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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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 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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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宗嘴角牵起一点了然的笑意。

    纪红纱心里一急,刚要开口,明乐已经从容的上前一步,问道,“那么一年前呢?”

    “一年前?”卢赛一愣,一时有点摸不清头脑。

    孝宗的目光一凝,立刻察觉了什么,冷声喝止道,“殷王妃,事有轻重缓急,今日荆王遇刺是大事,你先不要说话。”

    “皇上,事情的确是有轻重缓急,可您也总不能只把荆王殿下的安危看在眼里就行了吧?”明乐侧目斜睨他一眼,却是不肯让步,“您觉得荆王殿下的性命要紧,可是易明乐也同样认为自己的这条性命金贵的很。一年前我在您的眼皮子底下遇刺,您没能给我一个交代,如今凶手都被押解在前了,难道还不准我问上两句?”

    “你这是什么态度?”孝宗不悦的斥道,心里却是被她的话噎了一下。

    “皇上觉得我态度不恭,容后等事情弄明白了,明乐认罚就是,不过现在,我却是一定要一个水落石出的。”明乐说道,不卑不亢,紧跟着就是眸色一凛,重新看向卢赛,冷声喝问道,“说,一年前在皇宫门外同样的地点,行刺我和殷王殿下的是不是你?”

    那么久以前的事了,卢赛这才反应过来,无所谓的点头道,“是!也是奴才带人做的!”

    “既然你要的答案已经有了,就退下吧!”孝宗也是察觉了她要把话题往别的方向引,立刻就抢先截断了话茬。

    纪红纱却不能坐以待毙,立刻怒然而起,指着卢赛厉声喝问道,“卢赛,你是本宫身边的人,本宫一向都交代你要循规蹈矩,你却是背着我屡次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说,你背后可有什么人指使,到底是谁给你这样的胆子的?”

    孝宗既然不肯问,她就只能先发制人。

    这些奴才的本性她很了解,只期望在最后关头这卢赛还能拎的清楚轻重。

    看她一副声色俱厉的模样,卢赛心里不觉的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全是奴才一个人的主意,与别人没有关系。”

    纪红纱松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瞬间舒展开来。

    只要卢赛把事情担下来,她要脱身轻而易举。

    “你的主意?”孝宗冷笑,“那么你又是奉了谁的密令,非要置荆王于死地的?”

    是不是纪红纱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够确定背后指使暗杀纪浩禹的主谋是大兴人,这件事都算是圆满解决,哪怕是这个奴才死咬着不肯招认,现在他既然承认了凶手是他,那么这件事基本上也就没有悬念了。

    只要能把自己大邺方面的关系撇清,至于后面大兴国内要怎么斗,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皇上错了!”不曾想下一刻卢赛却是再度改口,字字肯定道,“没有人指使我,我要行刺的人也不是荆王殿下,我要杀人的人,是殷王妃!一年前是,今天还是!”

    所有人俱是一愣,显然都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却唯有明乐神色淡淡,处变不惊

    看来这卢赛倒是个难得识趣的!

    “不要意图蒙混过关,殷王妃一介女子,和你更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你以为拿了这样的话出来就能搪塞过去吗?”宋沛看一眼明乐胸有成竹的模样,就先替孝宗开口问道。

    “因为我家公主!”卢赛想都没有想的回,抬头看向明乐,眼神凶悍而愤恨,“早在一年前我家公主初到盛京的时候殷王妃就不识抬举左右刁难,甚至于狠下杀手叫公主破了相。可是公主为了两国邦交,忍辱负重,没有与她计较。但是我这个做奴才的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受辱而无动于衷,我家公主是金枝玉叶,几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和委屈?一年前,为了替公主出这口气,我就带人埋伏在了她进宫的路上,不曾想却被她逃过一劫。今天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却不想”

