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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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气逼人-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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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爷爷啊20几天前就走了,因为那时候还是大灾期间,尸体直接就火化了,我也是灾后才接到的通知,就只还剩下一,一坛子骨灰了。”

    如果是没去英国前的张初九,这时恐怕已经因为最至亲的人死去,脑袋变得浑浑噩噩一片浆糊,不知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可短短大半年的时间,几乎读遍大英图书馆收藏的蓝星东、西方包括神话史诗、社会学、哲学典籍等古代文献,又经历过许多意外的张初九,整个人都变得成熟起来,很快便压抑住了心中撕心裂肺的悲伤。

    “爸,爷爷的死亡情况到底是怎样,是谁通知您的,”深呼吸了几下,他收住眼泪,挺直了身体,轻轻挣脱了母亲的怀抱,望着父亲沉声问道:“关于死因和火化过程有书面记录吗?”

    张光耀没想到儿子会问自己这些问题,愣了一下道:“是荆南民政局通知的我,你爷爷的死亡情况还有火化什么的都有很详细的记录,就在里屋放着呢。”

    张初九闻言点点头,又问道:“姑姑和叔叔呢,是联系不上,还是还没回老家?”

    “都联系上了,”张光耀道脸色有些难看的答道:“你姑姑和叔叔都很好,家里人也都平平安安的闯过了这场大灾,就是都忙,一时间赶不回来。”

    “你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家庙登记在你名下了,”李偲华在儿子耳边小声说道:“你是长子长孙又一直跟在老人身边学习着,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可你叔叔、姑姑知道了心里还是不服气,一直找借口拖着不回老家,你爸爸气的这两天天天捶心肝,也没办法。”

    张显刚在荆南留下的遗产总共能值个一、两百万蓝元,按说也不算少,可要跟家庙比起来就显得非常微不足道。

    这‘家庙’不是指“纵鹤观”这间铺子,而是可以立山门、供神像、收弟子、接受信徒供养的资格。

    这种建立私有庙宇资格的审批,在八、九十年前华国刚刚推翻帝制,建立起共和国家时非常简单,合法的买块地,造座庙就能申请。

    可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审批开始变得越来越严格,50多年前更是完全不再批准私人建庙。

    如今一个在国家宗教事务管理局‘庙宇名录’里有登记的家庙价值,至少也在千万蓝币以上,而且道教是华国唯一的本土宗教,受到特别的青睐,价值更是不菲,并且还有价无市。

    这么一柱大财,被老爹直接给了长孙,也难怪张初九的叔叔、姑姑心里有怨气了。

    张初九听到母亲的耳语叹了口气,想了想,声音嘶哑的望着张光耀道:“爸,您是长子,我是长孙又是未来家庙的主持,有咱们在这丧礼就办得成,叔叔、姑姑他们忙来不了就来不了吧。

    爷爷按着丧期算早就已经过了‘头七’了,之前是大灾临头,活人顾不得死人,没有办法,现在天灾都已经过了,还不入土算怎么回事。

    国家每年农历‘重九’举行职业宗教人员资格考核,我今年就参加。

    爷爷的大丧今天办,晚上我来守灵,明天入土,牌位糊名摆进家庙,我授箓之后马上供养起来。”

    说完这番话,张初九抛下张光耀和李偲华脚步沉重的走进家门,跪在张显刚的遗像和骨灰坛前,‘嘭嘭嘭’的叩了3个响头,悲声喊道:“爷爷,我回来了,您的孙子初九回来给您叩头了。”,伏地痛哭起来。

一百四十七章 毒誓() 
    有了儿子张初九拿正的主意,又有妻子、女儿帮腔,本来因为弟弟、妹妹们百般推脱不回老家发丧,只能把老父亲的灵位摆着的张光耀最终一咬牙,按着儿子的说法直接给父亲发了丧。

