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记 作者:曹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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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记 作者:曹若冰-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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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盏茶辰光过后,“十方剑阵”固然未能奈何得了侯天翔,而侯天翔可也无法破阵脱身阵外。
  侯天翔艺出“双奇”,对阵法之学本有涉及,三一“十方剑阵”他虽是初会,但,在他凝神贯注的观察体会之下,阵式的变化奥妙,已逐渐窥知了八九,了然于胸。
  于是,他立即猛提一口丹田真气,蓦然发出一声龙吟般的清啸。
  清啸声中,身形陡地拔空直上,飞升起八丈多高。
  胡长胜见状,脸色不禁勃然大变,高举在空中的长剑,因为阵中已失去攻击的对象,也就停止了挥剑指挥。
  只见侯天翔半空里伸腿张臂,身形平俯,有若游龙绕空般行绕了一匝,倏如苍鹰下搏,右手匕首“天龙”绝学突展,划出一片森森寒光,左掌掌力重逾山岳般地朝正东方三人的当头扑下!
  这种凌空扑击的身法,正是三一“十方剑阵”的克星。
  侯天翔施展这种身法,他算是完全对了。
  那正东方的三名剑手,眼见侯天翔威势凌厉绝伦,快逾迅电地猛朝他三人当前扑下,不禁骇然大惊,心胆俱裂,欲待跃身闪避,但已无及。
  突闻一阵厉吼惨叫震空,三人已经全都断魂在侯天翔的匕首和掌力之下,横尸当场,命归了阴曹地府。
  三一“十方剑阵”,本是以三人三剑一组,合成十组所布,如今三人丧命,只剩下九组,不言可知,这座“十方剑阵”,自然也就瓦解破去了。
  侯天翔身形落地,俊脸凝寒如冰,星目煞光激射似电,威棱逼人地射视着胡长胜,沉声喝道:“胡长胜!现在该轮到你了!”
  话落,身形倏地前欺,匕首一挥,直朝胡长胜当胸划去!
  胡长胜虽明知自己万非侯天翔之敌,但也决不会得束手待毙,连忙身形一侧,疾地出剑硬封!
  匕首与长剑交接,“当!”的一声脆响中,激起了一溜火星四射飞溅!
  胡长胜立被震得胸头气血翻涌上冲,虎口开裂,长剑脱手飞射半空,身形一晃,连退了三大步。
  侯天翔因他为人阴险狡诈,已经决心取他的性命,脚下立时跟进一步,左掌突出,飞快地直朝他胸窝拍去!
  眼见胡长胜已绝难逃过这一掌断魂,毙命顷刻之厄运!
  突然,十多丈外有人扬声大喊道:“少侠请手下留情!”
  侯天翔赶急一挫腕,撤掌循声凝目望去。
  只见一条瘦长的人影,疾如风飘般地飞奔至近前丈许地方立定身形,朝侯天翔抱拳拱手为礼,道:“今夜之事,请少侠看在老朽的份上,就此了结作罢如何!”
  来人乃是位身材瘦长,长方脸,颏下花白长髯,两眼精光如电,腰间插着一对长约两尺七八,鸭蛋粗细的“铁判笔”,年约七旬上下的灰袍老者。
  侯天翔抱拳连礼,目注灰袍老者问道:“老前辈可是昆仑派长老,武林人称‘生死铁判’的雷公直雷老前辈么?”
  “生死铁判”雷公直点头道:“不敢当,老朽正是雷公直。”
  侯天翔道:“老前辈此刻突然现身替胡长胜说情解围,调解这场纷争,倒实在颇出晚辈的意外。”
  “生死铁判”雷公直老脸不由微微一红,讪讪地笑了笑,道:“这意外乃是由于少侠施展出‘天龙游空’身法而起。”
  侯天翔星目异采倏地一闪,道:“老前辈识得这‘天龙游空’身法。”
  雷公直点点头道:“老朽当年曾偶因机缘巧合,见过一次,是以识得。”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若非少侠施展出‘天龙游空’身法,因而使老朽顿悟公子的来历,今夜连老朽恐怕也将难免要落个灰头土脸了!”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老前辈说得太自谦虚客气了!”
  话锋忽地一转,目注雷公直问道:“老前辈也相信那江湖谣言是实么?”