    卢赛说着就心有不甘的狠狠吸了口气,转而对纪红纱磕了个头道,“公主,是奴才自作主张闯下了弥天大祸,还险些连累公主被人误会,奴才该死!只是我没有想到三殿下会和殷王妃同乘,反而误伤了殿下。奴才有罪,万死不能辞其咎,请公主赐死奴才吧!虽然奴才的一条贱命抵不过荆王殿下千金之躯受到的损伤,但也万不能叫公主因为奴才而背上一个残害手足的名声。”

    “你真是太叫本宫失望了!”纪红纱面上惋惜的一声感慨,转而对孝宗跪下,言辞恳切道,“虽然说他是自作主张,但这奴才犯了错也是臣妾管教无方,臣妾不敢求皇上开恩,但是念在卢赛他追随臣妾多年的情分上,请皇上给他全尸。”

    卢赛这样的罪名,不得好死是一定的。

    孝宗一心只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回大兴人自己的手里,不曾想绕来绕去却成了这样一场叫人啼笑皆非的闹剧。

    他心里自是不甘的,咬紧牙关,腮边的肌肉痉挛似的不住的抖动。

    明乐垂下眼睛,事不关己的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殿中气氛一时僵持,孝宗的目光阴测测的不时在纪红纱和卢赛两人之间徘徊。

    为免追查下去牵扯出芸儿,卢赛更是心急如焚,眼见着场面僵持不下,心中一念突起,突然从扔在他脚边的箭筒里抓起一把箭,怒吼着突然暴起朝着明乐扑了过去。

    绝境之下,他的爆发力惊人,动作更是奇快无比。

    “王妃!”雪雁和雪晴齐齐尖叫,抢上去都嫌来不及。

    明乐也是惊了一下,但是她的反应却比任何人都要机敏,同时已经脚步后撤往后挪去。

    卢赛杀气腾腾的扑过去,纪红纱眼睛一亮,眼底突然浮现出一抹快意的笑

    易明乐,你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最后一出狗急跳墙的戏码是不是?

    然则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明乐必死无疑的时候,却是有另一道素白的影子从她背后袭来,以雷霆之势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拽。

    明乐身子不稳,顺势往后栽倒。

    然后砰的一声闷响,却是砸在了一件半软不硬的东西上。

    同时借助这一点时机,雪晴和雪雁也已经奔至眼前,不由分说一人飞起一脚,把杀气腾腾的卢赛踹飞了出去。

    紧跟着又是砰的一声,卢赛高大笨重的身子飞出去将外间的一张桌子砸的粉碎,连着吐了好几口血,脸色青白。

    这边明乐还在惊魂未定的时候红玉和绿绮两个已经奔了过去,一边将她拉起来,一边焦急的去扶千钧一发之际被她压在身下做了肉垫的纪浩禹。

    “爷?您还好吧?”看着纪浩禹背后因为撞击重又血流如注的样子,绿绮心疼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明乐也不曾想这个关头他会又跳出来,见他这般模样就不觉的皱了眉头。

    “王妃,您没事吧?”雪雁和雪晴两个过来扶起她。

    “你家王妃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我家主子才是!”绿绮抽搭着不忿说道,眼泪汪汪,狠狠的瞪了雪晴一眼。

    “你这丫头怎么不讲理?你家王爷要逞英雄,难道还是我家王妃叫他扑过来的吗?”雪晴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立刻就脖子一梗,反驳道。

    “你”绿绮怒了,一张小脸气的通红,立刻就要撸袖子,却被红玉拉了一把,低声斥道,“王爷跟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纪浩禹的脾气难以捉摸,几个丫头对他在尊敬之余都有畏惧。

    绿绮心里委屈的紧,却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能忍着垂下头去,帮红玉把纪浩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来人,抓住他!”宋沛指着摔在那里爬也爬不起来的卢赛怒声喝道。

    门外立刻就有侍卫鱼贯而入,将吐血不止的卢赛架起来。

    “雪雁,林太医应该还在殿外待命,你去把他请进来,再给荆王瞧瞧。”明乐先是对雪雁吩咐道,然后眼见着卢赛要被架出去,就抿抿唇往前跟了一步,扬声道:“卢赛!”

