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席贩履之逆贼,放马过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夏侯渊高举大刀,不客气的骂道。
刘备生平最讨厌“织席贩履”这四个字,当年家境贫困,他虽名为汉室之后,却不得已只能做点小买卖维持生计,心中的隐忍苦痛可是外人能够体谅?如此已经飞黄腾达,偏偏总还有人用旧事当成嘲讽的话茬。
“大军听我令,今日定要拿下南郑!”刘备大手一挥,怒气冲冲的下达了总攻令。
在赵云和黄忠的带领下,十万大军如同蚁群一般,冲着南郑城扑了过去。夏侯渊不急不慌,冷眼瞧着,直到对方的士兵开始架上云梯攻城,这才命令抛下滚木巨石阻挡。
为守城,夏侯渊准备了数不清的守城物资,大量的滚木巨石从天而降。一时间,正在攀登城墙的士兵纷纷被砸落了下来,死得死,伤得伤,惨叫连连。
赵云和黄忠率领弓箭手不停的向城墙上放箭,从低处往高处射箭,效果很差,尽管也有曹军士兵死伤,却根本无法伤及夏侯渊的主力。
推着巨木撞击城门的士兵死伤最为严重,一排排倒下,一排排又接上来,血流成河,但时间极其宝贵,尸体都来不及搬运,只能忍痛踩踏着战友尸体继续撞击城门。
在士兵们的拼死坚持下,南郑城门终于轰然倒塌。只是每个人却都傻了眼,城门的后方居然堵着无数的坚硬巨石,夏侯渊将城门堵死,刀枪不入,根本就没想要出城。
这就意味是攻城门的士兵枉死,刘备积羞成怒,“夏侯渊,此生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哈哈,夏侯渊见状大笑不已,刘备越生气就越让人心里舒坦。来而不往非礼也,夏侯渊也派人在城墙上对刘备不停的高声叫骂,不只是织席贩履,刘大耳之类的话,连色字当头,霸占弟媳妇的事儿都被骂了出来,不堪入耳。
刘备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当初娶孙尚香一事,一直被他遮遮掩掩,不愿提及。如今夏侯渊不择手段,毫无道德底线,跟这种人不用客气,于是他不断号令士兵们冲锋!
从上午一直持续不断进攻到傍晚,血雨腥风,刘备损失了足有两万多人,却没有一名士兵能够登上城墙,而夏侯渊这边的伤亡也就只有几千人而已。
“哈哈,刘备匹夫,能奈我何,速速逃回西川,洗净等死!”城墙上的夏侯渊放声大笑,无比的嚣张。
“夏侯渊,我誓杀汝!”刘备目呲欲裂,举起手中的双股剑,策马就冲了上来。
“主公,不可啊!”法正急了,一边大喊一边追了上去,夏侯渊到现在一直没有放箭,一定有阴谋。
“休要拦我,今日定要杀了夏侯渊匹夫!”刘备气恼之下,已经失去了冷静。
夏侯渊等得就是刘备失去理智,机不可失,他大手一挥,战鼓更加猛烈的响起,无数的弓箭手骤然出现在城墙上,密集如同雨点一般的箭矢,毫不留情的冲着下方射来。
士兵们纷纷举起盾牌阻挡,依然还是有不少士兵中箭殒命当场。赵云、黄忠等大将根本不惧这种箭,手中的兵器立刻化作了一片强大的盾牌,挡住了袭来的箭雨。
“主公,快快退回!”法正策马冲上前去,拉住了刘备。
死伤如此严重,还被无情嘲讽,刘备已经红了眼,高声喝道:“休要多事,速速闪开!”
“主公!”法正高声叫喊,拉住刘备的手不放。
“拦我者,死!”
