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管家一个不小心,跌了一跤,把驮在身上的竹笼箱摔落地面,滚出了一些黄澄澄的金条。
“真是老糊涂!”富贾斥喝道。
“对……对不起!天太黑了。”管家忙捡回金条,躬身赔罪道。
一主一仆快速离开,往前方一间破庙而隐。
麻脸小豆子吃惊轻声道:
“老大!这一整箱行笼里头,莫约有几百两金子吧?”
老大一眼慌张,好似见鬼一样的表情,所问非答道:
“这怎么可能……会是他们吗?……”
使剑的游侠儿诧异问道:
“老大!这两个人您认识吗?很就不见您这种失态的表情了!”。
老大李清回了神镇静道:
“陈理!我并非认识这两个人,而是骤间发现那座破庙屋檐上,竖立了—根旗杆,竟然是飘荡着六道护符之‘修罗鬼差’图画!”
大家一阵肌寂,皆一脸怔怔然莫名其妙。
“什么是‘修罗鬼差’图画!代表什么?”
“你们真是笨蛋!我们身为‘围鹿’诈骗师,怎能不知道最近崛起于荆州风云人物——
刺客‘子鬼啼’!”
大家闻名号后,纷纷浑身一阵毛骨悚然!
听闻被刺客“子鬼啼”盯上的目标,一定会被不择手段杀死,是极厉害的父子档高手,也是为了悲愿进入冥府魔道之恐怖人物!
老大李清霍然而起,双眼露出恐骇道;
“莫非……这是刺客‘子鬼啼’与雇主会面的标记?”
“现在怎么办?”陈理剑手道。
“等顿饭后!再见机行事。”
“老大!我们先走吧?何必去惹刺客‘子鬼啼’?若把性命送掉,实在不值得!”妇人颤抖的声音说道。
“春桃!我就说见机行事嘛,说不定能从中捞到一些好处也说不定;因为刺客‘子鬼啼’神出鬼没,无人得知其庐山真面目,如果盯上了那对富贾主仆,肯定财源滚滚而来!”
这一番话,引起了四个人的兴趣,皆面面相觑首肯,不再言语静侯着。
顿饭时间已过。
老大李清率先窜出,他们鱼贯离开紧跟其后,欲探这个天大的秘密,然而人人心中却升起一股忐忑不祥之兆。
李清贴身侧耳在距离破庙三丈处地面倾听片刻。
“庙内没有动静!他们理应离开了。”
一马当先闯入庙中,一女三男随后而进。
屋内阴暗,李清点上了破神桌上的烛火,却发现案桌下有一堆小石子排列,是四个奇怪的符号。
△凹◎→
李清见状大喜,伸脚将这些符号踢乱,扫开一旁。
“老大!为什么这样做?这四个符号又代表什么?”扮刀客的林维好奇心大炽忙问道。
李清双眼露出贪婪光芒,阴恻恻道:
“这是雇主留下来的地图标志!兵法书中有记载,叫《兵法道中阵》!
可见他们并没有遇上刺客子鬼啼!”
“呃!△代表什么?”
“是高山!”
“咦!凹形又是代表什么?”
“是泥水田!”
“喔!◎代表什么?”
“就代表会面的本阵了!”
“箭头的指标是往后门而去!十分的清楚。”
妇人惊异叫道:“这不就是‘月湖’中间一处丘陵泥水田嘛?难道那里就是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
“春桃说的没错!小石子排有路径指标应该就是如此。”
“老大!知道以后为什要踢散这些小石子?”
李清一脸亢奋纵声哈哈大笑道:
“听说刺客‘子鬼啼’一次狙杀,最少黄金五千两,如果我们有了这些钱,即使别人不雇用我们‘围鹿诈骗师’,也可以自设更大的骗局,就可以引诱无数贵客凯子们,骗取成千上万资金,十辈子都享用不完了!”
一女三男闻言皆大欢喜!还是老大聪明。
“我们是‘围鹿’的易容师,靠手化妆,也靠手段骗人。现在弄乱了《兵法道中阵》,雇主手中的五千两黄金,就如我们的囊中之物——装扮成‘子鬼啼’拿钱走人了!”
