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并没有回锦秀院,她坐在湖边,一手拿着圣旨,一手握着腰间的椭圆形玉佩,她从来没有想过婚事会这么早的定下来,而且对方还是子玉,她思前想后,都不认为皇后会傻到让她嫁给子玉,皇后不是七王爷的生母吗?她不是应该支持七王爷吗?
皇后究竟是什么意思?季锦难以想通,若是说皇后站在了太子这一阵线上。季锦是万分不信的,这一次的旨意似乎十分的顺利,七王爷竟然没有出来阻止。至于齐世修,季锦没有多少时间关注他。
不过这一次的婚事定了,应该也让齐世修死心了。
季锦托腮坐着,清冬看着季锦纤瘦的背影,墨发三千柔顺的搭下。这一幕,十分的赏心悦目,但清冬心里挣扎了一会,终是道:“小姐,奴婢看您的样子似乎不太高兴,是因为旨意上的事吗?”
季锦犹豫片刻。是因为旨意上的事吗?季锦说不清楚,她看着湖中波漾层层,心中也泛起了层层的涟漪。她拍了拍衣角,起身:“反正离成婚的日子还早,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小姐现在是……”清冬愣了几秒,看着季锦的背影,张了张嘴:“小姐……”
吞吞吐吐一点也不像是清冬的性格。季锦突然转身:“怎么了?”
眼眸一抬,四目相对。季锦立即呆住了,琥珀色的双眸,怎么会是子玉,季锦往周边一看,清冬早已垂首退到了一旁。
季锦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们突如其来的就有了婚约。
季锦干笑两声:“你还没回去?”
子玉眉头微挑,眼睛一眨眨,季锦似乎都能看清他眼上浓黑的睫毛,子玉低头,逼近反问道:“我该回去吗?”
季锦脸上的干笑一下子全无,有些莫名其妙,她的目光没有闪躲,与子玉对上,紧紧的盯着那双琥珀色的双眸,想要从那双淡漠的眸子看出些端倪,却发现除了淡漠什么都看不到,季锦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子玉,你变了。”话刚落,又起:“我也变了。”
他们都已经不是群白山的子玉与阿锦了,他们的身上背负着各自的责任。
季锦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走出了子玉视线。
待季锦走后,子玉的眼中才露出了些不一样的神色,站了小一会,子玉便快步出了季府,直接进了皇宫。
他去的方向是东宫,却在路途中遇到了七王爷齐世鸿。
齐世鸿抬手,让太监们停步,他邪魅一笑:“三哥,恭喜,哪日我可得亲自去拜会一下我这个未来的三嫂!”
子玉嘴角微扯了一下,说的风轻云淡:“七弟还是先管好你府中的姬妾吧,听说都闹到父皇的耳中看,七弟还是小心些吧。”
“想不到三哥这么的关心我,还真是令我受宠若惊,那我这便回府管一管那些个不懂事的姬妾。”齐世鸿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拱了拱手,与子玉背道而驰。
子玉恢复了冷峻的面容,大步走进了东宫。
“参见王爷!”
路边的太监宫女纷纷行礼。
子玉微点了下头,进了殿内:“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齐世宗早已等候多时,他一个眼色将屋中众婢人都赶出了殿,扶手:“三弟,无须多礼。”
子玉见左右无人,方道:“大哥,你说皇后这一次又在打什么主意?”
太子踱步,来回走着:“这的确想不出来,不过这一次也是了了你的心愿,你与季小姐成婚对于咱们也是好事情。”
子玉眼锋凌厉:“我担心阿锦会有什么不测!这一次,皇后一定是将主意打在阿锦的身上了,我不能不防!”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白相那边有什么动静?还记得那个白相的那个女儿吧,本来还以为皇后会对付的,却没想到,皇后竟然放过了那个白若兰,现在白若兰已经成了父皇的贵人了,如今看来,白相是站在皇后那边了。”齐世宗忿忿言道。
“白相倒戈是早晚的事情,倒是五弟那边的动静小了不少,五弟可不像是会安分的人,这几日大哥你也要多留意一些,对了,今日我去季府那边发现了一件事!”子玉抿了口茶水:“季府来了位贵客,萧氏!”
