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拍掉大手的碎夜还是挂着一贯的笑容,只见他露出—抹甜死人不偿命的温柔浅笑,一双眸子频频闪耀着摄人心魂的金色光辉。
「没啊,因为你说尔睡着时感觉不到我摸你嘛!」
「喔!那你不就是承认了你趁我睡着时有偷摸我,对吧?」像是抓到了碎夜话中的语病,宇文偷儿不禁火冒三丈的摩拳擦掌。「该死的混蛋!」
话音一落,拳头也跟着挥了过去,虽然他出拳迅速,但碎夜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是碎夜微微一偏头,迅速地伸出手,轻而易举的挡下他力道不算小的一拳,并顺势握住他的拳头,
碎夜还是一副轻松自若的微笑,「一大清早的火气干嘛这么大?」
被紧握住的手抽不回来,而碎夜一派轻松的模样又让宇文偷儿更加不快地怒吼:「混帐,放开我的手!I
「如果我放开,你会再揍我吧?」
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好表达心中的不满,但目前只希望对方赶快放手的宇文偷儿只好无奈的开门:「反正我又揍不到你,放开我又何妨。」
「这倒是!」
「你……」
讶异于对方竟然如此的自信,但这样只是更加激起宇文偷儿内心的不满,压抑不住满腔怒火,他紧紧握住红莲鞭往碎夜身上甩去。
「你可以再自满一点!」
刷的一声,本以为面前的年兽有办法躲过他的攻击,却没想到这家伙竟硬生生的接下他的攻势。
霎时,碎夜那漂亮的睑蛋上出现了道伤口,正血淋淋的泛着血光。
「你……」
被碎夜毫个反抗的反应吓了一人跳,宇文偷儿楞楞地看着他的脸颊滴下鲜血,「你怎么不躲开?」
没道理啊!红莲鞭不是对他没有任何效果吗?
照理来说,没有一个人会乖乖的接下对方的攻击吧?况且在他眼前的这只妖怪又总是对他露出自信满满的模样,所以他才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微舔了下从睑颊上流到嘴边的鲜血,碎夜那双漂亮的金瞳猛然的眨了眨,然后直视着宇文偷儿,再露出宇文偷儿最讨厌看到的那抹浅笑。
「能让正在气头上的你发泄,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这样做吗?」
突然,这句话就像是根巨大的钉子般扎进宇文偷儿的心。
霎时,自心底涌现一阵难耐的酸涩,让宇文偷儿情不自禁地捣住胸口缩了下身子。
「怎么了?」瞧见宇文偷儿的异样,碎夜眉头紧蹙地上前询问:「身体哪里不适吗?」
这低沉嘶哑的嗓音就像是在诱惑着宇文偷儿朝他望去,忍不住地,他循着嗓音望去,直接望入碎夜那双如月儿般耀眼的金瞳,视线再缓缓移到滴淌着鲜血的伤口。
一那间,他竟觉得那道伤口令他感到心疼。
「偷儿?」碎夜担懮的搭上他的肩头轻声唤道,让思绪一下子飞远的宇文偷儿顿时收回神智。
「干……干嘛叫我叫得这么亲密啊?」宇文偷儿挺直背脊,半眯着美眸瞅着碎夜。
他有病啊?干嘛同情—个变态妖怪?
这肯定是这只年兽设下的圈套,想引起他的同情。
哼!门儿都没有!
