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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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 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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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不忙着回话。”明乐悠闲的往椅背上一靠,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语气慵懒的开口道,“看看那瓶子里的东西,你可曾认得。”

    春竹伏在地上,只就这么一会儿,整个后背就已经被汗水浸湿。

    她胆战心惊的稍稍侧目瞧了那瓶子一眼,很是犹豫了一下才抖着手捡起来,哆嗦着打开。

    “闻闻。”明乐道,唇角挂了丝笑。

    春竹心里怕的紧,心里一阵一阵的打鼓却也完全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小小的一个瓶子,她哆嗦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拔掉上面的软木塞,远远的往面前凑着嗅了一下。

    萧氏等人都满心的狐疑的看着,不知道明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却不想春竹嗅了那味道,略一反应就是尖叫一声,烫了似的狠命的将那瓶子甩出去老远。

    好在雪雁早有防备,一个闪身上前,脚尖一勾把瓷瓶踢到半空,然后抬手一捞,又稳稳的抓在了掌中。

    春竹满脸惊恐的跌在地上,瑟瑟发抖。

    老夫人眼中闪过些许困惑,然后明乐才又听到明乐清冷的笑声,对春竹道:“怎么样?味道可是似曾相识?”

    “不”春竹吓得七魂八魄都飞了,闻言急忙慌乱的摇头,支支吾吾道:“奴奴婢不识得。”

    “不识得?”明乐也不勉强,只就继续问道,“所以说,你不认得这瓶子里的东西了?”

    “不不认识!”春竹干吞了口唾沫,眼神闪躲。

    “那好!”明乐并不与她为难,微微一笑道,“那我来告诉你这是什么东西。”

    春竹一惊,脸上血色全无的猛地抬头朝她看去。

    旁边老夫人看的云里雾里,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怒声道:“你在这里故弄什么玄虚?”

    明乐却不理她,只就继续对春竹说道:“前些日子本宫受了点轻伤,这是太后娘娘让李太医配的补药,可是本宫很不喜欢这个味道,就赏了你了,喝了它吧!”

    “我”春竹大骇,忙不迭的拼命摆手,嘴唇翁动了好一会儿愣是没能吐出一个字。

    “怎么?不敢喝?”明乐等了一会儿,一直没听到动静这才缓缓的重新睁了眼,对雪雁使了个眼色道:“给她!”

    “是,小姐!”雪雁应道,两步上前,把那瓷瓶往楚竹面前一送。

    “不!”春竹慌乱的往后缩了缩,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瓶子,脸上满是骇色。

    萧氏也觉得其中有鬼,冷声道,“什么补药,你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了,保不准是什么要命的东西,明知道春竹这丫头胆子小,你这样吓唬她,跟屈打成招有什么两样?”

    “我说过,这是补药!”明乐并不与她争执,仍是面色平静的看着春竹,用了点儿诱哄的口吻道,“只要你喝了它,那么即使今天你一个字也不说,我也可以保你一家老小平安。”

    历来主子拿捏奴才,控制其家小都是必不可少的一招。

    明乐给出这样的保证,这个诱饵不可谓不大。

    “易”萧氏一急,刚要开口,明乐已经一个凌厉的眼波横过去,“既然你自诩无愧于心,那就给我闭嘴。如果这个丫头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回头我陪你十个也不在话下,用不着你心疼!”

