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心宝喜欢这个调调,笑呵呵亲吻她的香颊道:“蓉儿说得不错!要不然咱们怎会有与魔女血气相通的特异功能,使得她必须远离三十丈外,才不为发现。”
短暂的交谈,十丈外的桃林内又厮杀起来。八名鬼头杀手十分默契,各占有利地形,穿核桃林为屏障,人影幢幢,分八个方位转迭移动,不断轮番抢攻,欲消耗和尚郭振潮体力,受伤的另四名杀手包扎伤口完毕,一旁掠阵,伺机出招。
郭振潮一手种植的桃花林,当然比围攻者更熟悉地形;顺手折一枝三尺树枝,浪飘一剑左削右撩,便荡开来袭两柄大宽背刀,回身一旋脚踩弓箭步低姿又闪过一柄画头而过的长剑,掼劈而出,便点倒一人。他步伐曼妙快捷如风,一手树枝代剑轻灵飘逸挥洒而出,毫无杀气警兆,更令人防不胜防。东挥一剑,西戳一招,看似杂乱无章,因剑法脱序无理反而生妙,因不杀人,却打得鬼头杀手鼻青眼肿,涕泅纵横,阵法大乱,就如鸡飞狗跳般令人发噱。
鬼头杀手尝试砍断和尚手中树枝,才惊讶发现,当刀锋欲砍之时,却为树枝进出一股绵延柔劲力量给展开。又是一阵乱打,揍得蒙面鬼杀手哀叫连连,只能似弥猴般跳跃着急,改以人墙肉搏方式贴身欲点穴擒拿,是已经看出和尚不开杀戒,最多也是皮肉之苦,并无性命之忧。
鬼头杀手在刚才围杀阵势中,也显出奉命生擒活捉的破绽;双方战斗中已然表露出一种微妙互动关系;这群鬼头杀手看似气焰薰天凶狠无比的围攻厮杀,却刀剑临身割破僧袍巧妙偏离收招,虽然压迫得和尚连施绝招破敌,也不致要他们的性命。
鬼头杀手是败在轻敌,和尚是胜在隐藏相当的实力。忽然间,一声急哨穿入桃林内,这一群人原本阵法大乱已失先机,却在听到哨音之后反而悍不畏死,异常反其道的以身喂招来抢攻,想要扳回劣势。想不到有人暗中操盘监督!这场战斗,张心宝历历在目,暗付得重新评估鬼头杀手,似有死士慷慨就义的节操,暗叹‘五老儒会,组织可怕,确有能人将杀手洗脑,居然能于一声暗号之下,个个奋不顾身以期达成任务。
和尚片晌间,已显左支右拙,险象环生,因为鬼头杀手尽弃武器,空手出招肉搏,唯有采以柔克刚,倾绝学对付,无法再保留实力,如此最是耗人心神体力了。
张心宝立下判断,向东方芙蓉暗使个眼色,双双连袂纵身而出,再不帮忙解围,和尚郭振潮必然被擒,来此的计划不啻泡汤!一身彩腊苗服的张心宝,施展极臻绝巅“御虚摘星”
轻功身法,在炎炎烈日下,似长虹贯日,十丈远的距离无需惜力提气,一蹴即到;幻影身法有若拖曳出一条长长雄伟的七彩游龙般,可谓惊世骇俗了。
东方芙蓉娇柔身形才一动,即见张心宝身化游龙消失;本是一楞傻眼,玉颜又转喜悦光采,真料不到张郎武功高绝到这种程度,就是所谓进入先天胎息循环复转之境界,根本不需换气的陡地挪腾。战斗场中十二名的鬼头杀手,惊见一条七彩摈纷的幻影突至,便好像一阵旋风转迭扑面,感觉腰间一麻,天旋地转的纷纷当场倒下,无一幸免,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
郭振潮也大吃一惊!来人轻功身法高超,如迅雷闪电,媲美师父安世高圣僧的旷世武功,到底是友非敌,也就释然。定眼一瞧!原来是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苗人出手相助,更为诧异;苗疆虽大,印象中确无这号年轻人物?当东方芙蓉现身时,不穿雪白圣衣,而做新婚妇人打扮,和尚整个人惊骇得蹦跳起来,慌忙合十作揖恭声道;”老衲,释圣开’参见圣女!您从“织金洞”总坛到偏北荒山野岭的‘桃溪寺,,不知有何赐教?难怪随从护法武功如此高绝,也就不足为奇!释圣开掸师就是郭振潮出家的僧号上下;却把张心宝误视为圣女的护法,但左看右看其五官长相及高大魁梧身材又不像苗人,对她神色暖昧,虽一头雾水出家人却不好问话。
东方芙蓉落落大方挽着张心宝手臂,亲昵贴身,却温柔娇羞双颊霞飞,声如蚊蚋轻声道:“圣开禅师……他是妾身的相公!也是您的旧识;咱们夫妻专程到访,有重要事情请教。”
圣开禅师环目睁圆大开阔嘴,整个人惊愕当场!这是有修为的禅师反常现像;张心宝机灵的心中矍然,东方芙蓉却噘起檀唇不以为然,又暗付如果说出了宿世夫妻相认之事,准吓得你一屁股跌地!