「别以为你睑上有伤就能引起我的同情,告诉你,我才不会同情一个妖怪!」
拨开碎夜还搭在他肩上的大手,宇文偷儿跃过碎夜的身体走下床,再回睨了他一眼,但住此时,他却看到—件更不可思议的事。
只见碎夜像是恍然大悟地笑了笑。
「喔!你是说这个伤吗?」
他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下自己的手背,再将涂满口水的手背往伤口一抹……瞬间,他睑上的伤口竟然奇迹似的不见了。
「喏,不需要你内疚吧?」碎夜仍旧笑得相当开心,—双漂亮的金瞳都眯成了弯月。
这话可让宇文偷儿不服了,他赶紧收回因吃惊而瞪大的双眼,别过头去喃喃自语:「谁……谁内疚了啊?真是的,胡言乱语……」
「呵呵……」
「干嘛又突然笑?」
老实说,他还真怕碎夜有事没事就突然笑出声,因为那笑声之后总是会接着让他火冒三丈的话。
白了笑得很开心的碎夜一眼,宇文偷儿提防的心在这时已达到最高点,只差没执起红莲鞭挡在他们两人之间。
「没有!」碎夜敛起笑容,虽然还是可以从他微眯的眼角瞧得出来他是在强忍笑意。「我只是在想……你刚刚是不是觉得我的口水能治疗好伤口,所以还挺方便的。」
原本以为这家伙会说什么,没想到又是这种令他恼火的话。
「谁……谁会这么想啊!」
宇文偷儿面红耳赤的再次拉开嗓门大吼,顺便在心中狠狠咒骂了他一顿。
妈的,这家伙果然是个大变态!
第八章
最近怎么总觉得身旁鲜少有妖怪会接近……'yingyan'
宇文偷儿橕着肘,斜瞪着离他至少有半尺远的碎夜一眼,但要与他四目交接时又赶紧转移开视线。
不会是因为那只年兽的关系吧?毕竟前几天遇到的那只蛇妖就是被他给吓跑的。
虽说这对于原本就不是很喜欢被妖怪纠缠的宇文偷儿来说是件好事,但习惯遭遇的事—旦突然不见了,总还是会让人觉得怪怪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感到惶惶不安。
「喂!」纵然内心有再大的不愿,但宇文偷儿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是不是很多妖怪都怕你啊?」
这个疑问他已经隐藏在心底很多天了,最近这几天这家伙都一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虽然两人偶尔还是会吵吵闹闹兼拌嘴,但是起码他也没再对他做出什么逾矩的行为,所以他也就放下了一点点的防备心。
一听到宇文偷儿难得没有怒意的询问,碎夜迅速地扬起一抹浅笑,并且睁大双眼看着他,「照目前的状况看来,似乎是这样子没错。」
「喔?那带着你还挺方便的嘛!」宇文偷儿半眯着眼挖苦地笑道,他就是看这家伙一副自以为是的样不满。
好象听不出对方话中的讥笑,碎夜还是漾着那抹浅笑。「是啊!带着我可以帮你免除被妖孽缠身的痛苦嘛!」
「但我可不觉得怎样……」缓缓移开视线,此时宇文偷儿脸上的无奈让人一看就明了。
并不想搭腔辩驳,碎夜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后摇摇头笑了笑。
想想他跟着宇文偷儿也有十数日了,虽然不需认真去留意……但其实碎夜知道这附近有多少妖怪在注视着他。
倘若不是有他在身边护卫着,宇文偷儿早就被那群妖怪给吞下肚里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接近年末,宇文偷儿身上的桃香就越像是熟透的桃子般散发着让妖怪们垂涎三尺的甜腻香味,范围也越来越扩大,越来越容易吸引妖怪前来。
但碎夜却对这事只字不提,因为他晓得按照宇文偷儿的个性,他肯定不会相信他的话,而其实他也不愿意让宇文偷儿为了这件事烦恼,所以也就未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件事。
「唉!我做的可是妖怪委托的生意耶!再没人委托我偷东西……那我不就得饿死或者冷死街头了?」宇文偷儿双手抱着后脑勺躺在干草堆上,声音大得像是故意要说给某人听似的。
怎么这家伙还不走啊?难道他真的赖定他了?
跟了他数十日了耶!虽然没对他做什么,但他还是不怎么喜欢碎夜那副像是在算计着什么事情般的诡异笑容。
虽然说是不喜欢,但也称不上是很讨厌,毕竟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甚至有时候就连同是男儿身的他,世会情不自禁地对碎夜的笑容着了迷……'yingyan'
猛然回神的摇摇头,宇文偷儿在心中狠狠地臭骂了自己—顿。
呸呸呸!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才不可能对这只臭妖怪着迷,一切都是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害的,没错!一定是这样!
