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听见了走廊上嘈嘈杂杂的脚步声与说话声,她放缓了动作。
季浅见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双手扑上季锦,紧紧的掐在季锦的脖颈处,死死的用着力,季浅嘴角间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容。
季锦只觉呼吸不顺,头脑渐渐开始发昏,依稀中看见了屋中的来人,她才缓呼一口气,只听“砰!”的一声,她的脖间一松,马上大口的呼吸着气。
清冬慌张的将手里的棍子仍在地上,绕过地上晕着的季浅,“小姐,小姐,你没事罢。”
季锦捂着胸口,看向来人,气若游丝的张了口:“祖母,娘亲。”
尤氏心惊肉跳的看了眼地上的季浅,拍拍胸口,走向季锦,“锦儿,吓死娘了,你没事吧,快让娘看看。”
季锦斜扫了一眼季浅,摇摇头:“我没事。”
老夫人厌恶的看了一眼季浅,然看向屋中人,“晦气!这事,谁若是敢传出去,看我不拔了你们的舌头!”
随后又冲王妈妈道:“先将她关进柴房!”
这才走向季锦,眯眼看着季锦的脸色,见无碍,舒了一口气,这次再出了事,真不知道怎么向武平王交代了,“怎么她突然跑你这里来闹了。”
眼睛扫见了地上的白刃,甩袖怒道:“真是混账东西!”
“呀!锦儿,这胳膊是怎么了?!受伤了!”尤氏一惊一乍的张了口。
老夫人闻言,锐利的目光扫向了季锦的胳膊上,见那血迹斑斑,“珠儿,去请大夫来。”
季锦捂着胳膊,忙说:“祖母,这点小伤,不用……”
“怎么不用?!让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季家连个大夫都请不起!清冬,还不赶紧给小姐将伤口先包起来!”老夫人冷声喝道,一点也不含糊。
只是没想到这季浅竟然这么的糊涂,已经是无药可救了,竟然敢拿刀行凶,只是这事关乎于季府的门面,不能将她送进官府,也好在没有闹出了人命。
158:皇后召见
季浅如何处置,老夫人一直暗暗盘算着,刘姨娘疯了,她也疯了,如今,又做出这种糊涂事来,老夫人定下心思,终是下了决定,将季浅送往齐州的庄子,齐州的庄子里还有几个姨奶奶打理着,也有下人伺候着,她便吩咐王妈妈:“现在就将季浅送往齐州,免的她醒来,再出什么幺蛾子。”
季锦坐在锦秀院,得了季浅被送去齐州庄子的消息时,她低眼看了看胳膊处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这样的处罚,对季浅来说,已经是轻的了。
齐州那边不缺侍奉的丫头,只是那些个姨奶奶可不是好应付的主。
至于季茗,她犯不着去管。
季锦眯了会眼,尤唤生便差人送了封书信,说是经过几个月的训练,那些个壮士学会了不少,对付几个小兵,绰绰有余,且这兵马不断的再增加,已近两千人,之所以这么多是因为尤祁何,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了消息,约摸着是从尤唤生嘴里套出来的,硬是要掺和进来,于是,带着散了的尤家军,加入了这些人当中,有尤家军,她是再放心不过的,毕竟她是领教过尤家军的厉害之处。
而她手里的那些人,就算身手不强,上去充个人数,也能抵挡上片刻。
她之所以信得过尤唤生,是因为她曾经帮助过尤唤生。
朝廷上也没有传出什么大事来,一直都平平淡淡的过着。
*****
齐世鸿在皇后的寝宫中听自己的人禀报消息,震惊之余是愤怒,他冷声喝道:“你说什么?!”
“小茶疯了……云珠才告诉了属下……”那人不敢抬眼,硬着头皮又说了一句。
这样一来,季府便没有了他的可用之人,云珠根本做不了什么。他大怒,“那她女儿呢?!将她找来!”
退而求其次,只能利用季浅来做此事了。
那属下身子又是一颤。压低声音:“回王爷,据云珠所言。她女儿也疯了,而且已经被送走了。”
“废物!”齐世鸿手里抓着的茶蛊,砸在低声,碎裂的声响震响在殿中回响不绝,掷地有声!
