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琉皇朝系列之三]影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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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琉皇朝系列之三]影皇帝-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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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的身子早就已经百病丛生,当我们最后在南夷落脚时,他就……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飒亚抱住了恸哭失声的瘦小身躯,心里不断地抱歉着,对已逝去的人,也对禧沙。他们所承受的痛苦,都是来自于他那不够坚定的意志力,两年前他打算抛弃皇位的决定太草率,没有深思熟虑。 
以身子交换了司珐尔的协助,夺取皇位的自己,当时与司珐尔的关系降到冰点,而禧沙误闯皇宫的事件引爆了他心中长久对于这样子“以力屈从”的关系不满,他借着放走禧沙与戈歆的机会,与他们一起逃离皇城,想要藉此斩断两人之间的不平等关系。 
可是司珐尔不容许他的逃亡,他不让飒亚作这场情爱战役中的逃兵,他甚至威胁要令禧沙也尝到和飒亚一样的屈辱滋味。因此,飒亚断了念头,重回西琉宫廷,也重新审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司珐尔与他之间的情感纠葛,不是单纯的力与敌,也混合了太多矛盾的爱憎、共生与并亡的乱丝,无法一刀斩断,但地无法简单地归纳为“爱”收场。 
……光是爱,还无法概括的……强烈敌意。 
……光是恨,也无法厘清的……依附与信任。 
那么,到底他和司珐尔之间,这些互相伤害又彼此吞噬的日子,能算什么呢?他们将对方一起锁庄没有出口的迷宫里,就可以满足了吗?他们有走出这迷宫的一日吗? 
最后飒亚下了结论,既然他还不知道该拿司珐尔如何是好,那么只好由他站立的地方开始,一步又一步的往前迈进。先站稳了第一步,再走出下一步,也许就能朝最正确的方向,前进。 
这就是飒亚这两年来唯一努力做的事,积极地看着前方,而非消极地原地踏步,他想要和司珐尔拓展出不一样的结局,即使司珐尔不为所动,他也不能放任司珐尔继续以蛮横的手段侵蚀自己下去。 
现在也许他们之间是伴侣、是敌人,也是情人,但未来的某一日,飒亚希望他们能够成为对方心中最特殊的人,不需要定义,不需要威胁,不需要计较,只是如同呼吸时不可或缺的空气,存在着。 
这是他心目中与司珐尔最理想的关系,他宁愿和他分享心灵,而非分享肉体、承担罪恶,他愿意给他生命的全部,而不像现在只被夺走脆弱的罪恶。 
花了五年的时间,飒亚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步,走了这么长远,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努力并没有全部化为泡影,瞧……他不是已经成功的说服司珐尔,暂时拉远彼此的距离吗?一丁点、一丁点的,飒亚对未来的希望正要萌芽。 
是啊,他不能就此满足,现在禧沙也回来了,为了禧沙他要更加努力! 
……消灭司珐尔心中那头名为“执着”,不知魇足的野兽。 
……消灭自己心中那一头名为“软弱”,不知成长的野兽。 
然后才能再一次的以“人”与“人”的身分,面对彼此,坦率赤裸的,交心。 
*** 
暗号似的两下敲门声响宣示着他的到来,门内迅速传来脚步声,门被拉开后,南夷露露不意外地微笑着,向着来人招手说:“进来吧。” 
司珐尔跨入了这间位于皇宫内,却不属于皇城内苑,而是用来专门招待外宾使节,或方便各地将官、地方臣子上朝晋见,好有个临时住宿之处的外苑宾馆。 
用来招待露露殿下的房间,是位于整间宾馆最高一层楼,视野最辽阔的上等客房,内部装潢也为了迎合她的身分喜好,特意大肆翻修过,只为了给予她“宾至如归”的享受。 
“您还满意这间房吗?”他看着四处散落的衣物,露露殿下不拘小节的个性,就连在这儿也一览无遗。 
早已换下了正式朝服,不知是否有意,露露仗着傲人的身段,只披着一件薄不蔽体的纱衣,斜躺在软榻上,蔻指撩拨着衣带,抚媚眼波含着深意瞟向他说:“废话就别说了,珐尔,我们都不是三、五岁不懂事的孩子,我就单刀直入地说开来,你——不该是满足于目前的地位、生活的池中物吧?” 
