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九的父亲张光耀性格叛逆,20几年前高考时偷偷违背了父亲张显刚让他报考‘宗教学’专业的意愿,考进了胶澳境内的‘华国海洋大学’主修‘海洋生物工程学’专业,并在毕业后直接留校任教,令父子俩的关系几乎破裂。
后来还是张光耀成家立业后,随着年纪的增加,性格变得温厚起来,也越来越明白父亲孤身一人努力赚钱,抚养自己4兄妹长大成人的艰辛,开始不断返乡恳求张显刚的谅解。
最后甚至使尽千方百计说服了妻子李偲华,将刚出生的儿子张初九留在了张显刚身边抚养,代替自己作为祖业的继承人,才终于勉强取得了父亲的原谅。
不过父子两个虽然和好,但还是相隔数百里分居两地,1年见不到几次面,关系仍不算融洽。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张显刚明明是个强大的修行者,可他的几个子女对此却毫不知情,只认为父亲是个食古不化,平平凡凡的居家道士。
只有从小在张显刚身边长大的孙子张初九继承了祖父衣钵,却还是被张显刚一再警告,绝能让父母、叔叔、姑姑知道。
三十九章 冤家妹妹()
张初九在祖父身边长大,每年多了寒、暑假能去张光耀、李偲华两夫妻身边过个十天半个月,少了经年不得团聚,对父母远没有一般孩子的依赖,反倒是对祖父言听计从,这么多年来从未泄露过张显刚半点秘密。
‘荆南’到‘胶澳’沿途数百公里,却罕见的没有‘虚境’间隔,公路畅通,所以张初九一直以来都是乘坐城际巴士去找父母,这次也不列外。
张光耀、李偲华两夫妻住在‘华国海洋大学’正门外,一处和大海相距不过百米名叫‘尚文别苑’的高尚小区。
张初九赶到时已是傍晚时分。
因为也算是回家,所以张初九并没带什么行李,两手空空走进‘尚文别苑’,沿着两旁花圃丛生的石板步道来到12号楼3单元门前。
在设置在大门旁边的感应器上刷了下脸,铁门‘叮’的一声自动打开,张初九漫步进门,乘着电梯直上顶层,之后再次刷脸打开了家门。
张光耀、李偲华一个是华国海洋大学终身教授,一个是著名时尚杂志主编,事业相当成功,又有贵人相助,住处自然不会寒酸,是套面积大约在320平方米左右,五室一厅格局,电梯入户的跃式公寓。
一进门,装修考究的客厅正对面便是扇接近两米高,5米宽的巨大落地窗,透过窗户可以直接望见华国海洋大学校园和远处碧波荡漾的大海。
因为夫妻两个膝下总共只有一对双胞胎儿女,除了张初九外就还有一个名叫张木子的女儿,在住处如此宽敞的情况下,虽然儿子不能常在身边,但家里还是给张初九留着单独的卧房。
进家后换了鞋,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挤车挤的满身臭汗的张初九确定父母、妹妹都没在家,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他的卧房足有40多平方米大,四四方方的房间里收拾的十分干净,电脑、游戏机、运动明星手办这些普通男孩喜欢的东西一应俱全,还隔出一间干湿分离的卫浴室。
张初九先进浴室里洗了个澡,之后走到自己衣柜前打开柜门,里面一年四季的衣服折得整整齐齐,按着厚薄一目了然的分类摆放着。
虽然都是去年的尺寸,但因为买的时候特意选的肥码,大都还穿着合身。
随便拿了套充满设计感的短裤、t桖穿上,张初九关上衣柜,在柜门上镶嵌的试衣镜中看了看自己的新形象,笑嘻嘻的自言自语道:“真是土鳖变帅哥啊。
好牌子就是好牌子,穿起来就是好看,可惜穿的这么花里胡哨的,让爷爷看见能气死,1年365天里,我也就是在胶澳这十天半个月,能烧包一下。”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物欲不高的张初九,‘衣、食、住、行’中也就是对‘食’有点要求,其余3样只要过的去就行。
洗去一路风尘,又换好衣服,他见父母还没回家,便摸出手机打算给父母打个电话,没想到还没拨号,突然听到外面有响声传来。
张初九皱皱眉头,迈开大步从房间走了出去,恰好看到3个少女开门走进光线黯淡的客厅。
四人八目相望,女孩们先是一愣,随后精神紧张的尖叫起来,一个胆怯的缩头缩脑,另两个却一起随手摸起门旁鞋柜上的皮鞋当做武器,张牙舞爪的朝张初九冲来。
“啊什么啊呀,张木子,你眼睛瘸了,连我都不认识了。”张初九见状气定神闲的说道。
听到这话,两个冲锋的少女中长着瓜子脸,柳叶眉,相貌清纯的那个猛的拉着同伴停住脚步,眯着眼睛打量着张初九几眼道:“张初九,是你吗?”
