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茸娘子的嫁事+番外 作者:九井(晋江12-04-1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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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茸娘子的嫁事+番外 作者:九井(晋江12-04-13完结)-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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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茸低头看着手指上沾到的一滴泪,抱紧了棠儿,将头靠在孩子额头上,“对不起,叫你担了心。”

  方袍没有回头,僵硬着背脊,缓缓离去。

  ******

  凤王大婚,紫玄王与天庭太子率众朱雀护军平鸿鹄家反势,遂礼成。

  冼梧宫外百鸟宴席长长铺开,众人仿佛方才谁都未瞧见叛军杀进宫里的情形,谁也不知道鸿鹄家勾结魔人造了反。大家一杯接着一杯,兴许对寻常百姓而言,为权者非彼即此,若是人生得幸,方然也。

  点苍微微抿了一口酒,整个人坐得端正笔直,右侧的允见君则是没了脊梁一般瘫在他身上,手里抱个酒坛,眼神哀怨道:“今个才晓得天庭的差事不是好当的。才喝杯喜酒而已,却是打打杀杀,凶残得紧。”

  裴紫七笑笑,也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而凤王早已借口醉酒退了席,新婚去了。

  “大婚之日新娘负伤还险被掳走的,我瞧着也就你们裴家独一个了。”允见君扭起腰肢又靠到裴紫七身上,酒坛子扬起来挑了挑他的下巴道。

  裴紫七妩媚地一眨眼,就着允见君手中的酒坛喝了一口道:“在喜宴上捧着酒坛喝凉水的,我瞧着也就允见君一个了。凤后已是无恙了,方才也换了套喜服行了三拜之礼,紫七觉得甚好,甚好。”

  允见君这才直起腰来坐端正些,用袖子捂了嘴嗔怪道:“你们裴家男子成婚,都是个不怎么周全的样子。怎地不见螭吻君跟着你们回来,难不成是实在瞧不得你们这婚事不体面的样子,回了灵楼去?要我说啊,还是咱们东海的龙宫气派辉煌,要是螭吻君肯从了我,我定然将那婚事办的漂漂亮亮。”

  点苍君轻咳了一声,站起身道:“红茸那丫头呢?不是赢了本太子赌约么,怎地也不见人?”

  裴紫七低了低头,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来,“许是去见什么人,也不一定。”

  点苍看他一眼,转身向冼梧宫走去。

  允见君挥了挥酒坛子喊道:“点点,酒还没喝完呢!凤王两口子洞房你去凑什么热闹?”

  说着他也站了起来,一扭一扭跟在点苍身后。裴紫七又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说不凑热闹的,不也还是跟着去了么?

  放下酒杯,裴紫七站起了身,“螭吻君现下不知可有饮酒呢?”他勾了勾嘴角,一步一步,走出了宴场。

  ******

  凤王新婚洞房中,裴凤姜双手各攥了一只小小青瓷杯,兀自转着,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玩物在手,一脸的认真用心。

  姜蔚然坐在床上,脚尖轻轻点着地,眼睛盯着脚尖,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就是如此沉默了半晌,终是裴凤姜忍耐不住,将一只小杯伸了过来,脸还不知朝着何处,“娘子,且饮合欢酒。”

  姜蔚然接过杯子,嘴角微微一扬,“夫君,不知何为合欢酒?”

  裴凤姜俯下身,脸上微微泛着红,身上一股淡淡的酒意,他勾住姜蔚然的手臂一口饮尽手中酒道:“娘子可是要慢慢体会?”

  姜蔚然慌忙饮了酒,面上潮红一片,就这样被裴凤姜压于身下,眼神迷茫中被轻轻吻住了唇。

  慌乱中的伸手一抓,手里多了一枚赤红色羽簪,裴凤姜一头青丝披散而下,轻抚着面庞。姜蔚然搂住裴凤姜的肩,浅尝辄止之中透着丝丝蜜意,手里却将紧紧握着的那一枚羽簪,藏进了手心。

  床帘一阵轻晃,床上女子翻身坐起,一室的旖旎香柔。伴随着裴凤姜身上微醺的酒气,姜蔚然又轻轻在他脸侧落下一个吻,看着裴凤姜昏睡中的脸庞,手指滑过他俊挺的鼻梁和温柔的嘴唇,她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床上的裴凤姜叹了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蔚然,赤翎剑交予你也罢。