    而目前这种特殊时刻,因为整个荆南县里实在太多人家有人死去,总不能身为丧主的人再去亲朋好友家里帮忙办丧事。

    至于那些侥幸全家安全无恙者按着礼数的话,同一时间就算劈成几半都赶不了那么多场的丧事,去谁那里,不去谁那里根本无法决定。

    于是本着彼此不要互相为难的想法,大家索性都将丧事办的非常简化,不请外客只至亲家人烧纸,路祭、守灵一番便入土为安,所以张显刚冷冷清清的丧事倒也不显得特殊。

    忙了一个白天,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天刚擦黑,张初九就硬劝着已经守了几夜灵的父母和妹妹回里屋睡觉,自己独自一人守在前堂灵前。

    按照荆南的民间习俗灵堂夜里不可见灯光,于是他在摆在灵前的整鱼、整鸡、猪头、三色果子等贡品两旁点了两根粗大的白蜡照明。

    自己则靠墙跪在麻席上,面前放着一鐏烟火弥漫的化金盆,一边借着昏暗的火光看着张显刚的死亡记录,一边在一叠黄草纸上写写画画。

    “记录上写,死亡原因是直接被小块陨石击中胸腔,导致死亡。

    从附带的照片看,死的人整个上半身完全被陨石击碎,只剩下脑袋和两条腿,而从面容上看的确是爷爷。”写到这里张初九心中一悲,咬紧牙关缓了一会才略微觉得好受了一些。

    俗语说的好‘好记性比不上赖笔头’,不仅记忆是如此,其实思考也是一样,在心里默想远不如将归纳出来的想法写在纸上,直观的反馈回大脑更能扩展思路。

    缓过劲来,张初九将手里的麻纸全部丢进化金盆路焚为灰烬,又往盆里添了些耐烧的‘金银元宝’后,再次拿起一叠麻纸写到:

    “以爷爷隐藏的力量看,绝不可能被陨石击中身亡,所以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被以前的仇家逮到,活生生的害死了;

    二是他其实根本没有死,只是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假死,藏匿了起来。

    分析一下第一种可能性,如果爷爷真是被以前的仇家逮到,那么现在我和爸妈、叔叔、姑姑、妹妹、堂妹、堂弟所有人都很危险。

    毕竟爷爷已经隐姓埋名了几十年时间,而这么久的时间他还特意培养着我报仇,对方也没打算放过他,那仇恨一定刻骨铭心。

    仇人找到爷爷杀了他的话,不可能不斩草除根。”

    写到这里,张初九身体一僵,再次将手里的麻纸丢进化金盆全部烧掉,运转金、火两种煞力,站起身来,装出跪久了全身酸麻活动筋骨的样子,转着肩膀出了灵堂,在门口来回踱起步来。

    一条不到里许的辅街上足足十来户人家办丧事。

    因为殡仪馆的灵堂早就已经排的满满当当,大家都没抢上,只能在自己家里发丧,而住处又全是前面做生意,后面当住宅的格局,便都只能暂停了买卖,将前堂收拾了出来,当作灵堂来用。

    夜深人静,一片将月光几乎完全掩住的乌云下。

    发丧的人家透过门窗冒出闪烁不定的昏黄火光,隐隐还有守灵者发出的悲切哭嚎随风飘荡,令人心里发毛。

    张初九溜了一会,感觉没什么异常,回到家里,看到化金盆里的火已经熄灭,只余下一层厚厚的纸灰,便拿了一串制钱就着蜡烛的火头点燃丢进了盆里,又添了许多元宝,之后继续跪在麻席上,用草纸写到:

    “仔细考虑一下,星际社会,杀人是重罪,哪怕是神话位阶的超凡者,只要不是孤家寡人又进化到20级以上,可以肉身穿越虫洞的地步,想要灭人满门都要冒很大的风险。

    爷爷已经死了20多天,死时陨石雨还未结束,他真要是被仇人害死的话,仇人一定会借着陨石之灾这个,伪造成天灾致死政府根本不会追究的万载难逢机会,把我们全家斩草除根。

    就算我游学英国一时间无法找到,可爸爸、妈妈、李子一直都在胶澳,都没人动手害人,可见第一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写到这里,张初九长舒了口气,将手里的麻纸丢进火中烧成纸灰,望化金桶里添了些元宝后,闭上眼睛养了回神,拿着一叠草纸又写到:

