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一响,回援的小鬼子便能通过枪声,判断出阻击他们的部队有多少。密集的子弹射击下,能做到从容反击的小鬼子又有多少呢?反之,却给作战队员更多从容出手的时间。
解决完回援的小鬼子,作战排长也很迅速的道:“留一个排的兄弟打扫战场,其余人员随我向前搜索。不出意外,城墙那边还有一些小鬼子,必须把剩下的小鬼子也通通干掉!”
“好!”
面对作战排长的命令,看着这场阻击战打出的战果,战俘连的连长跟其余军官,也不敢轻视这名排长。难得有当场报仇的机会,他们都不想轻易错过。
俗话说的好,血债必须血偿。如果特遣支队没全歼小鬼子的能力,或许这些战俘被救出,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赶紧逃走。可现在,他们知道不用逃,要逃的反倒是小鬼子。
各路阻击部队,解决完回援军营的小鬼子,开始朝舒城的外围城墙赶去。根据胡彪的作战部署,他们需要解决负责舒城防卫的小鬼子,同时临时接管舒城的城防警戒。
至于小鬼子军营这边,在迫击炮的轮番炮击下,军营中的小鬼子,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反观进攻的特遣支队,却从军营四面发起合围。
配合作战的战俘们,看着成功突破日军防御,终于冲进军营的作战队员,也觉得内心无比兴奋跟狂热。得到许可后,这些战俘也跟着作战队员冲进军营内。
近战,有作战队员负责解决。远战,有掷弹筒分队跟迫击炮分队压制。即便军营中的日军,开始冒着被炮击的风险展开反击,却依旧无力抵挡被全歼的下场。
看着四面合围,最终在军营中心汇合的特遣支队,很多配合作战的战俘,看着最终停止的枪声,也情不自禁热泪盈眶的道:“兄弟们,我们赢了!我们替死去的兄弟报仇了!”
做为军人,谁不希望自己每战皆胜。很可惜的是,对这些被关押的战俘而言,他们经历更多的都是失败。眼下终于享受到胜利滋味,自然觉得百感交集。
跟在队伍身后走进军营的胡彪,看着正在流泪的战俘连长,明白他为何流泪的胡彪走上前道:“老杜,咱们打赢了!该笑,不应该流泪!你是川军,要雄起!”
“谢谢长官!没忍住!打了胜仗高兴,可想起那些战死的瓜娃子,就忍不住!”
来自后世的胡彪知道,抗日战争期间,出川参战的川军,确实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最让人无语却敬重的,却是川军装备差,却往往跟小鬼子死嗑到底。
很多出川参与抗战的川军战士,从出川那天起便知道,他们能活着回去的机会很渺茫。即便如此,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战士,依旧选择义无反顾投入抗战。
此番首遇川军,胡彪也想拉他们一把。在胡彪看来,川军的抗战意志很强悍,可他们的作战装备却极差。说到底,在国军的作战序列中,他们也属于杂牌军。
听着杜云飞说出的话,胡彪也知道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军官,只能继续道:“咱是军人,只流血别流泪。你是连长,要做好表率,别让手下的兄弟看笑话。
已经牺牲的兄弟,你流再多眼泪,他们也活不过来。如果你真想替他们做点什么,那就好好活着,为剩下这些兄弟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替死去的战友复仇。
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把其它活着的战士带回老家。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回川,送那些战死兄弟的骨灰回家。最不济,让他们家人知道,他们娃子没熊,都是好样的!”
抗战爆发至今,每场惨烈的战事结束,都会有无数鲜活的生命凋零。做为抗战的亲历者跟参与者,胡彪知道很多为国捐躯的抗战官兵,都没能得到应有的殊荣。
说到底,战争年代不光百姓的性命不值钱,很多普通抗战士兵的性命一样不值钱。不是每支抗战部队都跟胡彪的部队一样,能将战死的战士遗体或骨灰立碑安葬。
绝大多数牺牲在战场的抗战部队官兵,往往都被随意掩埋在某个战场附近的大坑中。真正能被收尸,将骨灰送回老家的抗战官兵,绝对是极少数的。
能有这种待遇的,或许只有打了胜仗时,部队才能组织这样收尸。可抗战爆发至今,国军在战场上,又打过几次胜仗呢?即便是胡彪,他一样很难百分百做到这一点。
想起此刻依旧埋葬在总统府废墟中,那些追随胡彪作战的死士营弟兄,胡彪也一直心存内疚。不是胡彪不想替他们收尸,而是胡彪非常清楚,他现在根本做不到。
马革裹尸还,对很多军人而言或许是宿命。可从古至今,真正能享受到这种待遇的军人又有多少呢?尤其这种涉及百万人的战场,又有几人会在意替人收尸这种事呢?
正是知道这一点,胡彪才会告诉杜云飞,只有让更多随他出征的川军战士活着,才能让更多的川军父老知晓,他们为抗战做出过什么。知晓,没归来的子弟是死是活。
“嗯!谢谢长官教诲!”
