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青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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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青骢-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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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侠群魔虽均惊异但谁也不曾想到屠远志奸刁凶险,已到极处,他藏有莫大深心!
  由于屠远志的阴险万端的巧妙安排,此时他已有把握,将“日月神幡”朱润波以下,包括“剑绝书狂”在内的所有群侠,一名不漏,置于死地!
  但他神色不动,宁愿暂忍爱徒之仇.要等群侠在单打独斗的十阵以内,大获胜利之后,才发最后杀手!
  屠远志这种出乎情理的作法,却是为了什么?他有两大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屠远志心雄万丈,不甘后人,既投清廷,便想独邀清帝的信任恩宠!
  但这桩心愿,不易实现,能够分他恩宠的,已有金罗汉、黑煞头陀、红云罗汉等“藏派三僧”!“白山黑水追云客、神刀毒掌震乾坤”铁三胜,因是满人,所获清帝恩宠信任的程度,自然更在屠远志之上!屠远志平时无奈,此时却不肯放过机会!他已胜券在握,而不肯施出毒着,却与朱润波定约先行单打独斗十阵之故,是既想借刀杀人,使“藏派三僧”一齐死在群侠手内!更想略为拖延时间,等铁三胜赶来,一并除得干干净净!第二个原因是这样一来,藏派三僧、铁三胜,甚或再加上几名陪葬之人,一齐战死,足见对方实力太强,任务太艰,而自己浴血苦战,卒告成功,割下朱润波人头,献捷北京之际,岂非更显出是件不世奇功,也许侥邀上赏,平步青云,获得封侯之位?
  朱润波平素何等老谋深虑,远瞩高瞻?但如今却不知所有群侠性命,业已操纵在屠远志的掌握之内!
  他既听屠远志要先行单打独斗十阵,遂冷笑说道:“屠远志,既然单打独斗,便请你拿出几分英雄气概,在胜负未分,或是死生未决之前,不许有第三人偷袭助阵!”
  这几句话听得屠远志正中下怀地,狞笑说道:“好,我们就是这样一言为定!”
  这时,宇文琪已被寒月师太带回本阵,揽在怀中,一面夸赞,一面劝慰她莫为尚未完全证实的岳龙飞噩耗,过于伤痛!
  “庐山狂客”西门醉向朱润波狂笑说道:“朱峡主,宇文琪姑娘一战扬威,人心大快!西门醉讨令继续出阵,会会藏派武学!”
  朱润波点头笑道:“西门兄神功绝世,威震中原,蕞尔藏派恶僧,哪里当得起你的千钧一击?朱润波准备三杯美酒,为西门兄得胜贺功!”
  西门醉翻着两只神光四射的怪眼,狂笑问道:“朱峡主,你准备的是热酒?还是冷酒?”
  朱润披指着供桌上的酒菜果品等物笑道:“美酒尚温,西门兄这样问话,莫非想效法汉寿亭侯温酒斩华雄,那段传赞千古的故事吗?”
  西门醉浓眉双挑,微笑答道:“我西门醉虽不敢妄比汉寿亭侯神威,但诛除一个小小藏僧,杯中温酒,或许尚不至冷?”
  他一面发话,一面大踏步地,走下场中,满面杀气地,厉声狂笑叫道:“庐山狂客西门醉请藏派三僧中的‘红云尊者’,下场一会!”
  屠远志一闻此话,正中下怀,遂向红云尊者,扬眉厉笑说道:“红云大师,这西门醉位列‘剑绝书狂’,是中原武林名手,大师若能以藏派绝学,殪此凶顽,不仅为小徒靳万宗略泄九泉之恨,也是一件不世奇功!”
  红云尊者因为自己在“乌蒙蛇谷”之中,曾以“伏虎金环”,与“桥陵樵隐”萧子平的“拨云斧”过招,并未落得下风,故对“庐山狂客”西门醉也无甚顾忌,哈哈一笑,扬长走出。
  两人尚未对阵,西门醉耳中,突然响起了第三人无法听得的“蚁语传声”!
  这“蚁语传声”,居然是岳龙飞的口音,低低送入西门醉耳中说道:“西门老前辈,请转告我恩师与宇文姑娘,小侄岳龙飞并未遇害,只是暂时尚不宜露面!红云藏僧一身横练,功力极高,但罩门位置,已被小侄看破,是在右颈‘翳风穴’上,老前辈略用心思,一击立毙!”