扬起眉,司珐尔也挑了张距离恰到好处的椅子,叠起腿,冷冷一笑地说:“很遗憾地让妳失望了,我很满意于目前的日子。” 
“喔,因为那俊俏的皇帝,现在安分地任你吸干他的花蜜,所以你无意再放手转战别的花朵吗?他的蜜汁真有这么香甜醉人,迷倒了你这只向来不择手段也要往越高处爬的畜生?” 
对她的话,司珐尔不予置评,仅用他细长邪美的冷眸,回视她。 
“但是,轻忽大意是战场上的致命伤,这你总该不会忘了吧。你我都是熟知战事规则之人,在战场上,没有松懈、休息的空档。当你除非是赶尽杀绝到最后一兵一卒,否则谁都不能保证下一刻,战况不会有所改变。特别是在……敌营增援的状况下。” 
南夷露露看司珐尔眉也不蹙,眼也不动,没有表情的反应,顿了顿,叹口气说:“还要我说得更明白点吗?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早该听懂我想说的话。也罢,反正你或多或少应该感觉得到,西琉飒亚不是个好傀儡,放弃他吧!” 
此回,司珐尔的目光终有些许闪烁,跳动的火花摇晃着。 
“身为上好傀儡的条件,一是愚昧,二是软弱,再来还得是个毫无魅力、没有个性的娃娃才可以。这些我在西琉飒亚身上都看不到,他聪明、光彩夺目,而且还有着坚定的意志,绝不是个会受人左右的人。他现在的安分,不会是永远的,等到哪一天他回过头来,剪断所有你操控他的丝线,将你打到角落、端开的时候,你就算后悔也莫及了。” 
司珐尔表面上越是无动于衷,心头潜藏的饥兽却咆哮而起。 
回想起这些日子飒亚的表现—— 
你一直是这样,拿你的想法强压在我身上,我已经越来越没有自己的主张与想法,便个见色忘本的昏君了。 
(所以呢?害怕成为昏君,因此要除掉碍眼的我?) 
我是个比你所想象的还要来得卑怯的懦夫也不一定! 
(懦夫会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自己是懦夫?先宣称自己卑怯,是想为将来的无耻背叛留下后路,是这样吗?) 
只是,请你给我一点时间,给它一点时间,人们自然会遗忘。 
(人们遗忘过后呢?你也要遗忘我吗?一些时间到底是多久?你始终没有告诉我清楚答案!) 
……背着我,偷偷去探望了北狄晴绍,以为我不知道吗? 
在我的面前,和那个仗着血缘就和你亲热不已的小鬼,卿卿我我。 
大臣们联手起来弹劾我的奏章,也不见你将它们全都烧掉;要更换主宰官的章程倒是碰也不去碰,这些……到底算是什么! 
(你已经翅膀硬了,可以不再需要我了,是吗?飒亚!) 
令人火大。这一切都令人火大!而最令他火大的却是他们同样被迫“清心寡欲”,为何飒亚却依然能够无所谓地过下去,没有半点“需要”他的迹象,这也就是说飒亚需要他的程度,远远低于他渴望飒亚的程度,他们之间全靠着他。方面的强求,这段关系才有维系的一日。 
(这就是你所说的“伴侣”吗?这是你对待“情人”的方式吗?抑或是,飒亚,这只是你口头上的甜美话语,实际上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我已经饥饿得受不了了,缺乏你的日子,令我胸口中饥饿的渴兽不断地刨着、挖着,祈求鲜血淋漓的牲品狂啸苏醒了。 
“我们是多年好友,司珐尔,难听的话我也不想说,可是不使用的权力只会渐渐地生锈、沉睡,你甘心就这么被人利用完丢掉吗?你以为自己在吸取的蜜汁,也许只是让你失去一切的假甜头而已。” 
南夷露露起身,靠向司珐尔,蔻指微挑起他的脸说:“和我联手吧?我保证你不会失望的,不管你想要的是什么,就算是那个皇帝,我也可以帮助你永远地将他囚禁在身边,任你高兴怎么玩弄他,都行。 
“把西琉与南夷结合在一起,把禧沙当成棋子,这是最好的方式。那孩子不像西琉飒亚一样顽劣,他很听话,只要施舍些好处给他,他就会成为一个不错的傀儡。我的女儿今年才九岁,一旦和禧沙成亲,两个皇族之间的血脉就切不断了。至于你,当然是摄政公的唯一人选了,把西琉交给你统治,我继位为南夷女皇,世界有一半都在我们手中,要吞并天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南夷露露奉上自己的红唇,贴着他的脸颊说:“给我一个好答复吧,我随时都为你敞开大门。” 
没有推开送上门的香吻,却也没有接受的意图,司珐尔就像是没有血没有肉的冰冷绝美雕像,高傲的坐着,看着她火红诱人的唇、丰盈饱满、腰肢纤细的身,水蛇般的缠绕着自己。 
“回吻我,司珐尔,然后说答应与我联手吧。”再次地,南夷露露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 
于是,他动了动,但不是顺南夷露露的心思去拥抱她,而是伸手将她推开说:“很不凑巧,露露殿下,您似乎误会了些什么。” 
“嗯?” 
