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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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器灵-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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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军规!军规!”古洛嫣对着正在训练的战士粗暴大喝,在宁锋死不求饶的情况下,她这时已经气急败坏了。

    “这小子真硬!是条汉子!”

    “唉!哪怕服一点软,少说几句也不至于这样啊!”操练中的战士们也忍不住议论起来。

    宁锋被古洛嫣绕着校场足足拖了十几圈,衣衫破烂,罗生伞好似扎进后背,宁锋的全身皮开肉绽早已没了知觉,只余一丝意识。古洛嫣猛然刹住,只能嘭的一响,宁锋狠狠撞在战马后腿上。

    “你逞能啊!你嘴硬啊!我有一百种方法杀了你!”

    宁锋蜷缩在地上,直到晚上他才被牛威等人救回去。在这期间,他好像做了一场梦,又好像那是仅有的意识在游荡,浑不知是此世界还是彼空间。总之是像他的性格那样,倔强地陪伴了他大半个白日。

    一盏昏黄的油灯,吝啬的芯、憋屈的光。

    帐篷里只有宁锋和牛威两个人,宁锋半裸趴在柴榻上,他的后背已经分不清皮肉泥巴,像缩小了的树根肆意盘卧。牛威深皱眉头望着这个触目惊心的后背,想起白天的事,牛威一时五味杂陈:“老牛我活了四十多年,从没见过像这小子这么倔的人,都说傻人有傻福,可这倔种也有福么?唉!不过吃亏是福是一定没错的。”

    牛威自语着这些左右不靠的东西,他小心翼翼从腰间摸出一个青绿色的小瓶,拔开瓶塞顿时散出一股浓浓的草木味道,顺着宁锋的脊骨,牛威只是轻轻滴了三滴便把药瓶收好。

    说起这药水的来源,牛威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个人是火骑营新来一千骑兵中的一个,他从前似乎见过此人,但记忆非常浅,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人来到这里给了牛威一个药瓶,只交待了用法,别的什么也没说。起初牛威还有些谨慎不敢去用此药,但一来他只懂医马,宁锋伤到此种地步更是束手无策,二来若是校尉想杀宁锋也犯不着如此麻烦,多打一百马掌便足够了。

    此后的十多天里,牛威白天训练,晚上与之前一样为宁锋治伤、喂些清水。好在大军迟迟未动,给了宁锋养伤时间。不得不说,那药水疗效了得,每次一回来牛威清晰感受到宁锋背伤的变化,由黑泛红不说,原本裹在肉中的泥巴不断被挤压出来,最后居然被硬生生揭下来一层。

    这一天,牛威撩起帐帘,入目一望顿时一脸惊愕,他看到宁锋坐在柴榻上,使劲揉着额头,“老弟,你终于醒了!”

    大病初醒,宁锋头痛无比,他记忆停留在古洛嫣最后离去的场景,那之后他便昏迷了。在牛威回来前一个时辰左右宁锋便苏醒了,花了好大的工夫他才渐渐回转过来,一点点将昏迷之前的事串接。

    “牛哥,大恩不言谢……”

    “嗨!”没等宁锋说完,牛威摆了摆手,“兄弟,现在知道什么是最的了吧?”

    宁锋刚要张口,却听牛威抢先又道:“活着!人吧,可以犟可以倔,可以做事、挑战人,但前提是要保证自己活着,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什么事都要为活着让路。”

    宁锋岂会不知牛威看似说着一番大道理,其实句句针对自己,“牛哥放心,我知道了。”

    “你稍等等。”牛威走出帐篷很快便拿着一张大饼、一碗清水走了进来,宁锋没说什么接过便吃。

    “兄弟你是不知,这新来的校尉快把火骑营累趴了!每天八个时辰的训练量,连战马都要苦训四个时辰,这不打仗却更弄得人困马乏。要是现在蛮越兵打过来,我敢说火骑营也往常一半的战斗力都发挥不出来!”牛威抱怨道。

    “牛哥,我那天的事,不知军中有没有什么反响?”宁锋问道。

    “唉!明面儿上谁敢说,私底下倒是说得不少。”

    “说来听听。”

    “虽说军有军规,但你这一顿打挨的是让大家不寒而栗啊,触犯了哪条军规?给军中带来了什么恶劣影响?都很含糊,都是觉得你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暴打,当然也有人说是校尉公报私仇。总之现在的军中是各种不对路,人家别的分营每天只训练六个时辰,我们却要八个,前天有两个战士逃回骑营,又被校尉给抓了回来,当着全营的面儿那一顿打。唉,老牛我自打参军也快十个年头了,第一次遇到这么狠的主儿!”