大家一阵错愕!噤若寒蝉,不知如何是好,此计策行得通吗?
春桃眉开眼笑,抛个媚吻道;
“老大聪明!但是‘子鬼’到哪儿去找?‘老鬼’又由谁去扮?我们这几个人是中看不中用,除非老大……”
“不错!就是我来扮。‘子鬼’由你们设法去找!”
“老大!‘子鬼’是多大年纪的孩童?”春桃问道。
“听说大约十岁左右!”
“难矣!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岂肯乖乖的听话?况且孩童要有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更是难上加难喽!”
“孩子是可以训练!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此话一出,大家却是一片沉默不语。整个计划重心就是孩童“子鬼”了。
倏然之间。
从佛龛后面爬出来了一名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好似饥饿难当叫道:
“各位好心的大爷!如果给小子吃得饱,睡得好,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小乞丐就是——张心宝。
外头屋檐那面涂鸦的“修罗鬼差”图画就是他悬挂上去的,企盼受重伤的亲阿爹能够找来,因为找不到“月湖怪医”郭振潮,已经在破庙内饿了三天了。
李清偕一女三男瞧见了张心宝,个个眼睛都发亮了起来,好似从天掉下五千两黄金一般,真是嘴脸皆笑歪了!
他们真是小看了初露魔相的张心宝;把死神却将财神供着,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第 七 章 一语夺命
短剑随枪暮合围,寒风吐血着人飞;
朝来道上看归骑,一片红冰冷铁衣。
破庙内,“围鹿”诈骗师老大李清教导孩童张心宝如何行使骗术,以及化妆加以改头换面,手下一干人等皆在庙外干着急守候。
“你们都进来!”李清的声音变为宏亮,有如壮年。
骗徒春桃、陈理、林维及小豆子闻声迫不及待闯进了庙里;个个瞧见了老大李清模样皆目瞪口呆:“哎哟!这……这张脸是谁?”春桃惊叫道。
“吓……老头子的佝偻身体……竟然俨挺起来……太不可思议……”陈理瞠目结舌颤声道。
“我的妈呀!老大的头发变成黑亮?连白胡子都剃掉了?就如四十岁的好汉子……这化妆得实在太像了!”林维大吃一惊叫道。
老大李清霍然起身,双眼鹰隼燃视,寒芒慑人,真叫手下骗徒心中一惊,还真有刺客之凛厉杀气!
“别吵!我现在虽然沦落为专门设圈套骗人的‘围鹿人’,其实在以前也曾是个王侯护卫;嘿嘿!这不是化装术,是我原来的真面目!”
“那么……以前都是在欺骗我们喽!”陈理一脸不安嚅嗫道。
“老大……可以解释一下吗?这!这未免太说不过去……”春桃嗲声嗲气起哄道。
“蠢蛋!曾经是王侯将相之贴身护卫,怎能以真面目示人?况且我们现在以诈骗为生!”
瞅了他们一眼,老大李清阴恻恻冷然又道:
“我曾经立誓不再让人看见这张脸!并非刻意要隐瞒你们,是身为败亡家将的我,对主公的一份忠心,岂能在行骗时为人识破真面目,如此实在有违武格!”
“老大!孩童搞定了吗?”陈理忙问道。
“啐!在我的手里,有什么事无法摆平的?”
一旁的张心宝出奇平静,一脸沉着不言不语,手中紧捏着一贯钱,好似钱比生命重要,因为他已知道即使是一个铜板,刺客也可能将人送进冥府地狱。
老大李清双眼一抹不安道:“唉!我才真是吓了一跳,小孩子竟然也为了钱而不顾一切?如今
的乱世父母及孩子都太贪心了,实在可怕!”
“嘻嘻!世人若不贪心,我们‘围鹿人’可就得喝西北风;所谓世风日下,锅中煮粥—
—同归糜烂喽!”骗徒林维眉目皆笑道。李清与张心宝一身气派丽服装扮,配剑亮得耀眼夺人;他环顾众人,气慨威武道:“走吧!‘围鹿’去,五千两黄金正等着我们!”
