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天下- 第504部分

“小欣，不要怪他，不关他的事，这都是意外，也是天意！”蒋苇苇弱弱的道。

心中真正的再次产生一种酸酸的感觉，小欣怒道：“苇苇，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老是护着他，你，你，你——”

杜峰黯然无语，今天这样的事情要说他没有责任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的心里是真正的内疚得很，所以对小欣的责问，他无言以对，更是让他心痛到了极点，可这事情却是无法解释的。

“小欣，你先不要说话，我快不行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告诉你的，好不好？”蒋苇苇乞求的道，说完又咳嗽了几句，吓得小欣赶紧道：“苇苇，你先不要激动，我不说话就是了，你先不要说话了，我们现在就送你去医院，我一定要找这天下最好的医生将你治好。”毕竟是多年的好友，也是小欣唯一的几名好友之一，所以关键的时候，便看出交情来了。

摇了摇头，蒋苇苇艰难的道：“我是真的不行了，你们都不要说话，让我把话说完，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两人不再敢接话，蒋苇苇欣慰的笑笑，这才道：“小欣，我现在都要死了，我所说的话你相不相信我？”

看到小欣重重的点头，蒋苇苇叹了口气：“本来，我是想今天晚上让你们一起去酒吧说的，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呵呵，其实这样的结果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像我这样的人，其实死也算是一条不算太差的路，有这条路走也是不错的。”

杜峰和小欣拼命的摇头，蒋苇苇继续道：“小欣，还记得你去巴中找我吗？你问我杜峰是不是你大哥哥的事情，我当时说他是的，不过我却是故意骗了你，那些日记都是真的，不过却是被我掉了包，是我找人抄写的，所以笔墨才没有干透，我知道你很细心，所以我便利用了这一点，最后我顺利的骗了你，让你和杜峰彻底的没了再在一起的机会，因为我知道你也是最讨厌欺骗的，我知道你很怪我是不是？”

小欣和杜峰都是一脸的惊诧，这事情也太出人意料了，要说起来，蒋苇苇这样的行径的确算是小人的行为，也是真个是不能谅解的，可现在她已经悔改了，更是准备在今天晚上向两人坦白这一切，所以小欣和杜峰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又如何恨得起来，虽是皱紧了眉头，却是坚决的摇了摇头，人死如灯灭，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人都要死了，还用得着恨吗？

“为什么？”小欣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为什么？”蒋苇苇叹了一声气，苦笑道：“因为我也爱他，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大方的接受他有许多女人的事实，可是我错了，不但别人我接受不了，就算是你，我们从小一块儿玩到大的好朋友，我都无法接受，所以我才想到那个办法将你们拆散，所以说今天的结果也是我罪有应得，也幸亏杜峰没有接受我，否则以后我还会干些什么疯狂的事情，我自己都不敢肯定。”

杜峰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说什么，可心里也确实暗自侥幸。

蒋苇苇又道：“不过，我其实心里也一直很痛苦的，特别是欺骗你这件事情，更是让我几乎每晚都睡不着觉，我不想骗你的，小欣，你能原谅我吗？”

小欣想了半天，看到蒋苇苇可怜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蒋苇苇似乎非常开心，对杜峰道：“你原来那本日记本就在我的包里，你帮我取出来。”

第【585】章：和好代价

一只手依然扶好蒋苇苇，另外一只手拿起旁边蒋苇苇的包，从里面掏出一本表面已经泛黄的日记本，那正是杜峰几年前曾经用过的，上次杜峰回家找过，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原以为不小心收拾房间时扔掉了，现在却不知怎么居然到了蒋苇苇的手中。

从杜峰的手上接过日记本，蒋苇苇并没有翻开，事实上她也没有一点力气了，将日记本缓缓递到小欣的手中，蒋苇苇感觉到小欣接日记本的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蒋苇苇苦笑一声道：“小欣，我对不起你们，上次你看到的日记是我做过假的，你看看这一本，这才是正本，要不是我，也许你们早在一起了，哎，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今天出这样的事情，我也算是罪有应得。”

“不，你不要这么说。”小欣并没有打开那日记本，其实她早就相信了蒋苇苇的话，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个将要死的人，是断然不会再骗她的，再说蒋苇苇可是她唯一的好朋友，今天晚上不正是想要解释这其中的误会么？

摇了摇头，蒋苇苇接着道：“小欣，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可我都是个快要死的人了，你现在一定要相信我，好不好？”

看到小欣忙不迭的点头，蒋苇苇微微惨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其实你和杜峰之间的事情我们大家都是清楚的，你们之间的误会也是我一手造成的，原来想在我离开之前将这事情说清楚，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幸亏上天可怜，没有让我刚才就死去，否则我可真会死不瞑目了。”

“不，你不会死的，你不要再说话了，看，你又流血了。”小欣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面打转。

“不，你让我说，我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出来了，今天要是再不说，可能我就没有机会了，其实你们都互相深爱着对方，你也早就知道杜峰就是当年救过我们的大哥哥，只是你不能接受他故意骗你的事实，你是一个很纯粹的人，对感情是容不得一点欺骗的，这一点我比你自己还了解得清楚，可是，我却卑鄙的利用了你这一点，故意造成你们之间的误会，我是在是个罪人，我知道你们这段时间都一直很痛苦，你们的痛苦都是我一个人造成的，对不起。”蒋苇苇说话的时候又开始从嘴角流出几缕鲜血。