    “那么对第二种可能性进行分析,爷爷会假死隐姓埋名的唯一理由就是感觉以前的仇人快要找到他,他感觉被寻到跟脚一定必死无疑,所以来了个金蝉脱壳。

    但如果他能确定这一点,一定不会仅仅自己一个人假死避祸,让我们这些人仍留在明处,最起码会带着我走,所以这个可能性不大。”

    写到这里张初九沉吟了许久,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或者,他觉得只要自己死了,仇人就找不到他了呢。

    想想爷爷以前无意间透露那些卜算法的玄机,都是需要冥冥中得因果关系才能得出结果。

    爷爷和仇人一定有着很强的因果联系,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他发现只要自己活着,仇人就能卜算出他的下落,而死了的话,死了的话,就一了百了,再无因果踪迹可察。

    所以他,他便主动了却了因故,只为,只为保住我们!

    爷爷,爷爷他是,是自杀!”

    推想出这个结论虽然难以最后肯定,却已经足以令张初九五内俱焚,咬紧牙关才不至于高咆哮出声。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压抑多时的丧亲之疼由这个推想为引子,完全爆发出来,他五官扭曲的宛如恶鬼,双拳紧攥的低声嘶吼道:“若真是这样,无论仇人是谁,起因为何。

    我张初九在此立誓,不将他们阖族斩尽,满门杀绝,死后必坠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永世不得超生!”

    他这边话音落地,万里之外的华国江南水乡,浙省七夷山主峰无量岭上‘天师殿’正门已经高悬千年不坠的鎏金牌匾,‘啪’的一声从中间裂开一道细缝,断为了两半。

    一半仍然悬在空中,另一半却落在石阶之上摔的粉碎。

    

一百四十八章 余波(上)() 
天师殿上的金匾,便等于‘北张’这个执掌华国正一盟威道(天师道)一方道脉,传承自上古的豪强大祖的招牌和脸面。

    现在这匾莫名其妙的裂开,摔碎了,事情可大可小,往大里说就像是凡俗的武馆招牌丢了,这馆也就没了存在的根基一样,张家没了‘天师’之匾也就没了执掌天师道的法理;

    往小里说的话,却只是一块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匾额风吹日晒,从门梁上裂开掉了下来,换上也就是了。

    可不管这件事是大是小,都必须由张家主事之人定夺,金匾落地的半边一摔碎,就惊动了天师殿的值守道兵,消息很快便散了出去。

    道别乃是张家这种道脉门庭,私有武装的别称,按照国家和张氏一族默定的潜规则,数量大约在一千五百人左右。

    按着古代军制‘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两,四两为一卒,五卒为一旅’恰好是3旅,而这也是华国政府因为蓝星文明进程为半神话半科技类型,需要那些掌握着远古进化之道的传古门派、世家协助着振兴国威,强国壮种,默许它们建立私人武装规模的极限。

    张家道兵的武器由家族向华**方购买而来,和国家正规野战部队的装备几乎一模一样,又经过张家特聘的军事专家的严格训练,堪称精锐。

    其中的军官更从‘两长’开始就必须是超凡生命,到了统领3旅的首领简直强大到令人咋舌,乃是历代天师麾下的股肱人物。

    至于道兵的来源,除了‘卒将’一级的军官是张家嫡脉外,其余都是从张家繁衍日久,数量早就已经以万计算的庶脉之中挑选而出,也勉强算是张氏族人。

    只不过传古大族内部奉行的是旧日封建规矩,嫡庶贵贱宛如天上白云与地上的黑土般明显。

    庶族若是有志气脱族而出,自力更生也还罢了,可要是贪图家族树大根深,依仗着谋生,虽然高薪可得,平常在普罗大众面前也算是上层人士,命却变得轻贱起来。

    匾毁之事传开,不到10分钟,张家天师主脉并仰日、听松、观雪、餐风、依云、磨石嫡系六堂的主人便露夜从床榻上爬起,齐聚天师殿‘法天师地’的巨篆之下相顾而坐,却无人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作为当代天师,张氏一族族长的张思玄才声如冰霜的打破沉默,“今日值守大殿的道兵之长是哪一个?”

