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千回的恋恋不舍和痴迷爱慕之意。
夏然看茹萱那副模样，就知道她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这种处于强烈花痴状态中的妹子，光凭几句劝说的确是很难让她醒悟，早知道刚才就该让她进那个小房间去看看零恐怖的一面，就算可能会被吓个半死，能让她对零死心也是好的。
不过，如果这一趟顺利的话，他们拿到宽恕之果就可以离开回天教教区，以后也不用再见到这妹子了，她要一个人单相思就让她单相思去吧。
大主教和三个祭司所居住的城堡在基地最高处。这座城堡的建筑外观一半像巴黎圣母院，一半像圣彼得大教堂，虽然不伦不类，不过在教区里面已经算是修建得最走心的了。城堡规模庞大，恢宏壮观，上面的拱顶、尖塔、花窗、雕像等等建造得精美华丽，靠着凑不要脸地抄袭两大世界经典宗教建筑，结合了哥特式、罗马式和巴洛克式三种教堂建筑风格，总算是有了几分庄严肃穆的宗教气氛。
圣祭司居住在城堡一端的天圣宫里面，宫殿外面守卫林立，戒备森严。进入大门之后，内部门禁系统用的是密码加指纹双重门锁，零复制下了圣祭司的指纹，密码锁则是靠着计算机来破解。这里毕竟是用来居住的地方，并不像“镰月”总部一样有严密繁琐的层层防御，他们很容易就进入到了宫殿内部。
那个跟来的保镖带他们到了宽恕之果所在的地下一层，这里大约算是回天教的机密中枢，狭窄的走廊全部用金属建造，泛着冷冷的钢灰色光芒。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沉重严密的金属大门，门上又设置有一重更加复杂的密码锁。
“这道密码锁的级别比宫殿大门那里要高得多。”零把笔记本接到密码锁上，在上面飞快地操作，“破解恐怕需要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时间。”
“我到上面给你望风。”
夏然说着要往地上一层走，但脚步还没跨出去，就陡然停了下来。因为她听见地上一层下来的楼梯那里，传来了一片清晰的脚步声，正在往下面走来。
这脚步声速度很慢，并不像是外面的守卫发现敌人侵入，下来抓他们的。夏然躲在地下一层墙壁拐角后面的暗处，往一楼下来的回旋楼梯那里望去，走下来的是一个身上披着黑色斗篷，头上戴着兜帽的人，后面还跟着八个保镖。那个穿斗篷的人虽然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但仍然能看得出来身形窈窕，走路姿态十分优雅，应该是个女人。
跟着夏然来的那个保镖也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是大主教！”
“大主教？”夏然的脸色也变了，“你不是说一向都是圣祭司去找她的吗？为什么她会到这里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保镖脸色惨白地摇头，“可能是因为圣祭司有段时间没去找她了……圣祭司和大主教的关系一直都很奇怪，我只是一个跟班的，怎么搞得清楚他们到底怎么回事……我身上还有你们下的毒，你们出事了我也就死定了，怎么可能骗你们？”
夏然立刻回到走廊尽头零那里：“不能开门了，大主教正在往地下一层这边走过来，得先想办法应付她。”
零迅速收起笔记本，装作刚刚从金属大门里面出来的样子，往外面走去。走到一半就碰上了迎面过来的大主教。
“连恺。”大主教缓缓地开口，她的声音粗嘠沙哑，像是喉咙和声带受过严重的损伤，难听得有些刺耳，“你非要逼着我主动来找你是不是？……现在我来了，你该满意了吧？”
这第一句话就让零和夏然有些招架不住。连恺估计是那个圣祭司的名字，从大主教的话里，可以听得出两人的关系的确复杂。而且这怎么听怎么像是两个虐恋情深相爱相杀的男女会有的台词，这就更麻烦了，关于大主教的情况夏然和零一无所知，只怕对答几句话就有可能会露馅。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零的反应也算是极快，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一副不愿在这里多说的样子，淡淡答了一句，便领头往地上一层上面走去。这时候他绝对不能多说话，周围跟着大主教的保镖这么多，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把大主教引到没人的地方，才方便抓住和假扮她。
大主教缓缓转过身，目光跟着零一路过去，站在原地沉默一下，随即便跟了上来。夏然总觉得有一种隐隐的不对劲感觉，眼角余光悄悄瞥向身后的大主教，便看见她从身上裹着的斗篷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控制器，按下了上面的开关。
“唰！”
夏然双瞳猛然一缩，一道风刃朝着大主教手中的那个控制器直射过去，将控制器喀喇一声打成了粉碎。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控制器的开关已经被按下，整座宫殿包括外面的整个教区，都响起了尖锐高亢的警报声！
“他们不是真正的圣祭司和天神卫！”大主教指着夏然三人大叫道，“抓住他们！”
她话音未落，夏然已经以风流在她的后颈处重重一击，顿时让她昏倒在地。周围的八个保镖们一拥而上，开枪的开枪，用异能的用异能，但谁的速度都没有零快。半空中只见八道微弱的银光一闪而逝，那八人猛然睁大眼睛停下脚步，僵立在原地，随即便齐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每人的眉心都出现了一枚细小的红色血点，被零的毒针一针穿脑，瞬间毙命。