其实，蒋苇苇又何尝不是非常痛苦，感情就是这么回事，爱了却不一定能得到，相爱却不一定能在一起，于是许多的人都被爱伤了，被情困住。

远处围观的路人并没有散去，几个被打的警察悄悄拔打电话开始求援，将这事情又夸大了一番，华灯初上，远处有风吹过来，凉凉的，蒋苇苇却感觉到异常的冷意。小欣努力的想要帮她擦去嘴角涌出的鲜血，可总是擦之不尽，而那原本洁白无暇的纸巾此时却变得艳红一片，犹如是几片迎风绽放的梅花，美得刺目，在蒋苇苇的眼中，更是美得凄然。

杜峰拼命的想要用自己的强大内力来延续蒋苇苇的生命，可惜也是无济于事，就算是寒冷的冬天，杜峰的额头也有汗水狂涌出来，那并不全是累的，更多的则是急出来的，这人一心急，也容易出汗，这事一点不假。

“苇苇，以前的事情我们都不要说了，爱情也没有对错之分，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对不对？忘了这些不快吧！”小欣翻开日记本，那泛黄的字体说明了这日记本确实是出自杜峰的真笔，抬起头来，虽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切，心头也难免激动，正好迎着杜峰那带着复杂神色的眼睛，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些无奈和侥幸，还有深深的悲伤。

历经千辛万苦，两人总算是合好如初了，误会解释清楚以后，两人之间自然不会再有什么隔膜，像是几世修来的情侣，两人都相当默契的从对方的眼中读出那些深深的思念和爱意，完全不用说话。

将头转到蒋苇苇的脸上，看到她那张带着欣慰和羡慕的脸，小欣的泪水开始落下来，犹如成串的珍珠滑过脸庞，此时的小欣哭得是稀里哗啦，让人看了不禁动容和深受感染，蒋苇苇劝道：“小欣，对不起，你不要伤心，人难免会有一死的，其实像我这样的人，这未必不是最好的归宿。”

得不到杜峰的爱，或许这样的结局真的便是蒋苇苇的最好结果了，至少他死以后，杜峰和小欣都会感念她一辈子，记住她也是肯定的，那要是活着呢，得不到杜峰的爱，她岂不是会一辈子难过和痛苦，所以对于她这种对情至真至性的人来说，死未必便是结束，反而是精神上的重生，而在她看来，自己所犯下的错，也只有以死才能让自己变得纯洁如初，人总是容易犯错，可有些错误却能让人一辈子活在内疚之中，与其这样，还不如一死了之，那倒是一种解脱。

“不，我不要你死，你千万不要离开我，苇苇，你还记不记得，初中的时候你就答应过我，要在我结婚的时候当我的伴娘的，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不管，我会想你的，你不能不讲信用，否则我就不理你了！”小欣紧紧的握着蒋苇苇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手去温暖对方，可惜入手处却是冷冰一片。

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蒋苇苇的脸上浮现出一些笑容，半晌方才醒转过来，竟盯着小欣，憧憬道：“小欣，我也好想做你的伴娘，可惜这辈子我是没有这个福分了，便留到下辈子吧，下辈子咱们还做好姐妹，你也不要担心和害怕，没有我，还有杜峰照顾你的，我知道他有多爱你，他也一定会深爱和照顾你一生一世的，虽然我不在了，可我会在另外一个世界祝福你们，我会看到你们结婚，会看到你们白头偕老，我还会看到你们的孩子健康的慢慢长大！”

“不，不！”拼命的摇头，小欣的泪水一直不断。

“对不起！”蒋苇苇又叹了一口气，努力的抬起头来，看了杜峰一眼，又紧接着道：“哥哥，你要答应我，好好爱小欣一辈子好不好？”

杜峰重重的点头，这一点他当然可以保证的。

“抱紧我，我好冷，我好冷啊！”小欣突然开始哆嗦了起来，杜峰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慢慢的将抵在她背后的手收了回来，现在蒋苇苇的伤势已经算是回天乏术了，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无能为力，再输内力也是枉然。

“我抱着你，苇苇，你不要害怕，有哥哥在，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你要坚强起来，你一定要挺住！”虽是如此的安慰，杜峰心里却是冰凉一片，这要是真有办法让蒋苇苇活过来，恐怕唯有现在就做手术，替她换点全部的内脏，可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可能，这内脏全换，怎么可能同时进行，不说蒋苇苇的伤势无法应付，就算是医学上，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真是可以这样，人还会死吗？可就算能做到这一点，内脏全换了，这人还是原来的人吗？跟机器人或是行尸走肉又有什么两样呢？

紧紧的将小欣和杜峰的手握住，蒋苇苇的眼睛慢慢闭了起来，梦幻一般的道：“妈妈，你来接苇苇了吗？苇苇好想你的，妈妈，妈妈！”