第38章 第十六回 别走

  清冷的月光透过宫廊上垂挂的红绸丝丝线线洒落在姜蔚然身上。

  她一手执着赤色羽簪,一手催力一抚,鸣凤山凤王的赤翎剑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手心。剑身散发着一如裴凤姜一般的温暖,仿佛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她闭上眼,心里每一处,都是疼痛。

  一道紫光划破长空,姜蔚然落寞地举着手,风拂过散落在肩上的青丝,等了半晌却没有预期中的叛军杀入,四下皆静得出奇。

  “恐怕凤后就是在这站上一夜,也等不来要等的人了。”红茸不紧不慢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斜髻上插一支红色山茶,一件红色水纹长裙坠在地上,腰侧处开了一个高叉隐隐约约露出雪白的长腿来。

  一道极轻的叹息,姜蔚然似是早已料到,又似是毫不在意地笑了一笑,转过身来。轻薄的中衣在风中扬了一扬,面上是半明半暗的月色,“红茸娘子还真是一点也容不得人小看。”她将赤翎剑握在手里,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红茸。

  红茸冷哼一声,“或许有一个比杀了我更好的选择,就是自己把故事说给我听。”

  说着她一甩手,冰冷的地面上“哐啷”两声落下两把利刃,一把出自鸿鹄,一把出自渊羽,两把利刃血迹斑斑,暗红色的血液尚未干涸,染得姜蔚然眼皮微微一跳,握着赤翎剑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既然红茸娘子已经替我手刃仇人,我便卖个面子与你罢。”

  姜蔚然说得慢条斯理,全然不见平日里羞涩紧张的样子,“我曾提及凤王宴会前夜老凤王来寻我说出真相,还将赤翎剑交予了我希望我手刃仇人。这些只是魔君的一个计谋罢了,老凤王已死了很久,赤翎剑落到魔君手中之时已蒙了尘,灵力皆无。我查出当年紫玄灭门出自鸿鹄与渊羽两家联手,故而我为魔君取剑的条件便是要鸿鹄与渊羽两家血债血偿。至于鸿鹄渊羽两位家主皆是为了权力出了凤族,他们都以为我恨透了朱雀家当年的见死不救,且并未查出是何人所为。本已约定今夜由我杀死凤王取剑得手之后便放出信号,两家的武士会立刻火烧冼梧宫,接管凤族大权。”

  “所以鱼婵只是一个幌子,身上带着蝶蛊的不止景千妍一人,还有你。”

  姜蔚然笑着挽起袖子,一只赤色蝴蝶果然落在手腕内侧。“鱼婵本是控制裴紫七的一枚棋子罢了,却终是因贪心送了性命。不过如此一来就无人会怀疑到我和景千妍的头上,当然,除了你红茸娘子。”

  “我本以为东面蝶蛊损失许多是因为魔界来了什么大人物,一时未想及是你和景千妍二人所致。”红茸摘下发髻上的山茶放到鼻尖一边旋转一边轻轻嗅着,忽地抬了头道:“无恙池上的白鸽莫不是你故意放的?为的是将我们的视线转移到景千妍一人身上?”

  姜蔚然点一点头,“你在无恙池边怎么会好端端落下水去?今日在正殿上本可带我逃脱却又怎么会摔倒?这些小动作景千妍都做不到,她太蠢笨,险些害我们都丢了性命。早知如此我本该将她杀了才好。”

  “你以为是她向我泄了密,才将你们的计划和盘毁了?不,她什么都没说。”红茸指尖掐进花心,面上依旧笑得一脸善柔,“我是今日在正殿中才发现原来与魔界勾连的并非景千妍一人,你也参与其中。你们自以为混淆视听的‘双摹酒’正巧露了破绽,虽是魔界临摹圣品,但若不是事先演练了数遍根本达不到如此相似程度,因而我推想着景千妍留宿冼梧宫当晚,你们应该已准备好了这一出闹剧,是也不是?”

