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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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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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若……”刘春娇一愣,放下手里的粥碗,抽出帕子替伍彪揩了揩额上的汗水。

伍彪的脚下垫了被子,将受伤的小腿子悬空放着,脑袋下又垫了个枕头,将头略略抬高,不至于让喂进去的粥流出来。

他依旧紧闭了双目,只是脸色比原先要好了许多,他含糊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却没有更多的言语了。

伍大娘不知道端了什么东西进来,招呼刘春娇道:“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真是对不住,还麻烦你给阿彪喂粥水。来来来,赶紧过来,我给你下了碗面条,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好歹填填肚子。”

刘春娇含笑道:“伍大娘,不客气。善若姐和我情同姐妹,她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你就叫我春娇吧!”

“好好好,春娇,这名字好!”伍大娘将面碗放到桌子上,道,“要不是善若县城来回跑了几趟,阿彪这条腿怕是保不住了。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家公爹!老刘郎中可真算得上是神医哪!”

刘春娇接受了伍大娘的善意,拗不过,只得坐到桌旁举了筷子吃面。说起来,连家庄县城来回跑了一趟,她也真的饿了。

伍大娘这碗面擀得筋道,放了一把小青菜,还卧了个荷包蛋,看起来清爽可口,吃在嘴里也清淡有味。

伍大娘斜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伍彪的额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阿彪这烧总算是退下去了。你不知道,他断断续续烧了足足有半个月,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哪!”

刘春娇宽慰道:“伍大娘,你别担心,只要将病根儿去掉了,这身子慢慢养总是能养回来的。”

“是,是!说起来,你们善福堂可真算得上是我们伍家的大恩人了!”伍大娘感激地道,“我在床上瘫了几年,靠了小刘郎中的妙手回春,现在能走能动的;阿彪这伤,要不是老刘郎中,年纪轻轻可就得残废了。”

刘春娇嘴里可口的面条突然便有些不是滋味了。是谁说的,好人有好报?刘昌做了这许多善事,为人又和气,怎么就偏偏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伍大娘浑然不觉,又道:“这会子也不知道善若他们有没有到县城?老刘郎中身子骨不好,这来回两趟也不知道经得住经不住?哎,可真是罪过了!春娇,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合胃口?”

刘春娇赶紧又挑了几根面条送到嘴里。

“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若是以前,还能有些野味。啧啧,阿彪这回好了,我可是说什么也不许他上山打猎了,把命搭上可是不值当的!”伍大娘放下了心事,话也多了,“要不是张山要陪着善若进城抓药,张山家的孩子又多,怎么的也不该把你留下。”

“伍大娘,我左右一个人,呆着也是呆着。”

“哎,哎!我看你这孩子面善!”伍大娘轻轻地抓起伍彪露在外面的一只手,塞进被子里,“要不,你到院子里歇歇?这满屋子的药味,没的冲了你!”

“不碍事,伍大娘别客气。”刘春娇笑着道,“我估摸着伍大哥也该醒过来了。若是他醒来喝茶要水的,两个人守着总是比一个人守着妥当些。再说了,伍大娘毕竟有点年纪了,要歇也是大娘去歇着!”

“哎,这可怎么说的!”伍大娘连声叹道,“我可算是碰上贵人了,先是有善若,再是碰上你!要不,你坐着,我去给你泡壶茶来!”

刘春娇拦不住,只得随伍大娘去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从厨房那边传来零星的声音,伍彪粗重的呼吸声就被这寂静放大了。

刘春娇心中一动,放下筷子,凑到了床边。

伍彪依旧睡得沉沉,似乎那黑甜乡里有什么牵绊着他,始终不舍得睁开眼睛。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头,棱角分明的嘴唇——是全然不同于刘昌的男子气概。

刘春娇小心地将伍彪脑袋下垫着的枕头抽去一个,想让他睡得舒服些,手指头却不免和他的肌肤相触碰。刘春娇不由得想起了那日拦腰搂住他的情形,心急剧地跳了两下,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

