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冲儿自当诵经念佛,为父王超度。”
曹冲擦干了眼泪,毅然捧起了骨灰坛,王宝玉秘密吩咐侍从,将曹操的骨灰安葬在七级浮屠塔下,没有立碑。
随后,王宝玉又根据自己的记忆,让大乔亲自雕刻了一尊曹操的画像,同样安放在七级浮屠塔的顶层,跟关羽遥遥相对。
后来,彝陵城中有个传言,说是路人听见浮屠塔的顶层夜间有交杯换盏的声音,却不见有任何灯光。
曹冲换上了白色素衣,从此住进了浮屠塔下方相连的卷棚敞厅内室,他要履行儿子的职责,为父亲曹操守孝三年。
曹丕继位之后,封贾诩为太尉,钟繇升任相国,王朗为御史大夫。其余大小官员,都有封赏,唯独不见司马懿。
司马懿也没有被罢官,依旧担任相府主簿一职,而曹丕不但继承了魏王的职位,同时也成为了汉朝的新一代丞相。
司马懿深知曹丕的狠辣,再次称病辞职,依旧回家陪着孩子们读书练武,韬光隐晦,只待时机的到来。
曹操其中一个棺椁,被葬在高陵,但其中到底有没有父亲曹操,却成了曹丕的一大心病。
最清楚实情的人物,莫过于钟繇,这天,曹丕终于没忍住,将钟繇叫了过来,问道:“钟相,身为长子,若不知父亲葬于何处,无处祭拜,岂不悲哉!”
990 羞愤自裁
“回禀魏王,先王如此安排,唯恐后人惊扰,乃千秋之举。”钟繇道。
“此言差矣,莫不说是七十二冢,便是七百二,七千二,若有人惦记,也尽可起墓。”曹丕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也不看看现在谁是老大。
“这?”钟繇一脸愁容,为难的说道:“此乃魏王生前嘱托,元常实不敢违背。”
“我身为孩儿,自不会泄露!”曹丕哼了一声,又补充道:“若你真怕父王英灵怪罪,我自可一人承担!”
钟繇支支吾吾,还是不肯说,做人要讲诚信的好不好?曹丕大怒:“汝再不言,我先杀之,后尽起七十二冢!”
钟繇立刻跪下了,垂头丧气的说道:“魏王万万不可,此举必扰魏王魂魄不安,且尽起七十二冢,也未必如愿?”
“汝为何意,速速将来!”曹丕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握住了腰中佩剑,目露凶光。
“臣只是奉命行事,先王之躯未行收敛,而是已经炼化,盛放坛内。”钟繇顶不住压力,终于说出了实情。
“什么?”曹丕只觉心口作痛,都言落土为安,不想父亲生前竟有如此安排,鼻头一酸,到底落下几滴眼泪,追问道:“骨灰坛又埋于哪个坟冢之中?”
“送,送往了彝陵,交,付王宝玉!”钟繇说完,虚脱在地,汗如雨下。
曹丕顿时呆住了,随即暴怒,将桌案都掀了,仰天狂吼道:“父亲,难道我尚且不及王宝玉可信?世上只有亲子祭祀祖先牌位,哪有外人供奉之理?!实是荒谬,荒谬!”
“魏王息怒,据我所知,先王奔七级浮屠塔而去,与王宝玉应无瓜葛。”钟繇汗如雨下。
“蠢物!”曹丕大怒,咬碎一口钢牙:“王宝玉莫名修建佛塔,想必动土之日就让父王动了心!王宝玉,你这个妖孽,本王誓讨之!”
“魏王请听臣一言,王宝玉与刘备、孙权皆相交甚笃,当今朝野尚未安稳,不可出兵啊!”钟繇急忙劝道。
“若我父被王宝玉那厮挫骨扬灰,魂无所依,你能担待吗?”曹丕瞪着眼睛怒吼。
钟繇只是叩头,不敢再多言,曹丕让他退下,到底还是念着钟繇的好,没有剥去他的职务。
曹丕气愤难平,再想想父亲临终遗言,惦记亲生儿子也就罢了,临死还不忘王宝玉!想当初,为了顺承父王的旨意,曹丕低眉顺眼,委曲求全,几经波折才换来今日继位,又有几日得父王赏识,承欢膝下?还不如王宝玉随行左右,亲如父子,而后屡酿大祸,父王却处处偏袒,按兵不动,惹群臣议论不休。
曹丕本就与王宝玉不和睦,曹操的离世让他得以释放手脚,随即将夏侯惇封为大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即刻南下,前去征讨彝陵,如遇阻挠,一律斩杀!