好整以暇地将自己的衣襟整理好,修长的白指优雅的挥去不存在的灰尘,司珐尔浅笑,由椅子上站起来说:“我确实是个不择手段的畜生。就像妳说的,也不是会甘于被人利用的池中物。不过……” 
“不许拒绝我,司珐尔,从你进门后就是我的共犯了,我不会让你走出这道门来羞辱我!” 
听出他即将出口的拒绝,为了制敌机先,南夷露露取出一柄暗藏已久锐利的尖刀,阴险地说:“你要是说出一个“不”字,我马上割破身上的衣物,让你背上意图刺杀我的谋反罪名。” 
“请便。妳认为我会双手空空、毫无准备地走入陷阱里吗?” 
他扬起下颚,冰冻的美貌上更添森寒地说:“这儿里里外外都布满我的人手,只要我一声令下随时会有成千上百的兵士涌入,我可以反过来说是妳要对我不利,而我方的证人绝对比妳的多。” 
伸出一手朝她。“来,把刀子给我,露露殿下,妳不像会动用如此愚蠢点子的女人,妳不会成功的。我可以装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啧!”露露将刀子一丢。“这招果然没用。吓唬你比吓唬一只老虎还难。” 
“我就喜欢妳的干脆与上道。” 
司珐尔旋即转身,尚未走到门边,就听到露露追过来说:“为什么?我给了你一个大好良机,是笨蛋才会拒绝。你变笨了不成?还是你想告诉我什么笑掉大牙的话,说你是真心爱着那个皇帝?不可能的。这种谎话我绝对不会相信,像你这种男人,绝对不可能懂得爱,也不可能会为爱情而变笨!” 
“……露露,我今天来,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的。我要感谢妳,提醒我一件重要的事。的确如妳所言,不使用的权力只会生绣而已。”他背对着她,轻笑着说。“很高兴今夜聊得如此开心,晚安,祝妳有个好梦。” 
愣愣地看着悄声关上的门,南夷露露奋力地一敲,发泄全身的怒火。 
“可恶,十几年不见,居然还是这么有格调。一点都不被我撒下的饵所诱惑,你还是那尾永远钓不上来的大鱼,司珐尔。” 
只是,说他真正什么地方都没有改变吗?南夷露露并不这么想。 
踱回床畔,她抬起一根水烟枪,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享受着那种腾云驾雾的快感,再长长地吐尽。吸、吐、吸、吐,直到脑中那麻痹般的滋味,令她从司珐尔所带来的冷火中恢复一点思绪后,她才注视着窗外半轮皎月。 
最后的最后,司珐尔完美无瑕的冷面上,曾出现一丝破绽。 
当她大骂他绝对不懂爱时,剎那间,美丽的脸庞刚过令人不忍的哀伤。只要那一眼就够了,仅止一眼她就知道司珐尔变了。以前那个冷眼旁观天下,他人生死与我何干,藐视天下,只有野心的男人,变了。 
能令他显现这样“人性”表情的不是她,露露想到此,胸口就燃烧起无端端的妒火,她多么地嫉妒那个能令司珐尔“识”爱的人,不——不光她一人,相信过去曾经企图在司珐尔心中留下一席之地的历任情人们,都一样嫉妒着“他”。 
“也罢,至少我已经在他心里埋下“疑心”的种子,至于如何发芽,就看以后了。” 
南夷露露映照着月光的脸庞,浮起微笑。“只要另一颗种子也顺利萌芽的话, 
我的计划还是会成功的。等着瞧吧,司珐尔,不受色诱也不被利所驱使的你,单枪匹马光靠一个人的力量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就拭目以待了。” 
*** 
飒亚为禧沙盖上被。 