    侍卫们止了步子。

    卢赛犹豫了一下才擦干净嘴边的血迹回头看过来。

    明乐的目光清冷而锐利,直直的盯着他,语气却是极为平静的问道,“成妃宫里的午宴”

    卢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冷冷的点了下头,“也是我!只不过千算万算都不曾想到殷王妃你会如此命大!”

    这一句是明乐要的

    彻底把孝宗想要嫁祸姜太后的布局搅乱。

    而这句话也正是卢赛想说的

    把芸儿从整件事的干系里头撇出去。

    两个人算是各取所需。

    见到她再无话可说,宋沛才是一摆手道,“拉下去!”

    卢赛没有再反抗,顺从的被侍卫带了下去。

    随后林太医就被雪雁请进来,重新给纪浩禹止血包扎了伤口。

    其间孝宗就一声不吭,死沉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

    这些年来他一直高高在上,自认为运筹帷幄掌控全局,但是不知何时起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限制住,束手束脚,居然就连后宫的事都由不得自己说了算,处处都在受别人的左右和摆布!

    又一次算计成空,心里怒火焚烧之际,更是激起了他更大的近乎疯狂的恨意!

    这边纪浩禹重新处理好伤口,就苍白着一张妩媚动人的脸庞走过来,打断他的沉思,歉疚道,“今日给陛下添麻烦了,小王深感歉疚,在此给陛下赔罪了!”

    他说着就要躬身拜下去,但是一弯腰就牵扯到后背的伤口,龇牙咧嘴的倒抽一口凉气。

    “荆王免礼!”孝宗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扶了他一把,对他的两名婢女道,“扶荆王入座,不必拘礼。”

    “谢陛下!”纪浩禹也不强撑,顺从的在椅子上坐了。

    孝宗心里烦乱,也没心思和他寒暄,抬头看了眼外面渐晚的天色,道,“绮罗殿这里平时都是空着的,你受了伤,就在这里暂居养伤吧,这里离着太医署也近,有什么事也方便。”

    “小王谢皇上抬爱。”纪浩禹笑道,言谈举止之间并不见拘谨,“但是这后宫重地,小王一介外人,居于此处怕是多有不便,陛下的美意,我看我还是要辜负了。”

    孝宗这样说也就是个态度的问题,既然他不肯也就算了,刚要吩咐林太医跟着他去驿馆照料他的伤势,下一刻纪浩禹已经眉目妖娆一转,朝立在稍远处走神的明乐看过去道,“殷王妃,今日本王两次为了救你而身处险境,你就不该对本王有所表示吗?”

    明乐本来正在垂眸想事情,闻言还有些懵懂的循声朝他看去,想都不想的对雪晴说道,“我记得咱们府上的库房里有两支上好的灵芝”

    “那倒不用!”纪浩禹连忙出言打断,顿了一下又对孝宗道,“陛下,小王在盛京此处人生地不熟,如今又有伤在身,可能一时半刻也不方便离京,听闻殷王府的地方也还算宽敞,不如您就给个恩典,叫殷王妃辟一间院子出来,暂借我养伤如何?”

    孝宗皱眉,不悦的上下打量他一眼,却是一抬手否定了他的提议,“老五如今不在京中,殷王府里就易氏一个妇道人家,你住过去难免惹人议论。”

    说着就对宋沛道,“既然荆王需要照顾,老四,你就把他暂时接到你的府上安置吧。”

    纪浩禹是故意在和明乐套近乎,宋沛不是看不出来。

    更何况明乐是宋灏的妻子,纪浩禹这般登堂入室的提议,他本身就不赞成。

    “是,臣弟领命!”宋沛提了口气,立刻就要要上前领旨,不曾想身子才刚弯下去一半就被纪浩禹抬手拦下。

    “陛下,素闻礼王和礼王妃鹣鲽情深,府上又有儿女为伴,正是合家欢腾的时候,小往一个外人怎好打扰。”纪浩禹不慌不慌的说道,“殷王府是大门大户,上下来来往往的下人就不计其数,而且小王和王妃都是磊落之人。再者说来,殷王妃最近的运气似乎不好,犯小人犯的厉害,就今天这半天之内就有三次险些丧命歹人之手,皇上体恤殷王不在京中照顾,小王借居他府上,多少也能照拂一二不是?”