“萧氏?哪个萧氏?”齐世宗有些好奇,仔细想了一下印象中姓萧的人物,却是觉得都不对,只好等着子玉作答。
子玉一脸正色,面色严肃:“与西岭国有着不小的关系,是西岭国萧王后的生母!四皇子的外祖母!”
100:掉陷阱里了
子玉一脸正色,面色严肃:“与西岭国有着不小的关系,是西岭国萧王后的生母!四皇子的外祖母!”
“西岭国!萧老夫人怎么到了季府?!”齐世宗踱步许久,站定,心中疑虑万分。
“这也是我正要说的事情,萧老夫人此行绝对不简单,怕是和西岭国有关,线人来报,说西岭国那边的皇子们也为王位争个不休,看来这次萧老夫人是为四皇子而来。”子玉若有所思的说道。
“子玉,你说的有道理,萧老夫人既然来了,那么四皇子应该也到了,这些日子,你多让季相留意些,你与季小姐有了婚约,你也多去季府走动走动。”齐世宗紧抿着下唇,门外突然传来了小凳子的声音:“太子,太子,皇上召见您了。”
齐世宗回头看向子玉:“也不知道父皇这个时候召见我有什么事情,三弟,我先去一趟。”
子玉点头,与齐世宗一道出了东宫。
刚出了城门,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高壮少年,立于子玉面前,垂首作辑:“王爷!”
“先不回府,四处走走。”
子玉沉声道,使了一个眼色,黑衣人便立即退到了子玉的身后。
………… “小姐,小姐!”
正躲在房中歇息的季锦听着这一声声吵闹声,眉头皱起,夏之又在闹什么,一转身,却发现来人是离洛,这不由的让她更皱起了眉:“怎么了?急急忙忙的。”
离洛说出早已想好说辞:“是二少爷,小姐,您快去救救二少爷罢,方才二少爷的书童传话说二少爷被困在郊外了。是几个山贼莽夫,小姐您快去罢。”
“二哥?他自己又不是没有功夫……还用得着我去。”季锦疑问的张开说。
“……二少爷被下了迷药!二少爷不想让老爷知道此事,所以才会派人来通知小姐的。”离洛灵机一动,立即说道。
季锦闻言,未多想,将剑拿在手,冲出了府。
却没有看见离洛藏在暗处得意的笑容。
季锦将府外马车的缰绳一剑砍断,将马牵出,一跃上马,冲出了人围。
“架!架!”尘土飞扬。季锦朝着马场的那个方向去,快马加鞭,不过一会便到了郊外。
满林子的树。麻雀啾啾作响,季锦下了马,将马栓到一颗树的旁边,高声喊道:“二哥?!二哥?!”
望眼周边,不见一个人影。哪有什么山贼,季锦皱了皱鼻子,还是小心为上,她紧握着剑柄,不放过四周的一点动静。
“救命啊!救命!”
季锦眼睛一亮,难道是季昭白?!她连忙闻声寻去。同时又打起精神,免得半路杀出一个山贼来。
季锦步步向前,声音也愈来愈近。仿佛就在耳边,季锦悄声问:“二哥,你在哪里?” 仍旧是那几声:“救命,救命!”
季锦只好再向前寻去。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季锦顿了几秒。心生凉意,不会是季昭白出了什么事情罢。想到此,季锦立马加快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突然脚下一空,只觉得身子直直下坠,不过数秒,“砰”的一声,重重掉落在了地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感觉身下软软的,季锦有些纳闷。
她低眼一看,发现了身下绛紫色的衣衫,目光微闪,立即起身,心中又一想,难道是季昭白?她拉起倒在地上的人急切的道:“二哥!是不是你!”
