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坛]我只是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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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坛]我只是后卫-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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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见到主裁判鸣哨举牌那一刻,弗兰的表情就像是快哭了一样了。关于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踢法界定一直不太清晰的原因,就是他得牌量在皇马的中后场根本算不上高,他也不怎么在意多那一张半张黄牌。但这张却完全不一样,他在此之前虽然也知道自己还差一张黄牌停赛,但不管怎么说在判决可有可无、下一轮是焦点战的情况下没想到裁判真的亮牌了。弗兰在判决下来那一刻立刻跑上前去不断跟主裁判道歉,试图说服他改变决定,但或许他遇见的就是一位不怎么喜欢他踢球风格的裁判,态度极其坚决。劳尔见事态不好连忙跑过来,让古蒂拽着弗兰走开,自己以队长身份和主裁判商讨。

    古蒂拽着弗兰往他位置走,“你冷静点儿!再这样下去他甩给你一张红牌怎么办?”“那怎么了!一张红牌和一张黄牌有什么该死的区别?我下场不能上场了!”

    古蒂拼命把弗兰的脑袋往下按,“我们能赢,你就在球迷看台上看着就好了。”

    此时的球迷看台,弗兰拿着劳尔帮他买好的比赛球票找位置坐。这种事情一向都是准备齐全的劳尔负责,弗兰不得不再次感慨他的细心,直到弗兰找到位置看到自己身边坐着的是谁时,他又觉得,其实队长凭空干啥都是有深意的。

    嗯,绝壁,都是有深意的。

    安排在弗兰身边的这位是任何有资历的皇马球迷都能认出来的,费尔南多·雷东多。

    正如弗兰当初能够以完全旁观者的身份跟古蒂谈起雷东多,他对于雷东多并不是很熟悉,可能不过是见过几面,却始终没有什么深入的交谈了解。毕竟他自己从一开始的设定就是后卫,似乎没太大关联。更何况他现在一看到这个阿根廷人,就想起联赛前自己和扎克教练关于他和皇家马德里问题产生的争论,感觉有些莫名的心虚。

    雷东多看到弗兰的到来一怔,却也没有多说只打了个招呼。阿根廷人总得来说跟不熟悉的人性格较为冷淡,弗兰本身性格外加上此刻被罚上看台的现状显得半死不活,也不打算跟身边这位皇马王子过多交谈。

    登上伯纳乌球场的众人脸上神情严肃,弗兰如同也呆在球场上一样,整个人绷得像一根时刻都有可能断的皮筋,雷东多觉得这气场真传染人,但自己已经瞟了他好几眼了这小子居然没看见,或者说是装作没看见一样。

    弗兰一边看着伯纳乌的情况,一边把耳机戴着听广播巴塞罗那的比分,就像是要精分了一样。直到球场上一直占据优势的皇家马德里先取得进球,弗兰不受控制地伸手拽住了身边雷东多的衣袖,阿根廷人微微低头看了一眼,再看看身旁无意识自己做了什么极其紧张的弗兰,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果然最后一轮不能上场对他来说意义这么大吗?

    直到雷东多感受到衣袖被骤然攥紧又倏地放开,身边的小子像是突然放松了不少,雷东多看着一点点捂住眼睛趴低的弗兰,“进球了?”

    “。。。嗯。”

    雷东多没多说什么,手臂抬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发,感觉手下的颤抖,他想了想干脆把这小子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还是个小孩子啊’,他这样想着。弗兰没有挣脱,只调整了一下姿势在阿根廷人怀里瞪大了眼睛看着伯纳乌球场上奔跑着的那群人。

    直到皇家马德里因为巴塞罗那一球致胜而以一分之差错过夺冠机会。

    弗兰手里的收音机不自觉松开掉在地上,心情怅然若失,空落落的,不疼但是很不舒服。球场上的球员们也得到了消息,在队长劳尔的带领下环绕球场感谢球迷们一个赛季以来的支持,全场的掌声响了整整三分钟才渐渐低下去,伯纳乌全场球迷唱响了hal大的歌声唱了起来。

