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为花妖- 第145部分

第二天，想了一夜的亦水就提出了一个要求，要见当初离开云府收留她的茉莉（Jie）（Mei）。

冥夜答应了，一早就派人将茉莉（Jie）（Mei）唤来。

茉莉和小娟一早被人叫来，进了这偌大的国师府，不知发生了何事，跪在冰凉的地板外面一直不敢抬头，直到有个青衣丫鬟说是夫人请她们进去。

茉莉和小娟低着头跟着丫鬟走近花厅，一早都不敢抬头四处看，只听见有个温和的声音道：“茉莉（Jie）（Jie），好久不见。”

茉莉听到这声音，慌忙抬头，却只见前面端坐着的一身华贵打扮的年轻贵妇分明就是不久前她们收留的那位蓝姑娘。

这是小丫鬟提醒，“还不快见过国师夫人。”

茉莉来不及想其他了，急忙拉着小娟跪下了，恭敬道，“见过夫人。”

亦水缓步上前，将她们扶起，轻柔道：“茉莉（Jie）（Jie）不用客气，起来说话吧。”

看到一旁站着的小丫鬟，亦水又吩咐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都下去吧。”

待所有丫鬟都退下后，亦水轻轻拉着茉莉和小娟坐下。

茉莉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尊贵之人，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屁股一沾椅子又赶忙站起来，结结巴巴道：“夫人恕罪，以前我们不知道夫人身份，冒犯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亦水淡然一笑：“你们在我危难之时收留过我，又没有得罪过我，没什么可恕罪的，实不相瞒，我今天请二位来是想打听一点事。”

茉莉不知道她们这样的升斗小民，有什么值得这位尊贵的夫人打听的，但还是恭敬道：“夫人请说，只要我们知道的绝不隐瞒。”

亦水示意茉莉坐下，又亲自给她们到了两杯茶，这才正色道：“我想知道的是关于云州蓝家的事，你们知道的一切无论什么都好，细细说来。”

茉莉看了小娟一眼，她们对蓝家当年知道的其实不多，说起来也没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说的，当下便把她们如何进蓝家，在蓝家做活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中间小娟也补充了一点。

有些事茉莉早就跟亦水提到过的，如今又详细说了一遍，待茉莉说完以后，亦水将这些话细细思量了一遍，理了理头绪后，不觉皱眉道：“这样说你们对蓝家的一切知道的不多，就连蓝家祖籍，还有蓝小（Jie）父亲在外边行商之说也只是听人说的，并不属实。”

茉莉想想后，点了点头，话说她们只是一个下等奴婢，又不在小（Jie）身边贴身伺候，知道的确实不多。

亦水沉吟了一下之后又道：“除了后面来的那个蓝大伯，你们还见过有什么故人朋友来蓝家探望么？”

茉莉仔细想了一想后摇头道：“除了云州知府夫人还有就是一个什么侯爷夫人上（Men）之外，没见什么人来看过蓝小（Jie），而且知府夫人和那什么侯爷也是后来才认识的，还是我们进蓝府之后的事，跟蓝家算不上熟悉，后来下人之间流传的消息，他们不过是看蓝家豪富想来敲诈一笔罢了，算不上朋友，更不是故人。”

亦水不由得纳闷起来，“那当年你们就不觉得奇怪么？那么大一个府邸，只有两个小（Jie）而且平素也不与人来往，你们那么多下人就真那么守口如瓶一点流言都没有？”

茉莉和小娟对视了一眼之后，茉莉老实道：“不瞒夫人，时隔多年我们看夫人也不像坏人，蓝家小（Jie）如今也不知人在何处，我们也就没什么不好说的了，当年蓝家收留的几乎都是走投无路之人，大家感激还来不及哪能有多少议论，不过说实话这世上总有些忘恩负义嘴碎的人，也就是人云亦云说小（Jie）是京城那位高官贵人养的外室，后来见日子久了府里上上下下左右邻居都看着，实在没有陌生男人上（Men），这话才又转变成小（Jie）是贵人养的私生女或者是准备送给那个达官贵人的美人，但是府里有见识的妈妈说依小（Jie）的教养实在不像，那些流言又慢慢散去了，然后看二小（Jie）管家手段了得，这才又相信二小（Jie）是富商之女。”

