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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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气逼人-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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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卷圣旨烧了,仍是一切如常,于是中年人又陆陆续续将木匣中的锦书、绸卷取出,递给孙子焚烧,大都是历朝历代赐封张天师之祖的圣旨,累积有宋代‘天子行宝玺’加盖的两卷,敕封‘三天扶教大法师’、‘太一应天真君’;

    元代‘皇帝应命宝玺’加盖的一卷,封‘太一冲玄神静显佑真君’,等等不一而足。

    此外还有几卷敕封第四十二代天师张以常,‘太一教主太玄弘化明成崇道大真人’,第三十四代天师张于先,‘崇虚真光化玄真君’等等,历代太一道有德掌教的旨意,最后也都化为飞灰。

    可惜费了小半个时辰的劲,烧了十几卷的圣旨,丝毫异像都未出现,这时中年人的脸孔已变得越来越难堪,呈现出一种死人才有的灰黑之色,打开最后一个最为古旧的匣子,将里面的锦书取了出来。

    这锦书年头古早,已是一碰即碎,一旁的小童接过,小心展开,见其上只用大篆写着行字,‘兹有南郡方士张天灵品格甚重可为祭酒’,紧随其后的是八个仿佛鸟文虫书的印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方锦书被丢入火中,久久不焚,尤其印字更是越烧越亮,竟慢慢生出光芒,伴随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吟唱声,‘人道大兴,承天开运,既寿永昌…’,弥漫开来。

    这时近旁虚幻的群山之中,仿佛某种不知名的伟大意志被惊扰般,一股威严无比的气势缓缓降临人间,加持在篝火之中,几经交锋,火焰时而高涨,时而低迷欲熄,终于一点点将那锦书光芒镇压,焚为灰烬。

    而后,一道昏暗的光柱从群山中射出,照到了一旁被震慑的魂飞魄散的小童身上。

    片刻过后,有个机械而庄严的声音在天地间断断续续的响起,“献祭者经‘玄光溯源’确为灵道大敌,人间道教创始人张天灵血脉子嗣…献祭敕封文书内蕴气运根基甚重,足见赤诚,理当归化。

    经判,献祭者为万年以来唯一归化天师之祖一脉…后裔,权重加强,可为殿前少司牙。”

    声音落地,那光柱亮度勉力增加了许多,化为一个光球将小童整个罩住,待到光芒散去,小童已变了模样,再不复之前的肮脏、狼狈,变得干干净,唇红齿白,好似瓷娃娃一般。

    中年人看到这一幕灰黑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在孙子身后嘴唇发抖的低声问道:“那山可变得实在了吗?”

    小童闻言定睛再看面前的山脉,顿时感到像是一层纱雾被掀起似的,群山由虚化实,不由得上前几步,踏上一块岩石,转身欢喜的点点头道:“实在了爷爷,变得实在了。”

    中年人周身一震,强压住内心的狂喜,从怀中小心之极的摸出一个琉璃瓶来,双手颤抖的捧着,递给了孙儿,声音沙哑的说道:“既实在了你便上去吧,一切照我之前的吩咐做就是了。”

    那瓶子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内里却是漆黑之色,似乎是把深夜的整片天幕撕扯下来,硬生生塞了进去。

    而且仔细看,黑色中隐隐有一团雾气飘荡,雾气中宛如星辰般发着几不可查光芒的小球,雾气外却似有无数眼睛盯着瓶外,还有千百触角舞动,想要将窥探者的魂魄钩进瓶中。

    小童从祖父手中接过瓶子,丝毫不敢多看,直接咬碎瓶口,摒住呼吸,向腹内一吞,将瓶中之物全都吞吃进了胃里。

    之后不顾腹中撕心裂肺的冰冷,疼痛,以及耳边突然响起的,不明其意却充满无法言述蛊惑之意的呢喃声,“阿拉杜撒,犹格索托谱骷碌鳎洒洒斯莎布尼古拉丝,杜拉斯特阿拉杜撒,犹格索阿曼莎布尼古拉丝…”转回身向峰顶攀去。

