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会放过!”唐云楼道:“只不过对于—个屠杀潜龙堡一百七十余口的血贼,谁是大敌也就分出来了!”
江欢“嘿嘿”冷笑道:“唐云楼你们会和谭起风化敌为友吗?”
“那就是我们的事了!”唐云楼道:“各位,他们送上门,咱们也就不必客气,把江老贼交给我们夫妇二人……”
老实说,江欢想独接唐氏夫妇,根本不成,他所依恃的只是黑暗中视物而已,他如果和唐云楼单挑,这胜算就多些了。
谭起风道:“洪峰和江荪交给我们。”他是指和石绵绵二人。
这四位高手接下这四个“人间天上”的顶尖人物,剩下的由颜、江、龙、冷等人调理,那就轻松多了。
江欢是何等人物?一看这局面,由于他们的出现,反而促成唐、谭双方的暂时合作;这是目划不来的事。
他说了几句场面话,带着人回山去了。
严如霜道:“谭起风,下次遇上,那就无法预估了……”这很明显,暗示要他们速去。
石绵绵含泪道:“多谢唐伯母成全……”
谭起凤抱拳,道:“各位,后会有期……”
“谭起风,”龙天香厉声道:“这件事没有完。”
谭起风道:“在下知道……。”
谭、石二人离去,唐云楼等人也返回“一瓢山庄”。
他们和谭起风都感觉可惜,如果两拨人没有错开,今夜即使不能敉平“人间天上”,也必会使之损失惨重。
口 口 口
燕雨丝颓丧、愤恨,几近疯狂。
像辛南星那种人也能背叛她 这世上还有可靠的男人吗?
为了他,她连子女也失去了,一般不幸的女子,大多是失去了一个男人,而她却多了一个。她不再擦胭脂抹粉,衣衫也很随便,这样下去她可能真会疯狂。
她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疯狂,大概是内心的恨支撑着她,她发誓,一定要把辛南星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的。
此刻燕雨丝在一饭馆中独酌,而且是男装。
正因为如此,两个人进入饭馆并未注意她,燕雨丝不知道是喜是悲?是苦是乐?
她一直在低头吃喝,那两人在边吃边交谈,声音很低,燕雨丝能听到十之八、九,她开始有点反胃。
天地有时变得极窄,这种巧合太少了。
吃了一会那个女的道:“你慢慢吃,我去买双鞋子。”
男的道:“急什么?吃饱了再去!”
“我已经饱了……。”
女的一走,燕雨丝走近,一只手往这男人右肩上—搭,这是因为她站在这男人的右后侧。
这男人抬头一看,陡然间僵在那里。
“想不到是不是?”
“雨丝,这件事你要听我解释……”
“我没有那么多的穷时间所你解释,走吧!”
“到哪里去?”
“跟我走吧!”
辛南星坐着未动,燕雨丝手上一加劲,辛南星的肩骨如裂,只好站起来。燕雨丝丢下一块银子,二人就像勾肩搭背的老朋友似的走出了饭馆。
他们住入了一家客栈。
燕雨丝似乎对这家客栈颇熟,特别要了一个偏院。
“噗通”一声,辛南星被制住穴道倒地,燕雨丝把一杯残茶倒在他的脸上。
辛南星可以体会到,她恨他到了什么程度。
“雨丝,你把我杀了吧!我真的无颜见你。”
“当然要杀,可不能让你死得那么痛快!”
“雨丝,虽然这不能算是我的错,然而,我还是不能辞其咎!”
“不是你的错?”燕雨丝瑟索颤抖。
“那夜我刚入睡,不久被一种特别的感觉所弄醒。”
“什么感觉?”
“和女人胴体触碰的感觉,我那时神志不清,但欲念却在,于是就和她……。”
“和洪天娇?”
“是的,很自然地,我以为是你,我把她当作了你。”
“你骗鬼!”