亦水蹙眉想了一会，又问：“你们后来真没有蓝家小（Jie）的消息了么？”

茉莉踌躇了一下才道：“当年云州城破，大伙逃命还来不及，自己的命都顾不上，实在不知道小（Jie）们后来都去哪里了，不过……据说有人说似乎多年前在京城见过她们，看到的人只是在京城街头见到过她们，也不太确定。”

亦水挑了挑眉，随后神色有些黯然，“按你们说的，蓝家小（Jie）对你们这些下人有大恩，后来你们这些奴仆多有联系，过得都还不错，就没有想过寻找一下旧主，确认一下她们是否平安么？”

茉莉低下了头，有些惭愧道：“当年小（Jie）平日对我们就不薄，还在城破前遣散奴仆，于我们可以说是恩重如山，我们怎么敢忘，只是我们始终是些升斗小民，二小（Jie）想必也不希望我们为了追寻她们的踪迹而弄得倾家荡产颠沛流离，不过我们后来也有托人到京城打听过，但是京城那么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当然这都是我们的推脱之词，说来我们的确是忘恩负义。”

小娟不安起来，“小（Jie）心地善良，菩萨一定会保佑她吉人天相的。”

亦水不过随口一说，她心里清楚，若是蓝家小（Jie）真如茉莉说得那么聪颖，那么一般的困难时难不倒她们的，若是遇到别的大难，这些奴仆就算知道也帮不了她们。

沉默了一下之后，她抬头看着茉莉的眼睛道：“那位蓝二小（Jie）跟我长得真的很像么？”

茉莉急忙摆手道：“不，不太像，夫人尊贵非凡，跟二小（Jie）不像，当初我们只是一时错眼才冒犯了夫人，真的不像。”

亦水直视茉莉的眼睛，淡淡道：“张大哥还好吧？”

茉莉一愣，想到了张大旺兄弟最后竟然无罪释放，说是有贵人相助，查得那恶霸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张家兄弟是为民除害等等，难道是眼前这位夫人的功力，迟疑了一下问道：“夫人，难道是您替拙夫出的头。”

亦水点点头，随后立即道：“于我不过举手之劳，别说些无用的感激之言，真想报答我就对我实话实说，把我想要知道的告诉我，不要隐瞒，我现再问一次，蓝二小（Jie）跟我真的很像么？”

第二百八十六章　毒杀

茉莉不安的看了亦水一眼，先是点头称是，仔细看了亦水之后又道：“眼睛眉毛鼻子的都很像，但是仔细看有的地方又不太像。”

哦？亦水问道：“那些地方不像？”

茉莉迟疑着道：“二小（Jie）给人的感觉很坚强，还有一种怎么说呢？很有本事，能解决一切麻烦的感觉，反正我这个下人当初就是觉得在二小（Jie）身边什么都不用担心，而夫人……。”

看了一眼亦水后，茉莉咬牙道：“夫人给我的感觉，很柔弱很需要别人帮助，虽然夫人是尊贵之人，但是就是给我一种很柔弱的感觉，而且也许是隔得久了记不太清楚……我绝对不是奉承夫人……我种觉得夫人比二小（Jie）要漂亮一些。”

小娟也连连点头，“茉莉（Jie）（Jie）没有说错，夫人您是比二小（Jie）好看……不过也许是穿戴的关系，二小（Jie）穿得很朴素的。”

说完以后，茉莉和小娟都忍不住低下了头，心里一阵愧疚，虽然是实话实说但总觉得这样说似乎对不起蓝二小（Jie），亵渎对她们恩重如山的蓝二小（Jie）。

就是说气质上不像，亦水觉得茉莉说得没错，现在的她的确是很彷徨无助，而她们说的那个蓝二小（Jie）应该是很有自信的人。

亦水仔细想了一下，又问道：“你们可认得二小（Jie）的笔迹，或者你们有没有留着她的一些书信？”