刘春娇掩饰般地替伍彪掖了掖被子,却冷不防看到枕头下露出一丝雪白。

好奇心驱使下,刘春娇小心翼翼地将那雪白抽出来。

原来是条素绢的帕子。

也不知道是哪个姑娘的信物,刘春娇心中一哂,再细细一看,竟是呆住了。

帕子上绣了两朵并蒂的石榴花,艳得如霞,红得似火。

☆、第341章 典当

庄善若踮起脚,将手中的物件送上了高高的柜台。

不知道为什么,但凡是当铺,这柜台都造得又高又大,衬托出典当人的渺小卑微来。

庄善若抬起头,看着柜台里那个穿了长衫的先生用个帕子将那碧玉镯子托在手上,眯起了眼睛细细地瞅着,然后又用手捏了镯子,迎了光看了又看。

庄善若心口堵得慌。

王大姑在她出嫁前戴到她手上的这支碧玉镯子,她自从戴上后从来没想到过要取下来。快两年了,这支镯子仿佛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了,让她感觉不到镯子的存在——现在将镯子取下后,竟觉得左手腕冷冰冰凉飕飕的。

长衫先生看了半晌,撇了撇嘴,随意地将镯子放回到帕子上,公事公办的口吻:“你要当多少?”

庄善若搞不清楚这个镯子的价钱,不过既然是庄家祖上传下来的,用她外行人的眼光来看,颜色翠,水头足,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够花几百个大钱就能从集市上买的来的。

“你出得起多少?”庄善若准备以静制动。

长衫先生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笑得两颊的赘肉颤了又颤,道:“我们永昌当铺开门做了快十年的生意,倒是难得碰到像你这样的。你这镯子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勉强还算是过得去。”

庄善若沉吟不语。

长衫先生眼中精光一闪,道:“你这镯子是不是诚心要当了?”

“自然!”庄善若说出这句,心里隐隐作痛,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王大姑的遗物怎么的也舍不得拿出去当了的。

长衫先生点点头,居高临下的冲着庄善若伸出了一个巴掌:“五两!”

“五两?”

“五两!”长衫先生似笑非笑,“怎么,你还嫌少?”

庄善若也不说话,只是踮起了脚尖。伸手要将那镯子从柜台上拿回来。

“哎哎哎!”长衫先生急了,赶紧用手虚压住,“你也开个价!”

庄善若神色自若,直直地盯了长衫先生看。朗声道:“十两!”

“十两?”长衫先生弹弹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上下打量了庄善若两眼,“客人,你莫不是说笑?”

“这镯子到底值多少钱,我心里有数,你也莫诓我!”庄善若的秀才爹生病的时候可没少往当铺跑。当铺是什么地方?吃骨头不吐渣的地方。

“得!这县城也不是只有我们永昌这一家当铺,你若是嫌价格低,大可拿着镯子多问几家!”长衫先生不屑地笑了笑,“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还是我们永昌当铺最公道了。”

庄善若点点头,伸手拿了镯子要走:“有劳了!”

长衫先生看着那碧玉镯子又觉得可惜,这样的水头这样的颜色。配上个顶好的锦盒,放到宝庆银楼售卖,恐怕不下三十两。他见庄善若去意已决,赶紧用手里的折扇轻轻地在庄善若的手背上一压:“慢着!”

庄善若早就明白当铺“欲擒故纵”的把戏,哪里会不知道这长衫先生的心思。

“罢了罢了,也不麻烦你多走冤枉路了。你在县城的当铺绕一圈,回头还得上我们永昌来!”长衫先生满脸的笑意。“与其到时候多费一番口舌,你我倒不如都干脆点。”

庄善若微微笑着,坚持道:“十两!”

“啧啧,啧啧!”长衫先生像是肉痛般直摇头,“要不起这么多,要不起这么多!”

“十两!”

“呦。你倒是吃定我了?”

“我看先生也不是个眼拙的,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镯子是我们家祖传的,它到底能值多少银子,你我怕是心里都有数。就别再绕弯子了!”

