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那么多!管辂欲点化王允,岂奈王允富贵荣华、功名利禄得失心太重,就是说破了嘴,也没有用。
王允转为一脸亢奋道:
“最近坑问传诵着几句童谣!今天特来请教公明老弟,是否能解神秘谶言?依我判断,必然跟皇帝宗族有关!”
管辖神色一亮,兴致来了,忙问道:
“什么神秘谶言?竟然劳您大驾?”
王允从怀中掏出了白帛,写了一行字,兴致勃勃道:
“就是这几个字。”
管格望着白帛道:
“帝非帝,王非王,千乘骑走北部。谶言地点“北邙”’是河南县邑名,其北有芒山,故谓之邙,一清二楚的点出标地。”
王允伸指抠抠眉头,指点白帛道;
“帝非帝,王非王,指的是什么官阶?狩猎也不需动用到了千乘万骑呀?再说北邙并非盛产野兽,真令人想不透的谶言玄机!”
管辂眉头一挑,双眼神采充满自信道:
“让小弟卜上一卦!即知谶言上所说的是什么意思?或只是一句谣言,有澄清的必要,以免有识之士,臆测纷纷,人心惶惶!”
两人相偕商开卧房来到庭院,管辂把桶入井,轻摇木架转铀,粗麻绳升起一桶清凉井水倒进水盆,顺手沾点盐巴,任意指搓刷牙,捧水洗净油腻腻一脸污秽,举袖猛地胡乱擦拭,将一蓬杂草似的乱发往后一带,骤显容光焕发,算是漱洗完毕。
王允看在眼里,莞尔一笑,邋遢不修边幅的管辂,却慎重其事的整理容貌起来,可见对卜卦的一种至诚之心。
穿堂过室来到一间充满檀香味的屋子,中间一座木架炭火盆,似熄未熄的炭火袅袅轻烟,经管辂拿一根铜棒扰动,再度燃烧。
管辂拿了一个龟壳,一张铁网架于火盆上;将龟壳上用尖刀雕刻了那首十三个字谶言,放置铁纲上烘烤。
对着正堂上“老子”的一幅画像,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了手结祚咒印,口中念念有辞,咒语忽高转低浑沉有力,自古;语言本身就是一种道出心灵深处的灵动力,表达思想感情的咒语。
正气凛然就是神咒!邪气恶毒就是魔咒!
龟壳缓慢“啪!啪!”产生裂纹。
刚好持咒完毕,满室充盈—股无法言喻的灵动样和。
管辂不矜不躁恭敬地将龟壳取出,置于矮桌,与王允席地而坐,双双凝神注目表面龟纹变化。
龟纹就是这么神奇。
在雕刻谶言十三个字的,帝“非”帝及王“非”王,两个“非”字中迸出了一个卦像。
下巽之艮
虫: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
《彖传》说;虫卦,内外两卦都是阳刚在上而阴柔在下,上位者静止不动而下位者顺从听命,故虫为积弊出了事。
积弊出了事故备在“大通”之道,由天下大乱方可达到天下大治。
“利于涉险过大河”,是说应该有所作为勇往直前去整治。
“先甲三日,后甲三日”,是说实行改革于辛日公布。于丁日执行,弃旧图新络了又开始,这与天道运行相一致。
管辖娓娓解择完毕,却露满面忧愁,欲言又止态。
王允通情达变,看在眼里岂会不知还有下文?了解管辂乖僻个性,不能强求,只得采取抽丝剥茧方式探询,以免欲速则不达。
“初六:干父之虫,有子,考无咎,厉络吉。《象》曰:“干父之虫”,意承“考”
也。如何解释?”
“王大哥!这首谶言与皇帝帝位兴亡有关。干,整治。考,死去之先父称考。意,遗志,即先父未及整治之遗
“帝位之争,自古皆是残酷无情!攸关传承大汉兴灭大事,做臣子的不能轻忽,然而;当朝皇帝尚且健在,皇子刘辩及刘协年纪尚幼,这又怎么个说法?”
