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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或许吧。但是我会好好想一想。”
“你打算怎么办?长白山还有崆峒印那我可以帮你拿到手,手中有了神器,勾栏玉的位置给我就可以找出来,但是就是不知道玄伞杀阡陌肯不肯给你。”
花千骨又摇摇头:“不能把你牵扯进来,此事干系重大,如果被仙界发现,绝对死罪难逃。”看到东方彧卿担忧的面庞,紧接着一笑,“再异朽阁也不能老做亏本买卖,我已经欠了你两次,你再帮我,我还不起债可就真得出去当卖花姑娘了。你放心吧,我会有办法的,太白山不都过来了么,你要相信我的实力。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从秘密被揭穿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有办法只当一个孩子。
东方彧卿微微点头,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今后她一个人所要走的,该是怎样一条艰险的道路啊。
“我也要抱!”糖宝突然从旁边睡觉的盒子里爬出来横插一脚。花千骨和东方彧卿二人相视一笑。
东方彧卿毕竟是客,第二便离开长留山。花千骨一直送他很远很远,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此后命途多舛,以后再想见面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白子画一直几后才闭关出来,见到花千骨好像那天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或者他当时失了心神,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花千骨心里隐隐有庆幸又微微有些失落。
一切仍同往常一样,只是发生仙剑大会上那样的事,两人不知觉间疏离不少。白子画毒伤越来越重,性格叫人越来越捉摸不定。知道花千骨性格执拗,为什么要杀霓漫的事定不肯便也没有再问,也没有再追究。
但还是开始反省自己些年对花千骨教导是不是做的不够。俗话严师出高徒,慈母多败儿。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只能尽最后的力量好好管教,切不能让因为一时心念之差走上邪路。
于是对花千骨很少再有和颜悦色的时候,总是严厉而冰冷。虽然过去他的态度也是冷冷淡淡,但是那种遥不可及,和现在种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完全是另外种感觉。
花千骨再不能像二人一起在人间行走时那样每跟在他身后,更别亲近和撒娇。整个人便得沉默寡言起来,很少在他面前多余的话更很少笑。态度总是恭谨小心又毕恭毕敬,就像在世尊摩严面前一样。只是每每站在他面前,就感觉脖子热辣辣的像火在烧。
每在思量的都是如何拿到神器替他解毒,在轻水他们面前也经常走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子画再也不与同桌吃饭,只是每日服食大量的药。花千骨还是跟以前一样做一整桌子饭菜,香的甜的,荤的素的,可是都形同嚼蜡。
她心里酸涩,可是些事情都没有时间去想去在乎,不管师傅怎么对她,她都无所谓。现在最重要的是替师傅解毒。大口的扒饭,拼命的逼自己吃许多补血的食物和药物。
白子画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可是只要还有一点意识在,就无论如何也再不肯喝她的血。可是一旦意识全无,便再也无法压制,就算深夜里也会悄无声息的寻着血的香味,走到她床边,在她还在睡着的时候,对着脖子一口咬下去,将她从梦中吓醒。