    宁锋机械地嚼着,目光流离若有所思。

    “牛哥,我与那古洛嫣确实有过节,她巴不得我死,这些天你这么照料我,想必已经被她看在眼里,再这么下去恐怕她要找你麻烦。”宁锋道。

    牛威皱了皱眉,“兄弟,你被打成这样也怪我老牛没城府非要让你亮出绝活,本来就有我的责任。再说若是连照料受伤战友她都看不下去,这火营也就彻底完蛋了。其实,我照顾你也算顺了大家的心思,你像救你这药水就是咱战友送来的。那天谁看不出来,你小子年纪不大,却真是条硬汉,不像昨天那俩一打就现形,要是营中都能像你这样,这校尉还真拿我们没办法。”

    “牛哥,你刚说药水?是什么?”宁锋道。

    牛威掏出药瓶,晃了一晃已经所剩无几,“就是这个。”一说起这事,牛威忽然凝眉一思,“说起这事倒也挺怪,那人我瞧着有些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这药水非常神奇,不像一般战士该有的东西。”

    “牛哥,那日在城外你应该见过我的一位大哥,可是他?”宁锋忙道。

    牛威摇了摇头,很确定地道:“不是,我对那个人印象非常深刻,不是他。”

    “不是?”这下宁锋也有些奇怪了,他虽然在骑营还认识些人,但除了拓拔,无人能拿出这样的药水。想了又想,宁锋最终归结出一个人来——常白山,自己若是真的死了,一连串反应殃及的人可是不少。要知道当日拓跋的威严可是非常了得,常白山对拓跋也算比较熟悉,定是那常白山提前想出这一步来,也看得出来此人对古洛嫣非常了解。

    “牛哥,这个人你是不是在常都尉出现的时候曾经见过?”宁锋问道。

    牛威微微一想,猛地抬起头来,“是了是了!他就是都尉大人身边那个鳞甲人!这一换军装有些认不出来了!”

    “果然。”宁锋心道,转念又问道:“牛哥,这些天战马都还好吧,小乙的伤怎么样了?”经历了此事,宁锋不能给古洛嫣一个打压自己的借口,想要反击,自身先要硬起。

    没有比这件事更能提起牛威的兴致了,他眯起眼睛透出一阵古怪,“你现在能走么?”

    “能,什么事?”宁锋疑道。

    “走,给你看个好东西!”

    宁锋换上新的军装,把罗生伞绑在背上,可就在他再触到这把铁伞的时候,整个人莫名一动,脑海一时竟又翻动起来。说来蹊跷,驯服赤焰马、被罚之前的那一式以及鲜血浸伞时那种融为一体般的契合感,竟在这一刻全部串联了起来。

    “我就说嘛,伤没好利索你非要逞能,快躺下!”

    却见宁锋微微一笑,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月明星稀,风凉气爽,但火骑营的气氛却像闷热的夏日,叹息不绝、疲乏遍处,连正燃的篝火都有些慵懒,火苗飘得慢慢。

第七章 一线牵() 
不出宁锋所料,牛威带着他一路直往马场走去,念及宁锋大病初愈,牛威尽可能放慢速度,但难掩激动的神色,这更让宁锋的好奇心重了起来。

    看牛威的神态,小乙肯定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了,而且看上去不止痊愈这么简单。这匹马本就给了宁锋很多惊喜,这让宁锋越想越是迫不及待,行到后来,宁锋干脆加快了速度,反倒把牛威甩在了身后。

    牛威苦笑一声,想着显摆显摆,但显然宁锋已经觉察得差不多了。到了马场,就在牛威刚要点拨的时候,上千战马忽然不约而同齐撤半丈,直到把缰绳拉得笔直,同一时间这些马莫名地齐动起来,一匹匹刨着尘土,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

    这下牛威便傻眼了,想说的话一时全给忘了,因为眼前这一幕更让他震惊,甚至完全不敢相信,“你,你做了什么?它们这是敬畏!”一千多匹战马因宁锋自主发出同样的信,也只有牛威这样深入了解马匹的人才能看出其中门道。

    “敬畏?”

