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大的孩子作画,手侧安置着一个青铜香炉,一缕香线,从炉嘴飘出,笔直如线,又挥散在空气中。
“成大师!”汪毓涵率先打招呼。
“来啦!”成大春抬头看了几人一眼,“先进来坐,君迟,你自己先练习,一定要注意着墨浓度和力道。”
“嗯。”孩子也就五六岁的模样,拿着一只硕大狼毫笔,有些不伦不类,一身白衣,一丝不苟的站着,腰杆挺得笔直,如玉山独秀,花窗阳光掩映在他脸上,耳朵白得几乎接近透明。
“收新弟子了?”汪毓涵瞥了一眼那孩子的画作,微微点头,“这苍松画的不错啊。”
“什么新弟子,我早就不收徒弟了,女儿家的小儿子,送来我这里过暑假的,闲来无事就教他两笔,也算是我的弟子吧。”成大春笑道。
“挺有天赋的。”汪毓涵可不是随意夸奖,确实画得非常不错。
“成大师!”顾华灼笑着开口,“这两天要来打扰了。”
“不打紧,我这里平时也没人来,人来多了,热闹,这是你女儿啊,长得可真漂亮。”成大春细细打量着叶久久,其实她要是不乱动闯祸,看着倒是分外乖巧可人。
“我听清和说,叶家有个小丫头挺会绘画天赋的,还指导了她几次,这样算起来,你也能叫我一声师公!”
“师公好!”叶久久从善如流。
“给师公抱一下。”成大春就一个女儿,嫁人之后,生了两个儿子,大的二十多了,小的才五岁多,当时二胎政策刚刚放开,这两人琢磨着生个小女儿,却不曾想,还是个带把的小子。
“君迟,过来,叫人。”成大春招呼自己外孙过来。
韩君迟走过来,举止从容,不卑不亢,那教养倒是比一些成年人还好一些,长得还格外好看。
顾华灼看得心痒痒。
怎么办,又想偷孩子了。
“元庆,带两个孩子下去玩!”成大春招呼自己的弟子。
“好。”还是刚刚那个青年。
叶久久性子本就活络,她没来过这种地方,居然还种着各种瓜果蔬菜,她觉得新鲜,像是脱缰的野马,根本不可控。
倒是跟她出来的男孩,拿着毛笔,在洗砚池一板一眼的洗笔,根本不带搭理她的,任是叶久久怎么和他说话,他都不理会。
只觉得这女孩……
很聒噪!
叶久久却咬着牙,暗恨一句:
小哑巴!
**
盛都
叶九霄一般让人寻找顾华灼的下落,一边忙着处理公司的棘手事务,自从和顾氏合并之后,顾泮荣得知叶九霄没事,直接当起甩手掌柜,连电话都不接了。
倒不是他不接电话,而是山里信号时好时坏,电话接听了,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叶九霄放在桌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好几下,又是西门。
这家伙公司这么闲嘛?
他拿过手机。
“去微信群,出大事了,赶紧来看看吧!”
“你再不出现,嫂子就真的要跟人跑了。”
……
叶九霄打开被屏蔽的微信群,信息多达上百条,他一直拉到最上面,才看到顾华灼发在群里的几张照片。
看起来是某处田园的风景照,这些倒也没什么,里面忽然冒出来一张,她和一个青年的合影,虽然两人之间隔了一指距离,但是那青年明显有些羞涩。
这就罢了,居然还有一张两个孩子的背景照,叶久久坐在一处泉池边,身边还坐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而且明显是个男孩,叶久久靠过去,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从照片上来看,倒是十分亲昵。
灼灼:想偷孩子,那个小家伙太可爱了。
岳清和:嫂子,你这……
岳清和显然认出了这个地方,欲言又止,干脆就没说话。
西门:嫂子,九霄在盛都都急死了,你却在外面逍遥快活,说吧,那个小奶狗到底是谁?
苏侯:我没错过什么吧?
叶云琛:啧——嫂子不厚道啊,居然去撩小伙子!这小鲜肉看起来很嫩啊,看起来就二十出头吧!
苏侯:这就算了,这是准备把久久嫁出去?
叶云琛:哈哈,谁家小子这么倒霉,被嫂子看上了。
西门:这倒霉孩子!
……
叶宇推门而入,“爷……”
“还是没找到?定位呢!”
“定位装置没有信号!”
“没信号?难不成是躲到外太空了?”叶九霄沉声。
“可能是山里,信号很微弱,基本定位不了。”
“山里?”叶九霄拧眉。
他捏着手机,骨节掐得青白。
这日子过得是真滋润啊,小鲜肉?
我能把他变成小烤肉!
还有坐在叶久久边上那个,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女人当真是能耐了!
而此刻远在深山的顾华灼,冷不丁打了几个喷嚏,觉得耳朵热得发烫。
------题外话------
差点忘了,番外选项还有汪娇娇的……
汪娇娇:我不是你亲儿子,我是你的养子吧。
叶小云:nonono,我哥是他亲儿子,我和西门、苏侯等人是他养子,你嘛……
汪娇娇:什么?