茉莉和小娟对了看了一眼后，苦笑道：“夫人太抬举我们了，我们这样的苦命人连自个的名字都不认得，那里会认得什么笔迹，至于二小（Jie）书信，当年她一向不喜欢人近身伺候，我们见都没有见过她几次，更别说有什么书信了。”

实在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亦水便命人送茉莉（Jie）（Mei）出去，临走小娟回头看了亦水一眼，突然又走回来低声道：“其实夫人和二小（Jie）有一个地方很像，就是眼睛，特别是沉默的时候，让人看了总觉得你们很不快乐。”

亦水怔了一怔，待她们走后就倚在窗边，看着窗外那开得异常灿烂的花朵，从茉莉和小娟的描述中她觉得那位蓝二小（Jie）一家都很神秘，不知道她们有什么样的过往，是什么来历。

除掉茉莉和小娟说的啰嗦旁枝末节以及一些人云亦云的猜测，蓝家能确定的信息不多，就是最开始是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带着一个老仆来到云州，买了一所大宅，并收留了许多几乎是走投无路的奴仆，之后平静度日，也没有见她们有置办其他产业，更不知这家是作何生意。

只知道她们越来越富有，蓝大小（Jie）尤其绝色，因此引来了不少狂蜂浪蝶，招惹不少祸端，可幸运的却是到了最后打她们主意的都自个倒了霉，一个犯了案被杀头，一个贪墨公款全家被抄，表面看这些事跟蓝家绝对扯不上边，可一次是巧合，可连着两次似乎就有点耐人寻味，还有一些小的地痞流氓更是不敢上（Men）惹事，小娟和茉莉说这是老天保佑好人，可真是这样么？

那位蓝二小（Jie）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茉莉和小娟都说她个好人，但隐约也提到二小（Jie）个性孤僻，素日不喜跟人接触，单独住在一个小院里，也不要丫鬟伺候，轻易不出院（Men）更不会跟人闲聊，几乎是在大宅子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跟她像么？不对，冥夜虽然说她是他以前的妻子，可是没有说她就是那位蓝二小（Jie），或许人有相似，可是精通园艺，大家小（Jie）精通园艺的不多，这点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相似吧？

想得头痛以后，亦水突然又觉得气馁，她是不是蓝二小（Jie）已经不重要了吧？是与不是日子还是一样要过，时隔多年，若是蓝家人真的关心她，既然已经当她死了，就不要再去打搅他们，若蓝家人早已忘了她，那她再纠结于过去更是于事无补。

望到窗外一丝云彩也没有空旷的蓝天，亦水不觉想起茉莉的话，这蓝二小（Jie）一个人住在深宅大院，却不太跟人来往，据茉莉和小娟说有时候甚至连着几天不露面，也不跟人说话，甚至饭也不怎么吃，小娟有段时间负责给她送饭，食盒送到院外过一会去收，很多时候里面的食物根本没有动过。小娟怕二小（Jie）有什么意外，就找管家问过，管家却轻飘飘说了一句，二小（Jie）院子里有小厨房，也许今天她有兴趣自己下厨的。

一个年轻女孩子，孤僻的生活着，除非必要连话都不怎么说，跟亲人不亲近，也没有朋友，多数时候都困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亦水想想都觉得有一股深深的悲哀。

再对比一下，她现在的处境也好不到那里去，甚至更差，她也是没有朋友，只有一个名义上的丈夫，还不如没有，那个蓝二小（Jie）只是不喜欢出去，她却是被关在这里的。

不行，她不能这样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过一辈子，先前就有逃走的念头，只是凭借她一个人想要逃走几乎是不太可能的，就算能逃出去她一个弱女子也不能生存，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不过上次送萧子君逃走以后，她已经感觉到，府内的暗卫增加了不少，她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样避过所有人的眼睛偷偷出府。