“咦?锦儿?怎么是你?你怎么也掉了下来?”齐世修一脸的惊奇,装出一副偶然的样子:“看来咱们还真是缘分不浅。”
待看清人后,季锦后退数步,离齐世修一米远,竟然还是没有防的住,这会可是真真的掉进了陷阱里了。
季锦冷声道:“是不是缘分,王爷心里应该清楚的很!”
季锦抬头望洞口瞧着,看来这个陷阱是下足了功夫的,陷阱十分之深,季锦想逃出去都难。
她将剑握在手中,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与齐世修在这里耗!见齐世修往前几步,她大声喝道:“站着别动,离我远点!”
齐世修第一次对他自己没了信心,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说这个季锦的眼光与人不同?齐世修摸了摸自己的左脸,目光紧紧缩在季锦的脸上,左看右看,都觉得季锦一副恼怒的模样,好像恨不得把他杀了一样。
齐世修狭长的凤眼中多了一丝顾虑,一点一点的挪着步子。
“你在挪动一步,别怪我对你动手!”季锦一把抽出长剑,剑锋直指向齐世修。
“锦儿,我不过去,我就在这。”齐世修就地坐了下来,拍了拍衣袖,似无意的扫了季锦腰间一眼:“锦儿,你怎么看你与三皇兄的婚事,你若是不愿意……”
“这事不劳王爷您费心了。”季锦立即打断。
“你……”齐世修咬牙切齿的看着季锦,手背的青筋暴露,看着季锦纤细的脖颈,冲动的想一把掐断。
齐世修静了静心,僵硬一笑:“锦儿,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成见?”
季锦摇头,不说话,有的何止是成见!
看着他的这张脸,只会令她想起上一世的她是多么的愚蠢!
“没有成见?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齐世修凤眼一抬,继续道。
季锦依旧是摇头,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逃出这个陷阱,再与齐世修待下去,她怕她会真的忍不住,亲手将他了结了。
季锦调整好心态,冲着洞口大喊道:“有没有人,救命啊,救命啊!”
若是今天她不早些回去,定是少不了父亲的责罚,季锦又撕着嗓子喊了几声。
“锦儿,你就不要浪费口舌了,这里人烟鲜少,哪里会有人来救。”齐世修轻浮一笑“锦儿,咱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未尝不是好事啊。”
齐世修会舍得死?季锦轻哼一声,不理会齐世,任由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而季锦则是继续喊着,她就不相信这里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喊了好一会,地面上终于传来应声,只是这声音有些熟悉:“是谁?在哪里?!”
101:惊险
喊了好一会,地面上终于传来应声,只是这声音有些熟悉:“是谁?在哪里?!” 季锦并没有顾得上那么多,听到地面上传来声音,立即应了几声:“救命啊!在这里!在这里!”
齐世修闻言,暗咒一声,一把捂住季锦的嘴:“锦儿,小心惹了山贼来,这好人可没有那么多的。”
齐世修的力道十分之大,季锦难以挣脱开,张嘴在齐世修的手掌上用力一咬,然季锦刚抬起头想要喊的时候,却在洞口处看到了一个人影,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季锦与齐世修看。
洞里光线太暗,使季锦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是道:“在这里,在这里,大哥,快找根绳子把我们救上去罢。”
洞口处的人怔然,片刻才晃回神来,匆匆点头应道,声音比以往更加低沉:“我去找绳子来!”
齐世修捂着伤口处,恶狠狠的朝着洞口处剜了一眼,这时候来坏他事!齐世修想要走进季锦,也被季锦用剑指着,只好站在原地,什么也做不得。
季锦等了一小会,也不见有绳子放下来,心中也开始泛起了疑虑。
“锦儿,那人怕是跑了罢,早便与你说过,这好人哪有那么多。”齐世修淡淡的说着。 季锦轻哼一声:“难道是因为王爷不是好人,所以就认为这世上没有好人吗?”
