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易莎的记忆中她也觉得怀中克里斯特尔趣事实在是有些过多,并且成长速度也有些过快,但根本就没有怀疑过是适合原因的路易莎,也仅仅是在话语之中偶然会发出些感叹,但实际上却是在表达着她对克里斯特尔的期望,以及对她潜质之高的羡慕和自豪。
根本不知道纽曼家族已然灭亡的路易莎。却是越说神情越加的疲倦,她的声音也是越来越低,虽然竭力的还想要告诉雷蒙有关克里斯特尔的一切,可是路易莎在这精神空间之内的投影却是无可抑制的在逐渐消散。
声音已然到了微不可闻的地步。已经无法令自己仰着头去注视雷蒙的路易莎,将脸颊紧紧的贴在了雷蒙的胸口。“小家伙真的是好可爱呢,只是这段时间好容易困倦呦……雷蒙呀,让我休息一会再跟你说,克里斯特尔一定会成为实力强悍无比的巫师,她一定会令你自豪,成为你的骄傲……”
越说声音越轻,到最后雷蒙将耳朵几乎贴在了路易莎的头顶,但也无法再听到只言片语。
而握在他手心里的小手,也彷如是消散了一般,从他的指缝间冒出了那丝丝缕缕透明的烟气,便被四周轻微但却是从未消失过的气流给卷走,不复存在。
明白刚才的话语已然是路易莎的遗言,因此心中有着悲拗和无可宣泄愤怒的雷蒙,也便不再开口。
紧贴在路易莎头顶的面颊,不再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但保持着之前姿势的雷蒙,一时间却是不愿意起身。
身下的秋千逐渐停止了晃动,那吱吱嘎嘎的声响也便逐渐停歇,可是徒然间在怀里所传出的冷笑,却是令雷蒙倏然一惊!
“虚情假意便是如此?真真的是一个好丈夫呀,就连骗人都能够这么的真诚!那想来救你的女儿脱离这禁锢也便是你的责任喽?”
身体猛然后仰垂下头去的雷蒙,视线便透过身躯已然变得透明的路易莎之后,看到了被她一直抱在怀里的那幼女!
扭过头来的幼女侧着,雷蒙只能看到其半张小脸,但那小脸上的表情却是有着嘲讽,并且那清澈却是深邃的眼眸里还有着没有不加掩饰的怨恨。
想及之前这幼女在见到自己时的反应,心里一沉的雷蒙喝道。“你是谁!”
“我?我自然是母亲的孩子!可就因为你的存在不但令母亲遭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楚,也令我变成了现今的模样!”
话语之中那刻骨的怨恨和浓浓的嘲讽,跟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乖巧,已然没有任何的相似。
望着那保持着被怀抱姿势的幼女,雷蒙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路易莎的孩子现今顶多是八岁……”
雷蒙的话只说了一半,但其中的含义以及从他身上所逸散出去的气息却是变得狂猛了起来,虽然被他刻意的收捻和控制,并没有殃及怀中的路易莎和这幼女,但心中已然起了杀心的雷蒙,却是没有隐瞒他的情绪和态度。
只是扭过头瞅着他的这幼女,却是毫无畏惧的瞪着他,再一次的冷笑起来。“哼哼!十多年的孕育,你以为我在母亲腹中的时候便不知道外面的一切?又或是说你能够理解母亲和我为何为能够存活至今?”
说到这里被路易莎抱在怀里的这幼女眼眸里的怨恨越加的明显和清晰,可是她的身躯竟是也在逐渐变得通透,便宛如那无色的水晶一般……
1102 崩溃
如同是硬闯进路易莎精神空间的雷蒙,虽然他在这里实力遭受到了压制,但任何诡异的存在也无法与他对抗,更不要说是凭借着他这一缕精神力对本体造成任何的伤害。
只是在看到这位于香消玉殒的路易莎和自己中间的这幼女身体变得逐渐透明,心里一动的雷蒙便想到了一个可能。
因此他在消化掉这幼女所说的一切之后,便猛然收捻了气息之后,无比紧张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便是路易莎的女儿克里斯特尔?”