这时候因为警报的响起，宫殿外面守卫的众多天神卫涌进宫殿内，层层包围了夏然和零，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和机会易容逃出去。夏然拎起了地上不省人事的大主教，挡在她和零的面前，面向周围端着枪支对准他们的众多天神卫。
“别乱动，否则你们的大主教肯定会比我们死得更快更惨。”
她也不知道零只说了一句话，到底是怎么就被大主教给识破的。大概也是跟每次无论零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能认出零一样，熟悉了解到一定程度，容貌就已经不是“认识”的必要条件，只凭着直觉，就能知道眼前的到底是不是这个人。
现在的情况，虽然大主教在他们手上，而且以他们的实力要逃出回天教并不难。但他们已经暴露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难以再在教区里面伪装隐藏下去，这一次逃出去了，下次再想要混进来就难上加难。这也就意味着，夏然只能放弃眼看就要到手的宽恕之果。
零看出了夏然眼中的惋惜之色，知道她是真的想要这宽恕之果，想了一想，靠近她压低声音道：“我们其实还有一点时间，可以再争取一下。你在这里放烟雾弹干扰他们的视线，我们放弃大主教，易容混在周围的天神卫中，能再撑一段时间，还有机会找到别的办法进入宫殿地下。”
“好。”夏然点点头，“你先观察好目标，我在三秒钟之后放烟雾弹。”
她从空间里悄悄取出五六颗烟雾弹，暗藏在手心中，同时朝周围几个方向投了出去。嘶嘶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浓浓的烟雾随即在大厅里面弥漫开来，一下子遮蔽了周围众人的视线。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零已经犹如电光石火般闪了出去，对面两个正在烟雾中咳嗽的天神卫一下子在他手中倒了下去。夏然这时候也已经过来，两人以极快的速度扯下那两个天神卫身上的白色袍子换上，零一边改变了自己和夏然的容貌。两具天神卫的尸体和换下来的衣服都被夏然丢进空间里，不过是十来秒钟的时间，他们已经完全改头换面，毫无痕迹地混进了天神卫的队伍里面。
大厅里面的浓密烟雾渐渐散去，一众天神卫们被烟雾熏得咳嗽不止，眼泪直流，好半天才缓过来。两个天神仆扶起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的大主教，叫醒了她。
“大主教，请给我们降下惩罚！”周围的天神仆和天神卫们纷纷跪下，“是我们侍奉不力，才导致魔鬼的化身混进了神圣的教区内部，您也遭到这样的大不敬对待！”
大主教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声音嘶哑地冷冷道：“混进来的那两个恶徒呢？”
“他们……他们刚才放了好几颗烟雾弹，应该已经趁着烟雾的遮蔽逃走了……”
“他们有易容能力，恐怕可以变作这教区里的任何一个人。立刻封锁全教区，仔细搜查每一处地方，确认每一个人的身份，必须要抓住这两个魔鬼化身的恶徒，恢复教区的干净和神圣！”
大主教的声音中已经满是怒气，下面的天神卫们顿时吓得瑟瑟发抖，连忙答应：“是！我们一定会会抓住他们！”
那个被零和夏然带来的保镖，这时候知道自己小命休矣，瘫在地上脸色煞白，抖得犹如筛糠一般。大主教注意到了他，知道他是圣祭司的贴身保镖，冷声问道：“圣祭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人假扮？他本人现在又在哪里？”
那保镖结结巴巴地将茹萱的别墅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大主教听完了，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但似乎又有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
“还说什么都能为我做，原来自己也就这点出息……先去博爱天神长那里，把圣祭司救出来！”
第27章 我所爱的那个人（）
下面一个天神卫战战兢兢地问道：“那博爱天神长……”
“这还要我来指示你们么？”大主教冷冷道，“博爱天神长包庇那两个恶徒藏在家中，而且还帮他们冒充圣祭司，潜入天圣宫，显然是也被魔鬼所引诱堕落，背叛了我和主神。自然是该一起抓起来，按叛教的罪名来处置！”
叛教的处置刑罚，就是上次回天教发回来的那张照片里的情形，将人挖了眼睛割了鼻子拔了舌头，四肢钉在围墙上任由虫蚁啃噬而死。
混在天神卫里的夏然皱起了眉头。茹萱虽然是被零迷得神魂颠倒，自愿帮助他们，但怎么说也是因为他们才被连累，她被抓住面临酷刑和惨死的话，他俩在旁边袖手旁观有些说不过去。
“去救她吧。”零看出了夏然的心思，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再看见茹萱，然而也不想欠着对方的人情。救出她之后就派“镰月”杀手过来，趁早把她送出回天教去，眼不见为净。
茹萱除了治愈异能之外，完全没有战斗力，大主教只派了一队二十来个天神卫去她那边，夏然和零也混在其中。
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中的圣祭司连恺，被天神卫们从别墅地下室里找了出来。大主教看见他惨白的脸色和那条溃烂越发严重的腿，整个人似乎微微一颤，但随即就恢复了冷硬的口气，命令后面的一个天神卫：“用冷水把他泼醒！”