  雷公直道:“江湖谣言,向来就是真假不定,令人难分,不过,老朽现在已经相信,那确是谣言,是假非真。”
  侯天翔道:“如此,老前辈也深信不疑,晚辈绝非那‘九绝宝箓’的得主了!”
  雷公直点头正容道:“不错,老朽确已深信少侠不是。”
  侯天翔陡地朗声哈哈大笑,道:“晚辈还只道当今武林中,全都是些宝迷心窍之徒,已无道义是非可言,想不到仍有老前辈这等睿智明理之士!”
  雷公直老脸不禁微微一红,赧然笑了笑,道:“少侠如此谬赞,老朽实深惭愧汗颜无地自容了!……”
  忽地轻声一叹,接道:“总而言之,全是谣言害人,散播这谣言之人,其用心实在太以阴险歹毒到极点了!”
  侯天翔星目突然深注,问道:“老前辈可猜想得出其所以如此用心的意图何在么?”
  雷公直微一沉思,道:“据老朽猜想,其意图不外有两种。”
  侯天翔道:“可能是哪两种?”
  雷公直道:“第一种是此人可能和少侠有着深仇大恨,而又自知绝非少侠之敌,是以乃散播出这种谣言,使少侠成为众矢之的,意在假借天下武林群雄之手,毁掉少侠,报其私仇私恨!”
  侯天翔目中异采一闪,又问道:“还有一种呢?”
  雷公直道:“那便是此人深具野心,想先利用少侠的一身绝学功力,戮杀武林同道,使少侠成为天下武林心目中的第一号恶魔,然后他再挺身而出,以除魔卫道之名,领导天下武林同道对付少侠,那时,他不但立可获得天下武林同道的衷心敬服,且可遂野心,轻而易举的完成霸业!”
  侯天翔听得心中不由暗暗一懔!旋即剑眉倏挑,道:“老前辈卓智明见,而两种猜想,确皆大有可能,如是前者,其动机因系出于仇恨,那倒没有什么,如是后者,则其心机也就太以歹毒可怕了,晚辈势必追查出此人,非将他锉骨扬灰不可!”
  他说到最后,俊面一片沉凝,语音倏转铿锵,直如斩钉截铁,只听得悟果和尚等一众群雄,心头莫不懔然一震,倏起寒颤!
  接着星目突射寒电,威仪慑人地转向胡长胜,沉声喝道:“胡长胜,你为人阴险狡诈,心地恶毒,今夜本当取你性命,既是雷老前辈替你讲情,本公子也就不为己甚,希望你今后好自为之,莫再恶习不改,否则,下次再碰上本公子之时,你便再休想活命!”
  话落,又转朝雷公直抱拳一拱,道:“老前辈今夜解围息纷之情,晚辈衷心至为铭感,目下因为尚有他事,晚辈便就此别过!”
  雷公直连忙也抱拳拱手道:“少侠请便,日后倘有需用敝派之处,只须命人传一信息,老朽必当与敝掌门亲率派下弟子前往效力!”
  悟果和尚等一众群雄,耳闻“生死铁判”雷公直这等言语,心中全都不由感觉十分怪异地暗忖道:“这侯天翔究竟是什么出身来历?那‘天龙游空’身法,又是哪一位武林奇人的独门绝学,竟值得这位‘昆仑’长老对他如此尊敬……”
  侯天翔肃容点头道:“如此晚辈这里就先谢谢了。”
  说着拱手一揖,随即转向“绿凤”楚依依道:“楚姑娘,我们走吧。”
  声落,潇洒举步,儒衫飘飘,率先向西往凤阳城缓缓行去。
  这回并未有人开口拦阻,任由侯天翔从容离去。
  一众群雄目视侯天翔和“不醉三凤”与“飞燕队”的少女们的背影,直到远去消逝不清之后,心头方始略感轻松的微吐了口气。
  “生死铁判”雷公直目光扫视了地上“南、北”双教弟子的尸首一眼,忽然轻声一叹,道:“他们几个死得实在太冤枉了!”
  悟果和尚宣了声佛号,道:“雷公,贫僧请教那‘天龙游空’身法的来历?”