再次将所有责任都推到碎夜的头上,宇文偷儿冷哼一声后,索性闭上眼睛不看对方。
「不是还有你师父、师兄在吗?他们看起来不像是会弃你于不顾的人。」碎夜将右脸伏上屈起的右膝,一双眸泛着金色光辉,直直地盯着宁文偷儿,眸中的温柔……当然是在对方看不到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
听到碎夜的这番话,宇文偷儿闭着眼睛,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笨蛋!如果还不到自力更生的年纪的话,那我还有可能会去向他们求救,但是好歹我也十九岁了耶!算起来也是能成家立业的年纪厂,哪有道理再去拜托师父、师兄们养我?」
「你想成家立业?」碎夜疑惑地提高音调,脸上瞬间失去了笑容。
不能否认的,当他听到宇文偷儿说出这四个字时,他的心匆地漏跳了一拍,至于原因……他也不晓得为什么。
沉默了—会儿,宇文偷儿才缓缓地睁开双眼,像是能望透破庙屋顶般的直视着上方,若有所思地道:「这应该是每个男人都想实现的梦想吧!」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听到宇文偷儿再次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转过身背对着碎夜。「啐!跟你这妖怪聊那么多干嘛,睡觉、睡觉。」
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缩了下,这让碎夜不禁又恢复了温柔浅笑。
只见他倾下身用着低沈沙哑的嗓音道:「不冷吗?」他的语气轻轻柔柔地,身子却不靠近宇文偷儿,只是继续荡着有点轻柔的语调诱惑着他。「孟冬了……再晚点会更冷……」
被碎夜这么一说,宇文偷儿似乎感觉到冷意的发起抖来,但他还是硬橕着不转过头去看那好似在他背后搞怪的家伙。
「你到底想说什么?」宇文偷儿抚抚臂膀,冷冷地压低嗓音响应了一句。
对方响应的话尚未传来,就先听见了笑声。
「呵……」
又是那个笑声!每次笑声过后,那家伙总是会说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宇文偷儿翻翻白眼,他又开始头痛了。
「我是在想……需不需要我化成兽样为你挡风寒……」
「不必你多管闲事!」宇文偷儿猛然起身回头一吼,但下一瞬……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在他面前的是一只足足有他两倍大的年兽。
如狮子般蓬松的金色长毛在黑夜之中粼粼地泛着一层雾,在他背上的鳞片像是跟光辉呼应一般闪着耀眼的银光,那漂亮的金瞳仍旧散发着圆月的光芒,像是很温柔地望着他。
「不要吗?」低沈的声音宛若古钟般在破庙里回荡,就像是首优美的曲子诱惑着宇文偷儿点头。
经过好一阵子的沉静,宇文偷儿再度躺回草堆,同样转过身背对着碎夜,然后缓缓开口:「只有今天。」
待会儿入夜过后,气温肯定会如同碎夜所讲的那样降得更低,所以他的确需要那看似温暖的毛皮来保暖。
为此,宇文偷儿微皱眉头地不断在心中自我解释,而嘴里也像是要说给自己听一样地小声低喃:「就只有今天……」
看着宇文偷儿的背部,听着那细如蚋蚊的碎语,让碎夜忍不住又笑了。
「嗯……只有今天……」
不断重复着宇文偷儿的话,碎夜跟着倚上前坐卧下来,然后轻轻地抵着他的背,伸手一揽,将宇文偷儿小心翼翼地拥着,而宇文偷儿也自然地靠上碎夜的毛发。
也许真的是因为很温暖,所以宇文偷儿渐渐的沈入梦乡……'yingyan'
※※※※※※※※※※
梦境……无限地延伸到地平线的另一端……'yingyan'
粉红的花瓣雕零飘落一地……'yingyan'
一阵又一阵的桃花香扑鼻而来……'yingyan'
宇文偷儿好奇地寻望四周,像是相当熟悉地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向眼前唯一的一棵桃花树。