看来蒋苇苇已经陷入弥留之际了，继续喃喃道：“爸爸，对不起，我要走了，我要跟妈妈去了，我再也回不来了，你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女儿。”

远远的，有警笛的声音传来，五辆警车停在人群外面，从车上走下二十多个警察，其中一半都是全副武装的特警，看热闹的人群马上就散了开来，却更是关注和兴奋，毕竟在大街上见到如此轰动的场面，也算是真个幸运得很，所有的人都等着这些执枪的警察与杜峰之间来场大战，可惜那些警察却被领头的人给拦了下来。

那领头的人正是上海市刑警大队的新大队长，刚刚从副队长升上来的，作为在上海工作了许多年的老警察，他可谓是上下人缘都挺好的，以前与冷若冰一起共事的时候就认识这个杜峰，后来又从原来的公安局长和市委几个领导的嘴里隐隐约约了解到杜峰的部分背景，此时紧皱着眉头，却是有些为难，看情形是杜峰出了车祸，虽是打了警察和医生，可现在让他去抓杜峰，他却是万万不敢的，杜峰是谁，连市委的人都要礼让三分，他一个刑警队长如何敢去动，可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更不可能，这么多市民都守在这里呢，传出去了，这政府的威性又将置于何处，公然当街殴打警察，这可是重罪，结果却是以警察的妥协和退让结局，那讲出去岂不是会让人笑掉大牙，这后面的责任他一样是担不起的，所以他才有些为难，想了一会儿，对身边的一个警员吩咐了几句，那警察带着人走到人群前面，大声的道：“都散了吧，没有什么好看的，都自己快点回家去！”

可围观的人正看得热闹，见警察没有立即前去捉人，就有些失望，现在要撵他们走，又如何肯自愿的散去，还非要留下想要看个究竟不可，最后还是那刑警队长有办法，大声的道：“谁要是再不走，就先扣起来带到车上，一会儿带回去按阻碍公务论处！”

这个理由还勉强能站得住脚，那些看热闹的刚开始还不走，见真有警察拿出手拷要来拷人，这才知道警察动真格了，立即一哄而散，当然还是有些好奇心颇重的人远远的藏身起来想要看个究竟，也是不敢露出头来的，街面上立即就清静了许多。

紧绷的四肢本已经慢慢的松开，蒋苇苇却突然又紧紧的握紧，双手将杜峰和小欣牢牢的抓紧，似乎担心两人从自己手中走脱一般，双眼一下子睁开，脸色似乎也红润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急声道：“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苇苇你说吧，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答应你的！”知道蒋苇苇这也算是回光返照了，杜峰马上答应下来。

“是啊，苇苇，你有什么心愿就说出来吧，我们一定帮你达到！”小欣也哭着表态。

蒋苇苇似乎心内安慰了许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我死以后，你们帮我照看一下我爸爸，我在这世上除了你们也就他一个亲人了，我知道，我死以后他会伤心的，我怕他会受不了这个打击，我真的好怕。”

“你放心吧，你爸爸那边我自然会好好安慰的，一定不会让他有什么事发生。”杜峰狠狠的点了点头。

小欣连忙道：“苇苇你放心吧，我答应你，我认你爸爸做干爸，我就是他的女儿，我会帮你孝顺他的！”

“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话一说完，蒋苇苇的眼睛慢慢的失去了神光，那精神来得快，去得更快，只几秒钟，脸色便重归苍白，瞳孔也慢慢的涣散，终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四肤也渐渐松开。

“苇苇，你不要睡啊，快点醒过来，我求你了！”小欣的哭声一下子大了起来，可惜蒋苇苇的心跳已经慢慢停了下来，小欣更是伤心得晕了过去。

拼命的将泪水压制回去，杜峰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对龙一道：“打电话给龙二，让他派车来接我们！”

龙一的脸上也是凄然一片，虽然蒋苇苇与她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可现在蒋苇苇都死了，杜峰伤心，她自然也会难过，点了点头掏出电话来拔了过去，又忙着过来将小欣抱住，想要将她拍醒，却被杜峰制止了。

“让她睡一会儿吧！”杜峰叹了一口气。

那刑警队长见杜峰站起来，赶紧跑过来，后面的警察也跟着一起涌了过来，那几个原先被打伤在地上的警察立即像是遇到救星一般，完全忘了刚才自己还在怀疑这些救星为什么没有及时过来，一名警察大声的叫道：“吴队长，就是这个人，公然袭警！快将他抓起来！”

“闭嘴！”狠狠的瞪了那名警察一眼，吴队长走到杜峰的身边，知道杜峰怀里抱着的蒋苇苇已然断气，不禁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感慨道：“杜先生，死者已矣，你也不要过于难过了。”

杜峰一愣，看了看眼前这名长得瘦瘦的，却相当精神的中年警官一眼，道：“你认识我？”

“哦，我是市刑警大队的队长，以前和冷若冰队长一起共事，所以认识你的！”吴队长赶紧自我介绍道。

“哦。”杜峰没再说什么话，向马路的尽头张望了一眼。

“杜先生，是你遇到车祸了吗？”吴队长吞了吞口水，有些小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