    “你”萧氏被她一句话堵住,胸口闷得隐隐作疼,“好啊!你这是要仗势欺人吗?你”

    “你知道就好!”明乐毫不避讳的冷冷开口,“趁着我现在还有耐性跟你讲道理,你最好就不要开口,否则,今天的这一场戏就白唱了。”

    失了易明峰,萧氏就算是完全失了屏障,即使诰命夫人的头衔还在

    诚如明乐所说,只要她一个不高兴,就能以一个对当朝公主不敬的罪名先给她好看。

    到了这个份上,萧氏哪里甘心,但左右一看形势对自己不利,终究还是强忍着闭了嘴

    横竖现在还没有败象,她倒是要看看这丫头还有什么伎俩可施。

    明乐收回目光,再对春竹施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逼我动手。”

    春竹对自家这位九小姐的手段也很清楚,知道她已经出手就再无余地可退,绝望之余,终究还是缓缓伸手,瑟缩着才从雪雁手里接过那小瓷瓶。

    她的鼻尖冒汗,刘海润湿了紧紧的黏在额头上,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浑身上下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整个厅中鸦雀无声,所有人或是困惑或是冰冷或是期待的目光都齐齐的落在她的身上。

    自知无路可走,春竹心一横,狠狠的一仰头。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把那药汁灌下去,却不曾想最后一瞬,就在瓶口几乎贴上嘴唇的瞬间,她却是哇的一声甩开那瓶子,瘫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呵”明乐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对候在旁边的雪雁一挑眉,“给她灌下去!”

    语气冷厉,不留半分余地。

    “是!”雪雁捡了瓶子,彼时那里头药液已经洒出去了些许,屋子里有股奇异的药香在缓缓飘散。

    春竹见状,连滚带爬的扭头就想跑。

    然而她本就吓的腿软,更不可能快过雪雁的速度,还是轻而易举就被雪雁拽了回来。

    雪雁也不与她客气,一手死死的掐住她的下巴,一手捏着小瓷瓶就要给她往下灌。

    “不不要!”春竹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拼命的摇头想要闪躲,然则下巴被雪雁死死的钳住,完全动不了。

    眼见着那散发着浓郁草药味道的瓶口就要对着她的口鼻灌下去,春竹强撑之下的所有意志终于在那一瞬间完全崩溃。

    “不要”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声,春竹大声的嘶吼起来,“我不喝!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眼前的气氛骤然一松,雪雁扭头递给明乐一个询问的眼神,见到明乐点头,这才松了手。

    春竹全身虚脱,伏在地上哀哀地哭着。

    萧氏的神智恍惚了一瞬,嗅着那股子药香,突然也有些慌了。

    “春竹!”萧氏厉声喝道,“你这个贱婢,你若是敢胡说”

    “来人!”明乐不等她说完,已经一个冷眼横过去,道:“侯夫人太激动了,气大伤身,还不劝一劝!”

    跟过来的禁卫军虽然都是柳妃的人,但个个也都不傻,很清楚就明白眼前的风向是吹向哪一边的。

    两个侍卫对望一眼,不由分说的上前把萧氏按住。

    “放肆,你们敢对夫人无礼?”萧氏身边的两个婆子急了,忙要过去帮忙,却直接被踢翻在地,哀嚎不止。

    老夫人虽然恨极了明乐这种目中无人的气势,但眼前大势所趋,终究也只能安奈下来,冷着一张脸看着。

    两个侍卫把萧氏按住,因为她口中咒骂不止,就先从衣袍上撕了块布条堵了她的嘴,然后利落的掏出绳索将她的双手缚在藤椅的把手上。

    萧氏几时受过这样的气,挣扎半天无果,最后只能双目圆瞪,死瞪着明乐。

    明乐懒得与她计较,只就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春竹道:“别哭了,说吧!”

    萧氏被当场绑了老夫人都一声不吭,春竹更是所有的后路都被堵死了,再没有一丝多余的念想。

    她抽搐着止了哭声,瑟瑟的偷瞄了老夫人一眼,然后又飞快的垂头下去,断断续续的小声道:“这这瓶子里的药,奴婢奴婢认得!”