“这……”那个天神卫一愣，有些犹豫，尽管大主教在回天教内地位最高，但其实圣祭司才是那个真正手握实权统率他们的人，让他用冷水去泼圣祭司，他有些不敢。
大主教不耐烦地转过身，自己从客厅的桌上拿起一大杯水，照着连恺的脸泼了下去。但零下的毒，怎么可能是冷水泼泼就能醒，连恺的脸上身上一片湿淋淋，却还是处于昏迷状态中，毫无反应。
大主教顿了一下，对被抓住的茹萱喝道：“用治愈异能把他治好，越快越好，否则的话刑罚加倍！”
茹萱听说潜入的两人已经暴露，而她现在也要面临叛教的刑罚，她以前见过这刑罚的场面有多惨酷，早已被吓得脸色煞白全身哆嗦，不敢违抗大主教的命令，连忙将治愈的精神力输入连恺的体内。
连恺身体内部的肌肉骨骼本来已经在零的手下寸寸尽断，内脏也被腐蚀搅烂得不成样子，只是零为了以防万一还用得到他，留了他最后一口气没有死而已。在茹萱的治愈异能之下，那些原本根本不可能恢复的惨重暗伤开始飞快地愈合，仅仅十几分钟之后，连恺的身体就已经完全恢复如初，腿上的溃烂也尽数消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云……大主教。”
他的声音仍然十分虚弱，大主教沉默地俯视了他片刻，没有说话，转过身去命令后面的天神卫：“还不把魔鬼附身的博爱天神长带去处刑？”
两个天神卫立刻站了出来，队伍中的夏然和零眼见旁边还有两个天神卫要上前，估计处刑是需要四个人的，连忙抢先一步上前：“是！”
处刑地点在教区大门口的围墙上，是对所有教众公开的，要把茹萱救走，就只能在送去处刑的半路上了。
从教区最高处到围墙那里要穿过整个教区，夏然和零一路观察寻找机会，走到一条几乎没什么人的街上时，两人突然动手，杀了那两个随同前来的天神卫。远处有一小队正在巡逻的天神卫，也全部被零用毒针瞬间射死，尸体全部被夏然扔进了空间里面。
“茹小姐！是我们！”
茹萱本来因为恐惧而一路都在啜泣，满脸全是泪水，这时候听到熟悉的夏然的声音，顿时怔住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把目光投向夏然旁边的零：“那你……是林先生？”
她本来以为两人这一去，就再也看不到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人，正在伤心欲绝之中。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再次回来，而且还是来救自己的，眼中情不自禁地露出惊喜之色，脱口而出：“……太好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夏然对她这反应简直是无语了。这妹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事情暴露被回天教识破，自己差点惨遭酷刑，现在还深陷敌人的地盘上没逃出去，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能再次见到零太好了？
零没有理会茹萱，朝四周望了一眼：“这附近随时会有巡逻的天神卫过来，我们不能站在这里，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
如果只有她和零两人的话，逃出回天教还不是难事，再带上一个柔柔弱弱几乎什么都不会的茹萱，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零通知了“镰月”的高排位杀手，让他们赶到这里潜入回天教接应，但最快恐怕也得等个三五天。而回天教一旦发现茹萱被救走，肯定又会加大搜捕力度，这段时间里他们最好得找个地方先躲避一段时间，把茹萱送走再说，顺便避避风头。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躲藏。”零一说话，茹萱的整个精神和态度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连忙主动开口说道，“这附近有一个中学，我以前就是在那里上学的，中学里面有一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库，好多年前就已经被封起来了，回天教里估计没人知道这个车库，我们躲在那里应该会比较安全。”
三人一路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天神卫，来到那个中学里。茹萱说的地下车库确实废弃了不少年头，已经被完全掩盖。车库上方的地面上建造起了一座食堂，要从食堂内的一角挖开地板和土层，才能从半堵塞的电梯井里下到地下车库。
车库荒废已久，里面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长时间不通风的怪味儿，不过这里倒的确是十分隐蔽。这个中学是被回天教拿来作为精神修行的授课地方的，只有教学楼有在被使用，食堂这边几乎不会有人过来，就算来了也不知道地下埋藏着一个废弃的车库。
“我们在这里躲两天吧。”
夏然在周围的柱子和墙壁上挂了几个小酒精灯，火光照亮黑暗的车库，车库已经倒塌填埋了一大半，剩下的空间其实不大。这种又闷又暗又逼仄的地方，环境当然说不上有什么好，但茹萱却一副比什么时候都高兴的样子。
只要能见到他，只要能跟他待在一起，无论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情势下，她都可以不在乎……
只是她不在乎，夏然却不得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