“除了我还有谁,”张初九撇撇嘴道:“800度的大近视,都快成睁眼瞎了,进门还不开灯,脑残吗。”,之后高喊了一声,“开灯,柔和照明。”,顿时,客厅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亮起了米黄色的灯光。
借着灯光确认刚才那个可疑的人影果然是自己哥哥,张木子红着脸把手中鞋子藏在身后,嘴巴却毫不客气的回敬道:“你才脑残呢,1年到头没几天在家,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让人准备、准备。
今天赵姨有事没来家里,学校又有聚会,爸妈都去参加了,最少也得晚上10点才能回家,你就吃自己吧。”
赵姨名叫赵春梅,是张家的保姆,当初是因为张初九、李木子两兄妹同时出生,李偲华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所以请了保姆帮忙。
后来张初九被祖父抱去荆南抚养,张木子也慢慢长大,本来就不需要再请保姆了,可因为主家待人宽厚,每个月给4天休息,请假也是随请随准,从不扣钱,所以赵春梅就求着想要继续干下去。
这时张光耀、李偲华两人的事业已经非常成功,雇保姆的花销显得微不足道起来,便答应了赵春梅的恳求,留下了她,直到现在。
听到妹妹说父母晚归,一向宠爱自己的赵姨也恰好请假,张初九心里暗觉倒霉,嘴巴却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哥我有的是钱,吃自己就吃自己。”
说完他望着张木子身边五官清秀,鼻梁上带着副大眼镜的女孩笑了笑,有礼貌的招呼道:“你好啊,恩琪同学。”
眼镜女孩名叫刘恩琪,是张木子的发小闺蜜,和张初九虽然接触不多却也早就认识,,闻言不好意思的笑着应道:“你好,木子哥哥。”
“恩琪别理他,我们叫外卖。”张木子撇撇嘴,拉着刘恩琪把当武器的皮鞋送回了鞋柜,问另一个一直胆战心惊呆在鞋柜旁,皮肤雪白,长相气质都娇滴滴的女孩,“果果,你想吃什么?”
那女孩没有回答李木子的话,而是怯生生的指着张初九好奇的反问道:“木子,那是你哥哥吗,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李木子叹了口气,不耐烦的答道:“那家伙叫张初九,的确是我同父同母的哥哥,还和我是双胞胎
因为是家里的长子长孙,未来要继承家业,所以从小就由家乡的爷爷抚养,1年也就是能来胶澳住个十天半月。
咱们认识的比较晚,所以你的不知道很正常。”
四十章 久别好友邀不至()
秦果果听到李木子的解释,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远远的朝张初九笑笑,娇声招呼道:“你好,张同学。
我是两个月前刚转学到木子班,和她变成好朋友的秦果果,认识你很高兴。”
“你好秦同学。”张初九也礼貌的点点头,“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打完招呼,他觉得和3个女孩共处一室,无话可聊,浑身的不自在,就望着妹妹道:“那个既然爸妈那么晚才回来,我就先去外面逛逛了。”
李木子虽然言辞中处处和哥哥作对,但实际对张初九却挺关心,嘟着嘴不满的说道:“都到晚饭时间了,还到处乱跑,想逛街的话,吃完外卖再去不行吗?”