刘备狠狠甩开法正,咬牙切齿的亲自带兵往前冲。夏侯渊冷笑一声,夺过身旁士兵的一柄弓,搭弓射箭,冲着刘备就射了过来。
听闻脑后风声一起,法正感觉大事不妙,立刻从马上跳起来,冲着刘备扑了过去,刘备措不及防,被法正一下子撞到了马下。
“你竟然如此胆大!”刘备怒不可遏的埋怨道。
“主公,臣只怕不能再陪伴,你了。”法正声音颤抖,随即昏死了过去,在他的后背上,赫然插着一支箭,鲜血不断的渗出。
“孝直,你不能弃我而去啊!”刘备这才看出了不对,法正分明是为他挡了一箭,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将士们立刻涌了上来,合力将刘备和法正救了回去,夏侯渊随即又放出一箭,冲着刘备胯下的那匹的卢马射了过去,的卢马已经老了,根本躲闪不开,被射穿了马头。
赫赫有名一代妨主的宝马,就这样轰然倒地。
刘备见的卢马倒地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如同失去一位多年的挚友,痛彻心扉。
老黄忠见夏侯渊终于出现在城垛子中间,毫不犹豫地取下了背后的云雀弓,嘣的一声响,一支带着杀气的箭矢,直奔夏侯渊的前胸。
920 碧血丹心
老黄忠可是数一数二的神箭手,云雀弓的威力更是不容小觑,夏侯渊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匆忙一侧身,这支箭还是射中的他的左臂,顷刻间血流如注。
夏侯渊咬牙拔出了箭,气得暴跳如雷,士兵们连忙上来包扎,这支胳膊只怕一时半会儿抬不起来了。
法正受伤,刘备痛心疾首,无心恋战,急忙下令鸣锣收兵,大军如同潮水一般的退下,只留下了满地的尸骸。
回到大营后,刘备后悔不已,损失兵马是小,法正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夺取汉中的计划就要流产。
军医赶紧过来为法正诊治,这支箭射穿了法正的右肺,离心脏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军医小心的取出箭支,又上了药,整个过程法正都是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两天,法正终于醒了,等于是捡回了一条命,但病根却坐下了,两年后,到底还是死于肺感染。
当法正幽幽的醒来,一眼就看见了哭得眼睛像是红葡萄一般的刘备,心头一暖想要起身,刘备连忙制止了他,泪流满面道:“军师受伤,实为备之过也!”
法正病怏怏的,眼神都有些涣散,叹了口气,吃力的说道:“自从追随主公以来,只恨未立大功,若此番身死,实为枉费主公的恩情。”
“莫要再讲,军师定有天佑,可躲过此劫,备正思量退兵蜀中。”刘备含泪道。
“主公,万不可退兵。”法正连忙摆手,解释道:“夺取汉中,上可讨伐国贼,尊崇汉室;中可蚕食雍、凉二州,开拓国境;下可固守险要,确保西川不失。实乃久远之计也!”
“军师受伤,南郑久攻不下,备莫之奈何也!如今军师又中箭受伤,备五内俱焚,早就自乱了方寸。”刘备垂头丧气的说道。
顷刻间,法正感动的热泪盈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突然说道:“我有一计,可取南郑。”
“军师有何妙计?备一定言听计从。”刘备面露喜色。
“言我已身死,夏侯渊贪功冒进,必来劫营,正可趁机夺取南郡。”
“诈称军师亡故,似不吉也!”刘备犹豫道。
“大丈夫生当建功立业,方不枉此生,死又何足惧哉!”
“夏侯渊身旁还有阎圃等智者,定会力劝。若是夏侯渊听其劝告,不来劫营,诈死一事儿反而为军师添堵。”
“无非是终将腐朽的躯壳而已,主公,尽可一试啊!”法正满眼期待,气喘吁吁的坚持道。
刘备握紧法正冰冷的双手,泪水夺眶而出,恨不能早几年认识法正。不得不说的是,此时在刘备看来,自己最中意的军师当属法正无疑。庞统桀骜不驯,诸葛亮似举棋不定,唯有法正,可以性命保得他长治久安,碧血丹心,有目共睹。
“若备将来能有出头之日,定将与孝直共享富贵,受万人敬仰!”刘备郑重承诺。
法正感动至极,痛哭流涕,挣扎着就要磕头,被刘备制止,法正流泪道:“尺璧寸阴,弹指一挥,孝直今日方知岁月蹉跎,只怕是时日无多,有负主公!”
