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骑坐在虎背上的堂堂汉兴王,阮霸惊愕之余,顿时庆幸自己刚才的英明决定,快步上前,倒头叩拜,郑重道:“末将愿追随汉兴王,从此肝脑涂地,绝无二心。”
“发誓就不必了,你的决定,保全了几万人的性命,功劳很大,本王一定会给你奖励的。”王宝玉摆手道。
阮霸兴奋的起身,吩咐身后的大军,一切都听汉兴王的指挥,没费一兵一卒,竟然收降了三万大军,众人的心情都无比的畅快。
阮雄起、吴凡和阮霸的功劳,都被记录了下来,待到战争结束,一定要给予重重的奖励,十三万大军继续赶路,在阮霸的带领下,向着番禹围拢而去。
“阮霸居然一仗没打,就投降了王宝玉,真乃蠢材,废物!”赵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得暴跳如雷。
“回禀太尉,据说吴凡拿出了一方图额印。”探马道。
听到这句话,吴猛黯然神伤,说道:“父王果然心中没有我,想必早把信物交给了兄长,却说被小妹偷藏。”
“何出此言,真正的图额印就在你我手中,其余的全是假的。猛儿,你莫要糊涂,无论何时都不可承认!”赵范提醒道。
“可是图额印无法原样仿造,只要有人质疑,便会露出马脚,又当如何是好?”吴猛有些急躁,愈发觉得头顶上沉甸甸的王冠压得头疼,竟然自己摘了下来放在一边。
“哼,吴凡不是把真的给我们送来了吗?”赵范脸上又浮现出阴险的表情,吴猛显得有些慌张:“叔父,我大哥那人素来不喜争斗,你可不能害他性命啊!”
“不喜争斗?”赵范突然发出一阵爆笑,随即又嘎然收敛,冷声道:“猛儿啊猛儿,亏我自幼栽培你,你大哥就在城外等着杀你,你却还替他说话!”
韩子魁看到的却不是吴氏内部纷争,而是战略上的失误,打断两人的谈话,颇为恼羞的说道:“太尉,若早听我言,不让阮霸率军出城,定不会出现全军投降之事!如今可好,阮霸倒戈相向,非但没有削弱王宝玉实力,反而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韩将军,你屡次指责本太尉,难道也有了反心?”赵范不客气的问道。
“末将绝无此意,还请太尉多读兵书,以免屡屡犯下如此愚蠢错误。”韩子魁反唇相讥道。
“你……”赵范气得手臂颤抖,唰的一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了韩子魁。
“叔父不可啊!”吴猛急的从王座上下来,上前按住赵范的胳膊:“韩将军性情耿直,只为心焦,并非是有意冲撞叔父啊!”
韩子魁不动不摇,口中发出一声冷哼,说道:“韩某自当唯二公子和太尉马首是瞻,待明日我出城对敌,擒来敌将,以证我心。”
说罢,韩子魁不屑的推开赵范的胳膊,大模大样的走了,留下了吴猛和赵范大眼瞪小眼。吴猛小心的问道:“叔父,眼下我等只有韩子魁一员大将,若是他也有反心,又当如何?”