“恐伯汉灵帝刘宏熬不过秋天了!”管辂攒眉抚额,神色凝然,铁口直断道。
王允瞿然心惊!一挑双眉按捺心头悸动,旁言及他道:
“这怎么可能?还有卦象九:干母之虫,不可贞。《象》曰:“干母之虫”,得中道也。皇后不就可以主事?”
“是的!皇后何氏如果主政,必然引外戚“大将军”何进干政,卦象:明老母还在世。
整治太急有伤老母自尊心,故用中道不缓不急。然而,民为山,巽为风,是山下有风摧毁草木,为虫坏。“大将军”何进也经不起“蛊惑”,必遭灭亡!朝廷危矣。”
“何谓“蛊惑”?”
”唉!大汉江山有若四柱栋梁,是被那班宦官蛀坏了,这就是“蛊惑”源头,“大将军”何进也过不了秋天!”
“什么?掌握天下集兵权于一身的“大将军”何进,居然会死在无兵权的宦官手里?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小弟是依卦理判断!唉,又泄露了天机,信不信由您了。”
两人面对面觑然?室内沉寂无声。
管辂将龟壳丢进火盆内,不瞬间“噼啪!”焚烧,形成一团焰火,好像预知告“火德汉朝”即将灰烬。
“唉!散播这首谶言之人,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异术皆在我及左慈之上,不得不令人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王允拱手道:
“管老弟!你也不必太过于自谦,是否有扭转大汉颓败的方法?”
“天意如此,夫复何言?小弟昨夜观星望斗,见紫微帝星光芒不炽,被西来一颖勃星冲照,可见西域有逆臣危及朝廷,在勃星后方,又有一颗乍隐乍现的小星尾随相冲,代表能制得了逆臣,所谓:一物一克,生生不息的天道循环,诚然不假!”
蹙眉又道;
“很有可能那颗小星如果转炽!说不定能力挽狂澜,拖延大汉覆亡时间吧?但是谁敢逆天行事?”
“这颗小星指的方向在那里?”
“它在紫微星旁边,若隐若现的团团转、很有可能生长在宫中吧?不注意看,还真瞧不出来。”
“管老弟!今日我收获不少,先行告退,朝廷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必当再来请益!”
王允说罢拱手为礼内心盘算着未来前程,应该投注哪方人马,忧心仲忡快速离去。
管老爹入室探望,问王允何来来访,管格轻叹道:
“老爹!大事不妙,我们赶在秋天前搬离洛阳,回平原老家吧,以免遭到兵荒马乱,鱼池之殃!”
管老爹一呆!不慌不忙道;
“叫你别逞能!老是不听话,如果传扬出去,造成恐慌,我们父子俩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怕什么?王允大哥如果涉入太深,自己也保不住脑袋,哪有我俩父子的逍遥自在?说不定老爹红銮星动,再续弦,也免得管家绝后!”
管老爹笑骂道:
“你这个不孝子!说你几句,居然胆敢揶揄老子?不揍你一顿,岂不是天地颠倒,五伦不分?”
管辂咋伸舌头,连连作揖讨饶状,一股溜烟地快跑出庭院,消失在大门屏风处。
“大将军府”密室。
“大将军”何进、“血魂坛主”黎牙双双分座两侧,各自捧杯茗茶就口浅饮,各怀心思,眼神闪炽不定,皆露出了杀机。
一名游侠儿装束年约二十岁左右俊俏男子,整个脸的轮廓,嘴唇特厚、是位热心重感情之相,押解了一对五花大绑的死犯夫妇,来到了密室,吆喝他们跪地,兀自朝“血魂坛主”
黎牙匍匐叩拜,敬若神明。
“血魂坛主”黎牙神色木然淡谈问道:
“黎催徒儿!一切准备就绪了吗?”
黎催脸色苍曰神情刚毅,一声不作,扯下了裤子,骤现男人的整副生殖器宫被阉割了,刚结巴的伤口上,插根鹅毛管通尿。
“大将军!”何进愕然一下!转而满意神色道:
”呃,原来如此!一个真正的太监发点银两,可以打通层层关节,在宫中畅行无阻,哪怕我们的计划不成功?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下手?”
