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的瞬间,一张俊美无涛的脸孔映入眼帘,对上那双黑如墨玉亮如星子般的凤眼,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平静和深邃,深邃得她挪不开眼,他入了她的眼,亦入了她的心,自此,眉间心上,一生不忘。
她就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萧煜搂着前世的自己,看着曾经的自己对他一见钟情而干着急,丝毫没有办法改变现状。
那一日,他便顺理成章的临|幸了她,而那一晚,她交出去的除了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几个月后,自己被诊出了喜讯,她喜极而泣。孟月也一如既往的和她交好,甚至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好。
她来到了景阳宫,看见贤妃正在暴怒的摔着花瓶,一边发泄的同时一边咬牙切齿道:“这些个贱蹄子们不过将将入宫数月,便一个二个的传出了喜讯,而本宫盛宠多年却至今未能怀上,本宫咽不下这口气,本宫不能拥有的东西,那些个贱|人更不配拥有。”
“主子稍安勿躁,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贴身宫女红玉软言软语的相劝。
贤妃于贵妃榻上落座,冷哼了一声,“去,把那个镇日上赶着巴结本宫的王婕妤唤来,她不是想讨本宫欢心吗?那本宫就给她一次机会,能不能成为本宫的左膀右臂就看她的本事了。”
很快,王婕妤被红玉请了过来,贤妃直言不讳道:“想让本宫重用你,帮你获得皇上的恩宠也不是不行,只是本宫从来不在无用之人身上浪费精力。”
王婕妤连忙表了衷心,继而又听着贤妃娇美的声音传来,“本宫不喜后院里的石榴树,正想着把它移除后该种些什么树种才好?”
于是,自己在太后千秋节那日失足滑胎,小产后的自己每日以泪洗面。
一年后,再度传出喜讯的她喜不自胜,暗暗下定决心这回一定要护好自己的孩子。
她和孟月二人一同携手去参加萧煜的万寿宴,一路上挽着孟月的手喋喋不休道:“我如今的位份却只是个充媛,即便届时诞下皇嗣能够晋升一级也不过是个嫔位,仍旧不具备抚养皇嗣的资格,而姐姐的位份是婕妤,已然可以抚养龙嗣,等我将皇儿诞下来后便求皇上将他养在姐姐膝下如何?”
闻言,孟月眼角眉梢俱是喜意,“如此甚好,我定会将他视如己出,疼他入骨。”
说说笑笑间,她们便到了紫宸殿,萧煜的万寿宴隆重盛大,宴席上轻歌曼舞,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
喝了果子酒的她面容娇艳,趁着无人注意时悄悄的偷看御座上的萧煜,剑眉星目,英俊不凡,直看得她一颗芳心砰砰乱跳,随后在孟月看向她时迅速的收回目光。
在她收回目光后,孟月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的投向了萧煜,恰巧此时萧煜的目光也不经意的扫过她们这边,在孟月察觉到萧煜的视线从她面前越过而停留在顾云嫣面上的那一刹,她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阴霾。而这一切,埋首品着菜肴的顾云嫣并不知晓。
十月怀胎,一朝临盆。历经了一天一夜的九死一生后,她终于为萧煜产下了一名小皇子,只是这名小皇子一生下来身子便弱于旁人,御医说还需好生将养。
因为先前她便求得萧煜的恩准,将她所出之子养于孟月膝下,故而,孩子一落地便被抱到了孟月的庆方斋,顾云嫣还来不及抱抱孩子。
竖日,庆方斋请来了冯御医,此人的家族与孟月外祖父家是世交,因此,成了孟月在宫中的心腹之一。
“冯御医你实话告诉本宫,三皇子能否养成人?我好早作打算。”孟月轻声询问。
冯御医替三皇子把了会脉,沉吟着道:“虽说三皇子身子较弱,但若是精心抚养,徐徐图之,五年以后三皇子的身子便与常人无异,反之,若是没能好生将养,三不五时小灾大病,只怕。。。。。。亦活不过五年。”
孟月挑眉,疑惑道:“那为何你们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将三皇子的情况说得那般凶险?”