张心宝褪去黑头包巾缠于腰间,抱拳作揖又觉不妥,却合十问讯打个“吉祥印”礼佛般恭敬肃然道:“恭喜郭居士大福报出家为僧!在下张心宝就是当年张让的八岁小孩,您可记得?”
圣开掸师一震!激动地趋前紧握其双臂道:“小宝是你!长得这般雄壮威武,若不自道身分,让老衲猜个一百遍也猜不出个名堂;师父安世高圣僧也时常夸你人中龙凤,若能出家必为佛门龙象!”
张心宝合十恭声道:“刚才禅师您一脸诧异惊愕!所为何事?这批鬼头杀手又为何千里迢迢从中原找上您来?”
圣开掸师正眼望了东方芙蓉转至张心宝,瞳孔一缩惊惧异采,合十唱念一声佛号,神色再转为灰暗一沉,忧心仲忡道:“唉,你们己然夫妻合体,是劫数!也是一件天大的秘密!
请到寺中奉茶,再转告你们知晓。”这种沉重惊骇表情,确使夫妻俩心头一凛!
东方芙蓉无比睿智,已然产生警兆,忽而一呆!油然而生一股血液翻腾之冰凉,打个寒颤迫不及待脱口道:“糟糕了,是妾身体内深藏血液中的‘圣女原蛊’作祟!禅师……这怎么办才好…。”
她花容玉惨潸然泪下,神色十分后悔的楚楚动人模样,实叫张心宝慌然不知所措,也如坠五里雾中,不知从何安慰起。异变突至:引开了三个人的沉然心情。从广阔桃林中,传来一阵出自阴森恐怖寒冰地狱般的女子声调,回荡空间,叫人毛骨悚然,无法捉摸幽怨道:
“哥哥呀…早餐那个才周岁大的婴儿…连肉带骨一起煮得烂熟…吃得舔瞒砸舌美昧无穷…有个名称…叫什么来着?”
“小妹啊,叫做‘和骨烂’!晚餐老哥再找个细皮嫩肉的姑娘……这种人肉最好吃——
—比羊肉还鲜美…尤其一对弹性丰奶更是妙哉……这叫‘不羡羊’———”
女子阴侧侧又道:“这批鬼头杀手……失败了!该用什么料理方法宰来品尝一下……比较可口美味———”
男子桀桀回声道:“用盐腌渍起来……晒成人肉干…一般称之为“两脚羊”…但是,‘人鞭’最补……趁高亢充血勃起时……瞬间割下来才有用……可要留给我享受喽!”
嗜吃人肉的男女兄妹一搭一唱,令倒地的十二名蒙面鬼头杀手,从蒙面孔洞中露出惊骇欲绝生不如死的恐怖眼神。不瞬间,一声声的沉吟痛苦传至这些鬼头杀手的口中,而且渗出了大量鲜血,一个个翻了白眼自杀猝死!这种宁愿咬舌自尽的诡谲气氛,弥漫桃林内,显示看不见的敌人连已方失败杀手都不放过,令人产生异常恐怖之感觉。
女子幽叹声回荡又起道:“哥哥呀!人都死了……不就没有新鲜感……你喜欢吃的“人鞭”,也就落空了……不过,却有个细皮白嫩的女人在场……她的前胸丰盈……令妹子唾涎三尺…。”
东方芙蓉知道指的就是自己,油然而生一股恶心至极的感觉,真叫人背脊凉飕,直冒冷汗。
男人淫腻腻欢声道:“小妹啊!你知道怎做料理……那对奶子才好吃吗…”
“嘤,人家女孩子怎么说得出口———”
“嘻嘻……强奸她!让她爽得叫亲哥哥为止……乳房勃然充血…那个窄洞妙处也花瓣似绽展充血……瞬间割下来油炸又香又脆……是养颜美容…滋阴圣品。
东方芙蓉玉颜惨白,肩头一晃,再也按奈不住,蹲地呕吐,把早餐吃的肉脯干全部吐了出来。
女子戏谑般的淫荡娇声道:“这个男的……便让人家挑逗他!待阳根勃起时……大概有盈尺长喽……马上摘下来油炸一番……可能比油条还要酥脆吧…人家还真舍不得哩…。”
张心宝怒极转歇,吸气凝然一沉,将一身玄功运至双腿,却显不衿不躁,挑衅般的笑呵呵道:“两个狗都嫌臭不理的男女人渣!本少爷铜身铁骨,尤其懒叫(阳根:河格话)最硬,保证你们啃得满嘴掉牙!