保持着被路易莎怀抱着的幼女,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表情变得十分鄙夷。“克里斯特尔这个名字不好听!但为了母亲可以高兴我才没有表示反对!”
愣了下的雷蒙,有些哭笑不得。“反对?你凭什么反对?”
“这有什么!我可是纯粹的精神体存在!虽然血脉传承自母亲和你这个混蛋老爹,可是该知道的一切都被保存在我的记忆之中!”
幼女表情中有着得意和炫耀,但雷蒙却很难理解。“你怎么会知道自己是精神体?那在路易莎精神空间之外那幼女般的虚影又是什么?”
“真正是白痴啊你!这精神空间中央的壁障便是可是我设置出来的,没有这个壁障母亲哪里可以存活至今!可是也就是因为这壁障的存在,我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而且很快这里的我就会因为整个精神空间的坍塌而进入到沉睡!”
语气极为的不恭敬,语速极快的克里斯特尔所说出来的内容,却是令雷蒙变得愈加茫然,很是有些恼怒的克里斯特尔在气恼的跺了跺脚之后,这才开始了解释。
诞生于八年前的克里斯特尔,实际上在出生前便已然是一个死胎!
可是因为路易莎在孕育的过程中服用了乱七八糟的各种药剂,所以虽然路易莎腹中的胎儿早就死亡,但已然萌生了神智的胎儿却是以某种奇特的形式,继续在路易莎的腹中孕育。
而在那死胎被诞下之后。作为路易莎的亲身女儿的克里斯特尔在路易莎神智受损的情况之下,绝然的一同进入了她的精神空间,并且最终为了令她能够存活下去,不得不彷如是自我禁锢般的在这里设置了一个壁障!
而这种形同是自闭般的举措,也令克里斯特尔不得不将自己强行的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陪伴在失去神智的母亲身边的便是我的执念,虽然年龄已经达到了六岁,但却没办法令智力随着年龄而增长。所以随着自闭的母亲一起被禁锢在这精神空间之内的我,反倒是已然有着十四岁的年龄……”
说到这里徒然咆哮起来的幼女,彷如是发了疯一般的探出手便想要来抓扯雷蒙,可是这般徒然的行为却是令已然香消玉殒的路易莎精神投影彻底消散!
呀的一声尖叫,没有了路易莎怀抱依托的克里斯特尔,便重重的跌落下去。她那有些通透的躯体也就变得越加透明。
而保持着之前姿势的雷蒙,见却是双眼一瞪便要发火,可是跌落在地的这克里斯特尔却是缓缓的升起,出现在雷蒙的面前双手直摇,表情中有着歉然。“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愤怒的,可是我所说的非常、非常重要!如果父亲大人你不听的话。那么我真的很可能永远都无法再出现在父亲您的面前了!”
听到‘父亲’这个词的时候,思维顷刻间便陷入了空白的雷蒙,已然抬起的手掌便再也无法落下,怔怔的望着悬浮在面前的幼女,心中虽是百感交集但却还有着诸多的疑惑。
而瘪下嘴来的克里斯特尔眼眸里闪现出了一抹歉然,表情却是变得无比郑重。
克里斯特尔这个源于路易莎和雷蒙的孩子,实际上根本便是一个无法被诞下的孩子,因为实力较低的路易莎作为母体来说。根本便无法令她被顺利的孕育出来!
只是因为某种巧合,所以在路易莎腹中早就已经死亡的胎儿,却是最终转化成了一种极为纯粹的精神体——克里斯特尔!
极为特殊而奇特的生命形式,诞生不易而成长却是更加的艰难,而她对路易莎有着难以割舍的亲情,所以在路易莎将那死胎诞下之后,她便因为这种血浓于水的情感而不得不追随着失了神智的路易莎一起。进入到她的精神空间里强行封闭之后相依而伴!