皇后使了一个眼色,让那属下退了出去,则与自己的儿道:“鸿儿。别忘了,我们还有季锦!她可是最好的一颗棋子!有萨满法师在,我们还怕什么!”
齐世鸿提起季锦,眼中又多了几分狠戾!若不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齐世鸿早就将她灭口了!
齐世鸿道:“母后,萨满法师的毒蛊可靠?!儿臣见过那季锦一面,她面色红润,并不像是中了毒的人!”
皇后冷笑一声,就如同一条毒蛇。会吐毒信子,“若是能让人瞧的出,怎么叫毒蛊呢?!放心!此蛊我已经用过多次,谁都逃不过!”
齐世鸿这才放了心,“也不知道太子与季府那边有什么行动!”
“李公公。去季府一趟,将季家大小姐请进宫,就说这快行及笄之礼了,本宫要见她一面。”
李公公应了一声,匆匆退了出去。
齐世鸿眼中泛着冷光:“白相那边已经拉拢了不少大臣,母后,还要拖到何时!儿臣已经立下大功,却还是不见父皇罢黜太子,太子无能,就算江山落在他的手上,也要败掉!!”
“这事急不得,我们还有许多未部署,此事要做就得万无一失,不能败!哼!那个皇帝老儿至此还思着那个贱人!就算她的儿子再无能!也不忍下狠心!”皇后沉声唾道,随即又补充道:“当初就应该将他一起也杀死!!”
当季锦接到皇后娘娘的口谕时,便立即跟着李公公进宫了。
皇后这个时候找她,能有什么事情,自她知道了自己身子毒蛊的事情,便时时刻刻的担忧着,也怀疑着。
所以她尽量不与子玉接触,不问季正周关于朝政的事情,免的从他们嘴中得知了什么,然后被皇后套了去!
借及笄一事,召她进宫,季锦讥笑一声,却装做什么都不知,小声问:“李公公,皇后娘娘召我没什么大事罢。”
“季小姐您就放宽心,再有几个月,您可就是武平王妃了,能有什么事情!以后老奴还要仰仗季小姐您呢!”李公公谄笑道。
“李公公说笑了,我还得靠李公公多在皇后娘娘面前多美言几句呢。”季锦谦和的笑说着。
李公公一听这话,背脊不禁挺了挺,昂起首来:“季小姐,严重了。”
说话之间,便已经到了坤宁宫。
坤宁宫上下一片宁静,宫娥们皆井然有序的忙活着自己手里的事情,不敢抬眼看李公公与身后的季锦。
李公公让季锦在偏殿等了会,自己进殿通报一声,方才领着季锦入了正殿。
殿中依旧骄侈萎靡,似乎其中还带着几分腐朽气息。
而这殿内还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味。
季锦福了福身子,行礼道:“臣女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皇后展现温和的一笑,轻轻抬起下颚,摆摆手,手中的丹寇如艳艳红血,让李公公退了下去。
大殿门紧紧一合,季锦顿了几秒,等着皇后娘娘发话。
殿内并未见齐世鸿,季锦环视一周,殿中似乎只剩下了皇后娘娘与她。
沉浸片刻,皇后娘娘似乎一直在暗暗打量着季锦,许久才道:“坐罢。”
季锦稍有犹豫,还是坐了下来,双手附在双腿上,略显端庄贤淑。
皇后娘娘道:“再有几个月,你便是行及笄之礼的时候,本宫听秦嬷嬷说,你的规矩说的尚好,本宫也就放心了。”
季锦不多说,只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皇后娘娘继续道:“先前武平王纳了侧妃,毕竟那霓裳姑娘救了王爷一命,皇榜上,也明确的写着,如果谁能救下王爷,皇帝便应允她一个条件。不过就算无这事,他总归是个王爷,不同于常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日后你是武平王妃,也得明白这个礼数。”
皇后娘娘所言,就好像是一个婆婆对自己儿媳所说的话,任谁听来,都不会想到,说这话的人,有一个蛇蝎心肠。
季锦温雅的点点头,应和着:“娘娘说的极是,臣女明白。”
渐渐的,进入了正题。
也不知道是那熏香有问题,还是为何,季锦身子竟然有些坐不稳,头脑一阵晕厥,好一会,才缓了过来。
皇后见季锦神色好转,这才开了口:“锦儿,武平王这几日可与你说过什么关于朝政上的事情?”
