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游荡岁月- 第21部分

“也是哦。算了，我还是别纠结了，还是媳妇说了算！”蔡子然跳做起来，收拾着满床的照片，整理起来，竟是厚厚的一沓。

“程序，你也好好整理一下你的窝吧，都乱成战国了！”蔡子然准备出去的时候，看见程序床上横七竖八地堆积着杂物，乱作一团，提醒着。

“没事，我敢保睡得下我，放心啦！”他嬉皮笑脸道。

“我不是说你睡不睡得下，我是说你的床太乱了，整理一下啦”蔡子然纠正着。

他是一个干净的人，床上从来都是整洁有素的。每次起来必然会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床上基本上就是一个被子、一个枕头，最多也就再加一本书，每个来串他们宿舍的男生都惊叹他的床是如此干净，再和对面的那张床一对比，差距马上就出来了。

每次都会有猜忌，是些陌生的猜忌，这间屋子是住着怎样两个怪人，他们的生活态度截然相反。可以像人类那样友好的相处吗？

“知道啦知道啦，怎么像我妈一样啰嗦。”其实程序早抖习惯了他。他总是无时无刻不再提醒自己那窝很乱，不堪入目，不能住人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会深深地怀疑他是不是在骂自己不是人。每每此时，他们的“战争”就开始了。说是战争，其实就是两个男人绞尽脑汁地对决，纯粹一场文字游戏，唾沫之战。想想那谁舌战群儒，他也想跟蔡子然一决高下，但是他好像再怎么努力，总是敌不过蔡子然滑溜溜的一张嘴，钢铁抹了油似的，契合在链子里。蔡子然总是会侃侃而谈地从人类的起源开始，人之所以能进化得这么到位，这么迅猛，那是人的先天性的归纳能力，正如一个人要生活，那么他就要把生活打理的井然有序，不能像你这样，这不是在赤裸裸标榜人类进化的失败吗？在退化的路上给像我这样的文明人脸上抹黑吗？蔡子然说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上自是滔滔不绝，连珠带炮的，程序根本就插不上话。其实，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他压根在心底里，就已经严重地本蔡子然踩在脚下了。他的那些烂招只能用在那些纯纯傻傻笨笨的女孩身上，保准管用。

经过几次这样的唇齿之斗，他败下阵来，明显觉得自己的缺陷。算了还是以柔克刚为妙。

以后再有蔡子然喊自己收拾，他就装作认真地接受，但是每次都没有行动。当蔡子然再次回来看到他床上的凌乱，都是彻底地被他所折服，无言。

Chapter47摄影展

莫亭贪婪地翻着这些照片“不错哦不错哦，什么时候拍的，怎么都不给我看呢？”莫亭显然是惊喜极了，她没有想到蔡子然藏着这么多好东西呢。这几日里，她一直在研究摄影的技法，从图书馆借了好些书，堆积在床头。江诚说她疯了。

但是在这些细微的进步里，她还是略略对摄影懂了一些。

“这张不错哦，拿它去参赛好了！”她欣喜若狂，像个还不懂事的孩子。

“这张啊？可以啊，很有意义的一张呢”蔡子然歪着头，看着雾气缭绕的群山，像是泼墨，又像是深陷魔幻世界。

蔡子然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比赛。看着前边一个个走上台去讲解当时拍此照片的故事由来的时候，他心里暗自嘲笑，这是什么烂规定啊？自然是发自内心地觉得此景好，在审美的眼光里冒出了火花，才“咔嚓”收入囊中的嘛，完全的形式主义，再看看台下做的那些油里油气的汉子，他的子那里凉了半截，在知道就不要答应莫亭来参加这个比赛了嘛。这会子，悔得肠子都青了。

台下站满了人。据说，每年摄影展好像感兴趣的人就不多，一是因为那些人的嘴脸，而是因为那是不能直视的规则。台下那些看客大多都是自家兄弟，千辛万苦，好说歹说拉来的，只是在这个演说的时候捧捧场的。说散就散的可是。