    按照道理讲,以他的年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登上可于天齐的山峰。

    但奇怪的是,那小童每走一步,不仅不觉得疲惫,反而感到力气大了一些,身体轻盈几分,虽然身上的剧痛越演越烈,却正好借着狂奔发泄,不由得越走越快。

    最后攀登起来竟变得像是山间灵猿般疾速。

    一路登峰,无数虚实难辨的奇花奇鸟啊,奇珍异兽在眼前掠过,小童尽皆视若无睹,只按着祖父之前的吩咐,每前进百步就非得要寻到一块黑、白两色的石块之后,再沿着石块所在的方位继续向上。

    如此全神贯注之下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来到峰顶。

    山顶广袤无垠,与天相连,罡风呼啸。

    入目尽是嶙峋怪石,却有无尽恢宏、古拙的宫殿虚影坐落其上,宫中还不时可见栩栩如生的青龙、玄鸟、麒麟、螭虎等等,只在‘山海经’中记载的上古神兽虚影奔走飞腾。

    而这一切虚像的源头乃是一颗悬浮在半空,婴儿拳头大小的圆珠。

    那珠子由交融在一起缓缓流转的黑、白二色气雾组成,散发出无数彩线弥漫开来,缠绕描绘出种种映像,细看之下好似整座‘昆仑’都是由其勾勒而成。

    小童见了知道最紧要一步到了,紧张万分的来到圆珠底下,用尽全力向上一跃,轻而易举的伸手将那珠子摘了下来。

    如此顺利,他似乎有些不信,愣了一下,之后慌忙将圆珠塞进了嘴巴。

    顷刻间,天地变色,群山崩塌,整个‘昆仑’化为乌有,尽都入了凡人肠胃之中,而小童则抱素还真,翻转时光,化为了初生婴孩一般…

一章 ‘豆芽’少年张初九() 
对于一个星球或者文明来说,百年时光不过是短短一瞬,可在某些特殊的时刻,100年的光阴流转,也可能引发沧海桑田般的剧变,比如蓝星最近百年就是如此。

    100年间,先是东方神话传说的‘建木’,西方神话传说中的‘奥林匹斯山’破地而出,直冲霄汉,插进某个和蓝星不在同一个宏观宇宙的神秘位面,将两个位面连接了起来,导致无数虚界依次出现,远古神话时代重新降临。

    随后又有本宇宙的外星高等生命,探测到蓝星文明,将其接纳进了宇宙文明的大家族,令这颗本来处于电气时代初期的落后星球,一下子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由‘科技文明’逐渐转变成了所谓‘神话、科技混合型文明’,并成为‘银河联盟’七阶文明等级分类中的第五阶成员。

    暂新的时代就此开启。

    银河历39995年,蓝星公元历2018年,亚洲华国腹地齐鲁省一个名叫荆南县的小城。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虽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但室外气温仍在30c以上。

    建设在县城中心位置的‘荆南第一人民医院’外科大楼1层,从天花板上散出森森凉气的中央空调大力的吹着。

    走廊上,来回穿梭的白大褂医生、护士,满脸郁气的病患、家属中,一个年纪十三、四岁,个头不高不矮,长相不俊不丑,脑袋略大,身躯却有些干瘦,瞧着像是豆芽菜般体型的少年,一屁股坐在医院科室外专供人等待就诊的塑料椅上,摆出一副瘫痪的样子,再也不动。

    和他走在一起的是个年龄相仿,一脸精明相的少年,看到死党又是一副摆烂的姿态,不满的小声说道:“张初九,你这家伙又装死卖活的耍贱。

    不就是让你帮忙捡几个药瓶吗,能累死了。”

    “累到是不累,但就是太损了。”张初九抹着满头大汗,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小子从垃圾箱里捡点滴瓶子,灌上水当葡萄糖卖,早晚遭报应,我可不跟着遭殃。”

    神话时代复苏,蓝星宗教势力一下子变得膨胀了起来,现在提起漫天神灵来,不管人迷不迷信,心里都有些发怵。

    但那精明少年却显得毫不在乎,撇着大嘴道:“满天神明的事多了,谁有空报应我。

    再说了,我灌得是直饮纯净水,无菌无毒,就比葡萄糖水少了点糖分,对病人那是无害的。”