季锦恢复了意识,果然,皇后开始切入正题了,她摇摇头:“臣女连王爷的面都见不上,王爷怎么会与臣女说这些呢。”
皇后等了一会,仔细的观察季锦的神情,生怕错过半点端倪。
季锦也等着自己身体的反应,好在,没有任何症状,不过她说的也是真话。
见季锦半天没反应,看来她说的的确是真话,皇后点点头,又问:“那你父亲可与你说过什么?你这就要嫁入武平王府了,没吩咐些什么?这女儿出嫁,自然是要多加吩咐的!”
季锦仍旧是摇头:“臣女待在闺中,现在还离出嫁有些时日,父亲什么都未交待。”
皇后紧紧握着拳头,还是见季锦没有发应,是她说的真话,还是这蛊失效了!如此这般,皇后娘娘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她定下神,“如此甚好,本宫先前也听闻了尤将军的事情,听说他被夺了兵权,这些日子,尤将军可去过季府?本宫还怕他想不开呢……年事已高,却是受了这打击。”
季锦继续摇头,不得不说,皇后娘娘问她的这些,她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方巧躲过了这一劫。
皇后娘娘咬了咬牙,一问三不知,这季锦究竟知道什么!
随后又与季锦闲说了句,就让季锦退下了。
待季锦离去之后,皇后轻咳一声,躲在暗处的齐世鸿与萨满法师皆走了出来。
齐世鸿的脸色已然由白转黑,打听了这么长时间,一点结果都没有,他怎能不气,齐世鸿一把揪住萨满法师的乌衣领口:“你个江湖术士!胆敢耍我!”
“鸿儿!不得对萨满法师无礼!还不松手!”
皇后厉眼一瞪,齐世鸿咒骂一声才松了手。
皇后请萨满法师坐下,待萨满法师极为尊重,她道:“法师,为何这次一点效果都没有?”
萨满法师五官凸出,光看那张脸,就不面善,他平和道:“不是没有效果,而是那女子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没看不出。”
“这……”皇后沉吟数秒,合手拘礼:“多谢萨满法师了。”
萨满法师点点头,也不多说客套话,就离去了。
于此,也将殿内的熏香灭了。
齐世修双眼愤怒不堪:“母后,就连季锦都没有利用价值了!这么长时间了,辛辛苦苦培养出了小茶,竟然疯了!没用的东西!”神色一冷:“难不成是季正周发现了?!才会除去小茶!”
皇后立即否定了:“这么多年了,小茶做事一向谨慎,应该不会,看来得尽快让季锦与武平王成婚了,只有成婚之后,武平王的动向季锦才会了解!”
159:相似
距离季锦及笄之礼不到半个月的时候,突然传出了一件大事。
此事不光震惊了季锦,还惊动了季正周。
使整个季府都陷入了一阵慌乱。
从季锦出宫以后的日子里,她从未遇见过季兰,季兰也未曾找过她的麻烦。原先她还纳闷,季兰怎么会这般的安静,现在再看这件事情,原来竟然是这般……就像从前的她一样,只是不知道季正周是否会像上一世那么的决绝。
大堂那边季正周已经在了,季锦犹豫了片刻,还是打算去瞧瞧,凑一份热闹,此时才晨时,已经是事发的第二天了,听下人们说,季兰与季正周在里面已经谈了整整一夜了,事情还未解决。
季锦一行人终是到了大堂,这会儿,老夫人,尤氏,还有宁青儿都在里面,就是站在屋外头,季锦也能听见那季正周的骂吼声。
清冬听着屋里的骂声,顿了片刻:“小姐,真的要进去?”
