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听人提及宋灏这两口子,就越发让他跃跃欲试。
那女人不是跟他横吗?宋灏不是神气的很,当众下他的面子吗?如果他睡了他的女人,一则可以叫他颜面大失,同时也能扳回一局,一举两得。
最主要的是,他对那女人也的确是很感兴趣。
“你的胆子什么也变得这么小了?”纪浩腾讽刺道,上前一步将那女子拽回来,“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上头有我父王顶着,现在又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就凭你在那上面的功夫,到时候再把他哄的高兴了,换一个王妃带回去又算个什么事?”
“我”那女子却是十分慌乱,还要再劝的时候却是赫然发现纪浩腾此时的心态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
她也唯有苦笑:“你也说了,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这一次大邺的摄政王是来给父皇祝寿的,你若是当众叫他没脸的话,这事情可非同小可,弄不好是要破坏两国邦交的。”
“是么?”这种事情纪浩腾才不会管。
而且在他的潜意识里就有一种本能的认识:只要有他父王在,事情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就算是和大邺开战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打的对方满地找牙。
那女子已经被逼出了一身的冷汗,满脸的焦灼之色。
纪浩腾见她还是不肯就范,火气上来就变了脸,恶狠狠道,“你现在可是没有退路的,若是不能叫我称心如意,你以为你能讨的了好?”
那女子的脸色一白,终于有种玩火自焚的懊恼,却还是不肯松口,焦躁道,“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嘛非要去招惹她!”
“我就是故意招惹她的又怎样?”纪浩腾满不在乎道。
那女子也觉出了纪浩腾这一次的态度有些反常,心里惊疑不定的同时便望定了他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纪浩腾勾了勾唇角,也不瞒她,挑眉问道:“你不是在黎贵妃那里听了不少的小道消息吗?难道就没听说过有关纪浩禹的?”
那女子一惊,脑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你是说”她倒退一步。
纪浩腾只看她的神色就知道,穆兰琪的确是所言非虚
纪浩禹和易明乐之间一定有猫腻。
他的眼神瞬间转暗,甚至多了几分阴狠。
那女子心里七上八下的,竭力解释道,“那些都只是传言罢了,谁也没有亲眼见到,大邺的摄政王和王妃一直都很恩爱,那事儿估计也是子虚乌有的。”
“所谓无风不起浪!”纪浩腾道,目光看着远处的夜空,神色却在不住的收冷。
“如果她真的是纪浩禹看中的女人么”他缓缓说道,目光中带了近乎狰狞的冰冷,一字一顿道,“我倒是想要试试了。”
纪浩禹凭什么得他父皇的庇护和支持?不过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野种罢了。
敢抢他的东西,那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那女子见他这般疯狂的模样,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正待要说什么的时候,远处的回廊上就刚好传来纪浩腾那小厮刻意拔高了嗓门的吆喝声。
“荷露姑姑?您怎么到这儿来了?这黑灯瞎火的,身边怎么也不带个人?”他虽然胆子小,但是应变能力却是极强。
那女子一慌,连忙就要寻过去,可是眼角的余光扫到纪浩腾的脸色,脚下步子却是生了根,小心翼翼的去看了眼他的神色,“我”
“你先走吧,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传信给你的。”纪浩腾道,语气施恩一般。
那女子如蒙大赦,这才赶紧重新整肃了妆容从树丛后面走了出去。
远处她的两个贴身宫女也正着急的张望,见她出来便急忙跑过来,垂眸敛目的跟着。
一行人,没事人一般朝回廊的方向走去。
“姑姑是来寻我的吗?”那女子巧笑倩然的走过去,对荷露的态度却是极为礼让。
荷露微微一笑,倒是没端架子,屈膝福了一礼道:“延平公主万安,良妃娘娘身子不适,这会儿要提前回宫,特意差奴婢过来寻您,问您是不是跟着一起回去?”
“怎么良妃娘娘的身子不适吗?”延平关切道,那神色却是真真切切的,“娘娘她要不要紧?”
“还好!”荷露道,却是点到为止,“不知道公主遗失的发簪可有找到?”
延平见她谈到良妃的时候神色如常,这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道:“寻了半天也不见呢,我本来也正要回去,因为我耽误了良妃娘娘的时间了。麻烦姑姑引路,我随你们一同回宫吧!”
她说着有挑高了眉毛斜睨一眼旁边垂首而立的小厮道:“你是哪家的奴才?”
