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能见到的极少。其它组内就更不用说了。”
“那你们怎么相认,都不认识,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一生堂人?”
昂星自衣领处,取出一枚小小徽章,只比姆指指甲稍大,倾城取过细看,墨绿色的徽章上,印一条黑龙,盘绕在一把三刃长剑之上,正是他曾见过的那枚。
“黑组的人,都有这个。”
“那黄组呢,是什么样子?”倾城好奇地问,因为他在天空城,认得几个黄组的人。
“橙色徽章,印着一只火凤凰,凤凰嘴上叼一把匕首。”
“那白组呢?”
“是淡蓝色徽章,印着一条白蛇,盘据在银色的火焰上,蛇嘴含着一枝罂粟。”
“红组呢?”
“不知道。”
“为什么?”
“红组做正当生意,所以,几乎其它三组中无人见过红组成员。我有时甚至会觉得,红组到底是否存在。”
“这样啊,这么神秘。”倾城叹道。
“回去后,会怎么样?”倾城轻声问。
“不知道。”
“你怕不怕。”
“当然不。你呢?”
“我也不怕。”
晚上,冷月请昂星及倾城吃极美味纯正的法国菜。
吃完饭,又开车带他们来到一所地下的射击场。
倾城可以明显看出,冷月的神情颇为紧张,看样子,他是认真想比一比。
昂星则轻松的多,有说有笑。
等到两人在靶前站好,倾城带着耳机站一旁,不禁也有点紧张。
十发子弹。
标靶自动滑行过来,倾城看到两边的十个弹孔,都各有三个在最小红心之外,可以说是平手,不相上下,但能有此成绩,已经相当惊人。
“再一次。”冷月说,“请用左手,我希望你出尽全力。”
“左手怎么能同你比。”倾城讶异地问。”
冷月冲他眨眨眼睛,“看来,你还不了解你的恋人。”
倾城一愣。
昂星只是微笑。
又十发子弹。昂星左手握枪,而冷月仍是右手。
标靶滑行过来,倾城看到,冷月那边,仍有三个弹孔,在红心之外,而昂星那边,只得红心的正中,一个弹孔。
倾城十分惊讶。
冷月放好枪,“果然名不虚传。厉害。”
“哪里。常练习就是了。”昂星面色平静,并不见一丝的骄衿。
“明天,可要我去送你们。”
“不麻烦你了。”
“一路顺风。”
“谢谢!”昂星和冷月握手道别。
晚上在酒店里,昂星坐在露台的躺椅上,倾城坐在他怀中。
“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倾城说。
“谁说的。”
“我竟然不知道你双手都会开枪,而且左手比右手更好。”
“我是左撇子,正确的叫法是‘左力者’,我最初时,一直用左手练枪,而且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一点,直到有一天被发现,我才开始用右手。我是左右手都运用自如的那种人。不过,一般人都想不到我会用左手,而且比右手来的更好,这反而成为我的特点。我有针对左手专心训练过。这是我的长处,也是我可以留守香岛市的一个原因。”
“明天,就回去了。”
“你不用担心,”昂星把倾城的头揽在怀中,“这不是你担心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倾城抱住昂星的脖子,“我爱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好。”
两人回到了香岛市。闷热的天气,与维也纳的清新相比,令人郁闷很多。
才刚放下行李,休息了一会,门铃响起。
“什么人?”倾城疑惑。
昂星似乎已经想到来人是谁,并不惊慌,过去开门。
门外,站一个女子,纤细的身段,中等身材,穿一袭深蓝的套装,一头长发低低的挽在脑后,清秀五官,雪白皮肤,戴一副黑框的眼镜,从表面看,似大公司里的行政人员,或是教师。倾城认得她,她是一生堂派在天空城的主管,黄组的鹦鹉。
鹦鹉走进房来,似闲闲地向昂星说:“回来啦。”
“是。”
鹦鹉侧过头,看着昂星,突然扬起手,出其不易地,狠狠打了昂星一记耳光,轻脆响亮地“啪”一声。
昂星不是不能闪开,但是他没有,受了这一记。
倾城急了,扑过来,“你干什么!”