“白绢扔入墨池还能洗净吗?”赵范不以为然,他认为只要是手中握有大权,还会有无数的人为他前仆后继,赴汤蹈火。
“可是我们擅自称王之举,可否有所不妥?叔父,我总觉心中多有不安。”吴猛无神的说道。
“一切皆摆在面前,你父眼中只有大王子吴凡,你着实微不足道!若不自立为王,今后只配给吴凡谄媚邀宠才能得以苟活!”赵范不客气的打击了吴猛一句,一甩袖子也出了门。
乌合之众,注定难成大器,荆州大军压境,不思破敌大计,内部却起了疑心和纷争,失败在所难免。
如今的番禹城中,只有赵范和韩子魁从临贺带来的四万大军,王宝玉得知了情况,跟陌千寻商议之后,决定不再放赵范等人离开,将十三万大军兵分四路,将番禹的四方城门,紧紧的守住。
番禹作为曾经南越的国都,城墙高耸,护城河深,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王宝玉打定主意,如果赵范等人不肯出城交战,就把他们彻底困死在城中。
赵范当然不肯坐以待毙,他倒是也想出了一个恶毒的方法,命令士兵们在城中搜查阮霸手下那些本地南越兵的家眷,将这些人捆绑着押到了城墙之上,若是阮霸胆敢参与攻城,那就将这些人都杀了。
这一招十分有效,刚刚投降的三万南越兵,见到了这幅情形,顿时军心大乱。陌千寻连忙吩咐阮霸,将这些南越兵全部带离城池较远处,再留下去,很可能不等打仗就会产生叛乱。
撤走了三万兵马,荆州以十万大军困住四门,一时间在兵力上有些捉襟见肘,要是韩子魁这种猛将拼死率众突围,只怕也未必能拦得住。
“千寻,留着赵范将会是巨大隐患,不能再让他跑了,有没有好办法可以一举拿下番禹?”王宝玉问道。
1299 逼出敌军
“我方大军围城,赵范等人惶恐不可终日,势必想要脱困而出,可采用诱敌出城之计,以重兵把守,即可将其全部歼灭。”陌千寻道。
“嘿嘿,一切全凭太尉安排即可。”王宝玉点头嘿嘿笑道。
陌千寻随即重新进行了兵力部署,马云禄、阮雄起各自率领两万兵马,分别守住南北两侧,多搭帐篷,给赵范造成兵力非常众多的错觉;又调阮霸前来率领三万荆州兵,守住东门,剩余的三万荆州兵则归钱摩管理,分出两万兵马,藏在附近的山坳中,留下一万兵马,明目张胆的围住西门。
这种排兵布阵的格局,在城中赵范等人看来,西门无疑最为薄弱,要想安稳的撤离,只有从西门冲出方有胜算。
当然,以荆州兵的实力,强攻番禹城也能获胜,但番禹城易守难攻,如此一来,兵力的损失在所难免,不如以静制动,稳扎稳打。
赵范等人表现出很大的耐心,足足在城内呆了半个月,但这里到底不是他们掌管的地盘,本土南越将士都在外面,城内的百姓不满的呼声日益高涨。
“叔父,当下之际,必须冲出城去,去投滇越方可。”吴猛也坐不住了,找到赵范,焦急的催促道。
“愚蠢,王宝玉如此狡猾,岂能轻易放我等出城。”赵范骂道。
吴猛接连被骂,面上挂不住,转过身背着手,冷声道:“我尊称你一声叔父,便是将你视为亲人,如今我已自立为王,你若再敢辱骂本王,别怪我不讲情面?”
赵范不以为然的抬起头,嘲讽道:“没有我,哪有你的今日。我既然可以将你扶上王位,也照样可以拉你下马,不讲情面的也许就是本人!”
吴猛也恼了,吵嚷道:“赵范,都是因你而起,让我沦落如斯,性命不保!”
“若非我极力扶持于你,今日你早便成为阶下囚,莫忘凌王妃之死,吴臣得知怎会放过你!”赵范冷着脸威胁道。
吴猛一呆,他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却早被赵范发觉了,当下只能无奈的说道:“请恕小侄无礼,一切皆由叔父安排。”
“猛儿,我近些时日为诸多事操劳,难免心性浮躁,也有不周之处。”赵范不想和吴猛闹僵,也说了句客套话,但吴猛只是勉强笑了一下,因为二人彼此之间的信任已经到了消亡的边缘。
此时,韩子魁走了进来,冷着脸道:“赵太尉,据我观察,西侧荆州兵力较少,若是拼死突围,或能脱困。”
“不可,暂且观望些时日。”赵范还是没同意。
“今日府邸前又有滋事百姓,若是我等再没有举动,只怕他们就要自行打开城门。”韩子魁压住火气说道。
“百姓最为怯懦,再有闹事者,杀几个带头的,市井高悬尸身数日,自会得以消停。”赵范阴险的说道,根本没把百姓的生命看到眼里。
“叔父,若失民心,不攻自乱。”吴猛忍不住又插口道。
“都不要再多言了,谁敢擅自出城,一律处死!”赵范冷哼一声,甩袖回到后面。
韩子魁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了杀机,拳头握的咯咯直响,作为一员大将,不能上阵杀敌,却要被此人束缚在此,像个缩头乌龟一般的活着,心中是何等的恼羞。
“韩将军,那个……”
不等吴猛解释,韩子魁拱拱手,寒着脸说道:“既然太尉有令,我自当遵从,告退!”
