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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然已知道她为何气恼，但问这句着实是因为不知道是哪一次，是都城那次，还是她离开都城后。还是在去北国后？
“你不要不承认。”慕千雪当他想不承认，冷冷道：“我在北国相国府内见过他。”
“你怎么能断定是他啊。”原来是去北国那次：“也许是你看错了。”
“不会的。你的手下和那个黑衣人的身形穿着都一样，最重要的是他腰间挂着的那串黄色珠链特别显眼，我还没有见过哪个黑衣人会带那样的挂饰，那一定是你们之间的信物。”慕千雪此刻想起了为何那黑衣人她见了会觉得眼熟，原是他方才一跃，那腰间的挂坠就晃进了她的眼里，她记性好，看一眼可能没记住，看第二眼绝对忘不了。
“我没有跟踪你。”他不能说是凑巧有，因为没有哪个黑衣人会和另一个黑衣人带一样的挂饰，慕千雪不笨她不会相信这套说辞，但他真不是跟踪，那一次是真的听闻了噩耗以后担心她的安危，派人去打点一切以及确认她是否安全。
“那那人是谁？”慕千雪此刻是非要早知道不可。
“是我听闻了萧公子的事以后，知道你们有危险，担心北国的人对你们不利，所以派人去调查清楚，然后打点好一切好让你们尽快离开。”这样小的事本不想提，但却被发现了，唯有解释清楚，也不知道这样说她会怎么想。
慕千雪挑眉，愣了愣，随后黛眉拢紧：“怪不得我那么容易就出城了，原来不是我伪装的好，而是你在暗中操纵一切？”这不是一个疑问句，但她心里的疑问此刻正犹豫要不要问出，随后终是问出口：“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云帝对你无可奈何，去别的诸侯国也能随意进出，表面上你什么都不是，但实际上你却好像什么都能做到，你不要所你是生意人，你觉得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我还会信么？”
不但如此，然又不是大夫竟然有如此精湛的医术，虽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一个人能有办法救一个活死人，又能破她的毒，这样怎能不让她害怕？对，害怕！她此刻忽然明白一直以来对他的那种不自在和紧张都是因为怕他，说不定他连她的蛊都有办法破。
然沉默，但慕千雪明显感觉到他在原地怔住，也许是因为她的问题，也许是他想起了什么。
半晌，然才淡漠道：“我就是个普通人。”他只想做个普通人：“我现在所拥有的都不是我自愿的，而且想要抛弃这一切，但我无能为力，可以说…我挺讨厌这样的自己，甚至到了恨…”
这时，一抹冷酷身影从另一间屋内走出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是鬼泣。
“女人，然对你没有恶意，你不要误会了，而且他派那黑衣人去寻你不也是帮你么？”两人在院中所说的，鬼泣在房内听的一清二楚。
慕千雪怔了，但并不是因为鬼泣的话，也不是然所说，而是方才然说话的语气让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那语气中不知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才会那样沉，且那语调里掩不住的悲伤与愤恨是那么明显，让人忍不住去猜测究竟在他身上发生了再怎样的不幸。
“你…为什么要帮我，是因为要弥补？还是…？”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问，早就想问，一直压在心里没有问，但此刻竟忍不住问出了口。
然沉默，在思索如何回答她这问题，说对她没有感情是假的，说是因为以后她对自己有帮助，那也不全是，因为他若想做什么还需要人帮么？仅仅只需要时间而已。
即便慕千雪能帮助他快一些达成心愿，但他也不是一个靠女人的人，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承认，不仅仅是因为有萧辰逸横在他们之间，还有关于他自己的许多事，更有慕千雪此刻对外界对他的躲避，可以说他也能感觉到慕千雪对他有那么一些不一样，但是什么他仍不确定也无需确定，至少现在是，
这一切的一切，都将他们之间好容易建立起的所有都给拉远了距离，即便慕千雪不回避，而他也不确定慕千雪能否在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后仍然像此刻这般，即便此刻这般保持距离但仍能在一起，所以他此刻一时找不到说辞，他这已经是第二次这样了，而这两次都同样是面对她，只是那一次轻松，而这一次却沉重，他是，她也是。
然薄唇微张：“因为…”
“因为朋友，朋友之间若要帮忙还需要理由么？”倒是鬼泣替然一语道中。
慕千雪黛眉拢紧，凤眸微垂，不再看他二人，只淡淡道：“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习惯了，而这些事情我又不知道，所以就语气不太好，但无论怎样还是谢谢你，有你…们这两个朋友，真好，我从不后悔认识你们。”即便从一开始大家都是被迫认识的，他需要人救命，而她需要人帮他，而鬼泣可以说是守护他。
“不碍事。”然恢复淡漠：“现在说清楚了，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不会害你。”她还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去花心思害，说的明白些，他不会去害什么人，更不会去害他在意之人。