    牛威仍是一脸怔色,“没错!敬畏!你甚至可以指挥它们!不信你试试!”

    数千只马眼盯着宁锋,宁锋的心中万分紧张,他缓缓伸出双手,掌心向下缓缓下落。果不其然,看见宁锋这个手势,焦躁的战马顿时平息下来,一匹匹低头吃草。宁锋张了张嘴,深觉不可思议,“不是铁伞!”宁锋心中荡动,在他完全没有操动铁伞的情况下,这些马如此表现,宁锋蓦然开敞了许多,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牛威怔了许久,醒转之后又是一阵怅然。“随我来。”牛威轻道了一声,缓步向马群之内走去,在一匹战马前站定。“小乙?”宁锋惊道,只过十几日,小乙头上的伤不但好得七七八八,更不知为何,这匹马出现了很多的变化。

    月很明,皎皎的月光照在小乙身上,与别的战马展现出大大的不同来,小乙的全身浮现出圈圈浅晕。整体望去,这些浅晕组成了一个个好似涟漪一样的东西,虽然细微却让人觉得非同凡响。

    宁锋目不斜视盯着小乙,当他把手缓缓抚在小乙身上时,宁锋却无知觉,和往常一样,“牛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牛威对马可谓到了极致的狂热,在此事上他的思维也绝非常人可比,“你将小乙驯服,短短十几日它便发生了变化,而你也能沟通整个马群,难道是在驯服的过程中,你们相互激发出了什么?”

    “相互激发?”宁锋眉头紧蹙,想起那日驯服小乙,乃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人马鏖战。他们互不相让,拼得是毅力和倔强,驯服之后在蛮越的一骑绝尘却又快意无穷,这其中夹杂着各种情绪。

    牛威巡马三周,边绕边道:“我十岁与师父学相马、育马之术,但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马匹,可以确定的是,小乙绝非赤焰马!”

    这让宁锋更加吃惊,他对牛威的“马术”毫不怀疑,“那小乙是什么?”

    牛威皱起眉头,“师父所述的《万马乾坤》中虽记载了很多神奇马种,但多数都是真正成形,小乙尚处在变化之中,暂时我也难以看出,不过若以这个速度,很快便有答案。”

    牛威的这一番话已经超出宁锋的认知,牛威说的是“变化”,而不是“成长”,那即是说,小乙与平常马匹绝然相异,“牛哥,你所谓的变化是什么意思呢?”

    牛威道:“和人类一样,就算没见过,你也肯定听说过,世俗之外还有一类人,他们上天遁地无所不能。在马匹中,有的马也会在后天蜕变,这已超出《万马乾坤》的范畴,我师父也只是记下了名称和一些特点而已,要驾驭这种马匹,我本来也毫无办法,但好在你已经可以与它沟通。”

    话到这里,牛威面色更紧,他说道:“宁锋,小乙一事万不能说与他人,它并不归我们,真要到那时,我们也只能被迫看它离开。”

    宁锋重重点了点头,“牛哥放心,此事绝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宁锋的手轻轻滑过小乙的身体,微晕幽幽,与月光煞是协调。又抬目望了一眼圆月,再一看小乙,仿佛整轮月亮游走小乙的表皮之下那涟漪更富了几分动感。这一个个变化看得宁锋惊诧不已,牛威所谓的“上天遁地者”,宁锋也听说过,但从没有过这么一刻让他觉得自己距离上天遁地者如此之近,就好像小乙可以成为一道桥梁……

