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让张苞率领三千人马留下守卫城池,他则带着关平、陈戒两位将军,出了阴平关,继续北上,前去攻打下一座重要的关隘武都。
张苞因为受伤被留下,感到非常郁闷,事实证明,姜维的做法是正确的,等到诸葛亮率领大军赶来之时,张苞那受伤的脑袋,经常疼痛难忍,偶尔还有昏迷的情况。
1937 开颅手术
诸葛亮听到了这个消息,方寸大乱,一路小跑着来到张苞的屋内,哽咽的喊道:“苞儿!怎就如此啊!”
张苞迷迷糊糊的醒来,咧嘴一笑道:“丞相勿忧,末将还活着,仍可为国建功。”
诸葛亮的眼泪落了下来,上次失去了关索,就让他痛彻心扉,要是再失去了张苞,让他如何跟九泉之下的开国功臣张飞交代。
“你看我,还能挥上几拳!”张苞笑着举起胳膊,刚刚抬起来就一阵头晕目眩,极力忍住才没有吐出来。诸葛亮连忙制止他,高喊道:“苞儿切勿乱动,军医何在,速速前来诊治。”
随行的军医连忙过来查看,跟上一个军医诊断结果一致,张将军脉象平稳,身体各处均不见异常,头部也仅仅是皮外伤。
“苞儿,有何不适,定要讲明,切勿延误治疗时机。”诸葛亮叮嘱道。
“嘿嘿,偶有头沉呕吐症状,其余还好。”张苞说着,意识就有些模糊,虚睁着茫然的双眼。
诸葛亮心急如焚,催促军医们再做详细诊断,军医额头冒汗的检查了很多遍,张苞的眼皮都给扒拉着直淌眼泪,接着又凑到一起会诊,得到的结论还是一样,貌似正常。
“既然一切如常,又怎会时常昏迷?”诸葛亮的脸上一沉,吓得几名军医噗通一下跪下,为首一人叩头道:“回禀丞相,小的能力有限,无法探知张将军身体症结所在。”
“连我都能得知,张苞将军的伤在头部!”诸葛亮恼道。
“只不过头颅内究竟是何状况,小的们也不得而知。”军医哭丧着脸,谁也没长出透视眼来,怎么知道脑袋里面的伤情。
“丞相,生死有命,莫要替俺忧心。”张苞坐了起来,又说:“末将愿请命继续攻打武都。”
唉,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能上战场!
诸葛亮连忙摆手拒绝,心想着把张苞先送回成都,遍寻名医为其治病。这时,跟在身边的王平提议道:“丞相,张将军乃将门之后,不容闪失。纵观天下,唯有华佗可称神医,莫不如让将军前往彝陵诊治。汉兴王与张飞将军乃是结义兄弟,自然也会善待其后人。”
“将军所言极是!”诸葛亮点头,怎么就忘了这茬,连忙吩咐一队人马,即刻启程,护送张将军前往彝陵。
“丞相,战事未宁,俺不想走!”张苞道。
“这就军令,不得违抗,待身体痊愈,再回来立功不迟。”诸葛亮坚定的说道。
张苞嘟嘟囔囔,只能无奈的起身,跟随人马前往彝陵,途中又昏迷了多次,吃了就吐,身体消瘦十分严重,令护送的队伍无不提心吊胆,日夜守护,不敢有一丝怠慢。
却说这边,王宝玉刚为山涛和小月主持完盛大的婚礼,就收到了张苞前来的消息,同时送来的还有诸葛亮的一封信。
诸葛亮信中交代了张苞的病情,言辞恳切,希望能想尽一切办法救治张苞,他再难承受这种痛失良将之痛,而且,他还强调,除非张苞彻底无恙,否则就别让他再回战场。
不用诸葛亮特意嘱咐,张苞作为自己的侄子,王宝玉当仁不让的要全力救治,立刻亲自出城,迎接张苞进城。
“四叔,何劳大驾,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处在清醒状态的张苞,大礼参拜,不以为然。
“总这么迷糊,还说没事儿,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养病,别惹你叔叔不高兴。”王宝玉唬着脸道。
“嘿嘿,四叔就如父亲一般,岂敢不从。”张苞连忙说道。
来到城中后,王宝玉立刻带张苞去往参玄府找华佗,闻听消息的范金强等人也赶过来探望,张苞的性格像极了他的父亲张飞,在诊病的过程中,还不忘跟众人说笑。
华佗神色凝重的给张苞仔细把脉,好久也不说话,又查看了张苞头上已经愈合的伤疤,开了两副药,就让张苞先行回去休息。
范金强当年曾经教过张苞武艺,张苞把他当成了师父,当下就想再跟师父学几招,却被华佗冷声制止,让他回去静养,切勿逞强。
张苞随后被安排到含章楼上休息,王宝玉已经从华佗的神情中看出了异样,待众人走后,忧心忡忡的问道:“华老,病情究竟如何?”