“方才那黑衣人来，是不是你对我说的事有安排了？”想起他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又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然风轻云淡一笑，似刚才的事并没有发生，只淡声道：“你想知道么？”
慕千雪挑眉，随后也淡笑道：“还是算了，你告诉我就没意思了，还是让我随机应变吧。”她忽然又不怎么想知道了，若总是靠他人去告诉自己，她怕自己会变懒，最后什么也不会了，她此刻除了蛊术以外最管用的就是脑子了，而且这蛊术此刻已经对很多人不管用了，比如然，比如那个神秘的蛊术部族。
〓筹 谋〓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为商之道
“好。”然随她的意：“慕姑娘只需等待下月去妙音阁的日子就可以了，如果有人问了让你觉得为难的问题，你尽管答是就可以了！”
慕千雪闻言，黛眉略挑，淡笑：“为难的问题？”
“呵呵。”然呵呵一笑没有准备多说什么，只道：“这几日我会在百香坊替你借风雨楼造势。”
“那劳烦然公子了。”慕千雪淡笑。
“客气了！”然走开两步：“慕姑娘早些歇息，明儿开始就有的忙了。”
“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几人便回房歇息了。
次日一早，慕千雪和然便一道去瞧完萧辰逸就去到百香坊前楼，百香坊内多是卖的女人用的东西，香囊，香料，花汁，花酒，干花花瓣，鲜花，还有特质的胭脂水粉等等。
然动用他的人脉让百香坊不到几个时辰便红火起来，来的客人不再是只有妇人，还有各色的男人竟也来这百香坊买东西回去讨好家中的夫人，其中有在外寻花问柳的，也有正经男人，形色各异各不相同，
总之让她大开了眼界，原来做生意不分男女不分喜好。
不仅如此，然还在百香坊外加强了防卫，当然，这些都是他暗地里栽培的亲信，不是那些成天追着他不放的侍卫，在周围有暗卫以及风雨楼的侍卫以及内里有那些毒花的保护下，只怕是连只苍蝇都难飞进去，即便飞进去也难有活着逃出来的机会。
只是，昨天还说让她好好歇息，今天有的忙，却是到了今日她什么也帮不上，确切的说是他全给做了，她只得在一旁做甩手掌柜。只管收银两了，不过收银两也收到手抽筋儿了。
日落两个时辰后，百香坊便比以往提早打烊了，今儿个大伙儿累坏了，那些招呼客人的丫头们也不似平日里叽喳话多，迅速的打扫完百香坊就离去了。
大厅内亮堂，只有然陪着慕千雪还在算账，这银子收完了还得算账，要不然不知道到底赚了多少，也看看那些个东西有没有被偷儿摸去。不过谁能在百香坊内摸到东西那还真是他的本事。
这些都是然告诉慕千雪的，慕千雪手下没停，耳朵也没歇。只听他又道：“帐不能存，否则以后也难算清楚，今日就把这些帐全部算出来。”
“好好好。”慕千雪黛眉略拢，倒不是她不耐烦，只是确实有些累了。
然瞧她的模样有些好笑。淡声问：“累了么？”
“可以休息么？”慕千雪唇角略勾，眼角略瞧他。
“不行！”然不会纵容谁，包括她：“必须做完才能休息，否则今晚就不要睡了，这些还得好几个时辰才能做完呢，不过也难为你刚开始就要做这么多账簿。日后等你做熟了的就会快些。”
慕千雪凤目垂下，继续看着账簿算账：“我知道了！”她刚才只是想休息一下，并不是要放弃。日后这些事情都得自己做，否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如何去管理商铺啊，若是被人坑了也总得知道为什么，而且也总不能一辈子都依靠别人吧？所以不但这些要做完，还得她亲力亲为才行。
瞧她模样。他淡笑一下，调侃道：“其实吧。你若不想那么辛苦也可以，随便找个人嫁了就行。”
慕千雪瞧一眼他：“说的容易，一个通缉犯谁会要啊？嫁你你要么？”
“哈！”然打个哈哈：“我若说要，你敢嫁么？”
慕千雪见他打哈哈，知道是玩笑话，只挑眉回道：“现在谈这个还早，我还没有要嫁人的打算，只能对不住然公子的真心了。”
然淡笑道：“可怜我为你劳心劳力啊，竟然换你一句不肯嫁，我亏了！”
“呵呵。”慕千雪呵笑一下：“然公子经商拿手，教一下旁人也不算吃亏吧？如此对你也不是全然无利，而且也不一定你教谁，谁就会一定做的好。”
然却道：“你以为我谁都教么？”他才没那么多闲工夫谁都教。
慕千雪一愣，随后拢眉专心算账，再不多说一句，不过经过刚才一阵调侃，她虽心里多装了些事却也着实是放松了不少。
一连数日，慕千雪都是白天收账，晚上算账里度过，而然也没有似他说的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但一两日慕千雪倒也没什么感觉，日子久了就觉得有些觉得难为他了，不但要帮她造势还要教她经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原因才让他耽搁在这里，而做不了其他的事。
而这账簿若要算清楚，而且是大量的帐是需要很大的精力的，百香坊内涉猎的品种繁多，每一种物品都有不下十余种类别，而每一种类别都又有不同许多出售的形势，所以价格也不大不相同，再加上百香坊此刻又是宾客盈门，自然账簿每日都是厚厚的一摞。
然指点了几处错处后道：“你进步挺快的，现在已经基本上不用我说了，只要再熟悉些日子就完本可以自己来了，在之后便只需要让帐房做这些事即可，你只需要每日查账就行。”
“我知道了。”慕千雪淡声，没有抬头：“风雨楼没有账簿可以做么？”