  酉门醉心头雪亮,知道这种“蚁语传声”,不能及远,自己人在场中距离稍近,岳龙飞才设法传语,请转告朱润波及宇文琪知晓!
  方才宇文琪与靳万宗动手时节,岳龙飞不直接告她之故,可能是深知宇文琪对他关心太切,骤然得讯,或会惊喜失措?泄漏机密!
  西门醉正自寻思,岳龙飞语音,再度在耳边响起说道:“还有一件要事,务请老前辈转告家师,就是屠远志老贼,准备了数十面巨大铜锣,说是就凭这些铜锣,便可把‘天山峡’群侠,一网打尽!其中道理,难以探知,老前辈赶紧与家师研究防范才好!”
  说至此处,红云尊者业已走到场中,神情极为高傲地,扬眉冷笑叫道:“西门醉,我们是以肉掌过招,还是比较兵刃?”
  西门醉起初想徒手搏斗,但听了岳龙飞所告对方身有横练工夫,罩门是在右颈“翳风穴”上之语,灵机大动,主意立变,应声狂笑答道:“方才一阵是用巴掌,这一阵自然应该换换花样,我用‘九合金丝棒’,你是用什么兵刃?”
  说话之间,便已把自己的“九合金丝棒”取在手内!
  西门醉这条“九合金丝棒”,是以无数特制金丝,合拧而成,两头合用一枚金箍死,软硬由心,刀剑难断!
  如今他既因萧子平、慕容老人等身遭惨死,亟欲报仇,更因今日一战,关系民族复兴大业甚巨,遂立意不再过矜细节,用上了一种特殊手段!
  这种特殊手段,就是取出“九合金丝棒”时,暗用内家重手,把棒头上的那枚金箍捏碎!
  内家好手能够“束混成棍”,化绕指柔为百炼钢,故而西门醉虽把“九合金丝棒”棒头金箍捏碎,但真力暗凝之下,无数金丝,依然不散!
  红云尊者自然仍是取出他一对独门兵刃“伏虎金环”!
  西门醉神威奋发,豹眼环睁,照准红云尊者左肩头上,一招“怒劈五狱”,扬棒击下!
  这种招式,及这种神态,分明“庐山狂客”西门醉是想挟力自雄,恃强硬取!
  偏偏红云尊者也是专炼“藏派大手印”,自诩真力极强之人,遂双举“伏虎金环”,接了一招“遮天蔽日”!
  西门醉已得岳龙飞暗告红云尊者一身横练的罩门位置,是在右颈“翳风穴”上,但第一棒却故意打他左肩!
  这一棒虽是佯攻,也凝足十一成以上的内家真力!
  两只“伏虎金环”,一根“九合金丝棒”互相猛接,巨响当空,西门醉与红云尊者,各自微退半步!
  但红云尊者却似觉得西门醉在内家真力方面,仍比自己弱了一筹半筹?
  西门醉一声怪吼,狂笑叫道:“好秃驴,真有两手,你再接我这一招“送佛归西”!”
  招随声发,“九合金丝棒”锐啸划空,这次却改打红云尊者要命的右肩部位!
  红云尊者哪里想得到,自己阵营之中,会有了敌方内应?并对自己注意观察,看破横练罩门所在,向西门醉递了消息!
  故而“伏虎金环”再度双扬,一式“金轮出海”,迎向当头,口中并傲笑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你且尝尝你家佛爷的降龙真力滋味!”
  环棒二度相接,红云尊者这个苦头,可吃得大了!
  西门醉第一次发招,是凝劲贯力,化绕指柔为百炼钢,把一根金箍已碎的“九合金丝棒”,变成一根精钢巨棍模样!
  这第二次发招,起初仍是凝劲贯力,但等棒环即将相接的刹那之间,方蓦然把贯注在棒身的真力内劲一收,厉声嗔目叫道:“红云尊者,你还我‘桥陵渔隐’萧子平兄,及‘东川七剑手’慕容老人的两条命来!”
  红云尊者闻言,以为西门醉另有杀手,方自凝神戒备,但万线金光,却已当头洒落!