那种血液被从身体里吸食而出的感觉是非常奇怪的,痛苦中又带着酥软和甜蜜。感受着师傅湿热的鼻息喷在耳边,唇齿在自己颈间吸吮游走,她除了轻轻喘息便什么也不会做了。
只有个时候她离白子画最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身体中散发的冰冷和寒气。想要温暖他,却半分也不敢越矩,只是僵硬的任由他吸血。等到估计吸食的量足够延缓他的毒性了,便会他的穴道让他昏睡过去,然后送回房间。
她必须要让自己好好的,健壮的,这样才有充分的血液可能帮师傅撑得更久,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拿到全部的神器。
因为有糖宝这个资料库,经过一个月的收集资料和整理策划,她基本上已经准备完全,再过些日子便准备动手,因为一件神器丢失,其他的肯定会有所警觉,所以她必须一击即中,一口气拿到所有神器。
这时候,长留山迎来仙剑大会后的沐剑节。
沐剑节,顾名思义,是长留山两年一度举行的祭剑大典。所有弟子,会按照仪式将自己的剑在三生池水里进行洗涤,除垢去污,使剑犹如人身样脱去秽气,更具灵性。
这个节日虽没有仙剑大会的规模,却比其更加盛大和热闹。因为仪式后会举行各种活动,有竞技类的有益智类的也有游戏类的,都是娱乐为主,没有打打杀杀。夜里海面上会燃起一堆堆篝火,夜空中会飘满一盏盏五光十色的花灯,有各种各样的节目和表演。欢声笑语,曼舞轻歌。
例如竞技类的节目有御剑射箭,即踩着飞剑在上飞,然后把一个又一个星星一样的光球拉开弓射下来,射得越多的奖励越多。花千骨上次参加就每一箭射出,在空中盘旋追逐着,串糖葫芦一样串一箭杆的星星。
还有一些在空中蹴鞠,在海底寻宝捉鱼,回答桃吉等老学究的提出问题的游戏。有些无聊有些有趣,不过是让拼命修习法术的大家能够有个机会休息放松,多亲近动物和自然,早日接近所谓的人合一。
白子画的面色已经苍白到不正常,越来越像一座冰雕,不靠法术很难遮掩。所以大会从头到尾一直没有露过面。
花千骨也不想去,想留在绝情殿陪他,却又经不住糖宝打滚耍赖,也不好拒绝轻水的特意邀约,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没想到二人刚下到长留殿,就碰到霓漫。
花千骨这么久以来都尽量避开她,师傅已经误会她了,她不能再跟她起什么冲突。
霓漫天见到她气得肠子都绿了。
“花千骨,你……你……你……”想要提到东方彧卿和那件事却是半都不出来,舌头完全不听她的指挥。
“我,我,我……我什么?”花千骨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霓漫天气急败坏的跺脚:“算你狠!花千骨,你给我记住了!!你这些我总有一天会千百倍的全部还给你!!”
花千骨看着气汹汹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一口气。这个梁子,看来是越结越深了。
仙侠奇缘之花千骨(65 惊天一吻)
朔风漂浮在空中,足尖轻一盏透明的花灯,随意披散的发在夜空里飘飞,略显凌乱。黑巾蒙面,仍然只露出一双叫人摸不透的眼睛。
他安静的从高处俯视着下面的花千骨,他不是擅长话的人,出来的话通常也不太好听,所以这些年早已习惯默默的看着她,哪怕众人一起对酒高歌时他也只是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不近不远的距离,样就很好了。
只是这次回长留山她明显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似乎总是避着众人,整心事重重的样子,时不时的发呆走神。
他不懂,这世上有太多事他都不懂,所以他一直努力去学去观察。他以前一直觉得花千骨像水晶一样,简单到就连他都能一眼看透。可是现在块水晶蒙上一层薄薄的忧郁的水雾,叫他怎么都看不清楚。
“糖宝跟去玩吧?我们去海底看表演好不好?”落十一一脸无害的微笑。
“呃……”糖宝调过头看看面色苍白的花千骨,它想多陪陪骨头,这些天她都累坏了。