蔡子然扫视着台下的那些人，忽然看到莫亭正在手舞足蹈地跟江诚讲着些什么，笑得合不拢嘴，那笑，那么的灿烂，没有忧郁。

他下定决心还是上台认认真真地面对这一次的挑战。

“各位评委，大家好。我叫蔡子然，今天带来的作品是‘回忆’”虽然他是极其厌恶那群人的，但还是宛若绅士地礼貌性地说辞。

“那么，当时，你拍这个作品的时候，心里作何感想呢？给大家说一下呗！”一个带着花帽子，看起来可娘可娘的男生捏着声音说道。表情冷漠，声音傲慢，眼神睥睨。

蔡子然盯着他，看着他恶心的样子，拼命地说服自己，就当没看见，就当没看见。他轻轻地合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些杂乱的词汇在他的脑中不断地排列组合，他争取把这些套话说得漂亮一些。他是班长，还是见过一些世面的。

“哦，是这样的。这是我第一次远出旅游，自己一个人背着行囊，挎着相机，跋山涉水，父母第一次放行，带着一份年轻的心和热情去记下那时的记忆，所以，每次拿出这张照片看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在浏览过往的感觉。它对于我的意义在于，懂得回忆的人生活是丰富的，是有感情的，您说对吧？”尤其是最后那句“您说对吧？”听似在询问，在试探，其实已经很占上风地把评委们拉进了自己的观念里，如果他们否认的话，只能说明他们很没品。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使他们多么不想投蔡子然这票，还是得默默咽下这口气，为了面子，暂且放下那些所谓的执着。

“嗯，不错，你的作品真的很不错，故事也特别令人感动”

“对呀，有缅怀之意”

台下的那些评委们都随声附和着，人云亦云地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他根本一句都没有听。

最终的结果，蔡子然排在了第五名。他一下子心灰意冷了。自己都牺牲坚持，出卖自己的良心讲出那些有违良心的酸溜溜的话，仅仅是个第五名！

不会有黑幕吧？

他们入围的选手都依次站在台上，排成一排。

这时，主持人优雅地走上前来，嘹亮地想观众席喊道“刚辞啊的作品看得过不过瘾？”

下面自是洪亮整齐的“过瘾！”这是主持人所料想到的答案。她的脸上瞬间绽开了一朵花，笑吟吟地又问道“那评委的点评精不精彩？”

“精彩！”大家的声音还是那么有节奏地混在了一起。

“OK，既然这样，那就有请我们最最权威的也是校史上最年轻的艺术家为我们选出这届摄影展的前三名以及揭秘我们的冠军之位！大家掌声欢迎杨志华！”

“什么？杨志华？”蔡子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是他们班的杨志华吧？

听到杨志华的名字，莫亭和江诚也都惊住了。他怎么会这么低调，以前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呢？她们心里泛着疑团。

杨志华潇洒地从后台走上来，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庄重典雅。身材笔直。

他向台下打着招呼，想评委们示意着。然后一目浏览着挂在选手后面的照片，当然，他也看见了蔡子然以及他的作品。

他来来回回地扫视着。

突然手抬起来，指着其中一张。大家都屏住呼吸，以为他要公布冠军之席。但是他并没有“这张为季军，不做作”

蔡子然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手心里全是汗水。他以为自己就要完蛋了。因为杨志华指的第一张作品不是他的，要是宣布冠军的话，他就拿不到那个莫亭喜欢的板子。

杨志华目光凌厉，走到另一张照片前“亚军诞生，就是它了，大胆”

蔡子然看着他的脚步没有停在他那儿的意思，已经走到远离自己的一边，心想这回完蛋了，他想着，宁愿刚才的亚军，季军是自己。

莫亭也在台下干着急着“一定要是蔡子然，杨志华赶紧去蔡子然那边啦！”她双手合十祈祷着。

江诚也急的直跺脚“你说都是一班的，也应该让老蔡直接冠的呀！”