  原来,西门醉把贯注在“九合金丝棒”棒身以上的内劲一收,“九合金丝棒”便又由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地,来了个返真归璞。
  棒头金箍,早被西门醉捏碎,这一返真归璞,哪里还像棒形?变成一大蓬软中带硬的“九合金丝”,迎头洒下!
  “伏虎金环”上迎,“九合金丝”下击,两件兵刃一合,那无数金丝,自然遇硬即弯,整个由环身折转,打在红云尊者的右肩,右颈,及右背之上!
  这种情形,是对方阻挡得越是用力,挨打得便越是沉重!
  红云尊者仗恃膂力强过对方,想把“庐山狂客”西门醉折在当场,这一招“金轮出海”自然用了全力!
  故而,他右上半身的一蓬“九合金丝”,也挨得其重无比!
  那么多的“九合金丝”,自然总有几根是打在红云尊者右颈的“翳风穴”上!
  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等横练功夫,练成之后,虽可刀枪不入,但罩门之上,却不能轻着一指!
  故而凡属于身有横练的武林人物,都把罩门练在他人意想不到之处,也是一桩莫大机密!
  藏派三僧,全有极湛深的横练功夫,红云尊者的罩门,是练在右颈后的“翳风穴”上!
  这所在,本来决非外人可以猜出,但一来红云尊者心粗,曾经恃技狂言,无心泄密,二来岳龙飞藏有深心,注意观察,遂种下了今日的杀身之祸!
  “翳风穴”上,既中了”九合金丝”,红云尊者连哼都不及哼上一声地,便告委化归西,尸身栽倒!
  “黑煞头陀”暴吼一声,抢步出阵!
  西门醉因急于向“日月神幡”朱润波,及宇文琪、冷冰心等,报告岳龙飞未死佳音,及所获莫大机密,故不敢贪功,只是对那杀气腾眉的“黑煞头陀”,晒然冷笑两声,便即归回本阵!
  朱润波哈哈大笑,举杯相待,杯中美酒,果然尚温!
  西门醉先不饮酒,却向朱润波低声说道:“朱峡主,你先遣人上阵,迎战藏僧,西门醉有机密大事相告!”
  朱润波闻言,目光一扫群侠,正待指人应敌,“追魂学究”尤南豹却微抱双拳,含笑说道:“朱峡主,尤南豹不才,愿讨一枝将令,会会藏中高手!”
  朱润波点头笑道:“尤兄神威盖世,既愿出手,自然再好不过!”
  西门醉一旁插口笑道:“尤兄,藏僧内力极强,我们今日一战,关系太重,必须尽量取长补短,尤兄还是与对方较量兵刃为妥!”
  尤南豹点头一笑,神态悠闲地,缓步下场,与那仇火满胸,杀气腾眉的“黑煞头陀”,互相答话!
  这时,西门醉方将杯中美酒,饮下半杯,并把其余半杯,洒在地下,喃哺问道:“萧兄与慕容老人的英灵不远,小弟西门醉,手刃红云藏僧,总算是为你们略雪九泉之恨!”
  朱润波等他祷祝完毕,含笑问道:“西门兄,你方才说是获得了什么莫大机密?”
  西门醉向宇文琪、冷冰心招手笑道:“宇文姑娘与冷姑娘请走过来,我有一桩极为奇妙的消息相告!”
  宇文琪、冷冰心闻言,遂自寒月师太身边,缓步走过。
  西门醉把朱润波、宇文琪、冷冰心叫过一旁,双眉高挑,满脸得意神色,低声笑道:“若以彼此武功造诣,平心而沦,红云藏僧比我还要强上半筹,他怎会被我一击而毙?此中妙理,朱峡主与两位姑娘猜得出吗?”
  朱润波含笑说道:“据我看来,好像那红云藏僧,身有横练,是被西门史兄的‘九合金丝棒’,击中罩门要害,否则不至于死得那样快法?”
  西门醉点头笑道:“朱峡主果然神目如电,法眼无差,但红云藏僧的罩门要害,练在右颈的‘翳风穴’上之事,却是岳龙飞老弟,暗中告我,才设法将其一击而毙!”
  宇文琪首先失声叫道:“西门师叔,你此话从何而来?我岳龙飞师兄,不是业已遇害了吗?”
  西门醉笑道:“岳龙飞老弟趁我下场迎敌,彼此距离稍近之际,用‘蚁语传声’功力,告诉我三桩大事!”