“十分棘手!”华佗皱眉道,“张将军看似表皮受伤,实则头部受到剧烈震荡,淤块阻塞血流,若不医治,只怕活不过百日。”
王宝玉一听到这个就急了,连忙恳求道:“老神仙,这是我的侄子,一定要救他啊!”
“无须宝玉叮嘱,我自会尽力。”华佗摆了摆手,又凝重的说道:“张将军病结所处位置特殊,药力难以化解淤血,唯有破开头颅,取出淤血,或有一线生机。”
什么?必须砍开张苞的脑袋,王宝玉极为惊骇,这种开颅手术,即便在科技发达的未来世界,也是一件极其有风险的事情。当初华佗就想用这种方式给曹操治病,遭到了拒绝,时隔多年,他竟然还没有放弃这种大胆的尝试。
“华老,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医术,只不过在一千八百年后这种手术方式的危险系数也极高。张苞是张飞将军的后人,不能轻易冒险啊。”王宝玉直言道。
“宝玉,别无他法,我也不敢保证破开头颅,张将军定会安然无恙。我先给他开些安神通络的方子,不过也应该没有太多药效。”华佗道。
“麻烦老神仙了,待我回去跟他商议一下。”王宝玉拱了拱手,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参玄府。
回到了议事大厅,王宝玉的心情十分纠结,开颅手术不仅手术过程中会遇到许多突发事件,而且术后也难说会有什么后遗症,要是张苞在这期间陨落,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与诸葛亮和西蜀将士交代。
就在这时,管辂走了进来,少有凝重的说道:“师父,徒儿刚才去看过张苞,他寿元已尽,不可强为。”
“管辂,以你如今的水平,应该知道师父我的来历吧?”王宝玉问道。
1938 冒险一试
“实不相瞒,徒儿不知道,师父的一切都迥异于常人,不能以常理论之。若是单看面相,师父应该陨落于十八岁,且父母缘薄,并无福分。”管辂诚实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只是借用了这个躯壳而已。但是,来到这里太久了,反而跟这里的每个人以及一草一木,都有着割不断的情感。”王宝玉叹息道:“时至今日,我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留在这里是否有意义,回到未来可还能回得去。”
“我虽不懂师父内心的苦闷,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没有师父,自然没有管辂今日。师父仁厚重情,天下人皆知。”管辂由衷的说道。
“张苞是我结拜三哥的儿子,当年我尽力了,还是不能阻止三哥陨落。关于张苞,我也想再努力一把,成败与否,只能任由天命。”王宝玉淡淡道。
“师父心里最清楚,除了修行改命,别无他途,但张将军性格使然,喜好杀戮,恐怕难以跳出生死循环。想必华老神医对其要使用非常之术,何必让张苞将军再受此一难呢?”管辂劝说道。
“人身宝贵,总归该试一试,以免落下遗憾。”
管辂知道王宝玉的性格,只能感叹着退下,王宝玉一个人坐在屋内,沉思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让张苞试一下这种风险极高的开颅手术。