“备愿以自己十年阳寿换孝直康健如初!”
“孝直万死不敢,宁愿折寿向上苍为主公祈福!”
“孝直,我定杀那夏侯渊为你报仇!”
“主公!”
君臣俩手握手,心贴心,推心置腹的话说了很多。刘备最终还是采纳了法正的计谋,对外宣称法正已死,三军上下,披麻戴孝,哭声惊天动地。
南郑城内的夏侯渊听到了这个消息,仰天哈哈大笑。刘备刚出征来此,就失去了军师,离大败而归不远了。
几番打探,都说刘备大营上下沉浸在悲痛之中,军心涣散,夏侯渊召集将士,搬开城门的巨石,准备趁乱去劫持刘备的大营。
“将军,不可出战,许是刘备之诡计!”阎圃慌忙进言道。
“阎公多虑,如今刘备士气低落,正可一举将其击溃,我领兵多年,深知趁虚而入之理。”夏侯渊坚持道。
“仍需打探一番再做打算方可!”
“此言差矣,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那大耳贼痛定思痛,再度席卷而来,怕是我这条胳膊也要废了!”
阎圃苦劝无果,暗自叹气,只好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南郑城,他已经预料到,夏侯渊此战必败无疑。
这晚,正值月黑风高,夏侯渊率领五万大军,悄悄出了城,向着刘备的大营扑了过去。
隐约看见刘备的大营素缟飘飘,哭声不断,夏侯渊心中大喜过望,连忙喝令三军快速发起进攻。
然而,就在夏侯渊大军距离大营不足半里之时,突然一阵鼓声隆隆响起,无数的火把顷刻将被点亮,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箭矢从天而降。
“不好,中计了,速速撤退!”夏侯渊大惊失色,急忙命令收兵回城。
“杀啊!”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起,老黄忠一马当先,率领着数万大军冲出了大营,朝着夏侯渊急扑了过来。
为了掩护将士们后退,夏侯渊挺起大刀,迎上了黄忠,发起了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夜色中,叮叮当当响声不绝于耳,大刀的寒光划破了夜空。老黄忠沉着应战,宝刀不老,一柄大刀挥舞如风,一次次挡住了夏侯渊的狂猛进攻。
夏侯渊心急如焚,只想尽快战退黄忠,唰唰唰一连三刀,砍向了黄忠的马头,老黄忠发出一声暴喝,大刀以力劈华山之势,冲着夏侯渊的大刀猛砍了下去。
就在夏侯渊大刀差一点接近黄忠的马头之时,只听当的一声爆响,黄忠这一刀结结实实的砍在了夏侯渊的刀背上。
换做平时,这一招根本就不具有杀伤力,但夏侯渊左臂受伤,被黄忠的巨力一震,伤口顿时崩裂开来,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由发出一声惨叫。
老黄忠一拨马头,贴身上来,手中大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迅猛的攻向了夏侯渊的左腰,夏侯渊连忙单手提刀来挡,力道到底差了许多,大刀差点就被荡飞了出去。
921 趁胜追击
夏侯渊翻转刀身,一连向着黄忠砍出数刀后,拨转马头,跟着撤退的大军,退了下去。
黄忠率领大军一路追杀不停,曹军死伤无数,就在夏侯渊刚刚来到南郑城下之时,忽然听见城墙上鼓声隆隆响起,无数的箭支从天而降,曹军措手不及,死伤无数。
夏侯渊惊愕的抬头望去,却见一位英姿煞爽的将军傲然出现在城墙之上,认识,但不是本部的,而是刘备手下大将赵云赵子龙。
原来,就在夏侯渊率军出城的时候,赵云早已潜伏在南郑城下,他让一批士兵换上了曹军的服装,佯装败退,骗得守城将士开了城门,轻松的占据了南郑城。
后面的追兵喊杀声震天,夏侯渊见无法退回城中,只好率领败军,仓皇向北而去,来到褒城暂居。
随后,刘备的大军喜气洋洋的开进了南郑城,听从法正的意见,刘备进城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寻找阎圃。但阎圃早就出了城,不知行踪。