冯御医摇头喟叹了一声,“娘娘既是问起,微臣不敢相瞒,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微臣这些做御医的每日都行走在富贵荣耀和鬼门关之间,一个不慎便踏入了鬼门关,所以为了保住自身性命,即便确定有十成的把握也只会说个七成,如此,便能少担些风险。就好比三皇子这事,若是臣等说三皇子身子并无大碍,日后三皇子有个三长两短,那太医院的御医岂不是讨不了好?娘娘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孟月颔首,“原来如此!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今儿和本宫说的话莫要泄露出去。”
身后的青儿一脸欢喜,“太好了,主子再也不用担心三皇子无法长大成人了。”
孟月目光阴郁,勾唇冷笑,“当日本宫便料到,顾云嫣在这一届秀女中姿容最佳,日后定能获得皇上青睐,故而刻意与她交好,如今能得她一子傍身,一番心机总算没有白费。”
三日后,三皇子夜里着了凉,晨起便得了风寒,萧煜一下了早朝即赶来庆方斋探望,孟月一番吴侬软语安慰,当夜,萧煜歇在了庆方斋。
于是,孟月便想出了一个绝佳的争宠法子,萧煜膝下子嗣凋零,对皇子尤为看重,若是哪个皇子病了必会亲身前往探望,如今她手中握有三皇子,便是最好的争宠武器,孟月为自己的这个发现而感到欣喜若狂。
自那以后,三皇子便十天半个月的生上一场小病,每每病发萧煜必会亲临,渐渐的萧煜去庆方斋的次数便多了起来,留夜的次数也相对增加,孟月恩宠日盛,不过半年,萧煜便以孟月夜以继日的悉心照料三皇子,抚养皇嗣有功为由晋她为昭仪。
在孟月红光满面的同时,顾云嫣却显得憔悴不堪,日夜牵挂着病中的皇儿,恨不能日日守在他榻前,亲身照料。
每每一听到庆方斋传出三皇子生病的消息,她便担忧不已,一心盼着皇儿能早日康复,甚至时常向佛祖上香,祈求能代儿受罪,只求皇儿能少受些灾难。
看到这里,顾云嫣早已泪如雨下,心如刀绞,痛恨自己识人不清,没能看清孟月的狼子野心,以致皇儿打一落地便遭受这样的病痛。
亦愤恨孟月丧尽天良、心机歹毒,为了自身荣耀,不惜对稚子痛下毒手来达到争宠的目的。
直到今日她方知,原来,自己前世的皇儿之所以身子越来越赢弱,无论御医们如何医治都毫无起色,反而每况日下,并不是如她所以为的那样是先天性,而是后天的人为,这个罪魁祸首还是她最为信任的孟月。
顾云嫣想孟月能早早便了结残生,亦是她天大的造化,否则,她定要她明白何为生不如死,何为后悔为人,有时候,死,并不是最可怕的!有时候,死,亦是一种奢望。
152|第105章()
不容顾云嫣多做他想,眼前的场景仍在继续。
她看见自己从孟月的宫中探望完仍在病中的稚子后回来,黯然神伤了片刻,倏地瞳眸一亮,“你们陪我到风荷苑摘些莲子吧,一会熬了莲子羹给皇上送去。”
两个丫鬟自无不允,旋即主仆三人便前往风荷苑摘了莲子回来,顾云嫣自己亲手熬制莲子羹,熬好后让侍画送到承乾宫给萧煜食用。
承乾宫
侍画向刘德福表明来意后,刘德福踌躇了会方才入内向萧煜通禀,“主子,您看可是要将顾嫔着人送来的莲子羹传上来?”