叶小云:捡来的吧!
汪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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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6 调戏小师叔;暗夜寻妻()
入夜的山里,雨来风急,根本无法出去走动。
又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就罢了,就连信号都很微弱,顾华灼今天原本拍了十几张照片,却只发出去三张,天黑,想刷个微博,都困难。
“叩叩——”
“久久去开门。”顾华灼倒腾着手机,想给小包子去个电话,却一直拨不出去,正举着手机,四处寻找信号源。
叶久久原本正趴在床上玩鲁班锁,这是她今天从成大师外孙手里拿来的,那孩子明显不愿给,成大师却说人家是客人,你不能这么小气,那孩子不情愿的将玩具“送”给了叶久久。
叶久久忘了这不是家里那柔软低矮的大床,跳起来就准备蹦下去,脚下踏空,整个人险些摔倒。
“啊——”她惊呼一声,幸亏顾华灼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捞住她。
而此刻房门已经被打开,那小小少年,手中抱着一床薄被,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人,小脸倏得红透。
“阿姨,我外公让我给你送床被子,山里夜里凉。”他声音清脆好听,带着一丝孩子固有的稚气。
“好!”顾华灼急忙抱起自己女儿,“你怎么样,磕着没?”
叶久久也是被吓到了,小脸略白,惊呼未定的摇摇头。
“那我先走了。”那孩子放下被子,就逃也般得跑了回去。
“连声谢谢都没来及说,怎么跑了?”顾华灼将叶久久抱到床上,“你注意点,这里不是家里,摔下去可没地毯什么的。”
叶久久乖巧点头,继续拨弄着手中精巧的鲁班锁,吓得心肝直跳。
**
成大春正在画室作画,韩君迟一路小跑回去,还带着喘息。
“被子送过去了?”成大春拿着毛病,裹了一层朱砂颜料,偏头看了一眼小脸绯红的小外孙。
“嗯。”
“跑什么,喝口茶歇会儿,脸红成这样。”成大春无奈笑着。
说是外孙,其实他这个年纪,有曾孙都不为过,只是自己结婚迟,女儿结婚也迟,对这个小外孙,他是疼到骨子里的。
韩君迟坐到椅子边,想起刚刚进屋的画面。
他是听到惊呼声,才猛地推开房门的,却不曾想,叶久久正倒挂在顾华灼身上,睡裙下摆被撩起,细嫩的腿特别白。
他们家都是男孩,母亲早就说过,男女有别,上学不能扯女孩头发,不能撩女孩裙子,不能随便盯着女孩腿看。
他年纪不大,却也知道男女有别,忽然看到她裙子被撩起一些,倒是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别人不懂,他却瞬间红了脸,扔下被子就跑了。
“师公!”叶久久不知何时到了画室门口。
“久久来啦,刚刚洗过澡?”成大春喜欢小孩子,手中这幅画,正是今天有感而发,【稚童嬉戏图】,画上面就是叶久久和韩君迟。
“嗯。”叶久久抱着鲁班锁,直接走到韩君迟面前,“不会玩!”
韩君迟耳朵是透明的浅粉色,咳嗽两声。
她不仅聒噪,还很笨。
他伸手拿过鲁班锁,就几下功夫,轻巧解开,叶久久咬着嘴唇,良久不语,似乎有些恼怒。
她已经想了一晚上,却被他轻松解开了,怎么能忍。
韩君迟抬头就看到小姑娘咬着嘴唇,一副不甘心的恼怒模样。
“嗯?”韩君迟居然拿出放在一边的橙子,塞到她手里,“很甜。”
叶久久一看到吃的,立马坐到一边,开始低头剥橙子,也不提鲁班锁的事情。
“你和我哥哥一样厉害。”叶久久一边吃橙子,一边看着韩君迟。
他没说话,哥哥?哥哥什么的,我也有。
“不过你肯定没我哥哥厉害,我哥哥比你高,他都读小学了,你才读幼儿园,而且我哥哥……”叶久久提到小包子,滔滔不绝。
倒像个兄控。
韩君迟低头摆弄着鲁班锁。
你一个连幼儿园都没上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再说了,他还小,以后总会长个子,也不可能一直这么矮。
男孩子就算再清心寡欲,也难免有些胜负欲。
成大春时不时抬头看着两个人,倒是一笑。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没了,原来在这里啊,别打扰师公作画,跟我回去睡觉。”顾华灼就是洗个澡的功夫,这丫头就跑没了,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外面山雨瓢泼,怕她出去踩水。
“我还不困。”叶久久往韩君迟身边挪了挪,“嗳,小师叔……”
韩君迟小脸通红,“谁是你的小师叔!”