言外之意,就是要毫不留情的杀掉王宝玉。
再说江东孙权,听说曹操已死,乐得手舞足蹈,嘴都合不拢。孙权感叹,曹操啊曹操,你这个老家伙到底熬不过岁月这把刀子,还是年轻好,本人正年富力强,有的是机会夺下北方。
顾雍提醒道:“主公,曹操虽死,但羽翼尚在,而曹丕深知治国之道,有其父之风,倒也不容小视。”
“依公之见,我当如何?”孙权被搅了兴致,有些不快。
“不如示好,以怠曹丕之心。若曹、刘开战,我方自可坐收渔利。”顾雍道。
孙权是个聪明人,随即冷静了下来,采纳了顾雍的意见。思量再三,孙权决定将被关羽擒获后又归了自己的大将于禁,给曹丕送回去,反正这个人说话都说不清,痴痴傻傻也没有实际用途。
于禁在一伙人的护送下,被送往了邺城,因为他投降了关羽,曹丕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又听说他有点傻,更是不愿意接受。
“太尉,我想要杀了于禁。”曹丕毫不遮掩的对贾诩道。
“不可,若是如此,岂不寒了众将之心?”贾诩表示不同意。
“颐养一名叛国降将,我实在心有不甘。”
“也罢,我自有办法,可令其羞愤自裁。”贾诩见曹丕主意已定,点头道。
于禁来到邺城,被送往一处府宅安歇,今日的于禁倒也心宽体胖,见到谁都是一幅傻笑的样子,大将们纷纷前去探望,见他说不出什么来,纷纷摇头叹气。
这天,于禁正在傻乎乎的吃喝,侍卫称有人送来了一幅画,于禁愣愣的点头收下,展开一看,却神情大变,好像是精神立刻恢复了正常。
这幅画上,画的正是关羽水淹七军的场景,滔滔洪流,弥漫无尽,士兵们从水中绝望的伸着手,其状惨不忍睹。
画中的关羽手握大刀,英气逼人,而另外一处,庞德威武不屈,慷慨就义,画面上还有一个人,猥琐不堪的姿态,正在朝着关羽叩头,正是于禁本人。
于禁顿时泪流满面,种种的往事闪现在心头,他沉吟半晌,仰天道:“曹公,于禁随你而去了!”
说完,于禁亲手烧了这幅画,拔出腰刀,自刎身亡。
曹丕闻听于禁已死,哈哈大笑,装模作样的将其厚葬。大将们不知实情,倒是多有人前往祭拜。
刚刚安稳了几个月的彝陵,战火又起,这天,陌千寻等人急忙来报,夏侯惇率领十万大军,杀奔彝陵而来。
曹操已死,曹丕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王宝玉虽然对此也有心理准备,但却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
王宝玉连忙召开了会议,商讨如何应对夏侯惇的大军,大将们根本不惧,当初吕蒙就是十万大军,还不是轻易的被打败,夏侯惇又能算什么。
“千寻,你怎么看?”王宝玉问道。
“当下之际,保存我方实力更为妥当,夏侯惇起兵,襄阳曹仁定不会袖手旁观,兵力只怕十万不止,可向江东救援。”陌千寻建议道。
“这关系搞到了这种程度,能行吗?”王宝玉狐疑道。
“彝陵若有失,南郡亦将不保,孙权定不会袖手旁观。”陌千寻肯定的说道。
张纮、贾织纲也是这个态度,十几万大军,不容小觑,若是能借用外力退敌,当然是首选之策。
991 请君入瓮
彝陵只有一万兵马,根本不扛折腾,王宝玉琢磨了半天,还是给孙权写了一封信,客气的向他求援。
孙权接到了王宝玉的信,愣了半晌,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张口来求自己,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孙权随即找来群臣商议,众口不一,但大家都明白一点,彝陵要是没了,拉仇恨得到的南郡等地,只怕也要落入曹军之手。
