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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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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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娇成天善若姐善若姐的,叫的我耳朵疼,干脆就将她打发到你们家来——反正以后左右也是要作伴的。”

“那是那是。”

“王家嫂子,恭喜恭喜啊!”刘福婶肥大的屁股一坐到王家的厅堂,便迭声道。

“怎么?”

“许家将两个孩子的八字送到县城里最好的先生那里批了,不单单是天作之合,你家善若更是旺夫的命哪!把那掌柜娘子喜的,顺道也让那先生定了婚嫁的日子。你道是哪天?”

王大姑也是喜得合不拢嘴,忙问道:“定的是哪个好日子?”

“九月初八!”

第29章 八字合婚



王大姑倒是呆了一呆,道:“我没听岔吧?”

“没错。那先生按照两人的八字算的好日子,原是给了两个,一个是十二月十八,一个是九月初八。”

“十二月的倒还是宽裕些,咋就订了九月初八呢?”

刘福婶见王大姑皱起了眉头赶忙道:“王家大嫂,这是好事啊?”

“咋是好事呢?也就剩一个月时间,再紧赶慢赶也备不齐全嫁妆啊?”

“你想啊,许家为啥偏偏选了你家的姑娘?”刘福婶心里暗叹这王大姑实心眼一根筋,道,“除了给他家大儿子找个好媳妇,更是为了给老爷子冲喜啊!算命先生掐指一算,善若是旺夫的命,这可不得赶紧的娶进家里的啊?日后,徐掌柜的病好利索了不说,说不定许秀才还能高中,善若还能凤冠霞帔的封了诰命呢!啧啧啧!”

王大姑听着点点头。

“到时候有了这个旺夫的名头,许家还不得把你家姑娘供起来啊!”刘福婶说,“嫁妆简单点又有啥,我看就是空着手嫁进去,那掌柜娘子也是欢喜着呢!不是我说句怕你恼的话,他城里人家哪里还看得上我们庄户人家的嫁妆,你说是不是?”

一席话说得王大姑豁然开朗,道:“瞧我这糊涂人!还亏得刘福婶提点着。”

刘福婶得意地笑着,端起茶碗呷了口茶。她吃了几次许家的好茶,自然是嫌弃王家的茶淡而无味,略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王大姑坐下又站起来走了两步道:“话虽这么说,可这嫁妆也得尽量置办齐整了,虽然人家看不上,这规矩可不能乱啊。”

“看你急的!”刘福婶撇撇嘴道,“人家许家说了就不用你们准备嫁妆了,到时候他们把东西准备好了送过来。那聘礼你们就补贴点家用也不用贴到嫁妆里了。”

说到聘礼,刘福婶心里就酸溜溜的,许家给的可是三十五两白花花的银子啊,而且连嫁妆都帮着置办好了,这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求来的好姻缘哪。要不是刘福婶在许家无意间看到那许秀才白净儒雅的模样,倒不由得不起疑这许家凭啥贴了那么多的银子,这许秀才又不痴不傻不瘸不丑的,哪里就娶不上媳妇了?可这话她只能放在心里嘀咕,毕竟许家又包了二两的谢媒钱。

王大姑反倒急着搓起了手道:“哪有这理,哪有这理呢?”

刘福婶酸酸地说上一句道:“攀上了好亲家,就等着享福吧!”

刘福婶出门的时候自是将刘春娇带了回去。临走前刘春娇向庄善若恭喜了几声道:“正说着呢,没想到善若姐的好日子倒比我的还早,看来是秀才姐夫等不及了吧。”

王大姑笑道:“春娇的这张嘴啊真是让人又恨又爱!”