刘德福低眉敛目,生怕主子爷动怒,自家主子平日里便不喜后宫妃嫔无事便承乾宫、御书房两边跑,若不是念在这个顾嫔性子温婉、为人良善,他是决计不敢不会冒着可能被斥责的风险替她通报的。
闻言,萧煜放下手上的兵书,展眉道:“传进来吧,朕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喝过顾嫔熬制的莲子羹了。”
萧煜将满满一碗莲子羹喝完后,笑赞,“顾嫔熬莲子羹的手艺越发好了,最重要的是用心,旁人不知你却是知道的,朕不喜甜不喜咸,这方面顾嫔倒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刘德福连连点头,少不得跟着一番附和,少顷,听得萧煜挑眉道:“近来三皇儿病情反复,迟迟不见好转,想来顾嫔这个生身母妃心里定是极为挂念,一会你到庆方斋传朕的口谕,把三皇子抱到顾嫔宫里养几天,以解她们母子相思之情吧。”
接到萧煜的口谕后,顾云嫣欣喜若狂,而孟月则心头一惊,暗暗揣测着萧煜是否已经识破了她的阴谋,那几天里孟月一直坐卧不安,直到三皇子被送回庆方斋,她那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顾云嫣那日让侍画送了莲子羹后,便得了萧煜的恩典,让她们母子团聚,今儿想着再去采些莲子回来,熬了送去御书房以表感激之情。
没曾想会在风荷苑碰到贤妃一行,贤妃一看到顾云嫣主仆三人款步而来,当即凤眼一挑,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道:“本宫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就是那以一碗莲子羹获得皇上恩宠的顾嫔,怎么着,又想熬了莲子羹去讨恩典?可惜了,你今儿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嫔妾斗胆,不知贤妃娘娘此话何意?”顾云嫣垂眸,姿态摆得很低。
“哼!何意?从今往后,没有本宫的许可,你不得在风荷苑采摘莲子,否则,就是忤逆本宫的命令。”
顾云嫣看着面前一眼望不到头的风荷苑,以及那一干忙着采摘莲子的宫人,不解道:“这儿满园都是莲子,即便娘娘要摘了回去日日熬来喝也用不了那么多,嫔妾不懂娘娘为何不让嫔妾采摘?”
贤妃怒喝,“放肆,本宫之言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嫔妃质疑?竟敢以下犯上,未免你下次再犯同样的错误,今儿便罚你跪上半个时辰吧。”
顾云嫣抬眸,正欲辩驳,却在对上贤妃那双凌厉的凤眼时跪了下去,只因她知道贤妃这回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她亦清楚,凭她一己之力无法与如今如日中天的贤妃对抗,故而她只能妥协。
贤妃看着垂首跪于地上的顾云嫣,目露鄙夷道:“仗着有几分姿色便想勾引皇上,这回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若是日后再不安分,本宫绝不会轻饶了你。”言罢,方才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张扬离去。
自那以后,顾云嫣就再也没有熬过莲子羹让萧煜食用,反倒是贤妃,隔三差五的就熬了莲子羹给萧煜送去,头两回萧煜还将就着用了些,次数一多萧煜亦忍不住皱眉。
这日,贤妃并未亲自前来御书房,而是着了人将莲子羹送与萧煜食用,萧煜看着面前放了好几个时辰的莲子羹,忍不住叹道:“哎,旁人熬的莲子羹终究不及顾嫔亲手熬的。”
刘德福见状,笑呵呵道:“主子既然惦记顾嫔娘娘的手艺,何不让她熬了莲子羹来?”
萧煜摆手,低叹了一声道:“上回不过是给了她些许恩典,即招来贤妃的不满,在风荷苑责罚了她一番,再有下回,以贤妃那样嚣张跋扈的性子怕就不仅仅是罚跪而已了,有时候不过分宠爱一个人亦是在变相的保护她。”
刘德福恍然大悟,旋即颔首不语。
眼前画面一变,顾云嫣看到了闷闷不乐的自己,此时的她已晋升为婕妤,但她却显得忧心忡忡,只因将将两岁半的三皇子又病了,这回病得比以往的每一回都要严重。
景阳宫
青云将方才暗线传回来的消息禀报于贤妃,“回禀主子,据埋在庆方斋的暗线回禀说,昨晚她瞧见孟昭仪蹑手蹑脚的来到三皇子的卧室,趁四下无人时掀了三皇子的被子,今儿早起三皇子便病了。”
闻言,贤妃面容惊讶,“果真?”
青云颔首,语气肯定道:“既然暗线敢把消息上报给主子,想来必是不假。”
贤妃冥思苦想了许久,仍是想不明白孟月为何要这样做,这于她而言有何好处?