“组织部队打扫战场,另外派人把伤员集中一下。等离开时,我会想办法找人医治你手下的伤员。好不容易把你们救出来,我也不希望看到有人因救治不及时而牺牲。”
“谢谢长官!我立刻去办!”
听到胡彪让他赶紧安排抢救伤员,杜云飞也知道战士在战场负伤,是件极其危险的事。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胡彪竟然能够安排救治伤员。难不成,特遣支队有后方医院?
带着这种不解跟好奇,杜云飞开始收拢部队,完好无损的战士,配合特遣支队打扫战场。负伤的轻重伤员,也被抬到军营的空地,接受随军卫生员的治疗。
一些伤势较重的战士,在军营这边无法进行手术,胡彪都会让卫生员先进行应急式治疗。待战斗结束,这些轻重伤员都会被送回临时营地,在那里进行手术跟后续治疗。
军营这边的战斗结束,其余作战部队围歼城中日伪军的战斗也宣告结束。面对一些之前投降日军的伪军,此刻又向特遣支队投降,胡彪并未对此做出处理。
而是把几名战俘连长召集过来,指着这些被俘的伪军道:“这些投降的家伙,早前跟你们的身份一样。只可惜,他们选择了背叛。如何处理,就交给你们了!”
相比之前被胡彪诈出来的投降者,这些被日军收编成伪军的战俘,大多都是日军的帮凶。对关押的战俘,他们都做过不容原谅的事。现在被俘,其下场不言而喻了!
可在胡彪看来,把他们交给战俘们处置,也给被解救的战俘,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终于有机会替死去的战俘报仇,胡彪相信这些战俘内心也会更轻松一些吧!
第四二零章 何必强求呢?()
肃清完驻守舒城的日伪军,胡彪又将先前解救的战俘集中起来。在战斗中牺牲的,都被当场火化装进骨灰坛,跟乘坐汽车的伤员一同返回特遣支队的临时后方营地。
那怕有负伤的战俘,不想跟大部队分开。可面对负伤的情况,很多战俘也知道,强行跟大部队一起上路,只会拖主力的后腿。甚至说不定,直接死在转战的途中。
现在胡彪愿意把他们送往后方救治,至少还有活命的机会。至于回归老部队,很多战俘冷静下来后,都觉得即便回到老部队,他们也很少回到从前了。
从特一连抽调一个作战排,护送伤员跟一批物资返回临时营地。这样一来,胡彪在庐州与舒城接壤地带设立的临时营地,也将拥有一支上百人的作战部队。
加上后续从苏省赶来增援的预备队,胡彪相信短时间内,临时营地应该是安全的。反倒是此刻集结在操场,即将随特遣支队一起上路的战俘,是死是生尚未可知。
重新集结到一起的战俘,看着架在操场那几口大行军锅,多少还是显得有些渴望。从行军锅中传来的阵阵香味,令这些战俘垂涎三尺。肉香味,他们许久没闻到过了。
看着同样有些渴望的战俘军官们,胡彪却笑着道:“打了胜仗,原本应该好好吃顿庆功宴。可咱们条件有限,只能将就听一顿。过一会,咱们吃完饭再上路!”
被召集起来的军官中,很快有人道:“长官,咱们接下来要去那里?”
“去霍山!根据我所打探出来的情况,早前驻防庐州的第二十六集团军余部,正在霍山境内阻击入侵的小鬼子。咱们过去,也能有个照应,不用担心被小鬼子合围。
趁着距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我把你们召集起来,就是想跟你们商讨一下,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是想回归老部队,还是想卸甲归田,又或许加入我的队伍。”
面对胡彪直言不讳说出的话,很多战俘军官瞬间变得沉默起来。早前被胡彪忽悠投降的战俘,稍后等胡彪一行离开,他们也将被释放,是生是死就看他们运气。
至于被胡彪从战场上俘虏的战俘,无一例外都被解救的战俘干掉。原因很简单,这些投靠日军的战俘,当初祸害了不少战俘。现在战俘翻身,自然不会宽恕他们。
就在众军官思索时,早前配合胡彪作战的杜云飞开口道:“长官,我们现在这个情况,就算回到老部队,只怕也会让人瞧不起。如果你不嫌弃,我想跟长官混!”