庄善若除了一开始吃了一惊之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既然是为了冲喜,八字相合,自然是早进门比晚进门好。本来就不想烦劳王家准备什么嫁妆,这样反而好,干净轻松,知情的不知情的都无话可说了。只是心里那个穿着长衫的影子又明朗了几分。

晚饭的时候王大富明显的兴致很高,就着一碟的油炸花生米和一碟跳水萝卜把黄酒喝得滋滋响。

庄善若又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盘的油面筋,放在了饭桌上。王大富的眼睛在庄善若的身上溜了一圈。这到嘴的肥鸭子终究还是飞了,不过也好,三十五两银子啊,他王家不吃不喝也得攒上两年,前两年盖了新房落的亏空这回可都填补上了。

王大富咧着嘴又干了一杯黄酒,心里暗想,这丫头也不知道是随了谁,长得是姿色艳丽,丰/乳/肥/臀的,看着也怪馋人的。看这身段,也是个好生养的,待日后养了儿子便是许家的长子长孙。许家家大业大的,从手指缝里漏点出来,也够他吃香的喝辣的了。

王家兄弟却是各有心思。王有龙想替庄善若高兴,可是心里却是又酸又涩的;王有虎想着的是那大笔的聘礼,寻思着该怎么将那笔不小的银子盘活,也没见村子里哪家是靠种地发了财的。

隔了几日,王大姑拉着庄善若又去了趟县城,重新去了锦绣布庄,那日看中的湖水蓝的锦缎早就没了,于是王大姑又选了几色鲜艳的锦缎。然后又去了宝庆银楼,不顾庄善若极力推辞,买了两支镶翠的银簪子,这才心里好过了些。

姑侄俩又去寻上次吃了的羊杂汤,可寻了整个街市也不见踪影,庄善若心里倒有些怅怅的。姑侄俩只得去吃了碗面,然后随意扯着闲话在县城里逛逛。

王大姑倒是满脸喜色,道:“我们略走走倒也罢了,等下月你嫁了过来,怕你每日逛都要逛厌了。”

庄善若只是笑,心里想着姑妈倒是高兴得糊涂了,这么一大家子的人,上有老下有小的,新媳妇哪能日日出来闲逛呢。

王大姑的兴致很高,不论看到什么铺子都要停下脚步看上几眼,不觉到了善福堂门前,笑道:“善若,上次得了善福堂的好凉茶,要不上门去道个谢。”

庄善若却驻足迟疑道:“刘福婶又不在,我们这样贸然过去倒是不好呢。”

“也是。我原本想着你们以后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既然你不愿意,那也罢了。等春娇嫁过来,自然也会熟稔起来。”

庄善若含笑称是。自从婚事敲定之后,她倒有些恹恹的,也不是不欢喜,只是这欢喜就像是水上的浮萍,小风一吹,便也就散了。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不踏实,有时候她也会暗笑自己太过杞人忧天了。事情不是一直朝她预想着的发展,而且远远地超出了她原先的预期。

庄善若低着头想着心事,突然王大姑停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庄善若抬头,只见前面有个铺子,支了一个大大的旗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许”字,心里倒是一跳,恐怕这就是许家的杂货铺了。

王大姑笑道:“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儿,看来倒也是缘分了。”

庄善若却是不肯往前再走一步,拉着王大姑的手要往回走。王大姑只当她害羞,便也随了她择了另一条路,嘴里念道:“这铺子看着倒也气派。”

庄善若抿着嘴不说话,只是低着头赶路。

事后,王大富发现那三十五两银子被用得只剩下三十两,倒也和王大姑磨了好一阵嘴皮子,更将那剩下的银子看得紧了。

这日子就这样如流水般过去了。

白日里,正值秋收,王家的男人们在田里操劳。王大姑也不让庄善若做饭了,只让她安心地绣着待嫁之物。刘春娇常常过来,两人凑着头做着女红,说着闺女间的小秘密。

庄善若留意到刘春娇戴了副新的耳坠子,有着长长的流苏,她一动,那耳坠子便摆着秋千,更衬得人儿娇俏。庄善若用一只手托着耳坠子细细地端详了一阵道:“这个倒是别致,往日也不见你戴。”

刘春娇却是微微羞了脸,欲言又止。

庄善若心里一动,道:“可是那刘昌送的?”

刘春娇点点头,道:“他无意中得了这一对耳坠子,知道我必定喜欢,昨儿巴巴地送过来了。”

庄善若抿嘴一笑道:“我还道昨天怎么不过来了呢?原来是会情郎去了。”

“善若姐,你老取笑人家!”