今夜太过仓促,没有时间为禧沙安排他专属的寝宫,因此飒亚特意留他与自己同睡一室。虽然可以再添张床,可是禧沙请求他,想与他一起睡,飒亚未曾体验过被弟弟撒娇的滋味,当然无法拒绝地答应了。 
“来,闭上眼睛,睡吧。”飒亚吹熄了一盏灯说。 
“嗯,亚哥哥晚安。”钻进被窝里,爱娇地靠着飒亚的胸膛,禧沙叹息地说。“好暖和喔,亚哥哥的身子。” 
“傻话,人要是不暖,就是冷冰冰的尸体了。”拍拍他的头,靠上枕头飒亚也准备就寝。 
“像舅父那时候一样,好冰冷。” 
“禧沙……”飒亚自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竟忘记—— 
可是禧沙在他怀里摇头说:“我知道不是亚哥哥的错。戈歆舅父在临别前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当年母后的事,还有为什么无法回到皇宫的事,他让我知道真正的坏人是谁!” 
听他义愤填膺的口吻,飒亚眼皮一跳,胸口一缩。 
“——是司珐尔!是他用骯脏的手段逼死了母后,是他为了霸占朝廷,争权夺利,控制亚哥哥。还派出杀手追杀我,这些全都是那坏蛋的不是!亚哥哥是牺牲品,是被他以卑鄙手段霸占的受害者。”翻身而起的禧沙,握紧拳头叫道。 
“不是这样的!” 
飒亚也焦急地坐起身,扣着他的双肩说:“听我说,禧沙,宫中的事没有办法那么轻易简单地说是对或错。这我现在跟你解释,恐怕你也不懂,但司珐尔他只是……用的手段也许不对……但他对整个西琉是忠心的,他不曾危害过西琉或我,我也不是什么受害者。” 
论是非,也许他这个皇帝所犯下的错,还多于司珐尔。 
无论是斩除异己、巩固政权,这些污秽的工作,本来都该是他一人承担的,但司珐尔却为他做了。是他无能,导致司珐尔扮黑脸,他绝对不能说自己是纯白无辜,而司珐尔便是满身罪孽。 
无论对与错,他都和司珐尔共罪。这是他们之间的羁绊。 
“亚哥哥,难道你也赞成他派杀手除去我和戈歆舅父吗!难道你也不要我这个弟弟,认为我有可能会跟你抢皇位吗?你相信那个司珐尔,而不要我这个弟弟吗?他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我才是和你有血缘的亲人,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泫然欲泣的眼眸,抖动着下唇,禧沙难过地控诉着他。飒亚心痛不已地将他抱住。 
“我怎么会要你的命?我当然不会赞成的。我承认这件事是司珐尔一人的独断独行,可是——会令他痛下杀手的理由,是我,都是我的缘故。禧沙,你非要恨的话,就全都恨我这个哥哥吧,我才是你该恨的对象。” 
“……呜……呜……我……我怎么恨得了哥哥,就算、就算……天塌下来,我都恨不了亚哥哥……我爱亚哥哥……好不容易……我才……可以再度和亚哥哥在一起…,可是我好怕……怕那个人又要拆散我们……” 
疼惜地为弟弟擦着眼角的泪,飒亚摇头再摇头地说:“不,不会。这次绝对不会。我绝对不让司珐尔再插手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我这次可以很肯定地说,他绝对不能再次伤害你、分离我们了。” 
“真的吗……呜呜……我可以……相信吗?” 
“当然可以。这是西琉的皇帝给你的承诺,明天一早,我马上就宣布你为哥哥的继任者,只要立你为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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