“哎,料那阎圃料知夏侯渊必败,早就逃之夭夭也!”法正听说没找到阎圃很是遗憾。
“我有孝直足矣!”刘备一语双关。
法正笑而不语,心里却是十分落寞,换做以前,血气方刚,倒也敢一争高低,只是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心里清楚,主公身边的谋士当然是越多越好。
刘备兴奋的安慰法正:“此番能智取南郑,军师当数首功,无需为些许小事烦心。”
“尚未伤及曹军主力,主公莫要轻敌。”法正躺在床上提醒道。
“但请安心养伤。”
“夏侯渊刚入褒城,立军未稳,可起大军进攻褒城,其城不日可破。”
刘备连忙吩咐下去,赵云、黄忠集结大军,向着褒城进发。夏侯渊的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听闻追兵又来了,不由大骂刘大耳奸诈狠毒。
但夏侯渊心知肚明,料定褒城守不住,只好再次弃褒城而去,赶往了白水关,与驻守阳平关的张郃遥相呼应。
刘备等人就在南郑城停了下来,只待法正养好了伤,再去进攻白水关。皮肉外伤在军医的精心照料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刘备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觉得军师有惊无险,实在是天助我也!
尽管刘备连连攻城掠地,看起来占尽了先机,实则并没有赚到便宜,他的大军损失已达五万,而曹军的损失却只有两万多,从军事实力上讲,曹军犹在他之上。
却说张飞、马超一路率军来到了骆谷,扎下了营寨,第二天一早,张飞便亲自率领两万大军,来到骆谷城下叫骂。
徐晃是那种不吃气的人物,见张飞百般辱骂,终于没忍住,带领一万精兵就冲了出来。
“黑脸贼!”徐晃指着张飞先骂了一句,又接着骂道:“果然与那不仁不义的刘备蛇鼠一窝,在此厚颜叫嚣,令人不齿!”
张飞气得哇哇大叫,怒道:“你可以骂俺黑,但不能骂俺脸皮厚,更不能骂俺哥哥!”
“休得啰嗦,吃我一斧!”徐晃高高举起开山大斧,迎头冲着张飞就砍了下来。
张飞环眼圆睁,丈八蛇矛向上一挑,矛尖正好对上了徐晃的斧刃,火花四溅,徐晃的大斧上顿时出现了一个豁口,而张飞的矛尖也变钝了。
两个人都是力大无比之人,居然都没有被震开,徐晃立刻翻转大斧,冲着张飞的左侧狠狠砸了下去。
张飞全然不惧,长矛一记斜挑,架开了徐晃的斧头,同时擦着斧身,伴随着一片火花,冲着徐晃的右肩猛刺了过去。
徐晃连忙侧身躲过,再度轮起巨斧,夹带出一阵狂风,冲着张飞的右侧一连砍出数下,动作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张飞不慌不忙,丈八蛇矛一抖,划出道道乌光,分别迎上了徐晃的斧头,身手快得让人看不清他的兵器。
当当当,一阵如同疾风骤雨般的响声传来,张飞的长矛从不同方向袭来,徐晃的斧头上出现数个豁口,而张飞的丈八蛇矛却变得锋利起来,被斧子重新劈出了锋利的尖头。
“黑脸贼,果然好功夫!”徐晃赞了一句,纵身跃起,大斧子再次迎头罩下,又是接连数十斧。
这一次张飞并没有硬接,胯下战马猛然向前一窜,手中的丈八蛇矛以迅雷之势,直奔徐晃的前胸。
徐晃连忙横起斧头,挡住了张飞这一击,张飞借力打力,丈八蛇矛顺着斧头的力量,从空中一击翻转,扫向了徐晃的大脑袋。
一股狂风吹得徐晃脸都扭曲了,他匆忙一低头,头盔就这样被张飞的长矛扫飞了出去。
“哈哈,徐晃,瞧你这身手还能给俺老张牵马,不如一起回去,面见我家主公!”张飞仰天大笑,明知道徐晃是不会跟随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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