庄善若看着刘春娇脸上泛着幸福的红光,眼皮子羞赧得睁不开,便道:“哪敢?你有小女婿撑腰,我哪敢取笑你。”

“扑哧!”刘春娇掩着口笑道,“我看你这张嘴,到了许秀才面前还能不能伶俐得起来。”

庄善若怅怅地道:“我也不怕你笑话,这个许秀才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我都不知道,我不比你,是闭着眼睛盲婚哑嫁。嫁得好便罢了,嫁得不好也只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怨不得别人。”

一席话倒说得有些伤感了,刘春娇忙携了庄善若的手正色道:“善若姐,你这么好的人,姐夫一定会疼惜你的。”

庄善若勉强一笑道:“我有时候想想,谁不是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来的,我娘之前也没见过我爹的面,还不是恩爱了半辈子?倒是见你和刘昌两人好成这般模样,有些感慨罢了。”

“善若姐,算命先生不是说你和秀才姐夫是天作之合吗?”刘春娇睁着大大的眼睛安慰道,“你这样一个仙女似的人儿嫁过去,如果我是男人,我必定看也不看旁的女人一眼。”

庄善若轻轻地在刘春娇的腮帮子上拧了一把,道:“你这丫头,哪里学的这些混话!这算命先生还不是特意拣了好听的话来唬人,做不得准!”

刘春娇突然敛了脸上的笑,沉声道:“善若姐,我告诉你件事,你可不许说给旁人听。”

“那是自然。”

刘春娇绞着手指踌躇了半晌道:“刘昌之前就将我们两个的八字拿到先生那里去合婚。”

“嗯,我那日听你娘说是大吉,还是难得的匹配呢!”

刘春娇苦笑了一声道:“善若姐,你哪里知道,我们之前拿去批的八字是说什么猪猴相遇不到头,大凶。刘昌将那先生大骂了一顿,差点掀了算命摊子,然后偷偷地改了出生的时辰,再拿到另一个先生那里去合,倒是大吉了。”

庄善若听得心里一跳,刘春娇和她同年,都是属猪,那刘昌大了三岁属相是猴,也不知道这桩姻缘是碍着谁。不过见刘昌刘春娇两人倒是恩爱,怕是这八字合婚之说也是做不得数的。只是人之常情,不知情便也罢了,一旦知道便是如鲠在喉。

庄善若见刘春娇面有戚色,便特意笑道:“如若这先生真能算得准,那他怎么不去算算自己何时发达,何苦赚这几个小钱呢。我见那刘昌是真心地对你好,这可比那些玄而又玄的凶吉之说倒是可靠的多。”

刘春娇本是天真烂漫之人,见庄善若说得在理,说笑了几句后,也就将这平生唯一一桩烦心事抛诸脑后了。

第30章 多子石榴



没过几日,许家便在一个傍晚趁着天黑悄悄地往王家送了三大车的嫁妆,满满当当地搁了整个院子。无非就是些子孙桶,箱柜,几套四季衣裳,八铺八盖,各色尺头之类的,的确比榆树庄各家置办的要精致些。

王大姑虽然面上欢喜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这嫁妆虽好,可毕竟不是娘家置办的,用着也不够舒心。她也只是略看了看,便收拾了间空置的厢房,让王家兄弟搬了进去,只等着出阁前一天将这些嫁妆贴上大红喜字,又运回到许家去,是为发奁。

众人搬着那些嫁妆的时候,庄善若便默默地站在墙角看着,单薄的身子隐在黑影处,心里却是茫茫然的。再过上几日,她就要从这个呆了三年的农家小院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县城里了,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纵然她小小年纪便经历了生离死别,人情冷暖,心里也终不免是惴惴的。

王大姑亲自将装了嫁妆的厢房的门结结实实地落了锁,回头一看庄善若还是呆呆地立在墙角,不由得一阵心疼,忙上前拉了庄善若的手道:“快入秋了,露水大,小心别着凉了。”

庄善若应了一声,却依旧呆在原处。

王大姑拉了庄善若到了她住的东厢房,两人坐在床边。王大姑捋捋庄善若的秀发,道:“我还记得你娘当年生你出来还未足月,整个人儿像个猫儿似的,哭也哭也不响亮,这一晃都要出阁了。”

庄善若想起爹娘,心里难过,垂下眼帘不说话。

王大姑沉默半晌,又叹了一声道:“你爹娘在眼前看你嫁了这样一个人该有多少欢喜呢!”