做为川军的基层军官,杜云飞很清楚当了俘虏,即便回到老部队,长官也不会轻易相信他们。那怕是普通的战士,也会觉得他们丢了军人的骨气。
至于回家,杜云飞自然也想。问题是,如今老蒋把行营搬到山城,驻防四川境内的部队,都是老蒋的嫡系部队。他们脱掉军装逃回家,势必会被当成逃兵处理。
非但性命不保,还有可能牵连到家人。大量川军被扼令出川抗战,这其中也少不了一些政治因素。眼下的四川,已然成为国民政府的后方大本营。
若是境内的军队太多,只怕待在山城的老蒋也会担心后院起火。唯有把大量川军调出来,才能确保后方大本营的安全。这种情况下,回家之路也被堵。
不回家不回老部队,对杜云飞这些外地人而言,他们只能选择落草为寇当土匪。除此之外,或许只有追随胡彪,才能让他们觉得能更体面更有尊严的活下去。
随着杜云飞率先说出留下的话,看着其它依旧有些犹豫跟纠结的军官,胡彪也继续笑着道:“愿意留下的,胡某双手欢迎。事实上,我的部下无一例外都是被解救的战俘。
到了我的部队,你们不用担心被人瞧不起,也没人追究你们当过战俘的事。只是有一点我必须提前讲明,那就是跟我混,你们的身份也有可能不被政府认可。
说的直白一点,我的特遣支队跟部队,都是我自己说了算。即便是委员长,他也无权指挥我的部队。而我的部队,无一例外都身处敌后,随时都会面临日军的围剿。
如果你们选择留下跟我一起打鬼子,我会给你们提供一切作战所需跟军饷。你们要付出的,便是忠诚于我,忠诚于国家跟民族。若不愿,我也不会勉强!”
让胡彪有些意外的是,听完胡彪说出的话,很快有军官道:“长官,你是八路?”
在这些军官看来,不听老蒋指挥调遣的抗战部队,唯有跟老蒋作对的八路军。而八路军一直活跃在敌后,听上去跟胡彪的部队,作战方式跟处境都差不多。
听到这种询问,胡彪笑着摇头道:“我不是八路!事实上,一年前我还只是一个上等兵,参加过松沪会战,而且是最后一批撤出沪上的作战部队。
有些可惜的是,我们明明坚守到最后一刻,结果奉命撤到租界时,我的老长官跟兄弟,都被洋鬼子缴了械,现在还被关押在沪上。从那天起,我便不再相信上面那些人。
为了解救被关押的老长官跟战友,我带着一批人进入敌后,解救了不少跟你们一样的战俘。后来又带领他们,参加了金陵保卫战跟徐州会战,继续抗战打鬼子。
此番率部挺进皖省,也是为了打鬼子尽一个军人的本份。在解救你们之前,我率部跟新四军的游击队,把小鬼子占领的滁城跟庐州城都给攻陷,缴获了大批作战物资。
原本打算把这批物资送往霍山,增强一下在那里作战的部队实力。途经舒城,得知你们被关押在这里,便想着把你们解救出来,增强一下自己的实力。
如果你们愿意加入我的部队,我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我只能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真心实意跟我一起打鬼子。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饿不着你们!”
“长官,你把庐州城给打下来了?”
“是啊!就是昨晚的事!有些可惜的是,昨晚未能全歼驻守庐州城的日军步兵联队。不过,这个步兵联队也被老子打残了。在解救你们之前,小鬼子正派一个联队赶往增援。
若是小鬼子知道,咱们今晚把舒城给打下来,又把你们给解救出来。说不定,他们又会派遣主力部队回援围剿。只要来的部队不多,我有办法将他们打残。”
换做其它人说出这种话,只怕很多战俘军官都会觉得对方在说大话。可今晚配合作战的战俘军官,都亲眼目睹过特遣支队官兵的作战实力,他们并未觉得这是在说大话。
甚至不少选择留下的战俘军官,都是亲眼看到特遣支队的作战实力,才决定选择加入。军人以强者为尊,追随强者作战,他们都觉得更安全也更荣幸。
在胡彪一番推心置腹的讲述下,被召集的军官无一例外,都表示愿意加入特遣支队。对此胡彪也觉得很满意,可依旧道:“感谢诸位信任,可这只是你们的选择。”
就在众军官好奇时,胡彪又继续道:“等下你们回去,召集一下连队战士,说一下这个事。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你们也需要听一下战士的真实想法。
愿意回老部队的,等到了霍山,我会托人把他们送回原部队。决定要回家的,我送路费跟干粮。愿意留下的,也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我招兵,也很挑剔的!”
对胡彪说出的这番话,很多军官觉得不解之余,又觉得心存感动。换做其它抗战部队,真要把他们吞并的话,根本不会征求那些大头兵的意见。
到了胡彪这里,他非但征求军官们的意见,还尊重那些普通战士的真实想法。而胡彪这样做,也是为了部队稳定,更多也是为了求一个问心无愧。
打仗,终归是要死人的。如果这些战俘,选择加入特遣支队,那么胡彪就要为他们的安全做考虑。若是有人不情愿加入特遣支队,他又何必强求呢?
临时会议结束,胡彪让这些战俘军官回归各自的临时连队,召集部下开会宣布此事。听到这些军官都做出加入的决定,同样不傻的普通战士,自然不会选择离开。
道理也很简单,其实不管他们情不情愿。此时此地,他们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如果军官们选择离开,那么他们也会选择跟随。在敌后,唯有抱团取暖才能活命。
即便胡彪给他们路费还有干粮,对一些家在千里外的战俘而言,他们要走到何年何月才能归家呢?回家途中,不论碰到日军还是国军,他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既如此,还不如跟着特遣支队,还有其它的战友一起混。或许正如一些战俘所说,他们能捡回这条命,已经实属不易。现在给胡彪卖命,也理所应当!
听到各战俘军官汇报的情况,胡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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