这棵桃花树长得异常的巨大,开满了花朵的桃花树沉重得像是要把街枝头给压断一样。
「你是来偷摘桃花的吗?」
突然出现的温柔声音回荡在四周,让宇文偷儿吓了一大跳地四处张望,但……却没有看见任何身影。
「谁?」宇文偷儿保持警戒心地半眯着眼眸问道,但对方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在沉默了一阵子后又继续重复吾同一句话。
「你……是来偷桃花的吗?」
「你是来偷桃花的吗?」
「你是来……偷桃花的吗……」
尾音回荡在整个粉红色的空间里,像是有着回音一般,—句又一句忽远又急近的在空气中回荡着。
伴随着最后一句尾音,宇文偷儿突然闻到—阵桃花香伴随着飘落的花瓣迎面而来,渐渐地模糊了视线。
还来不及回答对方的话,那温柔的声音又夹带着一抹笑意地续道:「你……本身就……又何必偷……呢?」
「啥?」听不太清楚对方讲的话,宇文偷儿半眯着眼眸,虽想拨开眼前这阵带着桃花香花瓣的风,却无能为力。
他在模糊的视线里,仿佛瞧见了那棵巨大桃树树干之中有抹纤瘦的人影在对他微笑?
突然像是被重重摔在地上,宇文偷儿猛然自睡梦中惊醒,震了下身子。
「咦。梦?」宇文偷儿缓缓地坐起身,橕着额头摇了摇。
方才……那是梦境?
怎么会让人觉得好象身历其境般的真实……好象前一刻才刚发生一样。
「醒啦?」熟悉的声音伴随着碎夜的笑容出现在他的面前,宇文偷儿突然有种回到现实的感觉。
「怎么每次都觉得你比我早起……」不满地暗自嘟囔着,宇文偷儿拨弄了下额前的发丝。
难道这妖怪都没在睡觉的吗?
印象中这几天都是他先睡着,然后隔天又是他较晚起,他从来没看到眼前这只年兽睡觉的模样,他该不会不用睡觉吧?
想归想,但宇文偷儿却连提都不想提,毕竟他可不想看到碎夜又露出那会令他火大的笑容,然后再说出让他更受不了的话。
像是没听到宇文偷儿的抱怨和一直瞟过来的白眼,碎夜仍旧保持着笑笑的表情,然后从手中递出一样东西给他,「喏!给你的。」
有点怀疑碎夜会搞什么鬼,宇文偷儿再次半眯着疑惑的眼眸瞅着那一睑神秘兮兮的碎夜。
「什么东西?」宇文偷儿伸手接过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信鸽。「给我的?」
他不敢相信的再次询问,但却对上了碎夜那对闪着笑意的金眸。
「没有人会写信给—只妖怪吧?」
碎夜捂住忍住狂笑的嘴巴,一双漂亮的眼瞳仍旧是漾着笑。
白了碎夜一眼,宇文偷儿跟着低声地喃喃抱怨:「但是不可能有人查得到我在这里啊……」
除了他那个师父,他实在是很难想象还会有谁知道他现正在这间破庙里。
更何况这只信鸽还能准确无误的飞到他这边,这更加让人觉得怀疑。
宇文偷儿深感疑惑地皱紧眉,接下来,缓缓地将信鸽脚上的字条解下拆开来阅览。
满月之时,在朱洛镇黄府恭候光临,若你能在吾之前价得黄府之宝,吾就甘拜下风。
赤红兔
看到这,宇文偷儿不禁将眉头拧得更紧,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双眼:「赤红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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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无瑕的月儿,高悬正天际。
满天的星斗像是畏惧着满月的光辉一样,都躲在夜娘的衣裳里不肯出现,远远地仰头看去,整个蓝黑色的人中就只有那么一轮明月绽放着异常亮眼的光芒。
好啊!是哪个王八乌龟羔子胆敢冒充他的名义叫他出来的啊?还是封敌对味道十足的挑战书!
这下子他不亲手捉住那家伙痛扁一顿,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