说完,韩子魁大踏步离开,吴猛满脸无奈,沮丧的瘫坐在地上。
赵范一直不肯出城,王宝玉也有点坐不住了,再次找到了陌千寻商议对策,天气酷热,长此以往,对荆州大军也没有任何好处。
陌千寻思忖了半晌,终于坚定的说道:“既然他不肯出城,那就把他给打出来。”
翌日上午,四方城门皆被火珠炮对准,随着轰隆隆的声音不断响起,一枚枚火珠炮纷纷击打在番禹的城门上,坚固的城门顿时布满了坑洞,大火熊熊燃起。
接着,四面大军起身高喊“活捉奸臣赵范”,声震九霄,同时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着城墙逼近。
赵范本以为王宝玉会坚持等着他出城,没料到战争这么快就打响了,城外惊天动地的喊声,让他顿时慌了神。
“太尉,若是再坚守不战,我等都将困死在城中!”韩子魁提着铁鞭,怒气冲冲的对赵范说道。
“叔父,切莫要坐以待毙啊,我支持韩将军的做法!”吴猛也为自己打算,极力拉拢韩子魁。
赵范长叹一声,终于拍板道:“我等率军合力从西门杀出,转投滇越。”
留下几千士兵,装模作样的坚守城墙,赵范、吴猛和韩子魁一道,终于打开了西侧的城门,率领大军高喊着冲了出来。
王宝玉看到这个情形,顿时心中大乐,传令下去,西侧这边停止进攻,大军立刻退了回去,留下了一大块空地,由着南越兵列开了阵型。
赵范、吴猛和韩子魁来到了阵营前方,个个神情紧张,王宝玉面带不屑的笑意,钱摩则将手中的大铁锤高高举了起来。
“王宝玉,速速让开道路,否则今日便让你死在这里!”赵范恶狠狠的出言威胁道。
“吹牛逼!”王宝玉不屑的冷哼,又嘲讽的说道:“赵范,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不要脸的,吴臣当年收留了你,待你不薄,让你当上了大官,过上了富贵日子。但你竟然不思回报,试图拥兵直立,简直猪狗不如。”
“王宝玉,你怎知事情来由,若非是我赵范带人千辛万苦寻得图额印,他吴臣怎会当上南越之主?区区太尉又算得了什么,无非是鞍前马后替他效命!”赵范恼羞的辩解道。
“二弟,速速到兄长这边来,莫要跟奸人为伍!”吴凡看到了弟弟,不免焦急的高喊道。
“兄长!”
吴猛脸上露出了一丝惭愧,眼中瞬间积满泪花,万没想到走到今天,兄长还能认自己这个弟弟,而自己在赵范的挑唆之下,对这个兄长除了鄙夷就是排挤。
“猛儿,吴凡奸作,必是计策,骗你回去。”赵范低声提醒道。
1300 悬崖勒马
“兄长,我如今已无法回头,只能跟随太尉。”吴猛别过脸,难过的说道。
“吴凡,你这种懦弱蠢材,根本不配继承南越王之位,吴猛胜你百倍!”赵范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没忘了挑拨。
“二弟,大理冯迁业已查明,母后并非死于小妹之手,而是赵范下毒所致,你万万不可认贼作父啊!”吴凡高喊道。
吴猛露出愕然之色,母亲死去之时,他也去查看了伤情,至今也在怀疑,小妹的那一刀并不深,又不在要害位置,怎么就夺去了母后的性命?
涉及到杀母之仇,吴猛再也无法冷静,拔出腰间的佩剑,斜指着赵范怒问道:“赵范,可有此事?”