花千骨想要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然后笑着跟糖宝挥挥手:“去吧,玩得开心,我有些累一会早回去就不等了。”
望着落十一远去的背影,花千骨微微皱起眉来,同样的温文儒雅,但是落十一就如一块久经打磨的玉,稳重圆滑,和云隐身上隐隐透出的傲然,东方彧卿身上透出的狡猾,笙箫默身上的慵懒又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他总是很小心的隐藏自己的锋芒和个性,也不知道是怕戳伤了别人还是为了保护自己。
除了在糖宝面前会展现出完全不一样的一面来,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成熟内敛,是个让人放得下心依靠和倚仗的人。做事永远完美无可挑剔,就连世尊也总是信任的把长留大大小小的事交予他去做。样的人霓漫会喜欢上是很自然的事情,花千骨却隐隐有些忧心。
轻水拉着她四处转悠,一面不时的跟提起轩辕朗。但是花千骨毕竟和他接触的时间太短,轻水的很多问题都答不上来。
例如轩辕朗喜欢什么,平时都爱做什么,喜欢吃什么等等……
花千骨羡慕轻水提起轩辕朗那种毫不掩饰的幸福的笑容,不像需要埋藏的越深越好。
周围到处都一片欢声笑语,平时修炼太苦,压抑太久的弟子们都在尽情戏耍。花千骨觉得大脑里嗡嗡一片,吵得头晕。便跟轻水要随便走走,轻水道她大伤未愈,再三叮嘱,终于放她离开。
花千骨御剑飞出长留山几里远的海面上停下来,因为今节日,所以长留山附近百余里都可以自由来去。
她觉得胸口闷着疼,身子没来由的虚脱无力。特意穿上的高领,遮住脖子上消了又有,有了又消的残留几个齿印。她现在连低层次的疗伤的法术都使不出来了,血液快速的流失,也泻尽了她的内力和真气。
每次师傅吸她血时她都心疼的难受,然后收集神器的决心便更加坚定了,她不要师傅变成这个样子,只要可以给他解毒她就算死也在所不惜。
圆月很大一个的倒映在海上,她如履平地的站在月影中间,沐一身月光清辉。
突然一盏花灯漂浮树叶一样飘落下来,花千骨伸出手接住,抬头一看是朔风。不经意间的哀伤和脆弱叫他给看见了,不由得微微有些窘迫。连忙有话没话的问道:“你怎么在这?不跟大伙一块去玩?轻水跟,有个新入门没多久的弟子跟你表白了,长留山好不容易过个节你不陪陪人家,又一个人到处瞎转悠。”
朔风随便往海面上一躺,水面波纹荡漾,粼粼闪闪,却半没有沾湿他的衣裳。
“为什么?”
花千骨苍白无力的笑,她现在可没他那功力,只能勉强在水面上站着不落下去。
“你不是没拒绝人家么?现在整个长留山都知道她是你的小朋友啦?轻水每天都在我耳边唠叨说那个女子如何如何的温柔漂亮。”
朔风一点也不关心看着月亮:“我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
花千骨一头黑线:“你不喜欢她?”
朔风奇怪的看着她:“喜欢是个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
花千骨无可奈何了,最后却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永远不要知道那是最好。”
朔风见她神色又凝重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夜明珠状的东西,圆圆的,发着光,就是底下多了两只透明的蹼,大大的黑色眼睛骨碌碌的转着。
“滚滚鱼!”花千骨惊异的跑过去,对着圆圆的很有弹性的鱼头戳来戳去。滚滚鱼和糖宝一样是小妖精不是鱼,但是一般都生活在水面上,可以自由在水面上滑行,就好像球在水面滚来滚去,饿了就沉到水底吃些小鱼小虾。
朔风在它身上施了点小法术,它就不能再沉到水底了。然后在海面上皮球一样拍了拍,可以弹老高老高。
朔风一撒手,滚滚鱼就飞快的在水面滑行前进,速度快的不可思议。海面上顿时出现一道银色的扭扭曲曲的水线。
“你怎么把它拿出来了?”节日里,常常有种抓滚滚鱼的游戏,有时候是许多许多只看谁抓的多,有的时候是众人争抢一只。
滚滚鱼非常机灵,跑的极快,而且滑溜溜的,如果不用法术极难抓住。
朔风望着她道:“比不比?”