第二天一早,王宝玉找到了张苞,服用了华佗的汤药后,张苞昏迷的状况并没有减退,但是呕吐心悸等不良反应倒是减轻不少,此时正在屋内看着父亲留下来的画作。张苞的眉头紧锁着,唯有看美女图时眼睛才有些亮光,实在不明白父亲把大把精力放在字画上有何意义。
“今天倒是有雅兴啊?”王宝玉进门后笑着问道。
“四叔!我身体已经无碍,前方战事紧迫,离不开我啊!”张苞一看见王宝玉,便皱眉说道。
“怎么?你能生擒曹叡还是力敌数十万大军?”王宝玉冷哼道。
“嘿嘿,虽不及四叔说的那般神勇,但也至少是万夫不当,所向无敌!”张苞自我吹嘘道。
“行了,别自作多情,这天下无论少了谁,一切都不会有太多变化。你我都是这世上的一粒沙尘,哪天消失不见了,也没有人会记得起来。”
“嘿嘿,高楼风景虽好,但心中实在憋闷。”张苞挠头嘿嘿笑。
“苞儿,你可愿意听我的?”王宝玉问道。
“普天之下,叔父便是至亲之人,岂能不听?”张苞将胸脯拍的山响。
“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
张苞皱了皱眉,大致猜到情况不妙,王宝玉缓缓开口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华老已经跟我讲了,你的病十分棘手,脑中有血块,堵住了血管压迫了神经,换句话说,如果不加救治,活不过百日。”
啊?张苞一愣,不过却没有生死的恐惧,扒拉着手指头算了算,依旧想着立功:“既然如此,侄儿即刻离开,再去战场上多多杀敌。”
“除了上阵打仗,你就不能再想点别的?”王宝玉道。
“嗯?那如果我不能打,就在一旁指点关兴,让他替我杀敌!”
张苞的话让王宝玉哭笑不得:“苞儿,我是说除了杀啊杀的这些,在你心里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追求爱好吗?”
“身为将军,若是不能打仗,实不知该做些何事。”张苞坦诚道,又指指自己的大脑袋自嘲道:“本就反应慢,如今磕了脑袋,更是想不明白了。”
王宝玉苦笑几声,说道:“你这境界照比你父亲差远了,你父亲可是个书画全才,大艺术家。”
“嘿嘿,着实看不懂这些字画有何乐趣。”张苞咧嘴笑。
“苞儿,其实你的病也不是完全不能治,只不过要采取极端的方法,那就是打开你的头颅,将血块取出。”王宝玉认真的说道。
“如此一来,岂不是已经死了?”张苞一愣,他能如此理解,并不奇怪。
“你怕死吗?”
“自然不怕!”
“那就好,准备一下,这几天就尝试一下这种治疗方法。”王宝玉道。
“这个?”张苞显得有些迟疑。
“刚刚还说过你不怕死的。”
“是不怕,只不过脑颅被打开,说不定我连百日都活不成了。”张苞很仗义的说道:“待我写下一封信,无论生死,皆是我自愿而为,与四叔无关。”
“不用写,即使出了差错,谁又敢找我兴师问罪?”王宝玉反问道。
“嘿嘿,以四叔的威名,自然无人敢如此。”张苞笑道。
“此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王宝玉提醒了一句,转身离开,去找华佗,让他安排相关的事宜。
开颅手术,刀子一定要无比锋利才行,华佗要去了王宝玉的屠龙刀,又画了几张图样,反复观摩,力求不出差错。
如此过了三天,张苞的昏迷状况又开始频发,事情不容拖延,王宝玉将他再次带到了参玄府,没让任何人跟着,这种事儿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张苞一进屋就躺在了床上,指着自己的大脑袋笑道:“老神仙,动手吧!若是有何不妥,但求速死!”