话声刚落!黎催一脸肃容望着“血魂坛主”黎牙,见师父含额示意,才显露真功夫。
惊见,黎催伸展出硕长粗大的舌头,居然触上了鼻尖,舌内敞开来,翻卷拱圆,快速从怀中取出一根三寸长细小竹筒,置于卷圆舌内,刚好密藏包裹。
舌头一缩,嘴巴一闭,一切如初了无痕迹。
他双眼一抹杀机!吸一口真气。
厚大嘴唇骤张!朝跪地的男女死刑犯,轻“呼!”一声,吐舌吹筒针,银芒一点,贯进发髻内而隐。
如此重新再施为一次!贯进女死刑犯一头乱发中,手脚十分的俐落,只在眨眼功夫间完成。
这对死刑犯夫妇满脸显出死亡恐惧,浑身不断地颤抖。
“血魂坛主”黎牙满意道:
“何大将军!他可是苗族舌吹筒针好手,五尺范围百发百中,说着左眼,绝对不会跑到右眼,你应该放心了吧?”
“大将军”何进眉头轻蹙一脸狐疑,紧张问道:
“黎牙!小小的一根吹针,力道应该有限,怎能杀人?”
话一说完,乍见跪在地上五花大绑的夫妇死刑犯,发狂似的跃起,满脸狰狞互相凝视,有如深仇大恨,就像两头野兽肌用牙齿当武器撕咬起来。
这对夫妇兽性大发,互相咬得鲜血淋漓,不停的从满嘴碎肉发出了低沉“嗷……
嗷……”嘶嚎兽声,拼得至死方休,令人毛骨依然,背脊凉飕。
“大将军”何进瞧得一脸惊骇,瞳孔收缩,心跳胆怯,额头汗水涔涔而落,嗫嚅道:
“这怎么一回事?太恐怖了……杀……杀了他们……看不下去!”
“血魂坛主”黎牙脸色得意,喋喋狞笑,骤出双掌化爪,凌空一攫:
“咔嚓!咔嚓!”
死刑犯夫妇双双脑袋一偏,脖子上骤凹显五指清晰指印,碎喉骨而亡,各自两脚痉挛抽搐,有如百虫死而不僵。
“血魂坛主”黎牙指着这对猝死的夫妇,阴恻恻冷然道:
“苗疆悬崖峭壁阴暗处,生产一种“幻神果”,一株两果分阴阳,十年长成;阳性果促使最爱的人反目成仇,阴性果促使最恨的人,如胶似漆的恩爱,皆因产生幻觉故,药效一过,恢复如初,药性过重,丧心病狂,至今无药可解!”
“大将军”何进纵声狂笑道:
“太好了!如果加诸于汉灵帝刘宏身上,就对“十常侍”阉狗们视同仇敌,我岂不坐稳三公之位?不知何时动手?”
“血魂坛主“黎牙指敲敲头思虑道:
“双管齐下!同时动手;由黎催对付“陈留王”刘协及其母亲王美人,由我对付汉灵帝刘宏!”
话声一转又道:
“何大将军可别忘了承诺?”
“大将军”何进笑容可掬频频点头道:
“一定!一定!老夫怎敢忘记。不知道卧底的黎催武功如何?”
“武功平平!才三脚猫功夫,难登大雅之堂,是我刚收的入室弟子,不如何大将军为何有此一问?”
“大将军”何进一呆!双眼碌狐疑追问道:
“黎坛主为何遣派庸手进宫行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戏耍,能如预期成功吗?”
何大将军未免太小觑黎催了!他虽武功不高,却有悍不畏死殉教的精神,况且太监大总管张让是何等人物,一眼即能瞧出人武功的强弱,新进太监如果武功太高,岂不被一眼视破,有卧底之嫌?”
“大将军”何进眉开眼笑频频点头,赞同他的建议,也不再说些什么,瞅了黎催一眼,见其神色自若视死如归不为所动;确实是个死士。“血魂坛主”黎牙颜面光采,自信道:
“太监卧底,岂能暗藏凶器行刺?花费再多的银两,相信也没有人胆敢收贿放行,一旦东窗事发,岂不身家陪葬?太划不来了!”