“伯言,你为何意?”孙权问一直沉默不语的陆逊。
“臣不敢讲。”
“但讲无妨!”孙权有点不高兴,作为三军大都督,不说话留着你有什么用。
“彝陵乃要地,不可有失,必须出兵相助。”
孙权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可是,陆逊却接着说道:“王宝玉久占彝陵,虎视南郡各地,实乃大患。伯言斗胆进言,不妨借出兵相助之际,趁机夺了彝陵,则荆州已定,主公高枕无忧也。”
“且不论我妹及嫂嫂尚在彝陵,只凭彝陵固若金汤,又如何轻易取得?”孙权拉着脸问道。
“先前所忧者,只为王宝玉与刘备、曹操二人交厚,如今刘备远在西川,远水难救近火;曹操已亡,曹丕与王宝玉反目,假以劳军之际,进入彝陵,则彝陵瞬间可破。”陆逊胸有成竹。
其他的人纷纷表示同意陆逊的观点,原因也很简单,他们都认为,吕蒙、蒋钦就是死在王宝玉的妖法上,应该尽早除去此人。唯有顾雍提出了反面意见:“那王宝玉如此心思缜密,只怕未必中计。”
“若有变故,则江东将士可由主公搪塞召回,任由其自生自灭。”陆逊补充了一句。
这次大家都没有说话,看来陆逊早就考虑的十分详尽了。王宝玉大敌当前,应该不会轻易放弃与江东的合作,陆逊的计谋多半会实现。
孙权犹豫半晌,终于点头道:“就依伯言之计而行,但切记一点,不可伤及王宝玉及郡主嫂嫂等人。”
大家心里都明白,孙权这是还惦记着让王宝玉当妹夫,只是想换一种更主动的形式罢了。陆逊领命,点起十万兵马,带着甘宁、韩当二将,信心满满的直奔彝陵而来。
陆逊确实小看了王宝玉,且不论王宝玉本人的脑瓜是何等的精明,他身旁的陌千寻可是重生庞统,加上张纮、贾织纲等能人异士的帮衬,基本就是油盐不进,这种计谋根本不可能奏效。
孙权起兵相助,王宝玉当然高兴,稍感放心。孙尚香更是觉得有面子,腰杆都直了。
陌千寻暗自冷笑,找到了王宝玉,说道:“陆逊此人看似谦逊,实则奸诈,当日若非他为吕蒙出谋献策,则关将军不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如今,江东大军不去汉江沿岸,直奔彝陵而来,恐怕是要采用假途灭虢之计。”
王宝玉立刻明白了,担忧道:“你是说孙权出兵相助是假的,想要来夺彝陵?”
“必是此意!怎奈彝陵不同别地,防守坚不可摧,强攻多有损伤,故其必求进城劳军,继而蚕食彝陵。”
“陆逊想得也太简单了吧!想让大军进城,门儿都没有!但是让人头疼的是,要是不跟江东军联手,曹丕那坏小子可不是善茬,他这是发着狠要我死啊。”王宝玉忧心忡忡。
“陆逊若领军与我等并肩作战,着实令人心中不安,我自有计策,既用江东之兵,还要让陆逊算计落空。”陌千寻一切尽在掌握。
随后,王宝玉和陌千寻密谋了一番,也没跟外人说,静静等候着陆逊带兵前来。
几日后,陆逊率领大军赶来,停在了彝陵城外,兵甲都卸下,果然请求入城暂歇。王宝玉并没有出门,派陌千寻带着范金强和马云禄前去迎接。
“陌军师,久仰大名,陆逊有礼了。”陆逊急急迎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施礼,装出一份极其谦卑的样子。
“呵呵,大都督白衣渡江,轻取南郡,智谋犹在周瑜之上。”陌千寻呵呵笑道。
“愧不敢当,大军远足而来,多有劳累,但请入城安歇几日,再行北上抗曹。”陆逊道。
“江东出兵支援,汉兴王十分感谢,早已备下酒宴,只待与大都督把酒言欢。”陌千寻点头道。
“哦?”陆逊露出夸张的惊喜之情,亲热的拉住陌千寻的手,看似真诚的叹息道:“我唯恐汉兴王因关将军之死迁怒于我,不想汉兴王有君子之量,倒是我心存小人之心!”
