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看向迎面跑上来的荒木、十月和夕夏三人，“以前我们面对比我们强大的敌人时是怎么做的？你已经不相信同伴之间的羁绊了吗？”
“还有他们？”银辉的视线在那三人和千影之间来回移动了一遍，“我知道了。走吧，我们的任务也不轻松啊。”
“嗯。”
二人当即飞身赶回各自的军团里，随后便根据雪鹤知的命令部署起防御体系。
神无御居高临下，看到神域几大军团已在下方严阵以待，只需一个信号就会立即投入战斗。
他从容走到祭坛边上，高声喊到：“神域的各位，请别着急，先听在下说几句肺腑之言。”
这声音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说话者本人当即成了视线焦点。
“在下神无御，此次来贵地拜访主要是想传达几点拙见，希望各位能够接受。
首先要说明我们还是想以和平方式进行谈判，尽量减少伤亡和损失。
然后，我们绝不是为大开杀戒而来，只要神域的圣司大人能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就立刻离开，绝不伤神域一草一木、一兵一卒。”
不过，他这看似慈悲的话却招来下面一片非议。
“明明就是威胁，还说什么和平谈判。可恶，把我们神域的人都当软骨头吗？”
“这人是谁？名字都没听说过，就跑到我们这里来大放厥词，他以为自己有多厉害，竟然敢跟圣司大人谈条件。”
“哼，随便找几个人修理修理他，看他怎么继续狂妄。”
“既然敢闯进来，就要让他们有来无回，有什么好谈判的。”
“……”
神无御垂眼扫视着闹哄哄的人群。
早就知道和谈不会受欢迎，但这个程序总是要走一遍的，万一成功自然皆大欢喜，如若失败也算不失礼数。
本来，他没有打算这么快就对神域发起大规模进攻，毕竟神域已有几百年根基，并非那么容易就能动摇。
虽然他领导帝国暗夜军团制造出了足以匹敌A级祭神者的机甲，但由于时间问题，总体力量积蓄还很不够。
直到七星断的出现以及他们抢走神圣契约，他才有了新的想法——在神圣契约的净化仪式上杀入神域。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因为以他和神圣契约的联系，再加上七星断的力量，完全能利用它打开圣湖与人世之间的隐秘通道。
如此一来，不仅能省去寻找神域和进入神域的普通通道的时间，而且可以轻而易举拿回圣器。
因而，他才想到跟净界合作。净界与神域对抗了一百年却还能安然存于世，想必实力不容小觑。想通这些事后，他就立即让宇佐见幸着手联系净界的人。
净界这些年藏得很深，轻易不能找到，宇佐见幸也是寻着叛徒真红留下的一点点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与净界相关的人，这才辗转联系上他们。
之后，风间太仓就派女儿魔音到帝都见神无御，看看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经过详谈，神无御成功说服魔音，魔音答应回去帮他劝说风间太仓。
风间太仓窝囊地藏了这么多年，当然是十分不甘。这些年他一直在修生养息，指望着早日卷土重来，但又因害怕再次失败而不敢贸然行动。所以，神无御为他创造出好时机，并有意与他合作，他心中自是乐意。
双方的合作方略很快就谈成了，神无御拟好详细的行动计划给风间太仓，二人就各自做起准备。
如此，便有了现在这番局面。
当神域军团战员们咬牙切齿骂着神无御的时候，庆长却平和地回应了他，“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神无御笑到：“果然还是圣司大人比较通情达理。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是希望神域放弃寻找圣器和收集神力，这个应该很容易做到吧。
不去做这些事，诸位就可以在神域安居乐业，不会再有那么多无谓的牺牲。我们也可以保证与神域和平共处，永不来犯。”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神域的人吵嚷得更加厉害了，说什么要求简单，其实是大言不惭。
“他说什么？我没听错吧，居然要我们放弃最重要的使命。”
“别拦着我，让我去教训这个嚣张的小子。”
甚至有人已经忍不住站出来，想要直接打上祭坛去。
凌波等几位团长却没有如此激动，相对于骂神无御，他们对他提出这种无理要求的原因更感兴趣。
庆长亦是如此。
“阁下所说的两件事是神域存在的根本，神域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放弃，阁下为何强人所难？”
神无御眉头一皱，“一百多年前，第六代丑面——鬼追破风带人攻入神域时，与当时的圣司进行过和谈。在那次谈话中，鬼追破风就提出与我的条件类似的要求，并说明了其中缘由。圣司大人对此不会全然不知吧？”
第158章 记忆，神无御与圣器的命运交集（）
神无御突然提及神域之人不堪回首的过往，而且说得好像亲身经历过似的。
这倒让庆长吃了一惊，他当即向风间太仓要求暂停相争，他要去与神无御详谈。风间太仓同意。
庆长来到祭坛上，首先做的就是要求除神无御以外的所有人都先下去，包括已在上空激战的千影和风间伽罗。