“是啊。希望是啦”

杨志华终于停了下来“就是它！”他的手指着远离自己的一边“5号作品‘回忆’，磅礴大气，很好地诠释了大自然的玄妙，刚才的故事也很加分！”当他响亮地喊出蔡子然的作品名字的时候，莫亭在台下和江诚都疯狂地尖叫起来。

这时，主持人也笑容满脸地走上前来“是的，本届摄影展的冠军已经诞生，他就是蔡子然同学，他讲获得的是有邮寄提供的数位板一个！”她扭头看着后面站着的一排青年“还有我们这些爱好摄影的同学，你们的作品也相当的不错，很荣幸，你们把自己最最珍藏的和最珍贵的记忆带给我们。谢谢你们！”

多么合适，多么会说的一张嘴啊。蔡子然虽然得到了冠军，虽然拿到了板子，但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是杨志华给他冠军头衔，他觉得自己当之有愧。即使自己的作品再好，也不应该从他的嘴里宣布出冠军嘛。都是2班，让人家怎么想嘛。此刻他宁愿是那些乌合之众宣布他的淘汰。

下面自是雷鸣般的掌声，由杨志华颁发奖品。大家都欢呼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位帅哥之间的授奖，下面有女生在尖叫着。今晚的捧场算是没有白来，遇见两位人中极品，一饱眼福。她们扎堆切窃窃私语着，询问着他两的出处。欣悦地笑着，炯炯的目光里露出的光芒是那样的诱惑煽情。

蔡子然手里拿着板子，脸却板得像是刚刚被刷平的墙面，没有一丝起伏。他不是不喜欢杨志华，只是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这样的奖赏很不光彩。

莫亭和江诚在台下已是不知道该怎么兴奋和狂热了。

一片躁动。

Chapter48玫瑰

黑暗里，浓密的树影错乱地散打在地上，蔡子然和莫亭轻轻踩在上面。莫亭怀里抱着板子，自是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看着。

蔡子然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看着远处的黑色。

“怎么啦？都不说话呢？”莫亭突然发现蔡子然沉默了好久了，侧过身子，仰头看着蔡子然“都得奖了，还闷闷不乐的啊？”

蔡子然这才晃过神来“哦，没事，挺开心的！”

他明显是在撒谎，莫亭一眼便看穿了。

“明明就是不开心吗？干嘛这么勉强？”她嘟着嘴，轻轻地从他的手里抽离出来。这个小小的动作让蔡子然突然觉得空落。他挡在莫亭的前面，高大的颀长的身材。

“我是不开心啦。觉得这样就获奖，一点都不光彩！”蔡子然温柔地看着莫亭。

“那是你的作品好，跟谁做评委没有关系，你要相信你自己的能力！”莫亭还在强说辞。

“好啦，不说了，反正奖得都得了，现在说这些也是多余的嘛”蔡子然故作轻松地说着，轻轻地在莫亭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回去吧，都不早了”蔡子然淡淡的。

“嗯”她点头“你也早点回去啦，一点就要关门了。”说完就调皮地汇报他一个吻，转身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江诚大学还算管得比较严格的，每天晚上11：40准时关门，12：30准时熄灯。

蔡子然一个人走在昏黄的路灯下，眼睛炯炯，熠熠的光或许只有他那样的凌厉的眼睛才可以发的出来。但是好像充斥着一些不明的元素。

修长的背影在地上移动着，显得有点落寞。低着头，刘海也长长地遮住了眼睛。

平时的精神气这会子全然尽无。

校园里安静了不少，偶尔还可以听得到几声昆虫的叫声。

身后有个人影黑暗中望着蔡子然的背影，眼里放出奇异的光。

夜风，渐渐温热。

页子风风火火刚走到教室，就看见自己的桌上摆着一大束的玫瑰，还带着晶莹的朝露，几颗刺就爬在玫瑰枝干上。

她拿起来，细细地看着，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没有留姓名，甚至一张名片什么的都没有留下。她翻动着，优雅地放在了桌子下边。