  姜蔚然微微退了一步,继而又扬起嘴角来,“不错,我们早已计划周全,只要大婚当日楚狂轩提议让我们幻化原形分辨真假,便可事成。一来‘两只紫玄’可作为景浩冲造反的信号,二来可以趁乱击杀凤王裴凤姜。谁知这一切,皆是被你看破。”

  “你以为一切完美无缺?”红茸轻笑一声,将山茶在掌心捏碎,“景浩冲与楚狂轩亲口承认,一旦他们事成,第一个杀的不是裴凤姜,而是你姜蔚然!紫玄灭门之事虽是不知你已知道多少,然而为了不可为之事,自然要心虚,要将你斩草除根!”

  赤翎剑划出一道赤红色的剑气,架在了红茸的脖颈上。姜蔚然笑得流了泪,“我若早一些杀了你便好了,不过,现下应是还不晚?”

  “这一把剑,你没有想到来得这样容易吧?”红茸笑容不变,手心里流淌着嫣红的花汁,手指一张,破碎的山茶无声地散落到了地上,“你且问一问自己,到底对裴凤姜的恨,有多少?”

  姜蔚然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侧脸,那本应是一道胎记的地方此时一片空白,“我恨他是凤王,若不是老凤王的一味纵容,紫玄一门不会惨死,更不会死得如此不明不白!我早已立了誓言,要为紫玄家报仇!若没有这些意外,我本应是紫玄家普通的女儿,承欢父母膝下,家中热闹而温馨。如今我就算做了凤后又有什么用?每当深夜的时候我回头看,身后一个人也没有,没有人为我高兴,没有人为我难过,我大婚之日都没有一个家人将我的手牵起!那种孤寂感我忍了千年,从一只小小孤鸟变成凤后,却依然是独自一人而已!”她浑身颤抖着,剑尖划破红茸的肌肤渗出了鲜血,却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泪水沾湿了每一字,每一句。

  “那么恨他,那么害怕孤单,何不就此将他杀了?”红茸嗅了嗅指尖的山茶汁水,目光转到姜蔚然脸上道:“何必在我面前求死?明知中了我的蝶蛊根本无法杀我,想要我动手杀了你?我红茸可没这样一副好心肠!姜蔚然,死不是灵丹妙药用来解脱一切。你同景千妍一般蠢笨不懂得什么是爱,她爱得可怜,你却被爱得可悲。”

  红茸捏住剑背轻轻一推,赤翎剑无力地滑落下去,姜蔚然张着嘴看着她,似是在看哪里来的洪水猛兽。

  “我红茸并不非常聪明,你夫君裴凤姜却一点也不笨,来得这样容易的真心,不要蒙了尘。”擦肩而过之际,红茸沾满山茶汁液的手轻轻抚过姜蔚然的脸,一道红光过后,一枚温热的赤红羽毛缓缓自她脸侧飘落了下来。

  她伸手一接,牢牢握进了手心。

  房门打开又关上,宽厚的怀里钻进一个带着些许凉意的身躯。

  床上那人抿唇无声地笑了一笑,怀抱紧了紧。他将脸埋进爱人的脖颈后面,暖暖地一呼一吸。

  怀里的人微微一颤,温热的泪沾湿了眼睫,张了张嘴巴却不知要说什么。身后那人却先说出了口,

 “娘子,我欢喜你,别走。”

  那一枚藏在我生命里的羽毛,那一滴落在你掌心的泪水,点点滴滴、细细微微地不敢也不曾遗忘过。原来你的欢喜一直藏在我心里,原来我一步也离不开你,就这样一直到老,一直到谁也分不开我们为止。。。。。。

  红烛燃尽,房中徒留了一地的月光和甜腻的帐摇。

  “下去,我在上!”女子轻声的呢喃散在夜风中。

男子低笑一声,随手一挥,关上了窗。


(【凤姜卷】完)





第39章 【番外】凤姜出走记(一)

  蔚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枕着的竟然不是凤姜的手臂而是自己的枕头。

  她坐起身,阳光落在她白皙的脚面上,她呆呆地看着,默了半晌才忽地发现今天怎地如此静。往日里皆是被凤姜拥着醒来,两人比赛从卧房去前厅谁掠得快一些,赢家可以当家做主一整天。虽然凤姜总是输上半步,却是每天都闹着要比一比的。

  她转了转脑袋,终是再也忍不住,“凤姜?裴凤姜?”