千影恨不得立刻手刃仇人，但圣司的命令又不能置若罔闻，只得勉为其难停止打斗，与十月他们一起回到军团里。
大祭司在离开时却被神无御拦了下来。
“在下想请祭司大人留下。”
大祭司先是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然后又看向庆长。
“既然如此，大祭司您就留在这里吧。”庆长对他点头说到。
大祭司只得按要求留在祭坛上。
这时，周围的人都已退下，只剩他们三人，神无御便开门见山说到：“圣司大人知道集齐圣器解救诸神时会发生什么事吗？人世很可能会被这巨大的力量变化所毁灭。即使如此，你们也要坚持这么做？”
如此耸人听闻的言论，即使是庆长，听了也不由得抬眉瞪眼，甚至失声惊到：“怎么可能！”
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没有根据的话不足为信。”
神无御冷笑一声，解释到：“这是鬼追破风告诉当年那位圣司的，看来您不知实情。不过，你们的大祭司应该知道。”
庆长立即将目光转投向大祭司。
大祭司眼周的皱纹更深了，沉默半晌才用好似被千斤重物压着的声音说到：“当年我并不在场，只是在他们争执起来时听到了两句，所以前因后果并不是很清楚。
但是，暂且不论此话真伪。即便是真会发生这种事，也不可反抗。世界本就由神创造，为救神而牺牲是义不容辞。况且诸神复活可以再度造世，到时世界又会恢复原来的秩序。”
大祭司说到此处，忽然狐疑地看着神无御问到：“看你年纪轻轻，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神无御将手中圣器举至眼前，“它告诉我的。”
大祭司听后并没有太多情绪变化，似乎早已看穿事实，“你果然是和光之圣器有特殊关系。”
庆长则有些讶异，“你跟这件圣器有什么关系？”
神无御沉默地盯着圣器，半晌，才回忆起他与神圣契约的因缘。
七年前，他外出游历，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圣器神圣契约。
当时的他还不知道有灵核这种东西，但是，在他碰到圣器的时候，体内灵核就自行打开了。
灵核开启的过程中，他与圣器产生了强烈感应。
同时，圣器中残存的某种意识慢慢侵入他脑海，强行将某人的部分记忆植入他脑海中，让他感觉自己好像亲眼见证了那些事情的发生。
那些记忆原本属于第六代丑面之主——鬼追破风。
平白无故得到强大的力量以及别人的记忆，这让他好些天都无所适从，时常会错以为自己就是鬼追破风。
最终花了两个月时间才彻底“征服”那段记忆，让它成为他所了解的别人的故事。
此后，出于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他就试着去了解圣器、灵核以及神域这些与那记忆相关的东西，并整合搜集到的零碎讯息拼凑出了完整的世界和故事。
那个平行世界——神域的存在深深吸引了他，他觉得很有趣，就运用各种方法进一步向它靠近，包括训练自己使用体内的神奇力量，然后刻意找人战斗。
渐渐的，这种单纯作为旁观者、默默看着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感觉已经不能满足他。他想去介入，想去改变，想去试试能否打破次元限制、将两个世界连接起来。
他苦思冥想许久，并试图用鬼追破风的记忆去寻找突破点，但都没有什么结果。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使用魔灵的宇佐见幸，脑中顿时谋划出一个比较明确的想法，就是以突破神之定律的魔灵为基础，更加深入地改变那些无聊的定则。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宇佐见幸后，宇佐见幸大为震惊。
因为她那位天才祖父宇佐见乱研究魔灵纯粹是觉得好玩，虽然最后的成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打破了某些定律，但他本人并没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
没想到，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十几岁少年竟会有此等壮志，宇佐见幸当即被他吸引，随后便表示愿意尽力帮助他。
那之后，他就利用自己的身份和职务，以研究武器之名开始进行各种实验。
在宇佐见幸的帮助下，他摸索了近两年时间终于摸到点门道。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最初的想法也逐渐发生改变。
宫廷的权利争斗让他有了掌控庞大帝国的野心，所以，他开始从单纯的科学研究转变为想要加强武力去征战。
这个想法得到暗夜军团司令七条万斋的赏识，二人便以研究新型武器为由去请求皇帝批准，结果自然是成功获得尚武的皇帝的支持。
经过三年多的试验和改进，他终于研究出令人满意的神力武器——机甲装置，并迅速投入生产，很快就组建了今天这支千人战队。
这支战队战力绝对超过神域一个军团，而且操纵机甲的都是普通士兵，极少有人拥有神力。
他可以指挥这支机甲军队投入普通人类之间的战争，也可以带着他们来攻打神秘的神域，实在是史无前例的创举。