说到这里的克里斯特尔,用她的已然透明的纤细手指,怒吼着指着雷蒙的鼻子咆哮。“母亲太可怜了!她抱着已经死亡的死胎二个月!足足二个月啊!最后那死胎都已经被风干了,她都不许任何人去触碰!而你!我原本该敬重的父亲大人。你就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你要为母亲的逝去而负责!”
浑身都在颤抖,挥舞着双手便扑上来拼命捶打着他的克里斯特尔,双眼赤红而满面的悲哀,那攥紧的拳头砸在雷蒙身上,却是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反倒令她有些透明的身躯越加的淡化,片刻之后才明白一切都是徒劳的克里斯特尔,便捂着脸箕坐在雷蒙的面前,失声痛哭!
坐在秋千上的雷蒙没想到最终竟是如此的一种境况!
孕育了六年,正等待着腹中孩子呱呱落地的路易莎,最终见到的竟然是早已失去了生命的死胎!
满心的欢喜和憧憬却是换来如此的一种结局,顷刻间精神崩溃的路易莎就将这死胎当做自己的生孩子一般保护,最终竟是令这死胎在怀中风干,也令她的精神完全的崩溃而自我逃避进入了精神空间!
极其的不幸之中却是还有着侥幸,这孕育出的死胎早就成为了特殊的存在,是路易莎子裔的克里斯特尔也便跟随着其母亲进入了这即将崩溃的精神空间之内,运用她精神体所特殊的方式,竟是在路易莎的精神空间之内营造出这类似于壁障般的区域,这才令路易莎能够存活至今!
片刻之间所有的线索在雷蒙脑海中被重新梳理而形成了结论,幸与不幸已然不是最为重要的,只是其中依然还有着他所无法明白的地方,所以从秋千上站起的雷蒙便蹲在了痛哭的克里斯特尔面前。
本想要去触碰她那已然透明的身躯,但强忍着冲动的雷蒙还是缩了手赶紧问道。“那路易莎本体如何生存到现在?而伴随在她身边的虚影又是什么?”
“你想知道?你竟然想知道?你竟然还有脸来知道?”
仰起脸来的克里斯特尔表情中有着浓浓的鄙视和厌恶,眼眸里也是极其的憎恨,见雷蒙表情十分的严肃,这才冷笑了数声将脸上的泪水狠狠擦掉,冲着他怒吼了起来。“你想知道母亲是如何活过这些年的?你想知道我又是如何活过这些年的吗?那好,我只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跟埃克森家族有关,所有的变故都是在凯罗尔嫁给文森特之后发生的!”
“凯罗尔?埃克森家族的文森特……我会追查一切,一定会让事实真相大白!”宛如是在立誓一般的雷蒙,面对着已经宛如通透水晶一般的埃克森家族,郑重的应诺完之后,伸手便准备拽着克里斯特尔起来。“走吧,这里已然即将崩溃,跟我一起出去吧!”
可是雷蒙的手掌竟是从她的手臂中穿过,毫无任何实体的质感!
瞪着雷蒙的那双赤红的眼眸里,徒然间浮现出了一抹慕孺,但跟着她便长叹了口气。“这里可是绝对的禁锢呢……若是想让我能够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就努力令我复活吧……”
1103 面子
对于自认为是暗翼之城里唯一实力强悍、而雇佣价格又极其低廉、并且还没有不良记录的那头飞行驭兽金翅巨鹰来说,它感觉一定是那里出了问题,只是它目前实在是想不起来而已。
所以,它也就只好老老实实的接受了被学者高塔的护塔者们囚禁起来的命运,等待着那雇佣自己的家伙出面以后来解除它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并且还需要赔偿这几天所荒废时间的损失!