  这话才一问出,一众群雄的目光,立即都一齐投注在雷公直的脸上,凝神静待回答。
  因为,这正是众人心中一直深思不解,想问而未问出的问题。
  雷公直道:“大师可还记得那……”
  他“那”字以下之言尚未出口,耳畔突然响起一缕极细而十分清晰的传音,道:“雷老儿,事关重大,说不得!”
  雷公直心中不由蓦然一惊!随即转脸目注南边二十丈之外,一座半人高的小土丘背后大声喊道:“酒老化子,是你么?”
  小土丘背后立时暴起一阵哈哈大笑,道:“雷老儿,你记性实在不坏,五年多未见了,想不到你竟然还能听得出我酒老化子的声音来。”
  随着话声,现身走出一胖一瘦两条人影,身形飞掠,接连两个起落,已纵落群雄的面前。
  正是那名震天下武林,丐门的一双怪杰——“病,酒”二丐。
  雷公直哈哈一笑道:“虽说只是五年多未见,就是再过五年多,你酒老化子那副油腔滑调的鬼怪声音,老夫也不会记不得听不出来的。”
  语声一顿,倏然注目问道:“酒老化子,你们躲在那土丘背后已经很久了么?”
  酒丐点头嘻嘻一笑,道:“不错,和那蒙面人前脚后脚。”
  雷公直道:“知那蒙面人是谁吗?”
  “不知道。”酒丐摇了摇头,道:“我们两个老化子本想跟下去看看,摸摸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的,但是,又有点不放心这里,所以便只好算了。”
  悟果和尚突然向雷公直道:“雷老,还是请接说那‘天龙游空’身法的来历吧。”
  雷公直眉头微微一皱,转望着酒老化子问道:“酒老化子,可以么?”
  酒老化子一摇头,倏然正容目视悟果和尚道:“大和尚,这来历问题,你最好别问了。”
  悟果和尚道:“为什么?”
  病丐突然冷冷地道:“什么为什么,要你别问,你别问就是了。”
  悟果和尚脸色不禁微微一变!道:“病老可否说个理由?”
  病丐道:“理由也就是不能说。”
  悟果和尚双眉倏地一挑,道:“病老,你这可是存心给贫僧难堪,和贫僧过不去!”
  病丐一声冷哼道:“是便怎样?”
  梧果和尚双眉倏地一挑,道:“病老,贫僧因为你是丐帮长老,所以才十分尊敬你,可绝非是怕你,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病丐一声冷笑,才待开口,酒丐却包嘻嘻一笑,接口说道:“大和尚,你一定要知道么?”
  悟果和尚道:“岂只是贫僧,眼下所有之人,只怕没有个不想知道的。”
  酒丐眉头不由微微一皱,旋忽双目寒光电射地扫视了一众群雄一眼,沉声问道:“各位当真是都和他同一心意么!”
  “病、酒”二丐一身武功高绝,游侠江湖数十年,名震天下,也是武林中有名难惹难斗的一双丐门怪杰。
  他突然这么一问,群雄大都慑于这一双丐门怪杰的威名,是以一时之间,均不禁有点犹豫不决,未敢立刻开口答言。
  “生死铁判”雷公直适时说道:“各位如果只是因为一时好奇,而实际并不一定要知道的话,便请听信老朽良言相劝,即刻离去。”
  酒丐接着说道:“我酒老化子并且愿向各位保证,有关这‘天龙游空’身法的来历问题,不须太久的时日,各位自能明白一切。”
  “黄衣瘦虎”司徒瑞祥忽然轻咳一声,问道:“酒兄,那大约须要多久的时日?”
  酒丐微一沉思,道:“大约半年以后。”
  司徒瑞祥道:“一定要到半年以后么?”
  酒丐点了点头,道:“不错,必须要到半年以后。”
  司徒瑞祥心念忽然微微一动,问道:“酒兄,这半年以后之说,可是在过了明春二月三日之期么?”
  酒丐眉头微皱地道:“司徒老弟,江湖上有许多事情是不宜问得太清楚的,我酒老化子这意思,你明白么?”