    老夫人一直没有抓住重点,这会儿还有点云里雾里的,紧绷着一张脸没有搭腔。

    春竹使劲的提了两口气,咬牙道:“这这就是是夫人从侯爷那里搜出来,然后然后喂给侯爷吃的那种药!就是说是白姨娘毒害侯爷的毒药。”

    她说完,就是迫不及待的一个响头重重的叩在地上,再不敢爬起来。

    萧氏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也于这一刻完全放弃了挣扎。

    怪不得易明乐那么胸有成竹,原来她是抓住了这个把柄

    如果春竹死扛不说被逼灌下了那药,她是死状就会和易永群一样,一目了然;而现在她扛不住,全都招了,就是个强有力的人证!

    可当时用完之后,她明明是把剩下的药都处理掉了,易明乐怎么会有?

    而且她又是怎么知道,易永群的死是自己动的手脚?

    眼见着事情败露,萧氏顿时就有些六神无主。

    而老夫人反应了一下,还是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皱眉道:“什么白姨娘?什么给侯爷用的药?”

    “就是就是侯爷暴毙那晚,被混在解酒汤里吃下去的毒药!”春竹断断续续道,声音低弱,微不可闻。

    “你你说什么?”老夫人如遭雷劈,蓦的一口黑血喷出来,溅了春竹一身,然后直挺挺的就向后栽去。

    “啊!”黄妈妈惊叫一声,和采荷两个急忙去扶,一边大嚷着,“找大夫,梁大夫!梁大夫在哪里?采荷,快去请大夫!”

    “哦,好!”采荷应声,急匆匆的奔出去。

    这边黄妈妈手忙脚乱的扶老夫人靠在椅子上,见她眉宇间似乎隐约罩着层黑气就更是慌乱,也等不得梁大夫来,按住她拼命的掐人中,连着掐了好几下,就听老夫人虚弱的呻吟一声,竟是缓缓转醒。

    “老夫人,老夫人您醒了,可吓死奴婢了。”黄妈妈喜极而泣。

    老夫人虚弱的靠在旁边的桌子上,目光徐徐的扫了一圈在场众人,然后才像是逐渐找回了神智,紧跟着目色一厉,突然颤手一指,狠狠的等着伏在她面前的春竹道:“你说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她是发了狠,但也着实是气大了,显得有气无力。

    为了自保,春竹也再顾不得替萧氏遮掩,哭哭啼啼的道:“侯爷暴毙根本不是突发急症,是夫人在醒酒汤里下了药,并且嫁祸白姨娘的。”

    易永群的死,当初说是白姨娘所为,白姨娘也认了的。

    如今再又牵扯出这么一层关系来,老夫人整个人都懵了。

    旁边的柳妃则是听的唏嘘不已,婉转道,“这怎么会呢?一个丫头的话不足取信,老夫人总是要听听二夫人分辩的。”

    如果让萧氏开口,必定要反咬自己的。

    春竹一听就急了,忙道:“奴婢句句实言,不敢欺瞒老夫人。夫人的身子垮了,偷偷请了李太医来看,说是长期服用慢性药物所致,夫人说是她被关在西院那段时间白姨娘和侯爷一起害得他,说是死也要拉着侯爷垫背,所以就用从侯爷书房搜出来的药毒害了侯爷。”

    药是从易永群处得来的,如果真的是白姨娘和易永群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白姨娘会一力担下这件事的原因来

    她不敢供出易永群,因为知道老夫人遮掩家丑的手段,想要给易明清留条后路。

    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但这样的解释却是完全的合情合理。

    老夫人虚脱了一般,睁眼缓缓的往后靠在了椅背上,两行浑浊的老泪顺着眼角溢出来。

    她这一生,自以为高高在上掌握全局,到头来却是被困在这一个个的暗局里被人耍的团团转。

    不仅仅是萧氏和易永群的那些事,并且如果那件事真的是萧氏所为,那以易明峰的精明强干的个性,不可能查不到真相

    所以也就是说,她最信任和倚重的孙子在这件事上也瞒着她。

    老夫人面如死灰,靠在椅子上一语不发。

    明乐抬眸对门口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给侯夫人把绳索松了,给她一个分辩的机会。”