    张初九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行了,行了,王天宇你就做吧。

    这么大热的天,好不容易吹吹空调,我不跟你废话。

    你赶快去捡医疗垃圾坑人去吧,不然一会等到你老妈值班,逮住你,非出大事不可。

    就真应了报应了。”

    王天宇听到这话,气恼的指着死党脑门发狠道:“行啊张初九,你这家伙仗着跟在爷爷身边,没人管没人问,家里还开庙,大把的赚死人钱,零花无数,就揄我们这些靠头脑吃饭的可怜孩子。

    行,行,你行,等报应真来了,我也一定拖着你一起倒霉。”,蹿去一边开始偷偷的翻医院科室门口放着的垃圾桶,不时拣出个点滴瓶子,放进书包。

    恰在这时,一群赤裸着胳膊,身上纹龙绣凤,尽头满面煞气的年轻人吵吵闹闹的冲进了医院。

    领头的几个满脸是血,却擦也不擦,急吼着,“医生,医生呢,快来救人…”

    普通病人家属看到这架势,早已有多远躲多远,只门厅的警卫碍于职责,硬着头破迎上前去,“别吵,别吵。

    有伤看伤,有病看病,找医生的话,往右就是急诊室…”

    话没说完,那群凶神恶煞的年轻人一个被人搀着的青年笑着说道:“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你们都别吵吵,也别瞎几把紧张。

    我就是有点腿软,肚子里想拉屎,其他没啥毛病。”

    听到这话,四周的不良青年顿时发出一阵哄笑,有人嚷道:“还是老大牛啊,干翻了十几个人,挨了几十铁棍都没倒下,就想拉泡屎。”;

    “这一仗下来,咱们‘红衫社’也算是打响名头了,以后跟着老大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枉兄弟们干了那么多场的狠架。”;

    “快扶着老大去急诊室,赶快包扎、包扎,拉完屎,咱们去搓一顿。”…热热闹闹赶集一样拐进了急诊室中。

    旁人见到这样看病的奇景,自然是个个侧目,偷偷议论,张初九却眼睛一亮,朝王天宇喊了声,“我忘了今天还要替老头看铺子,先走了。”,撒丫子跑出了外科大楼。

    出了医院,他拐进紧贴着内科病房大楼而建的一条辅街,来到街中间一座老旧的门脸前。

    那门面修的是华式风格,走着飞檐,大门上方挂着木匾,上书“纵鹤观”3个大字,两侧却又写着‘张家白事大全’、‘诵经、安魂、装裹’的广告牌子,庙宇不是庙宇,商铺不是商铺。

    进门后前房面积不大,呈长方形,正对面便是个道龛,里面供着一尊泥胎塑成的太上老君像,已经被香火熏得斑驳。

    道龛后面摆着两节玻璃柜台,里面放着几本花圈、元宝蜡烛、寿衣、骨灰坛款式的画册,再后面则是摆满了叠好的花圈、挽联。

    这种神神叨叨家庙兼着操卖白事用品的铺子,最大的好处就是绝没人来偷,张初九进门见前柜没人守着,也不惊讶,直接穿过前堂走进后院,大喊道:“爷爷,爷爷在家吗,我遇着好事了。”

    喊了几声,后院偏房里一个满脸长着老人斑,一脸苦相的老头走了出来,正是张初九的祖父张显刚。

    咳嗽着问道:“你平素的一放假就撒欢,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遇到什么好事了?”

    “爷爷,我刚在医院里蹭空调,”张初九笑眯眯的说道:“遇见一伙道上的兄弟刚刚打完场狠架来急诊。

    其中的老大挨了几十棍,身上一滴血都没留,就是觉得腿软肚子疼,想拉屎,八成是内脏破裂,内出血充满腹腔后产生了假性饱胀感。

    这么严重的内伤,在咱们这个小县城的医疗水平下那是死定了,最早今天晚上,最迟明天早上就得发送。

    一个亡于刀兵之祸,心狠手辣的魂魄这么平白到手,您说幸运不幸运,开不开心。”