想得入神的时候，冥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淡淡道：“怎么样？见过那两（Jie）（Mei）想起什么没有？”

亦水轻轻摇摇头，“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最糟的是从那（Jie）（Mei）两的叙述中，那个蓝二小（Jie）过去也活得很不开心。”

冥夜拉过亦水的手，柔声道：“我早就说过了，过去不愉快的事想起来也没用，人活着还是要向前看，最近你一直闷在屋子里，几乎没有出过院子，还是到府里各处多逛逛，不然真是枉费我这番苦心建了这样一所宅院。”

“这座宅院是为我造的？”亦水诧异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子里的摆设还好说，但是那么大一所宅院显然不是一年半载能建好的。

冥夜点了点头，当年她说过来到人间就是想要享受人间的荣华富贵，虽然后来她还是逃走了，但是在潜意识中他还是在风景秀丽的俞城建造了这样一所富丽堂皇的宅院。

亦水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想不到这样的男人居然也有深情的一面，所谓痴心错付就是这样的吧，换做其他女子此刻想必会异常感动，可她真没有那种感觉，也许她失去的不仅仅是记忆，连情感都失去了。

沉默片刻之后，亦水只能叹道：“又是我以前说过的？真对不起，这座宅院很美，不知这座宅院，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很漂亮，只是……这真不像是我喜欢的。”

本以为冥夜会不高兴，没想到，他无所谓道：“没关系，同样是金银首饰，有些人喜欢华丽厚重，有些人希望精巧别致，尤其女人对某些东西更挑剔，这点我还是能理解，我早就说过了，不喜欢就全部换掉，不必勉强。”

她不喜欢不是因为东西，而且因为她是被禁锢在这里的，牢笼在华丽也改变不了她被囚禁在这里的事实，亦水不想在解释什么了，混混噩噩又过了几天，总觉得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又或许她在期盼发生什么，改变面前这种局面，她总觉得整个人焦躁不安。

冥夜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在府里呆的时间不长，来去匆匆，让倒让亦水松了一口气，不然整天要对着他，她真有要疯了的感觉。

这时候，云夫人又来了，这次云月儿没有来，云夫人说她给云月儿在乡下说了（Men）亲，这次就是来通知她一声，看看她有没有空给云月儿送嫁，有了上次经验，不用再偷偷塞东西到亦水手里，只是送来了个食盒过来，轻轻拍了拍的食盒说是亲手做的家乡点心，让亦水尝一尝。

前车之鉴，亦水立即明白这食盒又有了别的东西，待云夫人走后，亦水打开食盒，点心下面锦盒的夹层里有一封厚厚的信，她打开之后心不由得砰砰乱跳，信洋洋洒洒说了一堆，但是主要意思只有一个他们可以救她出去，只要将一包小小的药粉下到冥夜的食物里，随后立即在他丹田处贴上一张红色的符咒，再将另一张黄色的纸张烧掉之后他们就会冲进来救她回锦国。

亦水呆坐了一会，便若无其事的起身将药粉偷偷撒在院内的一株牡丹花下，浇上水，到了傍晚再出来看时，那牡丹依旧艳丽如常。

这什么东西？太可笑了，又是冥夜试探她的诡计么？这男人想的是什么，以为女人都那么没有脑子，虽然她是有想要逃的念头，可是不至于随便一封信就能使她相信的，就算这信使真的，若她真下了毒将冥夜毒死，他们还会管她的死活么？

将那封信还有两张纸也扔入香炉中焚烧，然后打开窗子想要散尽气味。

第二百八十七章　狂暴

不知为何，今夜的空气显得沉闷异常，一丝风都没有，窗外最细小的树叶都没有动一下，窗外所有的东西好像都被凝住了一样。

亦水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强烈的不安跟沉闷的空气搅合在一起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她将所有窗户打开之后还是觉得闷，没有风但是慢慢的似乎有什么气味夹在满园的花香中从窗户里飘进来。

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好像是血腥味，亦水急忙又把窗子关上了，可那种气味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