“奴才是荣王世子身边新晋的长随。”那小厮忙道。
方才那花圃里的动静他虽然听不全,但是纪浩腾是什么人?不用想也知道这么长时间他是做什么去了,而这会儿延平公主又从花园里出来,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不过说起来他倒是真的佩服这位延平公主处变不惊的定力的。
“本宫之前在这花园里遗失了一根发簪,一会儿你替本宫传个口信给东宫的管事,叫他们帮着找找,若是寻见了就给本宫送过去吧。”延平道。
“是,奴才记下了。”那小厮道。
延平公主于是也不再耽搁,跟随荷露一起离开。
不多一会儿纪浩腾就拍着袍子上沾的碎草叶子从花丛后面晃荡出来,脸色却不是太好。
“世子爷,这会儿您还要去宴上吗?”小厮试探问道。
“不是都快散席了吗?还去做什么?走吧,回王府!”纪浩腾道,转身往大门口的方向行去。
那小厮不敢怠慢,连忙小跑着跟上,一直到出门之前才把延平公主交代的话转告给了门口把门的一个管事。
纪浩腾招呼了人,一路飞扬跋扈打马而去。
这边正殿里的宴会也的确是到了尾声。
一席接风宴下来,算是宾主尽欢,并没有出什么乱子。
事后太子纪浩桀仍是亲自送了宋灏夫妻到大门口,又寒着说了好些场面话儿才算。
纪浩禹和纪浩渊都在旁边陪着,两人并不掺和,只等送了宋灏的车驾离开也各自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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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温泉行宫。
从东宫回来,已经是二更过半。
宋灏书房那边还有盛京快马加鞭递送进京的折子要处理,就让长平和雪雁送明乐回房,他自己先去了书房处理政务。
明乐换了衣裳,更衣完毕,见到宋灏迟迟未归也无倦意,就推门出去,在回廊下寻了处栏杆靠着吹风。
大兴的帝都选址的确是不错的,虽然是六月盛夏,但是晚风习习清新爽朗,风中还带着花草和露水混杂在一起的清香,十分宜人。
这里的人不讨喜,环境气候明乐却不排斥,当下便沐浴着夜风闭目养神,一直坐了好一会儿。
“王妃?”长平走过来,试着推了下她的肩膀。
明乐回过神来,扭头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怎么还没睡?”
长平莞尔,并不作答,而是在她旁边坐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道,“自从在东宫见过良妃之后,王妃就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吗?”明乐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弯眸而笑,“难道我就是这么藏不住心事的?”
长平见她还有心情打趣,倒是不那么担心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之后,明乐便敛了神色看着远处的天空道:“你是不是怕我会为了萧以薇的事情乱了心神?所以特意来开导我的?”
“当日萧家的事虽然其中不乏王妃的推手,可是良妃的路却是她自己选的。”长平却是摇头,脸上笑容敛去,平和之中更多的是看透一切的淡然。
明乐看着她,唇角笑容浅淡,“今日在东宫,她质问我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其实严格说来,她要记恨我,也无可厚非。”
长平抿抿唇,深深的看她一眼,最后却是突然开口道:“其实当日将萧家满门灭口的人,是易世子吧?”
她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嗯?”明乐下意识的抬头,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长平便是笑了,“我从来就不觉得王妃会做这样的事,而且,您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呵”明乐闻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音。
她的笑声愉快,却没有顺着长平的话往后说什么,而是目光飘远延伸到了天边。
长平也不担心气氛冷场,同样把视线移开,看着不远处的一丛牡丹花道:“如果只是为了送一个美人到大兴来方便配合他们里应外合的行事,这世上样貌比良妃出众,才色双绝的女子从易世子当时所占的那个位置上看,基本上是一抓一大把的,可是为什么他却偏偏要冒险劫囚,从孝宗皇帝钦定的朝廷钦犯里头带走这么一个良妃?他的用意究竟何在?”
易明峰的心思缜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做事,不可能没有原因。
当年明乐的确是派了人要去灭萧庆元的口,可是萧家的其他人她却是没准备动的。
只不过事与愿违,却是慢了一步,反而叫易明峰先得手。
如果说他只是为了知道萧家蒙难的真相所以带走了萧以薇,这一点还有情可原,可是为什么他又同时将萧家的其他人都斩草除根?
难道就只是为了在萧以薇的面前造成假象,让萧以薇把所有的仇恨都加诸于她的身上吗?