    在他就快要流眼泪的时候,雷东多递过来一张纸巾。弗兰看着阿根廷人此时此刻在看台上都显得突兀的极其平静的神情,接过纸巾。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一个人,若是在意的太多、想的太多、具有的感情太多,是会自伤及伤人的。

    “我其实一直觉得我很满意自己的性格,我是说,在意的少了、想的少了、顺其自然了,或许有时候想起放弃的也就不那么疼了。但是并非如此。”弗兰擤了擤鼻子,努力保持冷静像是真的在问询雷东多的意思,“你说,我要是在赛季前跟卡马乔服服软认认错,而不是一直自以为是的安静等待着,或许他就能偶尔让我上场、我们就能少输那么一场、那么一切结局就不会变成这种一分差距了呢?”

    雷东多能够完全看清他身上的沮丧、悲伤、难过和悔恨,他一个人当然不一定能改变什么,但是这从来不是制止一个人想东想西的理由。“一个球员,他踢得比赛多了,得到的荣誉冠军多了,得到的失败也就更多了。别小看一个习惯了失败的球员的承受力,弗兰,或许你也会在以后成长为这个样子。”

    弗兰不说话,哼哼唧唧地从带来的背包里抽出了皇马的围巾,干脆利落地围在了雷东多脖子上。雷东多一愣,觉得这个小孩儿或许就像劳尔说的那样,虽然有时候古古怪怪不着调,但自家人总是舍不得计较。

    “欧冠五连冠的皇家马德里,之后俱乐部衰落、重组,遭遇了贷款紧缩、资金困难等一系列困难。”在一片哭声的嘈杂声中,雷东多的声音本该被淹没其中,却极其清晰灌入了弗兰的耳朵里。

    “然后是七年内五个联赛冠军,所有人欢呼着皇马的复兴,但接下来伯纳乌病重、德卡路斯接手,皇马得到的是五年无冠的结局。在这五年里,球员罢工、管理层重大失误、自食其果错失联赛和欧冠冠军、沦为欧洲足球的笑柄。”雷东多把从鼓掌开始就站了起来的弗兰按回了椅子上,他自己看了一眼脖际的围巾,好笑得摇了摇头,解开西装袖扣,将一直隐晦戴在里面的皇马手环褪了下来,戴在了弗兰手腕上。

    弗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环,暂时没兴致调侃这位大佬的闷骚。“门多萨的皇马五鹰带来了联赛的五连冠,但我也记得在我刚来到皇马的时候,负债累累、经营不善,没事就要面临各家的挖墙脚行径,同时赶上巴塞罗那真正的强势崛起。”雷东多重新将衣扣扣好,“之后是欧冠方面的五年三冠,我们、他们。”

    我们、他们。

    “没有一支俱乐部是长盛不衰的,弗兰。你说不清。指不定佩雷斯眼中的皇家马德里是穷怕了,所以他希望它成为最好的俱乐部、哪怕是外行人也会承认的最好的足球俱乐部。”弗兰身边的雷东多并没有大众口中那么嫉恶如仇,他谈起弗洛伦蒂诺·佩雷斯时是轻飘飘的调侃,就好像这个人跟他一点儿关联也没有一样。他的神情很平和,在米兰长期反复的治疗让他已经不再是伯纳乌球场上那位皇马王子的伟岸身形,激素的因素导致他看起来有些中年发福的倾向。但是他的态度却彰显着他的不凡,弗兰原本的压抑情绪居然也跟着这个在此之前他并不完全认同的人变得平静下来。

    “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经营’球队做的还是不错的。”雷东多耸了耸肩,“这支俱乐部得到了越来越多的球星,虽然或许不再是一心只为它,但这是职业足球必然的发展趋势。这支球队得到了越来越多的球迷,就算他们中有人称不上真的爱它也没关系,哪有人能拒绝更多的人热爱足球呢?”