  冷冰心看出西门醉满面高兴神色,决非胡乱编造谎言,安慰自己等人,遂含笑接口问道:“三桩大事的其中一桩,自是说明红云藏僧的罩门要害所在,另外两桩,又是什么?”
  西门醉低声答道:“另外两桩之中,一桩是要我转告朱峡主及宇文姑娘、冷姑娘等,请放宽心,岳老弟并未遇害,只是时机未到,如今尚不宜现身而已!”
  朱润波听到此处,点头笑道:“这到与我所料相合,我早就觉得龙儿稳重端庄,决非夭折之相!”
  西门醉笑道:“最后一桩大事,最关重要,也可能出于朱峡主的意料之外!”
  朱润波扬眉问道:“什么事儿?”
  西门醉正色低声说道:“岳老弟说是屠远志准备了数十面巨大铜锣,并称这些铜锣所具威力,足可把我们这些孽子孤臣,一网打尽!”
  朱润波听得愕然问道:“我们惧怯那些铜锣则甚?其中有甚蹊跷?”
  西门醉道:“其中奥妙,连岳老弟也无法探知究竟,他只要我转告朱峡主,请朱峡主仔细参考,妥加防范!”
  朱润波苦笑说道:“屠远志既然这样作法,必含恶毒阴谋,但数十面锅锣的威力何在,却真费人思索,要把我考住了呢!”
  宇文琪自从得知岳龙飞未死后,愁怀尽去,意兴飞扬,闻言之下,轩眉笑道:“朱老前辈,我们能猜出所以然来,便设法妥为防范,否则便给它来个见怪不怪,随机应变,也无不可,我不信苍天聩聩,一至于此,竟会使我们这些心存忠孝的孽子孤臣,一齐死在卑鄙无耻,为虎作伥的清廷鹰犬手内?”
  朱润波一面点头,一面目光凝注场中,脸上神色,极为关切沉重!
  原来,场中交手双方,此时业已斗得沉酣,到了难解难分,生死一发阶段!
  尤南豹所用兵刃,自然是他那柄前古神物“巨阙剑”!
  黑煞头陀则用的是一杆重达百五十斤左右的“九环方便铲“!
  因为这“九环方便铲”,铲身极粗,分量极沉,致使尤南豹心存顾忌,空自手持削铁如泥的前古神物,反而时时避让,尽量不使双方兵刃相触!
  尤南豹是当世用剑第一名家,剑招自极精妙!
  黑煞头陀则力猛招沉,铲风狂啸,威势之强,直欲震山摧岳,令人心怵神摇,不敢硬抗!一个是一力降十会,一个是四两拨千斤,两人各尽其能,斗得尘沙滚滚,难分上下!
  宇文琪站在朱润波身旁,低声娇笑说道:“朱老前辈,你看‘追魂学究’尤老前辈的‘巨阙剑’,斗得过这‘黑煞头陀’的‘九环方便铲’吗?”
  朱润波双眉略蹙,摇头答道:“黑煞头陀若是仅具浊力,尤大侠自能轻易获胜,但对方除了力大无穷之外,招术亦颇精奇,故而究竟谁胜谁负,未易断言,要看他们的临场状态而定的了!”
  宇文琪娇笑说道:“可惜朱老前辈已与屠远志事先约好,不分胜负,不许换人,否则我到想再和这黑煞头陀,比比力气!”
  朱润波含笑说道:“宇文贤侄女新服圣药,神力无穷,适才一招击毙‘三绝手’靳万宗,业已足寒敌胆,不到必要之时,无须再出手了!”
  冷冰心站在一旁,扬眉笑道:“朱老前辈,琪妹已然出过风头,我也想找个机会发发利市才好!”
  朱润波失笑说道:“我知道冷贤侄女不仅新服‘朱果,,神力倍增,井获你恩师邵含烟道友真传,一身武学,极为奇妙,我定会在有适当对手之时,请你出阵!”
  宇文琪一旁含笑说道:“朱老前辈,我冷姊姊除了功力奇妙之外,她身边还有几条蛇儿,更是灵巧厉害无比!”
  朱润波点头一叹说道:“这种手段,平时虽然不宜多用,但今日却不妨尽展其妙,先皇帝神位当前,为了数百年家国之恨,九万里山河之仇,只有把这群丧尽天良的满奴鹰犬,杀个干干净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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