    星际时代社会稳定,人人平等。

    七夷山从山脚到半山腰甚至都开发成了风景区,供国内外的游客攀爬、观光,只七座山峰的峰顶以古代道家文化遗址需要特别保护,只能由继承者也就是张家居住的名义,并未对外开放。

    就这样,每年农历春节天瑞开元、七月十五中元普渡,张家还都主动将峰顶开放一天,供信众、游客敬神、祈福、观景游玩,以示七夷山属于公产,张氏一族只是蒙受祖荫有着居住权,并受国家委托负责修缮峰顶的古代建筑。

    可这仅仅只是表面,其实因为偷爬七夷峰顶被张家制着莫名其妙跌死的驴友每年都有。

    即便是春节、中元普渡开放,上山的外人也都在张家的严密监控之下,老老实实上香、游玩什么事都没有,若是起了其它念头,失踪便是唯一的结局。

    只是张家的暗规矩虽然规定的详细、周密,但平安久了倦惰自生,慢慢的一些十几甚至几十年来从未出过意外的差事,不知不觉就变得松散起来,其中就包括‘天师殿’值夜。

    如今出了事,张家家主一声令下,那倒了血霉的当值道兵‘卒将’便脸色煞白的被一个道童引着,进入天师殿中战战兢兢的跪倒在了堂下。

    望着那当值卒将蒜头鼻、眯缝眼、招风耳的丑样,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磨石堂主张观天脸色微微一变,轻咳一声道:“没想到今晚值守的竟然是我堂下的孩儿。

    这小子平日里办事还算谨慎,也不知今天是抽了什么风害的脑病,惹下了那么大的乱子,真是不争气,快快打死算完。”

    张家七支嫡脉虽然各有谱系,各堂姓名中象征辈分的‘中字’不同,但传世的代数却能清晰的计算。

    张观天乃是嫡系堂主中辈分最高的一个,比当代天师张思玄还高出两辈。

    而华国传统文化最讲究‘忠、孝、义’这3个字,辈分高面子就大,他一口训斥本脉后辈,座位两旁甚至包括对面与其对坐的张家堂主,纷纷赔笑劝道:“观天公也不需要如此武断,还是让儿郎把事情说清楚的好。”;

    “我瞧这卒将进殿就叩头规规矩矩的样子,也是守礼的,观天公先别动怒,听听他的解释吧。”;

    “是啊,这损了‘天师殿’金匾虽是大罪,可不教而诛谓之虐,总要把事情的原委搞清楚,才好处刑不是。”。

    主座上的张思玄听到下面的议论,不由怒极而笑,心中如着火般翻腾着想到:“人说树大枝自枯,家大有人败,果然是至理名言。

    天师殿金匾传承中古,可以说是张家的象征,现在莫名其妙毁了一旦传出去了,影响何等重大。

    可这些杀才竟然还顾得上为一个小小的卒将卖弄人情,也不想想以后死了有没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下首左右两列的张氏堂主对家主自然十分熟悉,望见张思玄突然间嘴角咧开,眉眼不断跳动,知道这位当代天师动了真怒,心中一惊,再也没人继续吭声。

    见大殿又变得沉默了起来,张思玄猛的站起身目光扫过张观天和刚才搭腔的几个张家堂主,淡淡的说道:“你们都说完了,那我要问话了。”

    如果是牵扯各堂重大利益的议事,张思玄再怒气冲天,底下的堂主也是当讲则将,当辩则辨。

    可现在只是问责一个小小的值守卒将,而且张思玄还占尽了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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