“猛儿,你信吴凡还是信我?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可吴臣和吴凡对你又做过什么?”赵范开始还不想承认。
但吴猛也不是傻子,通红着眼珠吼道:“我只信自己!说,母后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
“那又如何,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让你顺利继位?而且你母后不自重,常年与宫外野男人有染,我也是为了你的脸面。你不是也同样害了……”赵范不动不摇,话没有说完,意思告诉吴猛,再这么无礼,就把他杀了凌王妃的事情给抖出来。
吴猛再度愣在了当场,可是,杀母之仇早已掩盖了一切,何况赵范还在此羞辱自己的亡母。吴猛一拨马头,举剑就冲着赵范刺了过来,怒吼道:“奸贼,今日我吴猛即便死在这里,也要为母后报仇!”
“二弟,不可如此啊!”吴凡焦急的喊道。
吴猛自幼习武,有些拳脚功夫,赵范并没有拔出佩剑阻挡,冷冷的向后一招手,一支羽箭突然飞出,噗的一声,射穿了吴猛的胸口。
“不为我用者,死!”赵范脸部扭曲的看向吴猛,眼神之中没有丝毫情意。
吴猛翻身落马,眼神复杂的看了看王宝玉这边的兄长吴凡,手指微微抬起,随即无力的垂下,就这样死在了当场,眼角一滴悔恨的泪水倏然滑落。
发射这支箭的,正是那名矮小的侏儒,由此看来,此人正是赵范精心培养的杀手之一。
“赵范!你胆敢杀我二弟,我今日一定要杀了你!”吴凡痛苦的高喊着,策马就要冲过去,王宝玉在遗憾吴猛死去的同时,连忙让人死死拉住了吴凡,他又不会功夫,过去肯定是送死。
“赵范,你今日必死无疑。”王宝玉咬牙切齿的说道。
“哼,谁死还不一定。”赵范满不在乎,在他看来,吴猛不过是个拖累,死了根本没有什么。
二王子死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南越兵一阵骚动。赵范回头高声说道:“吴猛弑杀凌王妃,驱逐郡主,有违人道,此种人绝不能再活在人世,我只不过是顺应天意,射杀此人。有谁不服,可与他陪葬!”
南越兵错愕不已,面面相觑,虽保持沉默,但看向赵范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厌恶,此人才是最不该活在世上的人。
“太尉,你竟然杀了二王子?”大将韩子魁看着吴猛的尸身,冷冰冰的问道。
“南越自古以来,便是我赵氏领土,根本不会轮到吴氏做主。韩将军,随我冲杀出去,待我等整肃兵马,驱逐敌寇,届时定封你为大将军,享受无上荣光。”赵范道,野心暴露无疑,他之所以推举吴猛上位,最终的目的还是篡位自己称王。
“好!一切便仰仗太尉了。”韩子魁说着,高高扬起了铁鞭,眼神望向了这边。
大战就要打响,钱摩举着铁锤,缓步来到了两军阵前,赵范催促道:“韩将军,只要拼力战胜此人,余者皆不足惧也!”
韩子魁点了点头,突然挥动了鞭子,传来一声震耳的鞭响,随着啊呀惨叫,韩子魁的鞭子竟然准确的卷住了赵范身后的侏儒弓箭手,将他拉到了空中。
铁鞭在上空挥舞了一圈,便将此人朝着钱摩扔了过来。
钱摩哈哈一笑,双锤朝着中间猛然合拢,这名试图射杀王宝玉的侏儒,轻易的就被打成了肉饼,死的不能再死了。
“韩子魁,你,你……”赵范一脸惊恐,迅速拔出佩剑,向后退了一步,指向了韩子魁。
“赵范!只怪我韩某一时糊涂,竟然跟了你这不忠不义的奸贼,今日先杀了你,替王后及二王子报仇!”韩子魁高声骂道。
“速速将韩子魁给我拿下,封侯赐爵,黄金千两!”赵范慌忙向后招手,但是南越兵一个都没有动,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替王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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