张初九却不想找不自在,摇摇头说:“不了,我想呼吸一下海边新鲜的空气,顺便去前面海滨浴场的夜市练练地摊。
那里有家小火锅我可是想了整整一年,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说到这里出于礼貌,言不由衷的邀请道:“嗯,要不你们也跟我一起去吧,我请客。”
“我们都是正经的胶澳人,海鲜早吃腻了,你自己去享受吧。”张木子想都想就直接拒绝了哥哥虚头巴脑的好意,和两个闺蜜低声说笑着跑到客厅沙发前坐下,打开电视,商量着点起外卖来。
张初九见状漫步离开家门,出了小区来到海边,吹着海风沿着海岸线悠闲前进,步行10几分钟,来到了一片海滨公共浴场旁。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满坑满谷玩水的游人都已上岸,经营大排档的走鬼老板们开始在海滩上扯起电灯,摆上桌椅,煤气灶一烧,铁锅热炒的忙活起来。
一个绵延上百米的美食夜市很快便凭空出现,海岸上弥漫起一阵阵诱人的香气。
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既在海边摆摊,食材自然是海货为主,而和华国南方地区吃海鲜讲究轻轻淡淡,品尝食材原味不同的是,地处齐鲁的胶澳烧海鲜充满了鲁菜特色,讲究的是浓油赤酱,吃着过瘾的重口味。
张初九绕着夜市走了一圈,发现自己念念不忘的那家经营海鲜小火锅的拍档已经消失不见,不禁遗憾的叹了口气,随便找了家厨子颠勺功夫显得最纯熟的地摊,要了特大份的葱烧海参、糖醋海鳗,外加海鲜疙瘩汤和米饭。
兼着两把刀的排档老板是个一身腱子肉的中年汉子,一口胶东口音热情的招呼张初九落座后,便自顾自的忙活起杀鱼、切菜来。
张初九闲望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大海,吹着夜风,摸出手机,拨出了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
一阵悠扬的钢琴彩铃声过后,电话接通,他问道:“吃了吗?”
“没呢。”话筒里一个悦耳的女声答道:“你来胶澳了。”
“嗯,”张初九道:“今天刚到,正在离海大最近那个沙滩夜市练地摊呢,过来吧。”
电话的另一边,胶澳市中心最繁华的街区荣光大道新开业的‘盛达广场’1楼d牌名品店里,一个身高170公分左右,穿着雪白色的中短连衣裙,画着淡妆,长相清丽,脸上笑意盈盈的女孩闻言不满的答道:“你来‘胶澳’也不早打电话通知我一声。
现在都晚上6点多了,我都吃过晚饭了,正和同学逛卖场呢,总不能丢下她们去找你吧。”
旁边几个同伴听她这么讲,纷纷好奇的探头过来,三三两两的嬉笑着问道:“雯雯跟谁通电话呢,怎么不能丢下我们去找他啊?”;
“对呀,饭这种东西吃过了还能再说吗,你朋友有诚意的话,我们赶过去再搓一顿也可以哦。”;
“谁呀,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啊,感觉不是我们认识的人,那就不是孙胜奇、胡俊赉两个家伙了。”…
被同伴围着打趣、追问,白裙女孩把手机稍稍拿远了一点,小声解释了一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从小认识的好朋友啦。”,之后又将手机贴近面颊道:“行了,我现在很忙,不和你说了。
明天去找你,拜拜。”,之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海滩上的张初九听到话筒变成了‘嘟嘟嘟…’的盲音,撇撇嘴偷骂了一声,“这死丫头,我喊都不来,拿什么‘翘’啊。”,收起手机,继续瞭望着远方波澜荡漾的海平面。
‘胶澳’东、南、北三面百里之内不见虚境,唯独西面近海处和市区相邻着两座恰好都是‘大型、丰富、绿级’的虚境。
一处因为和崂山山脉相连,且境内有上古道宫遗址,便直接被命名为‘崂山’;另一处孤悬海中被命名为‘瀛洲’,与华夏古代海外仙岛相同。
而张初九目光所视的方向,三十里外,便是围绕着瀛洲虚境填海所建的‘新区’。