庄善若想着的却是如若她不是寄居在王家,定要寻个知根知底的安心地出嫁,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惶惑不安。可这番话纵然是和王大姑再亲,她也不能说出口,毕竟为了她的婚事,王大姑也是操碎了心。

王大姑悉悉索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帕子包着的东西,托在手心里一层一层地打开,原来是一只玉镯子。她将镯子塞到庄善若的手中笑道:“干妈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倒是这只镯子,还算是拿得出手,就当做给你添妆了。”

庄善若哪里肯收,正推辞着,听着王大姑娓娓道:“这只镯子可有些年头了,本来是你祖母的嫁妆,我出嫁的时候她给了我。你外太祖家倒是簪缨之家,只不过是后来没落了。这个镯子可是个好东西,你戴着留个念想。”

庄善若将那只镯子拈在手里细细地看,这是一只翡翠玉镯,水头很足,又光又润,一看便不是凡品,她更是不肯收了,道:“既然是祖母给的,干妈更要留着,到时也可以给嫂子。”

王大姑将那镯子套到庄善若的左手腕上,竟是刚刚正好,莹白的腕子和碧绿的镯子相得益彰,道:“到时你有两个嫂嫂,你要我给谁呢?没的争出些闲气来。这反正是我们庄家的东西,给你反倒更好。”

庄善若想抹下那个镯子,可一时哪里抹得下来。

王大姑按住庄善若的手道:“善若,有些话本来不该由我来说,可你娘不在,少不得我来嘱咐你几句了。”

“嗯,干妈你说。”

“嫁到许家侍奉丈夫,孝敬公婆这是为人妻为人媳的本分,我自不用再说。”王大姑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措辞,“这几日我想着许秀才终是要进学的,万一得个一官半职的,他们这样的人家,少不得要再纳妾的,到时候……”

庄善若没等着王大姑说完,脸早已涨得通红,这事她不是没想到过,县城里面的有钱人家纳妾的倒也稀松平常。

王大姑连忙道:“干妈想着你的性子太过隐忍,做女人到底还是比做男人的要苦一些。干妈千盼万盼,就盼着你嫁到许家能够一举得男,即使许秀才再纳新人,也越不到你前头去。”

庄善若低着头,几乎要将手指绞断。与人共享一个丈夫,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可男人何尝是会满足的,即使是农人这年多收个三五斗,也会起了纳新之心。这个许秀才她到底也不清楚是个什么样的人,与其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盟誓,倒不如走一步算一步才是正道。

这样想着,庄善若抬头勉强一笑道:“干妈,我心里都明白。”

王大姑叹了一口气道:“善若啊,不是干妈在这里说,男人终究还是靠不住的,纵然是个天仙模样,过个三五年的也抛到了脑后,像刘昌那样知情识趣的天底下又有几个?就说你干爹吧,我和他过了大半辈子,他那些花花肠子我只不过是当做不知道罢了。”

庄善若一惊,抬头,生怕王大姑发现了什么。王大姑倒是兀自继续说下去道:“孩子才是根本,能多抓些银钱在手里也是层依靠。”

庄善若点头,原来这王大姑看得倒是比她更通透。

王大姑见庄善若脸色凝重,忙拍着她的手笑道:“善若啊,你可别被这番话吓到。反正干妈将最坏的情形摆到你面前,你心里有个数,这事左右坏不到哪里去。”

庄善若点头,道:“干妈放心,我也不是那不懂事的。”

王大姑抓着庄善若的手摇了两下道:“干妈就怕你太懂事了,反倒受了委屈。听说许家的小媳妇娘家颇有家底,又比你早入的门,年纪还比你大个两三岁,怕是个不好相处的。可是也无妨,只要婆婆公允些,人前人后她还是得尊你一声大嫂。”

庄善若忙道:“亏得姑妈都替我想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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