    “所以你这一路都会面临失败、诋毁和孤独,但是别害怕失败、诋毁和孤独,弗兰,没有一支俱乐部是长盛不衰的,我只是会遗憾不能亲自陪着它,但是你可以好好陪着它。”雷东多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挺直了,别表现的像个失败者,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他手顺势放在弗兰头顶揉了揉,像是看比赛时球场上那些人的动作一样,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嘱咐道,“但弗兰,你知道吗?如果你要驯服一个人,就要担负掉眼泪的危险。至于你心甘情愿被人驯服,臭小子,小心别丢了性命。”

    “。。。他们、我们,我们一直期望你说,你想要回到皇家马德里,在这里结束你的职业生涯。但是你从米兰回来为什么选择了沉默呢。。。”弗兰闷声说着,雷东多一顿,目光看向前方,“我离开这里的第一天说过了,弗兰,如果有变,我才会通知你们的。”

第56章 chapter56() 
西贝雷斯、丰收女神广场。

    这是一个有着宽阔马路交叉的大广场,西贝雷斯广场连接的分别是马德里最长和最宽的两条大街,四面被西班牙银行、军事指挥部、美洲之家和邮局大楼的新古典建筑群烘托着;相比之下,海神波塞冬虽然名气更大,他的广场——属于马德里竞技庆祝之地却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重视,人们从这里路过,只是为了去参观广场东南角那世界上珍藏绘画艺术品做多的博物馆“普拉多”。

    丰收女神广场中央的喷泉是酷爱喷泉的国王查理三世,在众多设计方案中,选定了这最美丽的。喷泉旁是驾驶着雄狮战车的丰收女神西贝雷斯的雕像,而矗立在广场周围的建筑物也都恢宏壮观。这里也是艺术区普拉多大道的起点。丰收女神广场也是皇家马德里球队庆祝获得冠军时的圣地,每当皇马对获得冠军后,球队都会与数万球迷一同在广场忘情庆祝。

    曾经的西贝雷斯雕像被许多球迷们当成了攀岩壁,认为谁能登顶,谁就和球队一样是胜利者。已在阿尔卡拉门下坐落百年的丰收女神,躲过了战争却被她所保佑的球队的球迷逐渐破坏。因此马德里政府下令对喷泉进行整修,周围也安上了围栏,在那之后政府声明只有皇家马德里的球员才可以接近并通过升降梯登上中心雕像。

    弗兰在比赛后回到家里自虐一样打着电视直勾勾看着巴塞罗那的夺冠庆祝,他在打开电视前已经一遍遍给自己进行心理预设,结果还是闷了自己一肚子气。直到看到采访埃托奥的画面,喀麦隆人越说越激动,不停高喊“皇马、混蛋、来向冠军致敬”的口号,直到镜头直接切回解说室。弗兰关上电视,手臂遮在眼眶上,不断深呼吸调整气息,却还不等他调整过来,放在门廊的手机响了起来。弗兰有种突然惊醒的茫然,之后踉踉跄跄从沙发上撑起去拿手机。

    电话是由夹杂着各种骂街声而显得断断续续的古蒂打来的,皇马副队俨然一副已经气炸了的模样,“广场、丰收女神广场!他。妈的一群巴塞罗那球迷用升降机把巴萨的围巾挂上了西贝雷斯神像!”弗兰听到这里觉得有点儿大事不好,“你在哪里?”

    “这违背了规则!俱乐部完全可以告他们!”古蒂疯了一样说着,弗兰听到那头有汽车鸣笛的声音,连忙抄起门口的车钥匙往外面跑去,“告什么?最多罚一点儿钱,他们既然敢这么做肯定就准备好了。你在哪儿呢?”

    “我在广场!”那声音完全像是把气都出在了打给弗兰的这一通电话上。

    “劳尔呢?”弗兰问完低啐了一口,觉得自己现在问劳尔有什么用,“这一会儿再说,我现在过去,你别胡来,什么事我到了之后再解决,行不行?”