花千骨撸起袖子,他们还从未比试过,那这次就比比抓滚滚鱼吧!说着一溜烟就从海面滑出了老远,划破脚下水面的圆月。朔风看她有了几分精神,眼中微微有了笑意。也立马跟上,和她争抢起来。两人你追我赶,推来挤去,玩的不亦乐乎。
此刻白子画正站在绝情殿高高的露风台上俯视周下。这个他守护了百年多的仙山此刻整个灯火通明,花灯万盏,充满了笑声与勃勃生机。而他却如殿上那些桃花树一般正慢慢凋谢枯萎。
这些日子,他除了毒发时候,便是昼夜不眠的在写书,或者,在写遗书。他知道自己对于长留山对于整个仙界的重要性,也知道自己责任仍未尽完。
当初师傅传位给他之时曾说:“子画在,可保长留千年基业,可守仙界百年平安。”
可是他还是让师傅失望了,他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自己,甚至还要靠小骨的血才能苟延残喘。
当初收小骨为徒时他还有与天一搏的傲气,现在却只能听由命。尽量将那个时间将后推迟,然后呕心沥血将推算到的将来会发生的事还有对策一一记录下来,以助长留和仙界度过一个个难关。
他以为他早已一切皆空,心无挂碍。可是越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内心还慈悲着世人,挂心着长留山,更放不下唯一的徒弟。
很轻易的便能一眼望到遥远海面上的花千骨,正在和朔风一起追逐滚滚鱼。海面上轻盈的滑行着,犹如空中的飞鸟。
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她过么开心的笑过了呢?
一阵寒风吹来,白子画竟觉得有些冷。大限将至,只是,还有一些事没有交代完,再多给他一点时间,只要再一点点时间让他把长留山和仙界的事情安排完,让他再多陪陪多教导这个孩子……
白子画轻叹一声,薄唇苍白无血色,睫毛月光下沾湿晶莹的露水,投射在苍白如冰雕的脸上显得更加出尘。白衫晕化淡入烟雾,叫人怎生都抓不住。远远望去,竟是比空中巨大的圆月还要光彩耀人。
他对疼痛的感觉已经迟钝,只是突然感觉身子有些不妥,似是有毒发的倾向,无奈的摇摇头,转身飘然下了露风台,回自己房间去了。
而花千骨气喘吁吁的终于抢先一步把滚滚鱼捉到了怀里,仰哈哈大笑起来。
“我抓到它了……”
“千骨!”
朔风就这样看着她笑容慢慢在脸上无力塌方,眼睛一闭,身子一沉,整个人扑通一下掉进了水里。
飞奔而至,一只手便把她从水里提了出来。浑身湿淋淋的,犹如落汤鸡。
朔风吓坏了,拼命的叫她,输了许多真气进她体内,才发现她竟虚弱到这个样子。
花千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笑道:“你看我,怎么这么不小心站着就睡着了,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送我回绝情殿一下好不好?”
朔风连忙抱起她直接向长留山绝情殿飞了回去。
感觉到花千骨回来还有别人的气息,白子画从房间里出来,看着朔风仓促的落地,抱着浑身湿透了的花千骨。
“谁准你上绝情殿的?”白子画冷道,看着花千骨在朔风怀里直哆嗦着。
“对不起尊上,千骨突然晕倒了,所以我送她回来。”朔风么久以来一直没见过他,心里陡然一惊,尊上怎么会受么重的伤,几乎仙身尽失。
他上前想要把花千骨递给他,未料白子画却退了一步。他正在毒发,隔那么远都还能闻到花千骨鲜血的味道更别碰她了。
“你把她送进房里吧。”
朔风第一次上绝情殿,对四周很不熟悉,直接便往白子画房里走。白子画想要花千骨的房间在另一个院子里,却又懒得开口,只想快打发他离开。
“千骨怎么会突然晕倒呢?居然还是因为贫血?”朔风因为担心,语气里忍不住隐约带了点质问的味道。白子画是她最敬爱的师傅,为什么没照顾好她,连这点事都没注意到呢?
白子画心头震了一下,冰冷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是,尊上。”朔风把花千骨放在白子画榻上,突然见瞥见脖子上的伤,整个人愣住了。转过头直直的盯了白子画两秒,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擅闯绝情殿,别忘了到戒律堂去领罪。”
“弟子遵命。”朔风语调坚硬,带着一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