季锦听着,就已经掀起帘子,迈过了门槛。
清冬只好也跟着进了屋。
先入眼的就是跪在地上的季浅,仔细一瞧,她那白皙的脸面上有着五道清晰的红痕,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独有一双空洞无神的双眸,失了色彩。
这个场景触目心惊的熟悉!
尤氏瞧见季锦,立即将季锦拉过,小声道:“呀,锦儿,你怎么来了,嫁衣做好了?你父亲这会正在气头上呢,有啥儿事,可不敢上去说。”
季锦按住尤氏的手,无奈的喊了一句:“娘。我是听说了妹妹的事情,前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妹妹的模样是……真的了?”季锦并不是齐世修是用了什么法子,迷惑的季兰这般。不过想想,上一世她不就也是这样?季锦笑了笑,似是换了个位置,“娘,这事……你怎么瞧,妹妹与我是同行及笄之礼的,也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尤氏焦躁的摇摇头:“兰儿就是个死性子。你爹爹都将话说成这样了,还在与你爹爹抗!也不知道这孩子近日是怎么了,以前那么温顺,怎么就成了这样。诶……”
宁青儿在一旁听着,冲着季锦努了努嘴,季锦站在宁青儿旁侧,小声问:“你怎么也来凑这热闹。”
宁青儿笑着:“你不也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瞧了半天了,也没瞧懂。”
一边季正周毫不含糊,执起家法,准备鞭笞,他冷声道:“究竟怎么回事!你还是要嫁!”
季兰干裂的嘴唇缓缓揪扯开。连连磕三个响头:“爹爹,为什么不嫁,王爷喜欢我,我喜欢王爷,为何不能嫁。”
“不能嫁就是不能嫁!看来是我平日太纵容你了!竟然能说得出这种话来!”说着一鞭子抽打在了季兰的脊背上,锦制的缎子立即裂了缝,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亵衣。
季兰倒抽一口气,老夫人那边看的直眼晕,只是这事,老夫人也管不了,摆摆手,由王妈妈扶着一步渐一步,走了出去。
季兰眼珠子又吧嗒吧嗒的掉落,扭头直直指向季锦,自己艰难的站起了身,冲着季正周,撕心裂肺的大吼:“这不公平!同样是王爷!为什么姐姐与三王爷的婚事就行,我的就不行!为什么!你将姐姐送上群白山,不就是因为想要拉拢三王爷吗?!我嫁给五王爷,明明是好事,究竟是为什么!”
季兰哭说着,嗓子渐渐嘶哑,却仍旧竭力发出破音。
季锦愣了几秒,曾经,她也是这么撕心裂肺的吼喊过……
季正周气的两脸发白,又是要一鞭子打过去,尤氏立即扑上前抱住季兰,那足足的一鞭子,硬生生的打在了尤氏的皮肉上。
“娘!”
“娘!”
季锦与季兰同时发出声来。
宁青儿赶紧的将自己婆婆扶起,尤氏却是死死的趴在季锦的身上,一动不动,宁青儿也不好太用力,只得站在一旁候着。
见此,季正周更来气了,尤其是在季兰将季锦儿时的事情说出来,他更恼怒,也不问尤氏身上的鞭痕如何,一把将尤氏拉扯到一边,双眼血红:“我们季家究竟是做了什么孽!竟然生出你这么个不孝子!”
“就算不孝,我都已经是王爷的人,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嫁给王爷!”季兰抽泣着,哽咽着。
“你!你!”季正周一口气憋着没上来,手捂着胸口,“滚!滚!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季家的人,我们季家没有你这个放荡的女儿!滚!立马给我滚!”
“不,不,老爷,我求求你,不能这样,兰儿一介柔弱女子,离开季府,你让她去哪!求求你,老爷!”尤氏哭天喊地的跪在地上,抱着季正周,不停的求着情,季正周仍旧冷眼相看。
季兰抹着眼泪,深深的看了一眼季正周,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见季兰出去,季锦连忙跟着走出去,她一把拉住季兰的胳膊:“你不能嫁给齐世修!”
她的下场,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季兰干裂的嘴角扬起,伸手将季锦的手搬开,声音喑哑:“哼!怎么?!你怕我嫁的比你好?我怎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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