    二人离了马场,宁锋不断回头,但见行至不远处,小乙身上的微光便难以看见,宁锋便放下心来。

    还是那盏油灯,两张柴榻上,二人默然而坐,都在竭力思考着一些东西。

    宁锋细细回想参军以来所发生的一些让他记忆深刻的事,尤其是来火骑营前后的一些事。期间,他见识了拓拔的强威,从古洛嫣口中听到了器宗,加上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股莫名的强力,这些真正让宁锋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思考这世上的另外一类人。

    渐渐地,宁锋的思绪定格在十多天前的那一击,可那之后宁锋还未来得及多想一分便被古洛嫣扼杀了,这便导致宁锋对那股强力的把握依旧紊乱。宁锋尝试着将铁伞拿在手中,就在这一刻,宁锋的脑海突然明晰了许多许多,铁伞好像一个引子顿时将宁锋拉回了那股熟悉、难得的感觉。

    一道奇特的暖流淌在宁锋体内,有时汨汨,有时澎澎,竟是全凭宁锋的意念掌控,铁伞接通了一切。在那暖流澎湃之际,好似坝阻激流,恨不得立刻将其淹没、涛浪奔腾。

    坝是意念,它愈高垒、流便愈激荡,直观地说也可以是一种情绪,狂喜、暴怒都能筑起高耸堤坝。此时来讲,最好的发泄方式——

    就是罗生伞。

    哗!一声脆响,吓了牛威一跳。

    风拂动着帐篷,吹灭了火烛。宁锋目瞳一凝,深吸一口气,罗生伞蓦然离手,它滞在宁锋面前飒飒然转动,这一次再不是握在宁锋手中时的纵向旋转,而是横空开来,像一辆火焰战车的轮毂在疾速奔驰!

    一种难以言表的接引出现在宁锋的手掌与罗生伞之间,仿佛宁锋控制的不是罗生伞,而是他与罗生伞之间的“一条线”。渐渐地,这条线越发明晰,恍惚间,沟通小乙的也是此物。

    帐中温度攀升,牛威已经看得发痴,黝黑的空间中这种刺激更为炽烈。不多时,牛威的心境赫然变得比宁锋还要澎湃,他的瞳孔只有伞光,他仿佛看到未来一副宏大辉煌的画卷。一匹旷古烁今的金光战马,昂立在绝美的夕阳下,那金光连夕阳都沾光,无论那马上是他还是宁锋,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

    直到,什么地方有点不对。

    一时半会,有些说不清,再过一会,突然有点疼。牛威挣扎着把自己从金光中剥离出来,忽然发现自己掉进了火坑!

    “老弟!快快快停!着啦!着啦!”

    ……

第八章 哪里有酒() 
第二天晨起,整齐的一排帐篷出了一个豁,在豁口处,一个人睡得正香,另一个人虽然醒来却是始终垂着头,来往之人无不侧目。

    “这身真凉快啊!”

    “不减防御还少了累赘,绝!”

    牛威不管他人说道,一脸怨气看着大睡的宁锋,尤其看到那身完整的军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多久宁锋也醒了过来,白天再一看牛威的这身装束,宁锋最终没憋住大笑了出来。

    骑营的这身装备乃是用皮革、铁片制成,部位以铁片护身,比如胸部、腹部、颈部,其次是皮革,多用于肘部、膝部等经常活动的部位,的皮革、铁片用金属丝连缀形成一个整体。保证舒适及蔽体需要,铁片和皮革都是在一件布衣上做成。

    昨日一场大火,牛威的军服铁片完整、皮革残破,至于布衣则一无所剩,看上去就像穿了一件镂空的铁片甲,尤其是胸部扣着两片相当显眼的微凸铁罩,顿时让人浮想联翩,成为营中的耀眼人物。

    “你小子还笑!这人算丢没了!”牛威面红耳赤,一把岁数遭到这般“虐待”,确实难以承受。

    “衣服可以补,没受伤就好。”宁锋往前凑了凑安慰道,“难怪虎奔军战斗力一般,我觉得皇家军肯定是一身金铠,这一烧才发现,你看看咱们的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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