牵着张心宝小手,望其一眼,啧啧称奇又道:“小鬼头竟然这么镇静?真令人讶异……”
骗徒们从破庙鱼贯而出,人人雀跃欢欣,因为大家从没有见过五千两黄金是什么样子。
夜空繁星闪炽。“月湖”湖中一处小岛约有亩地,泥田正中央有一座渔夫搭建的临时休息草棚。草棚外一根竹竿高挂“修罗鬼差”图画。一盏灯笼悬挂在门扉外,十分明亮显眼,使得繁星失色。李清偕张心宅乘舟至湖心处上岸,手持一只灯笼;烛火迎风摇荡,两人往标示“阵地”而去。
另外一女三男骗徒也随后上岸,小心翼翼各找匿藏处不敢接近草棚,静待老大指示,预防突变。草棚相距二十丈之遥,却有了动静。
“谁!”一名老管家轻喝一声推门而出。
李清与张心宝已然来到了门前。
李清一脸凛然,一字一句从齿槽里寒声喝道:“刺客子鬼啼!”
这位老管家闻名号心头一震!双眼凝视他们一身装扮;当他看到孩童张心宝的双眼在灯火下迸出一股凛烈杀意,浑身散出了淡淡红芒与火焰相映时,油然而生莫名抖颤,浑身毛骨悚然!
“没错!能依据《兵法道中阵》的指示前来,并且懂得‘修罗鬼差’冥府魔道涵意的刺客,应该就是你们了!”
老管家环目四周,见夜空下一切宁静,四处并无他人,舒缓一口气后、恭身举手做个请的示意道:“是我失礼了!快请进屋内洽谈,我家主公久等了,会告知委任你们刺杀之对象!”
李清容貌无比冷酷,双目凝然如有实质的强大自信,右手按剑柄,左手牵着张心宝小手,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之态,双双进了草棚内。老总管机灵吹熄了手中灯火,紧随其后掩门关上,瞬间草棚外面一片漆黑。
草棚门缝透出丝丝微弱光芒,却比天空繁星更为黯然,从远处观望;就似星炽一般,为黑黝黝大地吞噬,根本分不出任何天地万物。盏荼时间。
二十丈外,隐藏的一女三男骗徒开始烦躁不安。草棚大门推开了。
透出一片烛光;光中一高一矮漆黑修长身影缓缓踱出,清晰可见高的人影左手中提有一只竹笼箱。骗徒们个个双眼一亮,想必老大已经得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贪欲,及如浪涛般之无名亢奋,纷纷掠身前去。“委托人呢?”陈理一股兴奋,双眼贪婪瞄了一下竹笼箱,舔了一下干
唇,哈腰双手搓揉急问道。
“从后门离开了!”李清意气风发傲然道。
“哎哟!奴家就知道老大有通天的本事。”春桃笑不拢嘴道。
张心宝拉扯了李清衣袖,招手要他俯身说话,双眼一抹诡谲异采,在其耳际边嘀咕了几句。
其他人岂会在意小萝卜头在说些什么。骗徒麻脸小豆子笑歪了嘴道:“太棒了!有了这些钱就不用再靠‘围鹿,的骗徒勾当维生,五千两黄金分成了六份,每个人不就有八百三十三两?我家的爹娘及一群靠我生活的弟妹们以后皆可丰衣足食,那不就成了富贵人家!”
老大李清双眼露出杀机,阴恻恻桀桀笑道:“是的!你们皆可安息了!”
语音旋落。
剑芒匹练破空而出!当场就将麻脸小豆子拦腰挥成了两截;只闻“嗯!”的一声,连惨叫都
来不及,内脏曳于一地,令人怵目惊心,死不瞑目!一女两男纷纷弓身暴退三步,惊慌失措,有若猛兽咬噬下危危颤颤自顾不暇的小兔子。
“为什么……这又是为了什么?”陈理喘了一下惊骇口气颤声道。
李清杀气大盛,双眼如烈焰般阴声幽幽道:“我发誓过不会再让人看到我的真面目!被看见时也就是重返官职之时;我可以利用这些钱买回官职,恢复功名重新再来!”
“卑鄙无耻,龌龊下流以你为最!”林维咬牙切齿咆哮怒吼道。
“啐!你们痴子望天塌,穷人望民反?‘围鹿’本就如烂泥摇桩,只会越插越深,哪有出头日子?你们就一同受死吧!”