    弗兰也没心思继续看电视自虐或者顾影自怜感时伤怀了,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把古蒂拽住了别让那个炮仗闯祸。估计他给自己打电话的意思是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同样会头脑一热跟他统一战线,总比打给劳尔被一通臭骂的强,但弗兰或许比古蒂想象的容忍度还要高一点、更高一点。换个角度,假使说古蒂从电视上看到埃托奥破口大骂,明知道足协一定会给埃托奥罚款,也一定会在第二天记者询问的时候把喀麦隆人怒喷一通。但那样光明正大的发泄方式却并不是弗兰的选择。

    等弗兰开车到西贝雷斯广场附近时,除了一层又一层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外,还停靠了两辆警车。弗兰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掏出手机给古蒂打电话,“你人呢?”古蒂鼻音‘哼’了一声,弗兰眼前直接浮现出这人╭(╯^╰)╮的表情,抽着嘴角听到电话里锁车的声音和一阵窸窸窣窣,“我看到你了,我过去。”

    于是坐在驾驶座的弗兰就看到一个戴着印有皇马队徽的帽子、裸着上半身只用一条皇马围巾搭在肩膀的男人拎着几听啤酒晃晃悠悠走了过来,晚间的西贝雷斯广场灯光明亮,照耀下那头漂亮的半长发闪烁着仿佛流淌的金光,视线往下,就看着这个男人边走嘴里边嘟嘟囔囔些什么,弗兰眯着眼看口型猜出个大概,也就从方才的怔忪中彻底脱离出。

    古蒂径自坐上副驾驶,递给弗兰一瓶啤酒,弗兰接过也没拒绝。炮仗先生此时此刻并没表现出刚才的怒不可遏,弗兰不知道是他自己想明白了还是劳尔操心地又劝住了他。两个人就这样在一片光亮中呆在黑漆漆的车里旁观不远处喧嚣人群中上演的闹剧,弗兰或许曾经会对这一幕幕甚至算得上屈辱性的场面发脾气,会不会大打出手都尤未可知,和身板算不上强壮的古蒂比起来,他或许会更倾向用拳头说话。

    但现在不是了,他默默记在了心里,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将这一幕刻在了心里。他可以和效力巴塞罗那的球员关系极佳,但不管怎么样,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他明白,皇家马德里和巴塞罗那,这是两支注定水火不容的球队。积怨已久,这并不是球员之间能够轻松解决的问题,甚至可以说,势不两立是这两支自然对立的球队必然的选择。对于巴塞罗那,他的恩怨账簿上一笔一划已经累积了太多太多了,如果有必要,没人会比他更加人来疯。

    不远处那几个惹祸却还在沾沾自喜的巴萨球迷被警察围住,将他们与大批闻讯赶来气急败坏的皇马球迷们隔开。但大概是出于自身偏向警察的保护也并不是那么用心,让自以为有警方保护就只需要交些罚金万事大吉的几个人依旧被旁边围着的人殴打了几拳。没人能想到就在现场还有两位皇家马德里自己的球员,还是被认为最盲目信仰皇马本身的两个脑残粉。

    古蒂像是终于平静下来,满是疲惫地将座椅放倒,仰躺在上面,自顾自打开车子的天窗,看着马德里在灯光照耀下更显漆黑的夜空。半晌长吐了一口气,“听费尔南多说,你在看台上哭了?啧。”

    何塞·古铁雷斯和费尔南多·雷东多,这两位之间私下里的关系比新闻揣测的要好得多,弗兰也不惊讶他已经跟雷东多通了消息,撑着方向盘偏过头看古蒂,“就哭了,怎么的?”并非破罐子破摔的气急败坏,反倒是一派理所当然,这份理所当然让古蒂无声地笑着摇了摇头,“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平静了,现在。”

    弗兰也眯上眼睛靠在车门上,无可无不可应承着,“是这样啊?”

    出身拉法布里卡青训营的所有年轻人,在一开始都认为一生的追求都在这支纯白色调的俱乐部,哪怕你恨透了它,它也是心中难以消除的疤痕,时刻铭记,忘记是太艰难的一件事,而那些决定放弃这个念头的人,都离开了。

    想要享受冠军的荣光,就必须要承受失败时接踵而至的嘲讽和诋毁,如果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面对这一切,那也就只能说明还没有想清楚步入成功的一路上会遭遇什么困难。

    想要让驴子不断向前奔跑,前人告诉我们只要在他们眼前拴上胡萝卜。所有驴子都认为生命就是追求面前永远够不到的胡萝卜,一直跑、一直跑,哪怕你是恨透了胡萝卜的驴。想不做驴,就要拼命弹开胡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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