突然一根树藤被甩了下来,刚好打在了齐世修的左脸上,随即洞口处便传来了声音:“抓紧了,我拉你上去。”
季锦低笑一声,眼角微微扫向齐世修脸上的红痕,一把握住树藤:“大哥麻烦你了。”
季锦一手握剑,一手握着树藤。用剑撑着土墙,随着树藤的拉动,而一点一点的挪动,离洞口不远处的时候,她运气一跃,翻身落地,稳稳的站在了地面上,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时,她嘴角不由的扯起了一抹笑容,总算是出来了。
季锦立马道:“这位大哥。真是谢谢你了。” 她在腰间摸索了一阵:“我身上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有这些碎银子了,还望这位大哥收下。以报大哥的救命之恩。”
待季锦讲完话之后,蹲在洞口处的人才回过身来:“不用了。”
季锦愣神,已经是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顿了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说救她的人是子玉。那么方才她与齐世修……季锦皱了皱眉头,讪笑道:“我刚才也是路过这,却不料掉进了这陷阱中。”她指了指陷阱:“五王爷在我之前便掉了下去,也不知道在下面呆了多长时间了,他便交给你了。”季锦看了看天色,微变脸色。一边走一边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稀里糊涂的说了一顿,也不知道子玉听懂没听懂。不管子玉听不听的懂,她都不能再呆了,她朝着林中跑去,凭着记忆寻到了在树边牵着的马,解开马绳。上了马背,快速的飞奔离去。
但赶回去的时候。还是午时已过,季锦将马交给门口处的下人,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墨发,迈过了季府的门槛。
她绕过中庭,打算沿着垂花门的抄手游廊回到锦秀院,却不料刚过了垂花门,便听见父亲一声呵斥:“你又跑到哪去了!”
季锦蛾眉颦蹙,悻悻的转过了身子,却又瞧见了离洛从另一边出来,手里也不知道拿着什么,急急忙忙的小跑到季锦身边,高声道:“小姐,这是您要的东西,王爷急着用吗?”
离洛摆得这一道,的确是令季锦措手不及,这个离洛,分明是想要害她!
季锦欲要喝住离洛,父亲却从中插言:“什么东西?拿过来,还有,是哪个王爷!!”
季锦手心里急的满是热汗,而额间与脊背则是布满了冷汗,季锦见离洛一步一步向父亲走近,她垂下了脑袋,只希望那汗巾离洛没有换。
离洛俯首将手中紧紧捏着的汗巾递上:“回老爷的话,是……”
“是本王!”
身后突如其来传来的声音,将季锦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回头,看见了子玉那张熟悉的脸孔。
子玉怎么来了?季锦孤疑的看了一眼子玉,不过不可否认,子玉来的正是时候,又帮了她一回,季锦投以感谢的眼神,子玉面上无情,站在季锦的右侧,抬手,轻轻拂过季锦额间的发丝,声音冰冷如霜,比群白山的山顶上还要寒上几分:“你掉了这个。”
季锦错愕的低眼,并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东西掉落了,她伸手接过时,触目心惊的一个“叁”字,入了她的眼,周边雕刻的花纹好似繁乱生花,看得她有些头晕。
当着子玉的面,竟然将这个玉佩丢失了,而且她还没有发觉,季锦用眼尾的余光瞧了一下子玉的脸色,隐隐透着些青色,她尴尬的笑了笑,小心的将玉佩收好。
“以后别再弄丢了!”子玉再一次的安顿道。
父亲见季锦是与子玉出去,怒气也转成了欢喜。
继而打开手中包着的一团东西,眉头轻挑:“这是什么东西?”
离洛见一事已败,只得将事情压到了那汗巾上,可事与愿违,这一次又被季锦抢了话,季锦走到父亲身边,见父亲手中的汗巾正是她前些日子准备的,季锦舒了一口气,道:“父亲,这是娘亲特别为您做的汗巾,上面还绣着字样。”
父亲慢慢眼往下移,见角落处果然绣着一个“周”字,点点头:“你娘也有心了。”
季锦看了一眼离洛,轻声说道:“青草,你怎么把这条汗巾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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