张苞的这一出,将华佗给逗乐了,安慰道:“张将军尽管宽心,当做一场大梦即可。”
接下来,华佗又在张苞的脑袋上仔细摸索了好久,这才取了一碗汤药,正是麻沸散,让张苞服下。
喝过麻沸散没多大一会儿,张苞就僵直的躺在床上,再难动弹分毫,唯有眼皮还能眨动,可见意识是清醒的。
“苞儿,听到我的话,眨巴一下眼睛。”王宝玉凑过去说道。
张苞果然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神情中并无任何畏惧之色,这也代表着他对王宝玉的极度的信任。
一切准备妥当,华佗缓缓举起了反复擦拭并且用火烤过的屠龙刀,即将进行历史上的第一次开颅手术。
刷刷刷!华佗手起刀落,将张苞额角的头发连根削净,露出一块暗色的头皮,虽然张苞胆大惊人,事到临头,额头上还是渗出了汗珠子,明显有些怕了。
1939 微创化淤
意识还是清醒的,换谁做这种手术都会心惊肉跳,王宝玉问道:“华老,能不能让苞儿彻底睡过去啊?”
“不可,若是精神恍惚,唯恐再难醒来。”华佗摆手道。
“我虽不懂医术,但如果苞儿惊吓过度,影响了心率血压,也不利于手术的进行啊。”王宝玉皱眉道。
“张将军胆识过人,想必可以熬过此关。”华佗无奈摊手,张苞不断的眨着眼睛,至于他想表达什么想法就不清楚了。
王宝玉不禁上前,拉住了张苞的手,用眼神给他打气,张苞的脸色忽青忽白,显然内心也在进行着激烈的争斗。
到底是医学落后啊,就在这时,临屋的娄子伯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木鱼,咚咚的敲着,脸色带着笑意。
“老娄,正在动大手术呢,您就别添乱了。”王宝玉皱眉道。
“呵呵,且让我来帮助张将军稳住心神。”娄子伯说着,木鱼声更有节律的响起,这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顿时心生空灵之意,进入到一种忘我的境界。
张苞额头的汗珠渐渐消退,黑白分明的眼中再无一丝畏惧,直直的看着屋顶,仿佛还带着一丝的喜悦。
进入工作状态中的华佗,却丝毫不受木鱼声影响,只见他对对准了张苞额角的骨缝,手起刀落,屠龙刀划开一道两公分长的头皮,紧接着刀尖准确的嵌入骨缝之中。
血水涌出,湿了一大片,王宝玉不忍直视,不禁转过头去,心中暗自祈祷上天保佑,让这次手术能够获得成功。
华佗微微翘起张苞的头骨,又取来了王宝玉的放大镜,凝神静气的观看半晌,随后取来一根粗长的银针,缓缓推入到骨缝之中,微微闭着眼睛,细心感受银针的动作。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王宝玉的额头也出现了大量的汗珠,华佗这才收回银针,笑着说道:“淤血取出,张将军应无大碍!”
“在哪儿呢?”王宝玉好奇的四处寻找,并没有看到血疙瘩之类的东西。
此时华佗将银针递过来,王宝玉果然在银针的头部,发现了一个小米粒大小的血块,这让他不禁感叹人体的精妙,就这样一个小东西,竟然可以要人的命。
随后,华佗小心的将头骨推好复位,取来针线将头皮缝好,上了一些疮药,这才疲惫的靠在椅子上。
“华老,真是太感谢了。”王宝玉道。
“呵呵,说来要感谢宝玉,破颅之术我研究已久,终未能尝试,今日倒是得偿所愿。”华佗笑道。
“您这医术,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无人能及。”王宝玉真心赞道,如此小的伤口,仅用一根银针取出淤血,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微创手术吧,就是未来的脑科专家也做不到。
“唉,老话重提,能治人之病,却无法治人之心。”华佗感慨道。
手术完成,娄子伯的木鱼声也停了,他冲着张苞笑了笑,随即走了出去。
足足又过了一个时辰,麻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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