“雨丝,我和洪家曾在洛阳是近邻,我和洪天娇是总角之交。”
“她是广东人,会和你是近邻。”
“他们虽是广东人,却一直在中原走动,他们在洛阳住了五、六年,我十二,她十岁时,我们还扮家家酒,她作我的新娘,约定今生她非我不嫁,我非她不娶。”
“我以为你仍然在说谎。”
“雨丝,我说的句句是实话!”
“你难道连我也试不出来?”
“当时的确如此。”
“她和人成过亲?”
“没有。”
“生育过?”
“当然也没有。”
“说谎,一个没有生育过的女人和一个生过三个孩子的女人差得太多了,你会感觉不出来?”
“我说过,当时已睡着,她用了点药物,所以神志不太清楚,才把她当做了你……。”
燕雨丝狠声道:“我不会相信的。”
“雨丝,杀了我!”
“你事后知道弄错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雨丝,你想想看,我做了那件错事还敢见你吗?如何启口?”
燕雨丝信了六、七分,洪氏父女到“人间天上”,身分超然,
洪女绝对敢抢她的情人。如果她是辛南星,只怕也不敢面对现实告诉她。
“这么说是洪天娇那浪蹄子的错了?”
“原因是数十年前一起的孩提时种下的祸根。”
“你是说你不喜欢她?”
“雨丝,我喜欢你,你应该知道。”
“我饶你这一次,你能发誓永远不再和她来往?”
“雨丝,如你不信,还是把我杀了吧!”
燕雨丝反而解了他的穴道,辛南星一跃而起,紧紧地抱住了她。这年纪对欲的追逐,几乎是漫无止境的。
长久的离散,一旦复合,第一件事就是重复人类最原始的历史。辛南星颇知她在这方面的偏好,就投其所好,那就是颠倒阴阳的“倒贯”。辛南星能不死,可能和他的体贴有关。
一个时辰之后,燕雨丝已尽释前嫌,她似乎在失去丈夫和孩子之后,什么也没有了,只有在这方面得到满足。
口 口 口
燕雁逃出“人间天上”,在三十里外遇上了燕子翔和燕子飞,还有一个年轻女人,那是过去燕雨丝的贴身侍女。
燕雁并未现身,他只是听到他们交谈而藏在林中。
燕子翔道:“子飞,你要去何处?”
燕子飞道:“大哥要去何处?”
“我们要四海为家,和你走不到一起。”
“是的,我要去找爹!”
“找他们干什么?他们早就不要我们了!”
“大哥,人的一生谁都会走错路的,我们能原谅人,也该原谅自己的亲人!”
“你是乖宝,去找他们吧!”
带着那少女走了,看来手足之情也荡然无存了。
燕子飞摊摊手,道;“—点人昧也没有。”他正要向相反方向离去,燕雁出现了。
“小妹,你也出来了,太好了”
“二哥,你要上哪里?”
“希望能找到爹。”
“不想找娘?”
燕子飞叹了口气道:“当然也找。”
燕雁道:“似乎爹的过错值得原谅,娘就不值得原谅。”
燕子飞未出声,他过去的确有此想法,道;“小妹,你有何打算?”
“我想先到‘—瓢山庄’去投奔唐大哥。”
燕子飞道:“很好!我们—起走吧!”
这天晚上兄妹二人宿在这镇上—家客栈中,他们都睡得很早。大约二更不到,燕雁突然自梦中惊醒。发现巳被人制住了穴道。
这人站在她的床前,在黑暗中也可以看出是个女人。
“你是谁?为什么暗算我?”
“不久便知,因为你挡了我的路。”
“我挡了你的路?”
“不错,‘芳兰生门’,不得不锄,就是这个意思!”
“你是江荪?”
“正是!”
“久闻你是武林少女中第—把手,我早想和你见个高下。”
“只可惜你已失去这个机会!”
“你敢不敢和我见个高下?”
“当然敢……”提起就出了客栈,可惜的是,燕子飞睡在另—个屋中没有听到。
在另—家客栈的后院中,她叫开门,开门者居然是被自己的火器所伤尚未完全复原的鲁钝,鲁钝看看江荪手中提的是燕雁,不由大喜,兜头—揖。道:“少帮主,这等于恩同再造!”