春桃危颤颤的双手合掌跪地哀求道:“奴家不甘心受死……老大为什么如此无情无义……我愿意一辈子侍候您……别杀我!”
“死烂货!难道我不知道你与他们都有一腿?这名孩童说得对;只要我们搭挡继续扮演‘子鬼啼’,还要你们做什么!”
李清一脸狰狞举剑划出!再将跪地的春桃螓首斩下,鲜血喷得半天高,滚碌碌掉入泥田沉没。
“拼了!”陈理暴然而起狂叫道。
林维趋前一步惯剑宜刺,配合陈理刀势横劈,“铿锵!铿锵!”两响,为李清举剑震退了一步,至今才知道他平时隐藏了实力。惊骇得林维气势一歇,弃剑转身欲逃,连想抵抗之斗志都瓦解了!李清掠身剑走龙蛇与使刀的陈理战成了一团,张心宝执出手中白鹿刀,转动刀环按下黑宝石暗键!
“嗤!”的一响,银芒毫针有如一点星炽破空而出!
嗷——
只见,窜逃的林维惨叫一声!整个人往前一扑倒地寂然不动。李清及陈理酣战片刻;使刀的陈理被追杀得毫无招架之力,为李清刺穿心脏而亡。当李清一脸沾满鲜血,难掩心中的贪婪亢奋,欲翻动竹笼箱检视五千两银票之际;瞧见了张心宝倒执匕首来到前面。他还以为张心宝是想将锋利白鹿刀交给自己。
“好孩子!一语提醒梦中人,以后就跟着我叫爹,吃香喝辣的享用一辈子,别再干乞丐了!”
张心宝双眼凶芒暴闪,容颜转冷,却诡谲“呵咭!呵咭!”不齿笑道:“你还不配!”
嗤——
匕首一点银芒疾出!
“嗯!”的一声沉闷叫声。
李清额头有如被蜜蜂叮了一下,整个人瘫痪倒地,顿觉七孔感官缓缓失去感觉,并且十分青肿,伸手一抹嘴角,居然是一片污黑血液。
“是毒!小鬼……你到底是谁——”
张心宝双眼一抹残酷,指着自己鼻尖笑吟吟道:“对了!我就是‘小鬼’,雇主委任刺杀‘大祭酒’于毒之任务,没有你的份!”
蓦地俨挺背脊,“弥旋真气”阴柔劲道施迭迸出,发飞如瀑随风飘逸,窜出红芒真气四射,满面凛然杀气,就似一尊张牙舞爪的小魔神!纵声厉笑不歇,片晌后道:“刺客子鬼啼!”
李清回光返照在地上猛然暴起,一副打死都不相信的表情,颤抖道:“这怎么可能……
终生‘围鹿’诈欺,却被小小孩童所骗……太冤枉了!”
话毕,整个人如山倒般往前一仆,翻落泥田,缓缓沉没不见踪影。
“哼!亲阿爹说过,拿人钱财,必须与人消灾,这是刺客信条之一!”
杀人过后,张心宝那份莫名亢奋魔念快感也随即消逝;油然而生一股悲哀寂落,空洞眼神遥望天空繁星,扪心自问:天下间谁有资格判人生死?
魔念迭转又起,是大人贪欲蒙蔽智慧,用点诡计就能夺取人命实在太轻松了,根本毋需亲自动手,何乐而不为?
…
第 八 章 阴错阳差
话说,太吉方丈夏侯鼎的六阳魁首,被“神魔刀”卫九敌极臻绝招“天地破”御刀飞行之术斩断,其额头上赤艳第三眼“魔卵血奴”激出一道红芒,窜逃堕入悬崖下滚滚掀浪江中。夏侯鼎的头颅在不见天日浪涛翻滚中浮沉,已过三天三夜。江底深邃有如黑暗死寂,实在令人产生一股无名颤栗!刚开始脸部为彪悍的鱼群争相噬食,息息相关下迸出一团红芒防护罩保护,才免去了鱼群噬骨穿脑危机。这道赤艳红芒于黑漆漆深渊底,却引来更多的大鱼争食;虽然鱼群无法得逞,却追逐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