当日易明峰临死之前那种诡异而略显得意的表情明乐一直记忆犹新,每每想来就有说不出的怪异。
易明峰不是个那样肤浅的人,他会留下萧以薇这一步棋,一定还有什么更深层的东西埋藏在里面。
“是啊!”明乐感慨着长出一口气,“这个问题也纠缠了我许久,只可惜易明峰已经死了,而萧以薇更不可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了。”
“事情真要说是复杂的确是复杂,可若要说简单也可以往简单的方面理解。”长平莞尔,语气之中倒是带了几分顽虐的味道,“易世子和王妃之间算是有世仇,他会设局针对您这无可厚非。要了解一个人的行事心理,那么就直接从他在这件事里能得到什么好处入手推断,八成是不会错的。易世子要对付王妃,是有迹可循的,可是良妃又是为什么?她既然能在大兴的宫中一路走到今天这一步,就足以说明她是有些智慧和手段的。就算萧家那些人的死她不明真相,被易世子误导而全部算在了王妃的头上,可是她难道不知道易世子将她送到大兴就是在利用她?其实依照当时的情况,易世子若是真的是为她着想,那么救她脱困之后直接给足了银钱找个妥当的地方安置了她,日后隐姓埋名,还不是一样的可以安稳度日?可是她却没有那么做,反而甘为棋子,不远万里奔赴大兴这里,用了几年时间布局走到今天这一步,等着和王妃正面对垒。她既然这般心甘情愿的配合易世子来设局,想必在她的背后也一定会有她的私心和图谋。只是我们还不清楚,她在这件事中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罢了。等到来日想通了这一点,王妃也就不必再为这件事苦恼了。”
要训练出一个红颜祸水的妖妃,萧以薇的确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易明峰就是花了大心思,一定要推她上位。
所以长平的话是对的
当初他们表兄妹之间一定是各自都有图谋,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就达成共识。
不惜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也要来这里布这一个局。
这个萧以薇的用心,也真是有够深沉的。
“如若她真的只是为了报复我呢?”这些事情想来就千头万绪,明乐也是一筹莫展。
“王妃!当年您也不过就是个无权无势的侯府小姐,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讲,她若只是为了萧家的事情对你起了杀心,直接暗中笼络了人手永绝后患,或者是暗中借二夫人的裙带关系对您做些什么,不是更容易一些吗?又何必舍近求远,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长平虽然知道她只是戏言,却还是一本正经的分析,“如果说今时今日,您贵为大邺的摄政王妃,有这样的资本和足够高的位份,可以来到这里和她正面对上,可是当年呢?当年事发时之,王妃您也不过是刚刚回京而已,什么根基地位都没有,和咱们王爷之间更是半点关系也扯不上的。难道她萧以薇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难道她在那个时候就知道有朝一日您能得了这样的身份,并且能够和她在这里遇上?这种事情说来就荒唐至极,奴婢可是不信的。那良妃,绝对是另有图谋,并且和王妃您半分关系也无的。”
明乐微笑。
长平的心思慧敏机智,的确是首屈一指,世间男子只怕也没几个能如她这般心思清明的了。
话虽不多,但是每一句都正中要害。
“我原也不是会自作多情的人,可是这件事也的确是让我怎么都理不出头绪来。”明乐道,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萧以薇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初衷绝对不会是因为我,可是今晚见了她之后,偏生的又叫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会觉得,她苦心孤诣在这里隐忍蛰伏了这么久的最终目的就是针对我的。看来是我最近事情想的多了,脑子反而不清楚了,竟然也会被旁人左右了判断。”
可是
萧以薇当初来大兴,到底是为着什么样的目的?
走这一步,她可是承担了相当大的风险的,如果筹码不够分量的话,明乐可不觉得她会费这么大的劲。
“王妃,对于这样是敌非友的人,您也不要太过劳心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长平看出她的困倦,宽慰道,顿了一顿,又道,“其实当初萧家那件事的内幕,您倒是可以和她解释一二的,若是她能想的通,大家相安无事,也可以省去您和王爷的几分心力。”
“随便她怎么想吧,我也懒得浪费唇舌。”明乐牵动唇角勾勒出一抹微冷的笑容。
跟萧以薇解释?她是不屑,而且
也没这个必要。
这个萧以薇可不是个善茬儿,若是凭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今天她只怕也没命坐在一国宠妃的位子了。
萧以薇和长平虽然没有相处过,但是只就这一晚的所见所闻,对她的为人长平也多少能够领悟一些
那的确不会是个好说话的主儿。
所以诚然,她方才所言也不过一句玩笑话。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想来想去的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我都要提前长白头发了。”明乐甩甩头,脸上笑容又恢复如初,看了眼长平依旧单薄的身子骨道,“这一路颠簸,所有人都折腾的不轻,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嗯!没什么的。”长平笑道,深吸一口气,这里遍植草木,夜露之下有种沁人心脾的幽香散发出来,叫人心旷神怡,“我倒是觉得来了这里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是啊!这里是个好地方!”明乐深有同感。
不过他们的身份却注定了只能是此间过客。
明乐顿了一下,然后又抬头看向长平,半调侃道,“长平,路上我和你说的话,虽然已经是老生常谈了,可也总还是忍不住。长安那里我也说了他许多次,可是他回回都拿你母亲的遗愿做推诿来搪塞我。你也知道,我身边真正亲近的人没有几个,我是拿你们做自己的家人看待的,你们都不能安定下来,我总觉得对不住你们。”
“王妃怎么说这样的话,您是长平兄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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