“不必客气!她说要和我玩两手,我不能不给她机会!”
“那又何必!她不会是少帮主的敌手。”
“你也不必猴急,迟早都是你的……”她解了燕雁的穴道,道:“我不能不给你这次机会!”
燕雁也知道,江荪和小唐七、八十招内打成平手,难分高下,她自然不成,她只是想跑而已。
鲁钝恨她耍他,而江荪又说她挡了她的路,可以猜到,她会把她送给鲁钝作为利用他的厚礼。
燕雁撤出长剑,攻向江荪。
江荪居然没有撤兵刃,燕雁心头打鼓,那表示她们差了一大截。
燕雁在江荪闪避时突然剑势一变,闪电攻向鲁钝。
鲁钝—惊急闪,燕雁自他身旁急射而过。
这一手鲁钝未想到,江荪也未想到。
如果此刻鲁钝的火器出手,燕雁绝难幸免,但他想要一个完整、囫囵的燕雁,所以不愿伤她,另外,鲁钝对江荪也有信心,仍能追上她。
燕雁不谓不快,但在半里地内被追上,未出二十招被制住,她们的差距也没有那么大,主要是燕雁慌张,自乱阵脚。
回到原先的客栈中,江荪把燕雁交给了鲁钝,道:“鲁钝,怎么谢我?”
鲁钝一躬到地道:“永为姑娘拾鞭随蹬!”
“记住!别把她的穴道全解开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
江荪退出把门拉上。鲁钝乐坏了。以前他虽经常在燕雁身边,却从不敢奢望会和她上床。
江荪本已回到她自己的屋中,忽然又悄悄折回来,站在鲁钝后窗外窥伺。这正是紧要关头,江荪还是黄花大闺女,第一次开此眼界,不由浑身滚热,甚至颤抖。
燕雁只想死,今夜心已碎,梦已破灭。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去“一瓢山庄”了。
事毕,鲁钝还在温存!燕雁本不想活了,现在她又改变了主意,这么死了有多冤?岂不是乐透了江荪,她要报复,甚至以相同的法子报复。
鲁钝见她表现得并不太激烈,以为她认了,愿意和他厮守一辈子。第二天燕雁还吃了早餐,看来没有什么动静,他道:“雁妹,我太喜欢你,所以江少帮主把你送给我,我只好受用,反正今生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燕雁不出声。
“雁妹,嫁给我你会终生幸福,以我‘火神’独此一家的招牌,不论到哪里去,都会很吃香的!”
他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对,燕雁仍不出声。
鲁钝的确以为她认了,女人嘛,只要被人睡过一次,又能怎样?
燕雁的个性何等跋扈?若是以前,即使已经生米变成了熟饭,也不会罢休的。
“雁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燕雁始终未说一句话,这天下午她就不见了。
她不会再去“一瓢山庄”,天涯海角,萍踪无定。
要不是江荪和鲁钝二人去找燕雁,燕子飞可能也会变成他们的俘虏。
燕雁离开此镇数十里之后,才泪下如雨。
她本来满怀希望,事实也是如此,唐大哥丧偶,即使他想不娶,唐伯父及伯母也不会准许。
燕雁以为,父亲虽失去了“人间天上”,似乎和唐伯父一些长辈们解了冻,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一切都成幻泡,从此失去了这个资格。
奔行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想喝水。
现在她在山泉处饮水,忽然听到一声冷笑,而且还是个女人。
急回身一看,竟是“恨天手”洪峰之女洪天娇。
她知道,这女人是母亲的情敌,恐怕也不会放过她。
“你老娘呢?”
“不知道……”
“你能逃出‘人间天上’,可逃不出我的手掌。”
“也许!”
“你能说出燕雨丝的行踪,我破例放你—马!”
燕雁道:“你不必破例,不要说我根本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好个死硬的丫头!”
“我从小就是这样子。”
“你难道不怕死?”