昂星伸出手臂拦住他。
鹦鹉对于昂星的反应,淡淡一笑,“这一下,可不是为了我,你该知道,我是替青龙教训你的。”
鹦鹉伸手,拉过倾城,就往门外走。
倾城极力挣脱,但是鹦鹉的手劲,远远超出他的想像,挣了几下,竟挣不出。
昂星冲到鹦鹉面前拦住她,神色激动,但是语气平和,“可不可以不要带他回天空城。”
鹦鹉冷笑,一字一字道:“不可以。”
“可否宽限一天,我会向青龙解释,也会去和东乡门的人谈。”语气十分恳切。
“凭你?”鹦鹉冷冷反问,“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向青龙交待吧。收拾好自己的烂摊子,再来说其他。你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和我谈条件?”
鹦鹉看看昂星,又看看倾城,“这次,由我个人亲自出面,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怎么,难道还要青龙亲自来,才能带他走吗?”
说完,鹦鹉拉着倾城离开,昂星呆呆地站在原地。
鹦鹉带倾城回到天空城,把他交给托尼,“喏,还给你了。”
托尼看着倾城,“渡假回来啦?”
倾城一声不哼。
托尼对手下道:“带他下去。关起来。”倾城被带走。
鹦鹉看着托尼,“我们的人,自会受罚。”
“是,我知道一生堂一向赏罚分明。”
“你也用不着向倾城喊打喊杀的,小孩子不懂事,小惩一下也就是了。”
托尼阴笑着,“你说的是。我们东乡门的事,我们自会处理。”
鹦鹉咬着牙冷笑。
当晚,鹦鹉返回火宿堂。
“青龙是怎么教自己的手下的,竟然闹出这种事来,太难看了!”鹦鹉想起托尼的嘴脸,还是满肚子的火,“结果要我看东乡门那些混蛋的脸色,真是太可恶了!太可恶了!”她不住的向金翅报怨。
金翅是朱雀的军师之一,平时都留守火宿堂。一面微笑听鹦鹉报怨,一面斟出茶来,捧给她。
“好啦,别气了。”
“这些年我们一直对东乡门忍让,总是看他们的脸色。那群混蛋,根本不把一生堂放在眼里,给他方便当随便,太欠修理了。我真不明白为什么龙王不让人灭了他们!”
“龙王主事,自有道理。难道盟主看谁不顺,就要灭了谁?那不是天下大乱。你的火气也忒大了点。”
“我就是受不了这种闲气!偏我看的场子,也是东乡门最大的场子,天天看着那些人的嘴脸,会发疯的你知道不知道!”鹦鹉大力拍着桌子。
“什么事情这么大声?”朱雀进来。
鹦鹉和金翅急忙站起,皆低头不语。
“人,交给东乡门了?”
“是。”
“他们没说什么吗?”
鹦鹉低着头,恨恨地说:“没有。”
朱雀走过来,轻轻拍一下鹦鹉的肩,“我知道,他们对你诸多不客气,不用和他们一般见识。”
鹦鹉抬起头,“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对他们如此忍让!他们的人越来越没规矩,抢生意抢地盘,全然不顾江湖道义,我们为什么还要对他们客气!”
“瞧瞧你这烈火脾气,多早晚才改过。”
鹦鹉哼一声,不说话。
金翅笑起来,“她这脾气,和外表一点不相衬。知道的倒还没什么,不知道的,早晚被她吓一跳。”
“好啦,别气啦。”朱雀挥挥手,“你去吧。”
“是。”鹦鹉躬身,离去。
等鹦鹉离开,金翅缓缓开口:“这次的事,黑组的昂星也有份,所以东乡门才更加无礼搅三分,也难怪鹦鹉生气。她看他们脸色不是一天两天了。”
鹦鹉负责黄组在亚洲的生意,与东乡门接触最多,每每一说起来就要跳脚。
“青龙自会教训他手下。”朱雀淡淡的说。
“是。”金翅看看朱雀没有表情的脸,低下头,转身出去。
朱雀走到窗前,注视着窗外的灯火。计划更进一步了,一切都在向她预想的方向发展,不由的心情舒畅起来,用食指轻轻叩着窗台。
昂星早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一边通知黑组中负责财务事宜的赤海,代自理整理自己所有的银行户口,一面整理枪械,做好安排。他的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计划。
天空城内,托尼向阿肯道:“喏,我说什么来着,那人马上与我们联系了。”
“哪个人?倾城的那个吗?”