“大将军”何进见他分析的头头是道,也就放了心,当场赏赐黎催黄金十斤,表示慰勉之意。
顺机又问道,
“贵“血雾坛主”江苗菁姑娘!与阉狗张让的独子“邪童”张心宝走的很近,不如利用孩童无知,助你们一臂之力,岂不计划更趋完美?”
“行不通的!”
“为什么?”
“太监大总管张让对曾经接触过独子张心宝宫外的朋友,皆派遗密探跟踪,若有一点风吹草动岂不泄底,连我的那位师妹最近都留住其契姊黄敏仪桃源居,不轻易连络,甚至这个计划都不让她知道!”
“那好!就叫黎催趁机杀掉“邪童”张心宝,让老夫瞧瞧阉狗张让的丧子之痛,是哪副德性?也顺便替我出口怨气!”
“这没有问题!杀死一个九岁孩童,就如捏死一支臭虫般简单,但事先声明,遇上了才做,徒儿黎催不需刻意去找孩童,我们的主要目标不在此!”
话告一段落,“大将军”何进乐不拢嘴,巴结似的邀他们师徒两个人,用了午餐再走,一起离开密室。
…
第 二 章 吹针催命
中国宫廷是世界上最黑暗的魔窟之一,其中有它特别的行为标淮及运转法则——宦官生涯。
宦官,是封建专制体系中最可耻的产物之一,史载,周部范姬昌(文王)、姬发(武王)、姬旦(周公)等所谓的圣人;在减掉商朝后,把这一残酷制度,带入中国,延续三千年。
孩子们被阉割后,即送入宫廷,永远和父母家乡隔离。
跟宫女的道理,同是投入狼群的羔羊,随时会被杀死、虐死、折磨死。
而宦官比宫女更悲惨,宫女在老去、或遇明君时,或许还有被释放出宫的可能,宦官则永远没有,而是终身奴隶。
他们必须含垢忍辱,用谄媚及机警等待不择手段,唾面自干的去迎逢,因为没有男子汉的能力,所以多少怀着对常人仇恨和报复残虐心态。
阉奴,成为农业多妻制度下女人和男人之间最理想的媒介,几乎每一个有钱或有权的门阀家庭中,都养这种可怜的畸形人。
皇宫中的数量当然更多,只是从小培养训练,一代传承一代,分别派系,依然争权互斗惨烈、难得在汉末“十常侍”张让手中一统掌权,共横行三十一年而止。
直到宋朝才下令人民禁止蓄养阉奴,宦官才为帝所专有。
世上没有一个男人高兴阉割自己,宫廷原则上又不接受成年宦官,所以宦官的来源只有一个,那就是哀哀无告待哺的贫穷家庭小男孩,这是中国人历时最久的一种潜于幽暗地狱般,万分悲惨命运。
竹摇清影罩幽窗,两两时禽噪夕阳。
谢却海棠飞尽絮,困人天气日初长。
初夏日长,万物燥动。
皇宫大内太监“净身房”。
就是来了一批宫外阉奴,约有五十人,全部赤身裸体,分列前后两排,室内阴森,不觉得燥热。一名老太监周缺满头银白,地却双眼鹰隼灼然凝视他们的下体,一一唱名检查。
检查完毕,命阉奴们着装,老太监周缺神色木然道:
“事因黄巾贼作乱,宫中大量宦官监军繁忙,所以对外征调你们;宫中规矩森严不比一般,你们得多多学习,再分班派任,有等级之阶。”
话毕,咽口贪婪唾液,掼臂伸出两支手指头,搓揉几下,表示须要视银两多寡,分派工作甘苦。
继续又道:
“这是宦官里头不成文的“导行费”!是跟着皇上学的,你们别省这些小钱,当今“张回天”黄门令大总管张让,在三十年前,也是从这里挑选出来的,所谓;三十年风水轮流转,现在可是叱咤风云,不可一世了!”
阉奴一干人等皆露歆羡眼光,憧憬未来。
总共有博二十九个宫中太监职缺,阉奴们各视经济能力买办,黎催混在里面,花费一条金块,买了内院王美人寝殿“长乐宫”最外一层传令太监之职,根本进不了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