不过，他会冒险来神域，并不是为了试试武器性能，他的目的主要还是希望神域停止救神计划。
因为从鬼追的记忆中，他了解到诸神的回归很可能会给人世带来毁灭性打击。那样的话，他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他是要成为帝国皇帝的人。但现在这个国家已经像一部转不动的大型机器，必须进行强有力的改革修复，否则迟早要彻底散架。
等他将来继承皇位后，他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去扩张并改造他的大帝国，从而塑造出他心目中最好的国家，然后让它以绝对统治的形式继续传承下去。
所以，怎么可以让人随随便便毁掉这个帝国梦，即使是神也不行。
既然命运让他得到圣器、得到神之力，就是让他可以有更多作为，他绝不允许任何人阻碍他。
当然，他并没有把这份雄心壮志讲给无关的庆长等人听，只是简单说了鬼追的记忆。
第159章 破裂的和谈，各自的抉择（）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不是胡编乱造，神无御就向庆长讲起自己与神圣契约、第六代丑面鬼追破风间的因缘。
“当年，鬼追破风向圣司道明真相，并努力劝服他放弃救神计划。但圣司对此充耳不闻，导致和谈破裂，双方发生大战，死伤惨重。最后以丑面和圣司的同归于尽为终结，不可谓不惨烈。
圣司大人，想必您不希望神域再遭受一次大战打击吧。那么，您是不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庆长听后，沉默良久才问到：“照你的说法，鬼追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攻打神域，而是为了阻止人世的毁灭？”
“我看到的差不多就是这样。可怜了他，死后被你们抹黑这么多年，根本没人为他说句公道话。”
神无御说这话时，刻意斜眼瞥了大祭司一眼。
庆长却又问到：“如果真是如此，他为什么不直接跟大家说清楚，却要选择如此极端的做法？”
神无御捏着下巴想了想，说：“大概是怕他们不相信吧，所以才想着先说服圣司，结果却失败了，最后只能选择以毁掉神域来阻止神域的行动。”
“单凭你的一面之词，不能令人信服。我又如何知道你不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危言耸听？
退一步讲，就算我信你，神域那么多人也未必会信。
况且，神域的兴建本就是为了救神，祭神者为此努力了一千年，怎么可能因为你几句无根无据的话就放弃？”
神无御耸耸肩，“圣司大人如果不愿相信，那我们的和谈似乎只能像当年那样以失败告终，看来很多问题无论在何时都唯有战斗才能解决。
祭司大人是经历过那个惨剧的人，难道也不打算劝劝圣司大人吗？”
此时，大祭司转头望向周围剑拨弩张的双方军队，眼中透出哀伤。
他本以为自己三缄其口，让真相被岁月掩埋、被人们误解，就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但没想到鬼追破风会在死前将这些记忆封存在圣器里，并借由圣器来传达给后世之人。
“鬼追实在是太执着了！
当年，他来找我诉说过他的苦恼。
那时候，他刚把神圣契约找回来。他说自己接触过光之圣器后，就与光明之神索尔有了神秘感应。索尔一直在向他重复一句话‘不要解救诸神，救出他们，世界就会毁灭’。
他脑子里整天想着这件事，做什么都没有心思。所以他很困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告诉他，索尔本就是叛逆之神，他说的话不能相信，他只不过是想迷惑世人而已。
鬼追听完后没说什么就告辞走了。
后来没过多久，我就听说他盗走神圣契约并叛出神域。
之后他再回来，就是带军攻打神域了。他回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神殿和神祭之塔。他要毁掉神域以前几百年间得到的成果，并带走所有圣器。
他单独与当时的圣司大河进行对话，大河应该是坚决反对他的做法，后来就发生了那场战争。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将自己关在神殿里反省。如果当年我好好劝劝鬼追，或者让他在反叛之前就与大河好好谈谈，说不定就不会发生那样的灾难。”
说到此处，大祭司便停下来感叹一声，双眼绕开神无御的身体看向东方完全升起的太阳。
那无限光芒照耀之下，万物都在背后投下一片阴影。
光明与阴影向来就是同时存在。
“无论世界毁灭说是真是假，我都坚持认为应该解救诸神。哪怕是付出些代价，此事也势必要做。因为唯有在神祇的引导和制约下，世界才能始终走在光明之路上，人类才不会越来越堕落。这就是神域和祭神者们的责任。”
大祭司的眼神渐渐由悲伤转为坚定，语气也由自责变做决绝。
此时，庆长附和到：“大祭司所说的话也是我的想法。我想，当年大河前辈之所以会坚决拒绝鬼追破风，并不完全是不信任他的缘故，更多的是因为他明白自己身为圣司的职责。
所以，他既不可能答应鬼追的要求，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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