然坐在他身侧，面具下那眸子跟着她手里的笔动着，薄唇轻动：“风雨楼和百香坊不一样，风雨楼接的都是大单子，而且单子少，无需这么麻烦，而百香坊都是卖的小东西所以才会如此繁琐，不过为商就是要从最开始的做起，最后有自己的一套为商之道。”
慕千雪沉吟：“什么是为商之道？”
然沉吟，淡声：“为商之道，据我自己的经验是，跟有信誉有诚心的人打交道就还以他信誉和诚心，若遇上了奸诈之人便不必在意那么多，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再者就是只要有利可图的生意，利大于弊的生意，不会危机到自己的生意，有把握的生意就可以做一做，不仅如此，还有其他许多许多，这若要都说出来，怕是一夜也说不完，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吧？”
“好。”慕千雪道一声，随后似想到了什么，黛眉略拢，抬眼瞧一眼他，随后抿了抿唇地下头继续算账。
然也瞧向她，只是此刻只能瞧她低头的侧面：“怎么了？”
“没什么。”慕千雪毛笔尖儿停了，手还摆着写字的姿势，只轻声道：“我突然发现你说话的语气都是这样不温不火的，除了那一次从没有见过你恼怒，那一次你为何会那样？”没有抬头，只静静凝听，想起那日他眸中的无情，她现在仍心里紧了，她不确定此刻他是否是真心把她当朋友，但这一切在萧辰逸变成活死人以后都不那么重要了，即便重要她也不再会让这些变得重要。
然沉吟，犹豫片刻，淡漠道：“我是人，当然会有情绪，但现在的我已经不那么看重什么，那些情绪自然能控制的好，只是总有不愿意去控制的时候。”
慕千雪黛眉轻皱，问道：“你的主上是风雨楼的幕后主使么？而他又是什么人？”
这问题她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想问，也必须要弄清楚，因为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然对她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然既然能知道暗卫也必定知道隐藏商铺的事情，而她也没有别的秘密可以隐藏，
而然这样一个和她现在如此亲近的人一无所知，除了暗卫和萧辰逸以外，然可以说是和他很亲近的人，她竟然什么也不了解，那些情报楼的资料中连鬼泣的身份都能够查到，然的身份却是空白，如果说他仅仅是风雨楼楼主的身份是真实的那便不是空白，但可能么？她的知觉告诉她不是，然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然剑眉略拢，淡漠道：“风雨楼是我个人的，但我不是只有风雨楼，我的主上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人，他拥有这世上最庞大的势力，也有一颗最残忍的心，可以说是无人能敌，至少现在的我还不能对抗他。”
“还有这样的人存在么？”慕千雪听他所说，有些不可置信，但仍淡声道：“那他是谁？”
然沉默，随后站起身，淡声道：“慕姑娘，今晚我对你说的有些太多了，恕我不能再奉陪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样对你没好处，你日后报了仇就只管隐姓埋名或做个商人，千万不要在踏足朝廷的事，也不要在做一些对流云国来说出阁的事，否则会有怎样的后果，我也不知道。”而他也会借机会挣脱掉束缚，然后也如他所说隐姓埋名。
慕千雪闻言一愣，随后黛眉拧紧：“然公子的意思是，我若要做些什么，可能会和你成为敌人是么？”
然见她眸中的坚毅和倔强，剑眉略拧，淡声道：“是什么意思慕姑娘清楚，方才我该说的都已经说的，不该说的我也说了，至于以后会怎么样，我真的不知道！”若执迷不悟，他怎么劝也无用。
“我知道了。”慕千雪眉间舒展，眼眸重新凝与账簿上，淡漠道：“然公子，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费心，近日多谢然公子的照顾才能让百香坊开的这么好，以后会怎样再说吧，现在说这些还早。”
〓筹 谋〓 第一百二十二章 风之国
“不劳我费心？”然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一些气恼，如玉之声也不再淡漠：“慕姑娘觉得今时今日再说这样的话，又一再的与那些在意你的人撇清关系，是不是有点没良心？”
慕千雪一愣，见他误会，拢眉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时至今日我不能放下的太多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日后若报了仇会再怎么样，其实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说那样的话，但绝对不是想和谁撇清关系。”她懂他的骄傲，知道他不会随意的就这样恼，只是他这样是不是在表明她是他在意之人？
然方才说完话就怔了，他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这样不淡漠的情绪，确切的说是对一个女子，以往的他即便是有也会控制的很好，如今这样让他有些诧异，似乎自认识慕千雪开始，她就让他失去了原本的淡漠，她的每一次出现都是与众不同，都是惊艳，都会颠覆他对她之前的看法重新去审视这个女子，而她身上有一样却是从始至今都没有变的也是唯一让他在意的，那就是她身上的那种坚毅，那眼眸中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