    这样做,的确是不合规矩。

    如果真叫纪浩禹住去宋灏府上,那么不仅他们彼此要被人闲话唠叨,怕是就连促成这事的自己也要受到非议。

    孝宗死咬着不肯松口,只就神情不悦的盯着纪浩禹。

    纪浩禹却像是完全看不到方对的情绪一样,依旧我行我素一派泰然处之的风流雅态。

    纪红纱在旁边看着,心里不觉的漫上一丝冷笑

    纪浩禹这样的无所不用其极,看来是真的对易明乐那死丫头势在必得了。

    “皇上,所谓知恩图报,既然我三皇兄是为了替殷王妃挡灾而受的伤,那么去她府上暂时借住几日养伤其实也无可厚非的。”纪红纱道,走过去意味深长的挽住孝宗的手臂拍了下他的手背,道,“皇上,我三皇兄不是随便的人,懂得分寸规矩的,这一点您大可以不必忧心会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来。”

    说话间,她便是眸子弯起,对着孝宗露出一个略显暧昧的表情来。

    宋灏不是和易明乐夫妻情深连成一气吗?如果纪浩禹愿意掺和,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契机。

    孝宗领会了她的意思,心里虽然是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但也是还是抬眸朝明乐看去,道,“殷王妃,你意下如何?”

    这种事,事关名声,是个人就不会同意的。

    这孝宗,分明就是打了挑拨她和宋灏之间关系的幌子,又要出幺蛾子了。

    “荆王殿下是友邦皇子,也是皇上的客人,要如何安置,易明乐无权过问,全凭皇上吩咐就是!”明乐说道,语气微凉。

    孝宗想要挑拨离间是吗?那么即使她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拉拢纪浩禹为同盟,也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回去孝宗那里。

    孝宗不曾想到她会如此圆滑,但是新的计划既然已经在心里成型也就叫他顾不得许多。

    “那就依了荆王所言吧!”孝宗说道,对林太医吩咐道,“你再回太医院调派两个治疗外伤有经验的太医,也跟着一并去殷王府住上几日,务必保证荆王的伤势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好转。”

    他安排了太医过去,他光明磊落,而至于纪浩禹和易明乐之间再要有什么就不是他能控制的。

    安排好这里的一切,孝宗就带着纪红纱和小庆子一行先行离开。

    送了他们走,纪浩禹就从后面跟上来两步,长身而立站在明乐身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道,“我们也走吧,看这后宫之中风起云涌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我们也该好好计划一番,陪着把这出大戏唱到头了。”

    有些话,无需当面言明,彼此都是心照不宣。

    “我还有的选吗?”明乐回头,唇角勾勒出一个微凉的弧度斜睨他一眼,“你一次两次的当面演戏,在众人面前做出为我受伤的假象,好叫他们先入为主的把你我视为一体。大邺的内斗你不避嫌也就罢了,还要掺和进来?现在作为既定的盟友,你是不是该叫我心里有数你的目的?”

    纪浩禹听着,脸上笑的就更是如沐春风,半点被人戳穿了心思的窘迫也没有。

    “如你所愿,太后娘娘逃过一劫,转危为安了,就凭这一点,你难道不该感谢我?”纪浩禹莞尔,略一挑眉。

    明乐看他一眼,就是冷着脸先一步往外走去,一边对跟上来的雪雁吩咐道,“你先行回府,看看爵儿过去了没有?没有的话,就叫他马上去咱们府上等着我!”

    诚如纪浩禹所言,眼前风声鹤唳,她必须要抢占先机,一刻都不能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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