二章 万针穿身若等闲() 
见孙子因为人死而喜,张显刚嘴角一抽,故作怒色的说道:“无量天尊。

    旁人遇刀兵之劫,你却幸灾乐祸,哪还有道家弟子的慈悲。

    既然今天早回来了,便早些完成‘功课’免得懈怠。”

    听到这话,张初九的笑脸顿时变成了苦相,嘴巴里不满的嘟囔着,“我根本就不是因为旁人遇刀兵之灾而幸灾乐祸。

    而是因为‘黑老大’遭了报应,又恰好能被咱们废物利用,才回来说给你听,想让你也高兴、高兴的。

    你根本就是委屈人…”,却不敢推脱,老老实实跟在祖父身后进了堂屋。

    屋子不小,却空空荡荡的只摆了三件家什。

    一是张普普通通的木床;

    三是张小小的方桌;

    三是只底铸三支兽足作为支撑,鼎身凹刻着无数细小的山海奇兽以为装饰,样子古拙至极的青铜圆鼎。

    那鼎下燃着木炭,将铜鼎烧成暗红之色,令得屋中热气升腾,如同烤箱一般。

    置身热浪之中,张初九很快便大汗淋漓,叹了口气,自觉自发的走到木床前,脱光衣服躺了上去。

    浑身上下滴汗未出的张显刚则从床边的方桌上拿起一只瓷碗,漫步走到铜鼎旁,像是感觉不到热度一般,用手轻巧的将铜鼎盖子掀开,探身进去,用手里的瓷碗从鼎肚里挖出半碗沸腾的红水来。

    之后来到孙子身旁,他将瓷碗放在右手边的木桌上,从桌上取出一支钢针,蘸着碗里的红水,朝张初九的身上刺去。

    那瓷碗里的红水乃是上古奇方淬炼而成,顺着钢针流入人体直如硫酸一般,带来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刺激的张初九周身肌肉抖个不停。

    可张初九性子古怪,未吃到苦头前愁眉苦脸,真吃到苦头后却显得从容自若,明明嘴巴都疼到歪了,仍颤声和爷爷贫嘴道:“我最近上网看了个帖子,说古,古代勇将都用鸽子血纹,纹身,平常显现不出来。

    一旦临战,血气上涌,身上就,就浮现出鲜红的图案来,和我这纹身是一样的,的道理吧。”

    张显刚听了,不屑的说道:“这‘红药’是我集上百种奇物,遵五行生克之道炮制而成,哪里是区区鸽子血可以比的。

    待到你将‘大阴阳五行衍煞法’第一层修炼成功,五行之力聚齐,便知其中奥妙。

    可是比现在什么神话文明图腾加持、魔纹构装有用万倍。”

    张还生早听惯了祖父的大话,闻言抽搐着笑笑,不再作声。

    等到一个半小时后,他终于硬生生受完这钢针刺身之苦,身体已是留不出一滴汗来,挣扎着走出堂屋,在院子里打开自来水龙头,‘咚咚咚…’直灌了一肚子凉水,才缓过劲来。

    感觉舒服了些,张初九直接用手捧着自来水,往自己身上浇,一边爽的呲牙咧嘴,一边朝院子里开始做饭的爷爷闲话道:“您24小时烧着这铜鼎,可千万小心火灾。

    要不是咱家是开庙,卖花圈的,平时连收税的都不愿意来,早让人举报给消防队了…”

    一旁的张显刚听了不耐烦的道:“无量天尊,少在这里贫嘴,一会冲完凉去医院里看看,你说的那个内出血的黑老大死了没有,别误了正事。

    我算着你‘立基’的积累已经够了,添了这个死鬼,许成功就在眼前。”

    “真的?”张初九闻言眼睛一亮,惊喜的问道。

    张显刚却不不再回答,只摆了摆手便自顾自的在继续院中的露天案板上切起菜来。

    张初九趁机说道:“那我不回来吃了啊。”,之后不等祖父回答便蹿回自己住的偏房,换上件洗的干干净净的背心、短裤,从抽屉里随手拿了一张五十块的票子,跑出了家庙。

    天色这时已经全黑,酷热的温度总算散去了些。

    张初九走出统共只栽了6、7颗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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