女子忽尔惊喜声呼出,居然懂得河洛话道:“干淋老爸(操你爹)!懒叫搁卡大只(阳根粗大),也不够人家一口吞……我就制成标本———留着自己用…。”
口出秽言的年轻变态女子,实令圣开禅师眉头一皱,再次合十称念佛号,魔念甚深,实在无法可渡了。圣开禅师脸色骤变,掠身到一名蒙面杀手旁,脱去蒙面巾查视,却吐出了一截舌头及大量鲜血,不由得双掌合十喃喃诵经超渡。
张心宝未待她的话音旋落,身化游龙翻挪而出,捷若雷霆之轻劝身法,向西北方一隅,若光点而杳然。圣开禅师连袂东方芙蓉,快速尾随而去,欲一探这对吃人魔鬼般的变态男女兄妹,是何方妖孽!
…
第 一 章 饔饩屠夫
张心宝丹田胎息之气周而复始,本可一口气御风十丈距离的“追风万里”绝臻轻功身法,却发觉中途必须再转缓一次,才能达到以往的水准。
暗骂自己最近不知节制;可能与爱妻东方芙蓉新婚燕好行房过度,导至体虚乏力不成,连生平显得意的轻功绝技,竟然大打折扣?
话虽如此,他天马行空之速也令先天辈高手难望其项背。
当下,义愤填膺地非快将那对专吃人肉,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的兄妹揪出不可,哪管一丁点儿的功力流失。
穿出辽阔桃林,于“桃溪寺”门庭前,惊见外形及举止装扮都极为怪异的一男一女;女子纤弱的身体却有着突兀硕大双峰,坐在肥胖如一团肉球的男人肩头,怀中布巾缠抱着一名熟睡的婴儿。
男的一头鸟巢似地杂乱短发,根本看不出年龄,胖嘟嘟的脸颊把五官挤成了一团,只瞧见占了一半的一张特厚宽大嘴唇,一身敞胸短衫愿出大圆肚的赘肉晃荡足有五层,腿租圆滚如柱只穿短裤,总合的像一座巍然向山坐在地上。
他的前方地面插有一柄闪晃晃二尺长的寒森利刃,散出一股摄魂动魄妖异光芒。
女的披头散发垂背,一身黑亮丝绸衣裙突显肌腻惨白好像失血;玉靥却打扮妖艳,尤其檀唇点缀丹冠火红姻脂特别抢眼。
她高高坐在胖子如榻软肩,伸出纤荑食指,轻逗布里怀熟睡中的婴儿那健康红晕的脸颊,好像慈母般地疼爱;却双眸展露灼然贪婪美食异采,令人替婴儿暗捏一把冷汗。
男女兄妹特殊的怪模怪样,令张心宝双眼瞳孔一缩,遍寻记忆中想起了这号人物,忍不住脱口道:
“竟然是‘饔饩屠夫’兄妹!排行‘风云年鉴谱’先天辈第三顺位;武林闻风色变最残忍的杀人嗜尸魔王!”
圣开禅师偕东方芙蓉来到张心宝左右,圣开禅师见到他们兄妹,吓得脸无人色,惊慌颤声道:
“江湖五十年来传言,所谓:
宁挨神魔雷霆刀
莫死饔饩屠夫刃
是了解及丁潋兄妹杀人魔王……怎会在此出现?”