    萧氏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完全冷静下来

    反正她已经是将死之人,没什么牵念了,本来也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而且就算春竹攀咬上她,也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

    两个侍卫上前,解开萧氏身上的束缚。

    萧氏却是不慌不忙的冷冷一笑,语气平静道:“不过就是一个贱婢受人威胁攀咬主子罢了,这种两面三刀的贱人,就该撕了她的嘴,乱棍打出府去。”

    “奴婢没有说谎!”春竹立刻就道,不敢去看萧氏的脸,匆忙就对着老夫人磕了几个头,“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李太医,夫人的的病是他诊出来的。您还可以把兰香居夫人近身的几个丫头婆子叫过来一一询问,那天”

    “你你给我住嘴!”萧氏急了,恨不能扑过去撕烂春竹的嘴,却奈何她的腿脚不便,也就只能干着急。

    春竹也是抓着最后一点生机,心里虽然畏惧,还是抢着道:“老夫人可以叫她们来问,那天去搜侯爷书房的事情,她们人人都有份儿”

    到了这个份儿上,春竹既然敢说,那就已经完全不需要再去求证什么了。

    老夫人缓过神来,目光缓缓凝聚于萧氏的脸上。

    婆媳两个,四目相对,一个恨不能另一个早死。

    “好,就算那事儿是我做的又怎么样?”萧氏深吸一口气,突然就无所谓的大笑起来,那笑声阴暗森凉又似乎格外的快意,像是想要通过这笑声把埋藏于胸多时的晦气一并给吐出来。

    老夫人胸口起伏,被一口气堵着,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萧氏兀自笑了好一会儿,直笑的泪花四溅才捧着肚子勉强打住,神色怨毒的盯着老夫人,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那是因为你儿子该死!他和白雪莹那个贱人合起伙来想要把我折磨死,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他做初一,我做十五,我不过是以牙还牙,原封不动的还给他,我有什么不对?”

    萧氏说着,想到自己眼前的状况又是悲从中来,就又笑出了眼泪,摊开双手让老夫人看她身上瘦骨嶙峋的模样:“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是他把我弄成这样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的,我就算是冤魂索命,他死在我前头那也是报应!他活该!”

    萧氏说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再将易永群从坟堆里拖出来再厮打一番。

    老夫人的眼睛里啐了毒,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死扛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萧氏却像是不屑于与她继续这样无聊的对视下去,冷嗤一声,敛了笑容,扭头朝明乐看去,狠厉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想说,这个女人连对自己的结发夫君下手都毫不容情,更何况是自己媳妇肚子里的一坨肉?你费尽心机把那件事抖出来,为的不就是举一反三,再把这盆脏水也一并泼在我的头上吗?好啊,那你拿出证据来啊,拿不出证据来,这个杀人越货的罪名你自己也洗不干净。”

    “我不需要证据!”明乐一直不动声色的听着她说完,然后才是一扬眉,冷冷笑道。

    萧氏愣了一下,然后就听她继续说道,“因为今天摆这一局,你本身打的也不是铁证如山的牌,而是算计人心及人情。之前你一口咬定是我害了韩氏肚里的孩子,也没有拿出确凿的证据来,你所凭借的,不过就是你们婆媳一心,想要众口铄金,强行把这个罪名加诸于我。你以为我今天把你谋杀亲夫的丑事抖出来,是想要借此要你的命吗?你也未免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如果我想你死,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多得是,而且我还可以保证每一种死法都能叫你刻骨铭心,悔不当初。”

    知道她防范的严,根本不能栽赃,所以萧氏这一次打的就是老夫人那里的人情牌。

    但是听着明了这么一番狠话放出来,她身上戾气反而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眼中现出更多防备而谨慎的姿态

    的确,以明乐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她无往不利的手段,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算计自己这样一个破落户根本易如反掌。

    可是她没有。

    从一开始她就表明了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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