“嘶!”长衫先生像是牙痛般倒吸了口凉气,白多黑少的眼睛盯了庄善若看了半晌,突然问道,“这镯子,你是死当还是活当?”

庄善若一怔:“自然是活当!”这镯子怎么的也是要赎回来的。

长衫先生的眼神活络了起来,他故作风雅地一甩扇子,道:“若是死当,我也就斗胆做个主,十两银子将这镯子收了。活当的话……”

庄善若不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活当的话……”长衫先生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没拿准主意。

“八两,少了不当!”庄善若坚决地道。八两,也够眼前救急的了。

长衫先生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牙切齿地道:“成,八两就八两!”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看那媳妇也不知道有什么急用钱的地方,最好是家里有人生病,还是一时半会死不了的病,这一拖二拉的,就是活当也成了死当,还省了二两银子。

庄善若依依不舍地看着长衫先生用帕子将镯子裹好收进了柜台里,换了八两银子和一张当票,心里却是愧疚万分。

姑妈,你在天有灵,别怪善若不孝!

庄善若的鼻头有些发酸,她仔细地将当票收好,前脚刚出了永昌当铺,后脚就踏进了善福堂。

伙计阿栓早就在店堂里等她了,见她进来,眼睛一亮,殷勤地招呼着:“小大嫂,哪儿忙去了,可等了你好久呢!”

庄善若只是微微一笑。

阿栓也没追问下去,只是将庄善若带到柜台旁,将那一堆药一一地指点给她看,这个是治伤的,这个是调理的,每捆药又都附了张小纸条,写好了用法禁忌。

庄善若仔细地听着,一一地清点着。

“这么许多药。”

“是呢,老掌柜说了贵亲那伤虽没伤到筋骨,可以就差着薄薄的一层皮儿了。”阿栓有意卖弄着,“这些汤药可是一日也断不得,干脆就一并抓过去得了。你住得远,为着抓药一来一回的,万一耽误了吃药,可是前功尽弃了。”

“有劳了!”庄善若估摸着这一堆药,能供伍彪吃上一个月的。

“哪儿的话!”

庄善若环视了一下店堂,问道:“老刘郎中可还好?”

“回来写了方子,就歇着去了!”阿栓见没人注意,压低声音笑道,“小大嫂,你可别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进善福堂晚,我们家的二少奶奶我可从来没见过,也怨不得我不认识。早知道你和我们家二少奶奶是这样的交情,我就是迎也要将你迎到后院里去啊!哎,二少奶奶咋没回来?”

庄善若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淡淡一句:“她在连家庄里还有些事。”

阿栓有心想说什么又将嘴闭上了,主家的家务事可不是他一个做伙计的能够多嘴的。

“和我一起来的张大哥呢?”

“我倒忘了告诉你!”阿栓又眉飞色舞道,“他等了一阵就走了。”

“去哪了?”

“他让我给你捎个话,就在钗袋巷的缘来包子铺等。”阿栓咂吧咂吧嘴,“他们家的包子皮薄馅儿,特别是那黑木耳馅儿的,好吃得能将舌头都吃到肚里。”

庄善若纵使满腹心思,也忍不住展颜一笑。

阿栓得了鼓舞,更是活络了:“小大嫂,这么多药,要不我送你过去,也顺便偷个懒,买两个包子吃吃!”

“你们掌柜不在吗?”

“刚出去!”阿栓缩了缩头,善福堂的老伙计阿奎忙里偷闲朝他投来探究的一眼。

“你们掌柜原先给我看的人参还在吗?”

“人参?”阿栓先是一愣,继而回过神来,“在,在,怎么不在?”

“那麻烦再给我拿出来看看。”

“好咧!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来!”阿栓乐颠颠地往柜台那边跑。

庄善若顺势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摸着怀里硬硬的荷包,有了些底气。她远远地看着阿栓不知道和阿奎说了什么,阿奎朝她这边看了两眼,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串钥匙,打开柜台下面上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匣子来。

阿栓将匣子拿过来,嘴里嘟囔着:“不就是一支人参嘛,还藏着掖着,掌柜的临走的时候都吩咐过了。”

“你们掌柜的吩咐了什么?”