东方芙蓉见这名超大胖子一脸团团笑眯状,以及肩膀上那名纤弱的女人怀抱婴儿若母子亲呢状,二者并无杀气,以圣洁心态视之道:“不会吧?《仪礼·聘礼》道:“君使卿韦牟归饔气五牢。’就是古聘礼中,行接待宾客的大礼时,主国所馈送给宾客的牲回,已杀的叫‘饔’,话的叫‘饩’;古代主割烹的官吏称‘饔人’。语见《周礼·天官·内饔》‘凡玉方好赐肉修,则饔人共之。’必然有一手绝世厨艺。”
丁解肥颤颤的肚皮一抖,特大嘴巴里似吃着零食般磨牙,口齿不清呼噜道:
“这个……好!比较了解我……小妹呀!哥哥就聚她当老婆……人长得标致书读得多……又是一身细皮嫩肉……快叫嫂嫂!”
丁潋双眸异采,抿嘴吃笑道:
“哥哥啊!每次都娶比妹子年轻二倍以上的姑娘,要人家叫嫂子……但是没几天便嘴馋下肚……你的感情也不知是真是假!”
丁解呼噜地从大嘴巴吐出一片骨头,竟然是人的手掌骨路,好像吃光鸡爪一样干净,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毛发竖立背脊抽寒。
他又塞了一嘴黑忽忽的东西,真不知是什么名堂,呼噜一声,流出嘴角的居然是一根长长的肠子,几自晃荡,“嘶……”地吸面条般,进嘴嚼得唏哩呼噜道:
“人聪明……必定贤慧,爱她都来不及……怎舍得吃掉……”
东方芙蓉忍不住再度呕吐,苦得挤出了泪水,回身躲在张心宝的身后,连再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实在太残忍丑陋了。
圣开掸师干脆闭眼,合掌直念佛号,额头冒出冷汗,颤声道:
“你们太无人性!难怪十二名鬼头杀手宁愿自尽,也不愿被分尸煮食;咱们素无恩怨,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千里迢迢找贫僧干什么?”
张心宝早已凝聚浑身全灵全劲的力量,伺机一掌欲毙两个男女兄妹食人魔,却顾忌丁澈怀中婴儿脆弱的生命,不得不按下满腔怒火,等待机会。
丁澈恐怕有六十多岁,但年龄看似三十来许,确实保养有术,妖声妖气自叹自伶道:
“虽然时常吃婴儿胎盘保持青春盈泰,却无法活得天长地久;听‘鬼医’隽长生说,如果捉回精通血液研究的圣开禅师,与他合作之下,必能研发换血不死的妙法,我哥哥也能换个健美的男人身体,你就乖乖跟我们回中原吧!”
原来是“怒面儒”隽长生搞的鬼!为了目的竟然与屠夫食人魔兄妹连手,真是不择手段!
圣开掸师双眼一睁,精光炯炯有神,正气凛然,口气坚定道:
“贫僧武功自认不是尔等对手,却宁愿下地狱,也不与邪魔外道妥协!你们若动手强行绑架,只能得到贫僧的一副臭皮囊而已!”
话毕,一掌贴在自己的光秃秃脑袋上,只要内劲一催,瞬间大好头颅爆裂毙命,抱着殉死坚毅信念。
丁解看傻了眼!忙求助于丁潋道:
“完了!老秃驴还真狠得下心来,他若死翘翘,咱们兄妹的企望怎么办?小妹你比老哥聪明,快想办法!”
丁澈阴恻恻一笑,重吻—下婴儿脸颊,伸出纤纤双臂捧着被吵醒的婴儿哭哭啼啼惯直,好像将抛落地面摔死的模样。
圣开禅师见此状况浑身一震!脱口道:
“不要啊——”
“哎哟!听说佛门慈悲为怀果然不假;你有你的关门计,我有我的跳墙法。再说,寺院里面有两个小沙弥及几名香客;老娘我要他们跟着你陷命,不知老秃驴做何感想?”
张心宝再也按捺不住,怒发冲冠忿懑不逞咒骂道:
“操你妈的鸡歪吹喇叭——满嘴臭!还亏你们是先天辈绝世高手,竟使出这种混混下三滥都不耻的逼迫手段,有种放下无辜婴儿,与我决一死战!”
丁解笑得大嘴翻天鼓掌叫好;丁潋双眸一闪杀机寒声道:
“臭小子,你懂个屁!能不动手而屈人之兵,才能称为上策,老娘今日心情特好,没空跟你这个小辈计较,闪到一边去!”
对着垂头丧气的圣开禅师面前,故意用一手拧住婴儿包袱垂吊着,厉声又道;“老秃驴快下决定!老娘的手臂拧得快麻木了;若一个不小心婴儿滑落下去,可是你的罪过!”
婴儿被倒吊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