  司徒瑞祥年已六十多岁,也是个久闯江湖,阅历极深,一点即透之人,哪还会不明白酒丐的这种话意。
  于是,酒丐话音一落,他立即轩眉哈哈一声大笑道:“兄弟明白了,如此,兄弟就此告辞。”
  话罢,抱拳朝“病、酒”二丐和雷公直三人一拱,率领着他“东堡”的一众高手,掠身飞驰而去。
  “黄衣瘦虎”司徒瑞祥一走,那适才幸由侯天翔掌下逃得活命的胡长胜,也立即抱拳朝三人一拱,道:“今夜承蒙雷老相救,此恩胡长胜异日必当图报!”
  声落,转朝他所串教众挥手轻喝道:“走!”
  身形当先掠起,疾奔而去。
  接着,那“洞庭水寨”一行为首的“巡江太岁”沈百宏,也抱拳拱手作别地率领其属下十多名高手掠身离去。
  “白骨教”高手,自“丧门煞星”朱兆鹏毙命后,已是群龙无首,早就都走得一个不剩了。
  “东堡”、“南教”和“洞庭水寨”三派的高手,都先后相继的走了。
  如此一来,当地也就只剩下以悟果和尚为首的“峨嵋”弟子,和那直到现在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由“辣手嫦娥”花如芳为首率领的“凝翠宫”的一众淫娃荡女,仍然站在原处未动。
  雷公直双眉一皱,倏然目射寒电地注视着“辣手嫦娥”花如芳,冷冷地道:“花姑娘,你们为何不走?”
  “辣手嫦娥”,花如芳嫣然一笑道:“雷老,曲未终场,人未尽散,事情也未了,安身为何要提前离去呢!”
  雷公直脸色沉寒地道:“姑娘,如此你是要等曲终人散尽,事情全了之后才走么?”
  花如芳螓首微点地道:“妾身正是此意。”
  雷公直道:“那么,你也一定要知道那‘天龙游空’身法的来历么?”
  花如芳螓首轻摇了摇,道:“雷老,这个妾身已经知道了。”
  雷公直神情不由一怔!道:“姑娘已经知道了?”
  花如芳笑道:“雷老可是不信妾身之言?”
  酒丐目光倏然凝注,问道:“姑娘,你是如何知道的?”
  花如芳秀眉一扬,道:“当然是猜到的了。”
  酒丐忽然哈哈一声大笑,道:“姑娘心思玲珑,慧质兰心,想来必是不会猜错的了。”
  花如芳明眸轻转,嫣然一笑道:“酒老,妾身有没有猜错,你且先打发了这些和尚再说好么?”
  酒丐点了点头,道:“姑娘说时是。”语声一顿,双目陡射寒电地沉声喝道:“悟果,你打算怎么样,你说吧!”
  情势一变至此,实是大出悟果和尚的意外,闻喝,心神不禁懔然一震!干咳了一声,道:“贫僧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之人,此事既有酒老作了如此保证,自然愿意听从酒老的吩咐了。”
  语落,也不待酒丐再说什么,迅快地转过身躯,大袖一挥,领着一众光头,掠身如飞而去。
  雷公直望着悟果和尚等一众如飞驰去的背影, 忍不住哈哈一声大笑,道:“酒老化子,这倒真应了那句:‘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俗话了。”
  酒丐嘻嘻一笑,才待说话,但他口刚张,那“辣手嫦娥”花如芳却突然咯咯一声娇笑,道:“酒老,这悟果和尚,实在令妾身失望得很!”
  酒丐微怔了一怔,旋即恍然明白了“辣手嫦娥”这话意所指地哈哈一笑,道:“姑娘,他这可也有句俗话呢!”
  花如芳道:“是句什么俗话?”
  酒丐嘻嘻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花如芳小嘴儿忽地一撇,瑶鼻儿微皱,俏脸儿上满是那鄙宜不屑之色地冷哼了一声,道:“如此虎头蛇尾,嘴硬骨头软的人,要是也算得上俊杰的话,那么天下之间的‘俊杰’该是比比皆是多得无法计数了。”
  语声微顿,话锋忽地一转,脸露如花般的嫣笑道:“酒老,如今曲终人也散尽,妾身也该告辞走了。”
  酒丐两眼忽地一翻,道:“姑娘,你怎么这就要走了!”
  花如芳娇声道:“酒老,妾身本想看看峨嵋光头们能够强出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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