当然,如果能够再得到一些额外的补偿那就是最好的了……
如是想着的金翅巨鹰,老老实实的匍匐在那撞破的落地窗旁,怔怔的望着雇佣它的家伙消失的那走廊,时间已然过去了三天,可是看样子今天依然还是不会出现,所以暗自叹了口气的同时,它还是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翅膀里,对于学者高塔竟然没有给它提供必需的食物腹诽不已,却是不敢流露出来。
而在沃伦大学者的房间里,实力在这里仅属于勉强入眼类型的艾利佛,因为沃伦大学者的弟子扎克利出面给予了担保,所以才免于遭受被禁锢或者是被关押的待遇,但也被强令要求必须待在给他所划定的这个角落不许离开,如果胆敢违反那么便会被看守着他的护塔者们当即擒获,送去关押。
而陪在艾利佛身边的,则是那遭受他牵连却还是为他提供担保的扎克利,他受了伤的脚现今宛如是硕大的褐红色猪蹄,那肿胀到被撑起来的脚面皮肤有些透明,已然可以看到下面那些手指粗细的血管和青筋,只是这伤势看似极其的严重,但已然处于恢复的阶段。并且他也不再感觉到痛楚。
只是两个人的表情却是极为迥异。
被限制了行动如同是被看押的艾利佛,看上去精神极好,满面的笑容正在开心的享用着丰盛的晚餐。
而坐在他身边将那伤脚搁在一个木架上的扎克利,却是满面的愁容,手里拿着块涂满了黄油的面包茫然的往嘴里填塞着,形同是在嚼蜡。
只是二人唯一同样的便是他们的视线,但实际上应该说是房间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房间中央的那隔绝壁障之上,只是每个人的心情却是各不相同。
三天前完成了自己多年的夙愿,将那理论上的特殊药剂给配置出来的沃伦大学者。这时正站在一个须发全白、不怒自威的老者面前,愤怒的咆哮。“缪翱兰!老夫已经解释了很多次了!即便这个人强闯学者高塔,违反了诸多的条例,造成了严重而看似不可宽恕的后果,但你难道就非要采用现今这种应对吗?难道你觉得学者高塔能够令这般实力的家伙低头?”
“错了就是错了!不管他的实力有多高。这里可是整个地底位面最为著名的学者高塔,这里不是凭借实力说话的地方!犯了错就必须付出代价!”
刻板而又固执的学者高塔的副塔主缪翱兰。令沃伦大学者很是有些气结。他本想拂袖而去,可是在视线在投注到那待在隔绝壁障四周的几位护塔符阵师身上之后,他便重重的跺了跺脚,有些痛心疾首的再次苦劝。“你所说的可是只对那些愿意遵守秩序的巫师有效!里面这家伙以前就是被掳劫到红泽湿地巫师学院的,之后鬼知道他这么多年有什么样的机遇,但他的实力可是实打实的!你不要以为召来了这些符阵师便可以压制的住他!”
板着脸扫视着在隔绝壁障外围正在紧张布置着符阵的这四位符阵师。副塔主缪翱兰的表情显得相当的自信。“学者高塔的囚禁符阵,可是这些符阵师们的最新研究成果!就算这家伙的实力再高,他也无法与整个学者高塔对抗!”
闻声愣了一下的沃伦大学者,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才徒然瞪大了双眼,指着那已然快要完成整个符阵架设的符阵师们吼了起来。“缪翱兰!你竟然敢调用整个学者高塔的力量!谁给你的权力!”
“维护学者高塔的荣誉是我的职责,所以不要再多嘴了……”
“胡扯!学者高塔虽然有着强大的符阵作为防御措施,调动整个学者高塔多年积聚的力量是必须通过塔主会议进行表决的!”
表情之前保持着平静的副塔主缪翱兰,终于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低吼了起来。“沃伦!不要再试图为里面这人进行洗脱!学者高塔的威严不容冒犯,我相信就算是召开塔主会议也会是如此的结果!”
“这个人可是拥有着无数高等位面的珍惜资源!你不要因为那一点点无谓的面子就让整个学者高塔陪着你一起倒霉!”
“沃伦!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人违反禁空条例、强闯学者高塔、造成外墙破损、甚至还劫持塔中重要的研究者的行为,加在一起罪无可恕毋庸再谈!”
终于发了火的缪翱兰劈头盖脸的一通呵斥,令沃伦的脸色骤变,可是虽然二人关系还算是不错,之前也便因为其为人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