“外面那些叔叔说的啊!”叶久久咬着橙子,嘴角都是香甜的汁水。
韩君迟虽是成大师外孙,也算是弟子,叶久久叫成大春师公,喊他一声小师叔,如果说在这方面的辈分看,倒是没错的。
“麻麻,我今晚想和小师叔睡!”她裹着手指的橙汁,笑得格外灿烂。
韩君迟手指一抖!
这丫头不仅聒噪、很笨,还不知羞!
“胡说什么啊,跟我回房。”顾华灼干咳两声。
“我在家也和哥哥睡啊,为什么不能和他睡?”叶久久十分不解,他们几个玩的小伙伴,经常睡一张床的。
“行了你,赶紧和我回去!”顾华灼不等她再开口,抱着她一路小跑回了房间。
韩君迟小脸已经红透,扯着手中的鲁班锁,满屋子的甜橙味,腻味。
**
顾华灼抱着小丫头回房,她忽然趴在被子上,笑个不停。
“麻麻,小师叔脸红了,嘻嘻……他好好玩!”
“你这丫头,你故意逗他的啊。”顾华灼气结。
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居然学会调戏小男生了,这以后可怎么得了?
“谁让他不理我,我和他说一百句话,她就回我一个眼神,我就故意和他闹着玩的,粑粑早就说了,要离男生远点,我才不会蠢到和他睡一起,想得美。”
“你……”顾华灼想起那孩子通红的小脸,又是一阵心疼,“你以后不许去逗他了。”
“我没有逗他,我和他玩呢。”
这山里连个好玩的地方都没有,除了那个半天憋不出一屁的小师叔,她真不知道还能玩什么?
“不许逗人家,他和家里那些孩子不一样。听到没?”那韩君迟明显比同龄人更加早熟懂事。
这要是都是个半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在一起玩玩就罢了,那孩子分明会想很多,叶久久又是个没心没肺的,可是可怜那孩子,居然被自家丫头缠了整整一天。
霸占人家的玩具,又要去霸占人家的床?
“哦!”叶久久说得口不应心,“那我去看看外公。”
顾泮荣以前伤了腿,阴雨天风湿作痛,早早就躺下了。
叶久久过去的时候,汪毓涵正帮顾泮荣揉着腿,他俩喜欢小孩,瞧她过来,自然也高兴。
顾华灼则独自坐在房间,刚刚为了接住叶久久,手机都被摔坏了,本来是没信号,现在是彻底开不了机了。
也不知道轩轩睡了没?今天有没有按时吃饭。
话说叶九霄那混蛋,又在干嘛?算了,想那种人做什么,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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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某人口中的混蛋,正开车进山。
雨大风急,山路险阻,周围参天树影,在狂风中婆娑摇曳,平添一抹诡谲阴鸷。
“爷,这么大的雨,会不会有山洪什么的,要不等明早再上山吧。”叶峰把握着方向盘,雨太大,前面的雨刮器刚刚滑过车窗,玻璃又立刻被雨水打得一片模糊,“这么晚进山,真的不安全。”
“在山腰停车,走上山。”
“爷,这山里连个路灯都没有,真很危险。”叶宇也是忧心,“况且您也不能确定少夫人就一定在这里啊。”
叶九霄进山,完全是靠猜得,说什么岳清和在群里不说话,有些古怪,还有汪毓涵几个月后要举行巡回画展,他就说顾华灼肯定在成大事这儿。
这女人直觉准可以理解,你一个男人,和他们扯什么直觉啊。
而且狂风暴雨,这是不要命了吗?
“我确定。”叶九霄越是往山里走,越是笃定。
“您怎么就那么肯定啊,要是白跑一趟,那不是……”
“直觉!”
前面两个人绝倒,神特么的直觉。
成大春的住处在半山腰处,他们下车徒步走了半个小时,就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顾家车子。
“爷,还真的在!”叶峰笑得不能自已。
叶九霄应了一声,紧绷的脸色缓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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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庆原本都已经睡下了,却隐约听到敲门声,穿着睡衣撑着伞就急忙去开门,这么大的雨,谁这么晚进山啊。
他一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三个人,倒是被惊得半宿没说出话。
为首的男子,身上穿着黑色雨衣,但是头发已经被濡湿,贴在脸上,黝黑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中,透着精光,暗藏锋芒,他就是个学画画的学生,哪儿见过这般气场强大的人,吞了吞口水,“先生,您找谁?”
“找我妻子女儿。”叶九霄压着嗓子,这不就是今天和顾华灼合影的小子?
“叶先生?”天太黑,加上叶九霄穿着雨衣,帽檐压着半边脸,实在看不太清。
“嗯。”
“里面请。”元庆立刻领着三人进屋,“我去通知……”
“这么晚了,是我打搅了,你告诉我,我夫人在哪个房间就好,我明日再拜会成大师。”
“也好。”元庆和他指了路,又给他们找了鞋子换下,安顿好叶峰叶宇,方才离开。
顾华灼睡得正熟,却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因为是木质门,门开合的咬断声,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