班上那些女生都羡慕得睁着硕大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她的动作，都同时发出一声惊呼。男生都为那个送花的男生感到惋惜，这么一大束花，就被安置在了地上？

大家都猜忌着那个人是不是车旭，之前都可以摆那么大的阵容征服页子，可见他对页子的衷心。页子也不是聋子，自然是听到大家在讨论着，听到有人说着车旭的名字，从容的脸上瞬间变得有点难堪。其实，拿到花的时候，她已经猜到几分，不见署名，更是确定了花的主人。但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天的安分和漠然，让她觉得心里毛躁躁的，不安静。

第二天早上还是有花像昨天一样摆在桌子上，血红色的玫瑰，鲜亮鲜亮的，先是刚刚采摘回来的似的。一连几天都是这样，页子还是那么优雅，动作是那么的轻缓。那些女生春心荡漾的都到不行了，整个人，整个眼里都赤裸裸地写满了嫉妒，心说，要是有这么一个执着的男的，她们绝对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然后死死地咬住他，最后补上一句：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

这时，窗子外边走过一个男的，怀里还抱着一大束玫瑰，径直往教室这边走来。女生们都呆呆地看着捧花的人。长得又壮实又威猛，人虽然长得不是特别帅，但是看起来至少很安全。头发微微卷着，他的目光一直没有从页子身上移下来，在她桌边停下来，递上怀里的那束玫瑰“作为女朋友吧？！”页子的脸都绿了一大半，她狮子啊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她示爱，她已经警告过他的了。

大家都目光都炽热而期待地看着页子，就只等她的一句话了。

她脸上满是尴尬之色，脑子飞速地转动着，绞尽脑汁措辞应对这副局面。眼珠子也在灵活地转着，看起来像是在思考。

她突然沉静了下来，装作一副娇楚的样子“车旭，我考虑一下，好吗？”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好发作，只是欣然接下他手里的花。

车旭心里没有想过她会使这般表现，还以为是她对自己改观了不少，想要接受自己呢。但是他还是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因为他想起了程序对他说的话。

“那好，你好好考虑哦，我等你消息”车旭挥手喊着拜拜，消失在教室门口。大家都狂烈地呼喊着，喊着让页子答应，页子也不好意思地笑着。优雅地把花放在刚才那束上边。

车旭一出教室，一溜烟跑到别处，腾地而起，在空中狠狠挥动着拳头，大喊“YES”。他的小小的欲望居然在今天得到了满足，她也给足了他面子。

下面该做的程序已经交代好了。他嘴角诡异地笑着。

程序帮他分析过形势，分析过页子这个人，车旭自以为对页子很了解，但是其实一点都不，当局者迷。他永远看不清形势。“好，就听你的！”车旭嘴角努着劲，听了程序的安排。

计划在一步步地进行着。

看起来很顺利的样子，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想。

车旭在路上打着口哨，挥手打着路边的冬青叶子，潇洒地甩着小腰，背影看起来像个流氓混混。

每个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计划，车旭的是这样的，按着程序的步骤走，程序不愧是个程序高手，做事都分个一二三步。而页子，心里也盘算着自己的计划，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心里暗想着，于是，拨动电话，那边是个温柔的声音。

她的嘴像是在发表长篇论文似的在不住地动着，那边的女主只是说着见面谈吧。

好像一场巨大的阴谋似的。

阴云渐渐拢上，黑压压的。天，突然变得暗淡起来，外面灰蒙蒙的一片。好像是大雨将至的征兆吧。女生宿舍的阳台上一个个杆子在下面撑着收衣服，路上还陆陆续续有几个人在风里奔跑着。

向着宿舍的方向。

Chapter49女汉子的由来

江诚在宿舍骂着这鬼天气，莫亭也野蛮地附和着。两个人在一起笑着。汉子！赤裸裸两条汉子！女汉子！

她们给自己冠以这样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