阿栓尴尬地笑了笑:“没啥,我们掌柜的说这人参小大嫂看了一定合意!”

庄善若想起他们送老刘郎中回善福堂,刚好碰到刘叶氏要出去。她脸上也没露出一丝不悦来,好声好气地询问了一通伍彪的伤势,突然提及店里有一支三十年上的人参,用来滋阴补气最好不过。

庄善若来不及细想,便看到阿栓打开了匣子,夸口道:“小大嫂,听说你是半个内行。不是我阿栓王婆卖瓜,眼下整个县城也就我们善福堂有这样货真价实的老人参。听说贵亲有外伤,又拖了半个月——这可马虎不得,若是身子虚点的,即便是伤好利索了,这身子也就垮了。你细想想,这人的身子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气的皮口袋,好端端地割了块肉,可不就像是皮口袋漏了个洞,这气还不得漏光了?”

虽然阿栓的比方有些不伦不类,可是道理还是在的。

庄善若就是想到伍彪这次的伤势殃及内里,即便是外伤好了,可是受损的内里不是一朝一夕能够修复的。刘叶氏好端端地提起人参,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刘叶氏明明很不乐意老刘郎中见刘春娇,很不乐意老刘郎中去给伍彪治病;也明明知道她根本没有银子去买这人参,可为什么却将这人参益气滋补的功效提了又提,生怕她不买似的?

☆、第342章 隐情

庄善若将目光转到阿栓手中的人参上,自从两年前许家败在冒充人参的商陆上后,庄善若仔细地翻看医术将人参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几日。看这支人参,足有一尺半长,最粗的地方也有精壮男子的大拇指粗细,根须细长,看着就不是普通货色。

而且,冲着刘春娇的关系,善福堂必然也不会以次充好,所以这支人参的品质是不用考虑的,应该考虑的是价格。

阿栓殷勤地道:“小大嫂,你看这人参怎么样?”

庄善若点点头:“很不错!”

阿栓这才放心地笑道:“我们善福堂几十年的老铺子了,从来都是童叟无欺的,这点小大嫂大可以放心。”言语间满是骄傲。

“这要多少银子?”

“银子吗?”阿栓挠挠后脑勺,“我还真不清楚,我去问问!”

没一会儿,善福堂的老伙计阿奎堆了笑过来,道:“许大嫂,好眼光,这支人参可是今年善福堂的最上品。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东边那边的人参竟是紧俏得很,就是花大价钱也买不到好人参,倒是三五年的人参要多少有多少。”阿奎三十上下,生得干净,精明能干。

“不知道这人参多少银子?”

阿奎陪笑道:“若是你要,十两银子拿去就是了!”

阿栓听得跳脚,嘴里啧啧有声:“这么贵?”要知道,他在善福堂当学徒,一年工钱满打满算也才四两,这支人参他不吃不喝也得攒上两年半的工钱。

阿奎不悦地横了阿栓一眼,眼风里带了几丝凌厉,道:“许大嫂是识货的,这人参好不好只消一眼便知道。”

“三十年的老参,十两也算是价钱公道。”

阿奎松了口气,道:“我们掌柜的出门的时候特意嘱咐过了。若是许大嫂想要这支人参,就只赚个本钱。”

庄善若本想买,听了阿奎这么说,倒是踌躇了。刘叶氏对她的敌意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的。她记得刘叶氏谈及刘春娇时候的口吻。虽然脸上也带着笑意,不过这笑却只是浅浅地挂在脸上,客气而疏远。下意识的,庄善若便觉得这个刘叶氏并不像刘春娇所说的那般简单本分——能靠着一己之力,撑起这间善福堂的女人,你能说是简单的吗?

阿奎在善福堂当了十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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