  没有人应答,唯有阳光中的尘埃喧嚣着,嬉闹着,周围全然没有那人的气息。

  她闭了闭眼,刷地站起身来打开门,却险些踩上什么,扶着门低头一看,是一枝凤凰花。

  “凤凰花中开凤凰,我自抚花花不语。君问卿心何处去,寻花问花裴凤姜。”

  一首小诗写在门上,她伸出手一摸,墨迹沾在手指上透着一股淡香。她脚踏在门槛上纵身一荡,向琳琅院掠去。

  闻着熟悉的凤凰花香气,她环抱住树干,在那一道深深的剑痕上落下一个吻。

  凤姜过去常常带她来这棵树下参坐,两人总是你一边、我一边地背靠背坐着。那时她还是个小男孩的样子,总是趁着这时候悄悄打起瞌睡,小脑袋耸拉着,一点一点。

有时候凤姜瞧她睡得熟不忍叫醒她,就这样将她抱在怀里送回渊羽家去。有几次半路上醒了,她也不敢动一动,依旧僵着身子靠在凤姜怀里舍不得离开。紫玄家被灭了门,渊羽家是出了名的严谨作风,整个凤族上下,只有裴凤姜会待她温柔——即使是短短的一段路也要细心地将手托着她的脑袋,怕她摔伤。

  这一天睡着睡着入了梦,梦里是深深的悬崖,自己攀爬在峭壁中的石梯之上,结果一步踏错摔落下去。

  “啊!”她大喊一声醒了过来,凤姜立刻手持赤翎剑掠过身来,古怪地看自己一眼,红了面孔。

  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幻化成年轻女子的样子,长发披散在背上,一条紫色的宽袍罩在身上映衬得面孔白皙如雪,娇艳动人。

  “蔚然,你怎地成了个女子的样子?”凤姜收了赤翎剑,眼神收紧。

  “唔,凤姜哥哥看错了眼吧?紫玄家无论男女皆是貌美,蔚然自然是个男子,只是,只是。。。”她慌了神,怎么也未曾料想自己就这么在裴凤姜面前化了形,还是个女子的样子!

  “凤姜哥哥,你,你盯着我作甚?”她也红了脸,心口扑通扑通仿佛是要撞裂开来一般。

  裴凤姜将眼神一移,瞥向别处,走了几步又背对着她停了下来,顿了顿道:“且先将头发束起来吧。”手一挥,一枚暖玉簪子飞落下来,“这是早就替你备下的,本想等下个月你千岁生辰的时候送的。”

蔚然忙接在手里一看,簪子端头上是紫色的,刻了一只翩翩欲飞的凤凰,簪身润白纤细,甚是精美,她心里甜甜的,猛地抬起头来却发现凤姜正侧过脸来瞧她,见她抬了头又急忙背过身去,清了清嗓子,走到凤凰树背后去了。

  她握着簪子羞了半晌,才颤着手束了发。不多会一个俊弱小生模样的年轻人站到了凤凰树的另一边。

  凤姜正在舞剑,气势虽有些急躁却是行云流水般洒脱超然,一招一式皆是叫人瞪大眼珠去的。只见他仰身刺出一剑去,恰巧瞧见姜蔚然红着脸扭扭捏捏站在那里,顿觉好不容易顺下的气息又提了起来,一时失手将赤翎剑笔直扎/进了凤凰树中,险些要了这古树一条老命。

  想到这里姜蔚然无声地笑了起来,手指抚摸着剑痕,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从怀里掏出那枚暖玉簪子,握着端头使劲扎/入了树干上的缺口之中。

  几声轻微的机窍转动的声音过后,凤凰树一旁土块渐渐分开,露出个尚能通过一人的口子来,“呼”地一声,挂在地道墙上的一排赤色火球亮了起来,照亮了蜿蜒向下的石阶。

  她走到地道口,笑着一挥衣袖,瞬时间赤色的火球变成紫色,整个地道都变得暧昧了起来。

  “凤后夫君离家出走,命其罚奉三年,”一字一句说着,走下了地道之中,隔了良久又幽幽地加上两个字——“肉、偿。”





第40章 【番外】凤姜出走记(二)

  “凤后夫君离家出走,罚奉三年。”一字一句说着,走下了地道之中,隔了良久又幽幽地加上两个字:“肉、偿。”

  暗处一人笑着摸了摸鼻子,红色的衣摆一晃而过。

  她,是这鸣凤山最尊贵的凤后,华丽的紫色长裙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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