“可不是。约我见面谈事情。”
“你打算怎么处理?”
“看看他肯出多少钱?”托尼闲闲道。
阿肯诧异,“老大打算放人?“
“怎么可能!”
“那你……”
“借机羞辱一下一生堂的人,下下他们的脸。以后,要他们不要自以为是!”
“不妥吧。听说那人是青龙手下大将,威名远播。”
托尼阴阴地笑起来,“再有威名,也不过是如此而己。”
“他为人处事极有分寸,做事谨慎。再想不到,居然会和倾城有一手,而且好像关系已极亲密,不然也不会带倾城出游。”
“我自有主意。我的玩具,就是毁了他,也不会交给别人!”托尼自牙缝中说出这句话。
“你自己行事也需有分寸,处理不好,都是事。”阿肯说。
“要的就是这个‘事’。怕什么!我正愁没有事由呢。正好利用这次事件,挑起些‘事’来,来一次‘洗牌’。”托尼点着头,看着阿肯。
“你是说……”阿肯心领神会,点头。
“我一直以为,会是个又老又有钱的家伙,买下倾城,真想不到,竟然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个人。”阿肯说。
“他现在就想不玩,那可不行,起码再二十年之后。”
“如果有人客出价极好,卖不卖他?”
“不。他自始至终都没顺过我,我才不会轻易放过他。实在不行,就毁了他。”托尼眼中,凶光必露,“不过,也不能白白地毁,总要再为我们做点什么再说。”
“这颗摇钱树,也真为我们赚了不少。”
“越来越不听话!”
“你觉得玉华怎么样?”阿肯突然问。
托尼盯着阿肯,片刻,两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第十四节
“时间会不会太久了一点。”一生堂总部内,青龙问朱雀。
“你觉得时间久吗?”
“当然。”
“清一次堂口不得需要这么久吗?”
“是。但是你不是……”
“我怎么安排,你配合就是了。你不想让他去?”朱雀的语气,殊为不满。
“是。我已有此计划,他是最合适人选,只是,现在正……”
“我让你安排你就安排,不要多说。还有,最近你多留在总部,黑风堂也不要去,让灵芝他们代你坐镇即可。少见不相干的人。关于这件事,近期不要有任何参与和置评。从现在起,由我全权调派指挥,了解吗?”
青龙皱着眉心,“搞不清楚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听我的就可以了,我有分寸。”
青龙点头。
昂星来到天空城。
走进东乡门托尼的办公室,他愣了一下,没想到,除了托尼、阿肯,以及他们的一众保镳之外,竟然金翅和鹦鹉也在坐。
托尼客气而冰冷地招呼着:“坐。”
鹦鹉狠狠地瞪着昂星,那意思十分明白:看你办的好事,让我们跟着活现眼。
昂星吸一口气,让心情平静。
“你约我们谈事情,我就把鹦鹉同金翅也请来了,你不介意吧。”阿肯先开口。
“不。”
“有什么,请说。”
“我想知道,要什么样的条件,你们可以放了倾城。”昂星单刀直入。
“放了他,哈,我们又没有关着他,他只是这天空城的签约舞蹈艺员而己,谈什么放不放的呢?”阿肯一副坦然的样子。
昂星笑,“明人前面,不说暗话。我说什么你们一定都很清楚。我只是想知道条件。”
托尼和阿肯交换一个眼色,他们都没想到,昂星表现的如此平静、缓和,他看起来极其冷静自持,好像只是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嘴角边,始终有淡淡笑意,对于东乡门诸人的话里有话,完全充耳不闻。
托尼抚着下巴,“我不想放他。”
“为什么?”
“怎么能白白放走一颗摇钱树呢?他可是我们的招牌,开价很高,他现在才十七,起码可以再为我们赚二十年的钱,怎么能放了他呢?而且,”托尼露出猥亵地笑容,“他的功夫很不赖,想必你也知道。”
鹦鹉的脸红了又白,金翅轻轻握住她的手。
“但是你不会有钱不赚吧。”昂星仍是淡淡地笑。
“你能出多少?”托尼似乎来了兴趣。
“你要多少?”
“只怕你出不起,二十年,想想看。”
“你还未开价,怎知我出不起。”
托尼露出讶异的神情,看看阿肯,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