“大型、丰富级、绿阶、大型、丰富级、绿阶…比起‘微型、平乏级、白绿阶’来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远看了一会,他叹了口气,嘴巴里喃喃说道:“张初九啊张初九,以你现在的实力去那种虚境探险,完全就是搏命。
最好看都不去看,免得冲动,千万别忘记那句俗话,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时机还不成熟啊。”
正嘟囔着,刚点的菜已经端了上来,张初九闻着喷香的海鲜,不再胡想,收回目光,眉开眼笑的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吃饱喝足,他打了辆车赶去市区‘万佳影院’,厚着脸皮混在一堆情侣里买票看了部新上映的爱情大片,又跑去游戏厅消磨了两个小时,终于等到了晚归父母的电话。
在电话里,李偲华好一顿埋怨儿子赶来胶澳却没有提前通知自己,张初九自知理亏,一边装模作样的诚恳认错,一边急急忙忙赶回了家中。
四十一章 初闻‘克鲁苏’()
一家4口终于团聚,见到儿子的一瞬间,自诩为女强人的李偲华眼泪便夺眶而出,而张光耀虽然强作镇静,但渐渐发红的眼圈还是暴露了心里难以抑制的思念。
“高了也壮了,妈妈不知道多少次想去荆南看你,可你爷爷,你爷爷,唉…”搂着儿子,李偲华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提到家公就算有无数抱怨,碍于华国传统礼法,她还是无法出口抱怨,最终满腹不满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不要看星际社会文明昌盛,便认为传统的东西会被摒弃。
事实上文明的发展必须要有深厚的文化底蕴作为支撑,人心中的信念才不至于崩塌,所以越是发达的文明社会,对于传统文化往往越是重视。
而既然身为职业精英女性的李偲华都不敢在儿子面前,对家公的种种不近人情的做法私下非议,身为儿子的张光耀自然更不方便埋怨自己的亲爹,只能跟着叹息道:“别说了,当着儿子的面,别说了。
唉,总之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倆。
有时候啊,我真想辞职回荆南继承家庙,换初九出来,可,可咱们都已经在胶澳扎下了根,总不能让你和木子也跟着回乡…”
“行了,爸,你和老妈说的我好像在荆南多难过似的。”张初九笑嘻嘻的插话道:“都说过多少次了,其实我在爷爷身边过的挺好的。
现在大城市里小孩的压力那么大,从小学开始就报好多课外班,又学着又学那的,不就是为了长大能有个好职业,好前途吗?
我呢,就因为爷爷是宗教管理局正式授箓的道士,留下的家庙虽小,但也是国家正经登记在册的‘子孙庙’,大学文凭都不用有,会咏诵《经前诸韵赞》、《八大神咒》、《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这些玄门日诵早坛功课经;
《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元始天尊说生天得道真经》、《太上道君说解冤拔罪妙经》几卷玄门日诵晚坛功课经,就能直接获得道士箓籍。
这占了多大的便宜,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李偲华闻言掉着眼泪是:“话是这么说,可现在虽然职业宗教人士的社会地位、收入普遍很高,但道士和道士不一样。
你就算成了国家授箓的道士,可在小县城里主持一个光杆司令的小庙,又能有多好的前途。
妈妈可不甘心让你一辈子靠给人念经安魂,发送尸体吃饭!
不行,不行,等你上了高中,我和你爸爸无论如何都要和你爷爷商量一下,接你来胶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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