“大都督此言差矣,且不说汉兴王胸襟广阔,眼下正值危难之际,感激尚嫌惶恐,何来怨愤一说?”陌千寻微微笑道。
陆逊脸上立刻掠过一丝得意之色,指挥着大军进城,而陌千寻却拉着陆逊,客气道:“大都督之才华,千寻早有耳闻,但请同车而行。”
陆逊犹豫了一下,人家说得这么客气,不答应只怕失了礼数,到底坐上了陌千寻的车,还是上首的位置,很骄傲。
陌千寻的车也是经过现代化改良的,不颠不簸,速度很快,不知不觉就把身后的大军落下一截。
陆逊并不在意,自知不会有人加害自己,和陌千寻两人一路说笑,终于进入了彝陵城。可是,就在陌千寻的车马刚刚进城,彝陵新改造的下落式城门,却轰然落下,关得严严实实,将江东的兵马阻截在外。
陆逊大惊失色,瞪着眼睛问道:“陌千寻,你此为何意?”
“千寻早已说明用意,但请大都督进城喝酒。”
“哼,城门关闭,尽截江东将士,岂是彝陵待客之道?又或是彝陵中有人想要谋害于我?”
哈哈,陌千寻大笑,冷声道:“大都督何故指李推张?你有假途灭虢之计,难道不容我请君入瓮吗?”
陆逊被人识破了计谋,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心虚的争辩道:“何来假途灭虢?我大军奉命前来相助,你困其主将,拒其友军,令人心寒啊!”
陌千寻变了脸,冷哼道:“休要啰嗦,今日即便杀你在此,孙仲谋也不过几滴眼泪而已,莫要高看自己。”
992 油炸红烧
陆逊的冷汗顿时淌了下来,他何尝不清楚王宝玉和孙权的关系,正如陌千寻所言,即便被杀死在这里,孙权也未必肯为自己报仇,吕蒙就是先例。
“陌军师,只怪陆逊有眼无珠,但请宽恕。”陆逊拱手道。
“即刻命令大军后退扎营,余事再做商议。”陌千寻不客气的冷声道。
陆逊无奈的点头,跟着陌千寻上了城楼,门外,因为陆逊被关的缘故,范金强已经跟甘宁、韩当呈现出对峙的局面,战事一触即发。
“甘将军,我单独去见汉兴王,将大军后退五里扎营,且待消息。”陆逊在上方高喊道。
原本甘宁就不想跟范金强动手,一听将令,立刻率领大军撤退而回。随后,范金强等人进城,依旧将城门紧闭,严密设防。
陆逊一脸苦笑,跟着陌千寻来到了巴公府去见王宝玉。
王宝玉大模大样的坐在上方,一幅不苟言笑的姿态。
陆逊硬着头皮上前,屈膝跪倒,拱手上拜:“汉兴王在上,请受陆逊一拜!”
王宝玉没有回应,陆逊也不敢冒然抬头,足足跪了得有三分钟,王宝玉才开口打破沉寂,哼道:“陆逊,做人不能太自负,这次算计失败了吧!”
“雕虫小技,怎能逃得过汉兴王的慧眼?”陆逊脑门冒汗。
“坐吧!”
王宝玉摆了摆手,陆逊战战兢兢的坐下,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按理说,关二哥之死,跟你有很大的关系,我本该杀你的。”
陆逊刚半个屁股坐下,听到这话连忙又站了起来,辩解道:“江东只想索回荆州之地,并无杀害关将军之心,皆因马忠擅自做主,方使得英雄陨落。”
“坐吧!”
陆逊一怔,讪讪的再次坐下,王宝玉冷笑道:“我也就那么一说,考虑你不曾攻打彝陵,又把关将军的家眷送回,这事儿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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