“非但不怕,死亡对我还有吸引力!”
“噢!死丫头,你受了打击是不是?”
“少管我的事!”
“呛”地一声,洪天娇撤出长剑,燕雁怕江荪,可不怕她,撤剑攻上。十招以后,洪天娇心头—动,这丫头的剑术非凡,这是由于谭起凤在离帮前不久,又传了些精粹之学给子女们。
谭起凤对这个唯一的女孩十分疼爱,也就多传了些。
洪天娇不论怎么加劲,看来要胜也不容易。
最后施出了她拿手的“天蚕绳”,燕雁当然不免,因为连她的母亲也吃过“天蚕绳”的亏。
那一次如果燕雨丝不轻敌大意,绝不会受制。
“丫头,你真的不知道你娘在何处?”
“当然!我不是说过,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吗?”
“你似乎真想死!”
“难道是假的?”
“是不是吃了男人的亏?”
“那是我的事,你少管闲事!”
“死丫头,你不怕死也不怕我在你脸上划双剑吗?”
“你划也死,不划也死!我为什么要怕?”
“你以为我不敢?你娘害得我好惨,听说辛南星又和她在一起了!”
“你为什么不责备辛南星?”
“是你娘勾引他的!”
“那你和辛南星又是谁勾引谁?”
“小浪货!你真是找死!你想死我就成全你……”走近五指箕张,就要向燕雁的脸上抓下。
这一爪抓下,和刀剑造成的后果几乎完全一样。
一声大喝“住手’!洪天娇知道来人不凡,疾退两步,她竟然不识这个年轻人。
此人眉宇间有解不开的杀机,其实他就是龙三,到潜龙堡去吊祭亡父和师叔萧笠,由此经过。
洪天桥道:“你是什么人?”
龙三道:“你又是什么人?”
拱天娇以为,只要对方不是唐云楼那边的人,提起“人间天上”或“恨天手”洪峰的大名,总要卖帐。
“我是‘恨天手’洪峰之女洪天娇,来自‘人间天上’。”
“很好!太好了!”
“什么意思?”
“你很实在。相信你是地地道道的不知道我是谁?”
“知不知道你是谁有什么了不起?”
一边的燕雁道:“她有‘天蚕绳’,像软兵刃。但当暗器用,我就是被……”洪天娇想再点她一个穴道,龙三及时挡住。
“不错,你想动我,也要酌量点!”
“到潜龙堡去屠堡的人有无你们父女?”
“莫非你是潜龙堡的余孽?”
龙三很不喜欢听这句话,—镢点了过去,洪天娇一试便知,左手镢,凌厉无匹,防不胜防。
一切招式,皆以反五行进行,没见过这种世面的人,一定会手忙脚乱。
洪天矫所倚恃的就是“天蚕绳”,看来是一条丝带,其实上面有很多活扣,套上敌人的手或脚,越拉越紧。
洪天娇才二十招就连连败退,她挡不住龙三那一股复仇的火焰和锐气。于是又施出了“天蚕绳”,由于燕雁先提醒了龙三,加之他和“左十八”刘挺在一起研究过暗器,而刘挺暗器中就有软索这一种,袭敌的原理相似。
这一次不灵了,甚至“天蚕绳”被龙三右手上的钩子勾住,收不回去,动力气她更不成,只有放弃“天蚕绳”走了。
龙三并没有追,把“天蚕绳”丢在地上,道;“你是谁?”
燕雁道:“不必问,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你仇人的女儿!”
“你是谭起风的女儿燕雁?”
“没错!”
龙三道:“我发过誓,谭家的人和‘人间天上’的高层人物,任何一个落在我的手中,都不会留活口!”
燕雁道:“我如果是你,也会如此!”
龙三一撅点去。自是指向死穴,只见燕雁闭目等死,一点惊凛和紧张之色都没有,他忽然收回点穴镢,道:“真正视死如归?”
“当然!”
“少见!你刚才提醒过我,要不,我可能会吃她‘天蚕绳’的亏,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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