“本宫想不明白的是,三皇子打一出生就养在她名下,她是三皇子名义上的母妃,她为何要将三皇子的身子搞垮?”
青云鄙夷道:“哼,每回三皇子一生病,孟昭仪便着人请皇上前去,本以为她有多重视三皇子的病情呢,亏皇上还夸她贤良,原来不过是个蛇蝎心肠的下作东西!”
贤妃眸中精光一闪,“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每回三皇子一生病,孟昭仪都会着人将皇上请去。。。。。。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当日皇上都会歇在她宫中~原来如此!”
青云一头大雾,“主子,您在说什么呢?”
贤妃勾唇冷笑,“哼!本宫说什么?本宫说孟昭仪为了争宠,无所不用极其,竟然能想到用三皇子生病来争宠,可见心机颇深,往日里倒是本宫小瞧了她!”
“主子,您是说?那咱们现在就去向皇上揭发她的罪行,让皇上发落她,看她日后如何与主子争宠。”
“揭发她对本宫有何好处?此时揭发了孟昭仪,皇上定会将三皇子交回顾云嫣抚养,近来皇上对她愈发上心了,如此一来,顾云嫣这个贱人岂不是如虎添翼,净说糊涂话。”贤妃斥道。
青云慌忙请罪,复又听得贤妃道:“本宫好好谋划一番,指不定孟昭仪还能助本宫除去顾云嫣这个狐媚子呢。”
五日后,贤妃生辰,按宫规后宫妃嫔生辰本不该设宴席,但贤妃向来受宠,加之威远将军刚打了胜仗从西北班师回朝,萧煜自是不会委屈了她,贤妃今年的寿宴堪比皇后寿诞,于紫宸殿宴请文武百官。
宴席上,萧煜显得异常欢喜,和威远将军喝了许多酒,待得宴席散后,萧煜已是头昏脑涨,只觉天旋地转。
今儿是贤妃的好日子,萧煜自是歇在景阳宫无疑,后劲上来,萧煜的脑子越发不清醒了,浑浑噩噩间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嫣儿~”
榻上的萧煜一声又一声的唤着,贤妃正捏了帕子给他擦脸,忽听得他不断的唤着‘颜儿!’心下欢喜,眉眼间俱是骄矜之色。
许是醉意上头,萧煜叫唤得越发大声了,沉浸在欢喜中的贤妃倏地冷了面容。
红玉和青云二人不明白为何上一刻还一脸笑意的主子怎的忽然变了脸色,“主子,您怎么了?”
“你们听,皇上口中唤的是谁?”贤妃怒得将手里的帕子扔在地上。
红玉和青云二人面面相觑,“皇上唤的不正是主子的闺名吗,主子为何不高兴呀?”
贤妃恨声道:“你们给本宫听清楚了,皇上一口一声唤的是‘嫣儿’而不是‘颜儿’,他心心念念的人不是本宫,而是顾云嫣那个贱人!”
红玉和青云此时一听,确如自家主子所言,皇上口中唤的是‘嫣儿’霎时瑟缩着脖子,不敢再肆意发言。
“贱人!本以为皇上只是一时贪图你的美貌,所以才多宠你两分,过些时日淡了也就罢了,没曾想皇上这般看重你,醉了还不忘念叨着你,本宫决不允许有人威胁到本宫的地位,更不允许旁人和本宫争夺皇上的恩宠,而此时的你,俨然便成了本宫的心头刺,本宫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拔去。”贤妃目光阴狠凌厉,犹如猝了毒的利箭般。
竖日,贤妃将孟月召来景阳宫,三日前贤妃命人将孟月故意使三皇子生病争宠的阴谋道与孟月本人听,并告知她若是不想死日后便乖乖听话,所以现在孟月已然被贤妃攥在手里,对贤妃唯命是从。”
孟月将将行了礼,便听得贤妃面无表情道:“本宫今儿召你前来,是有要事吩咐,本宫希望你能助本宫除掉顾云嫣,不惜一切代价。”
孟月沉思了片刻,道:“娘娘所愿亦是臣妾所想,臣妾定会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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