些什么坏事,司徒策却不甚了了。
现在一听贺兰冰说严嵩的名字就叫惟中,第一个反应就是弄错了,心想严嵩乃是朝廷重臣,怎么会跑到镇海县来作案?或许重名了吧。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觉得这不太可能,因为现在已经是嘉靖晚期,也就是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