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又是一阵哄闹,我们一抬头,看到走廊的尽头是会议室,声音正是从那边传来的。
我们赶紧走了过去,不知道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心想着,老杂毛该不会跟派出所的人动起手来了吧?这老东西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世外高人,可别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小杂毛也格外的紧张,我看他脸涨得通红,分明就是担心老杂毛,刚刚嘴上说得倒是真轻巧呢!
等我们走到了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发现门是关着的,似乎还有写隔音效果,只能里面声音很大的时才传出来。
听到里面的动静,我们三人都摸不准什么情况,村长手一搭上门把手,轻轻一带便将门推开,顿时一阵犹如闹市一般的声音排山倒还而来,而眼前的场景已经把我们震住了。
只见早上那帮凶神恶煞的人,现在一个个都围在桌子旁,手上都举着钞票要往老杂毛怀里塞。偏偏老杂毛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高深莫测地抽着烟,云淡风轻。
只听老杂毛抽了口烟,眯着眼睛,也不看面前的这群人不着痕迹地说道:“都放下吧,看在你们诚意的份上,我便给你们一个个算算,但别得寸进尺,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莫要贪得无厌,老道可是冒着泄露天机的天罚给你们算的卦,不该问的不要问……”
老杂毛又是一阵连哄带吓,说的这群人一愣一愣的,尤其是那个吴劲松,此刻更是低眉顺眼地附身在老杂毛身旁,像个乖孩子一样。其余那些人更是不济,一个恨不得都给你老杂毛跪下。
看到这一幕,我和村长目瞪口呆,而小杂毛小声嘟囔,说这老混蛋就是点子多,又忽悠人算命了,果然又要滋润一下了。
一屋子的人都没有注意到我们进去,我们便也乐得看看戏,悄悄地坐在了一旁的皮质沙发上,看着老杂毛的手段。
老杂毛轻描淡写地用枯槁地手指碰了一下桌上的那叠钞票,随即叹了口气,道:“吴所长,可不是老道我贪财,这其中是有讲究的,若是不要,你们的命就会越算越薄,这个尔等可知晓?”
吴劲松连连点头道:“道长切莫这样说,这个我们都懂,我在下也粗通一些道理,这个还是听说过的,道长放心,一切就拜托在您身上了!”
老杂毛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副为难地样子说道:“那好,老道便先给你批一批,观你面相宽面方额,唇厚鼻肉,倒是福相,日后倒是富贵逼人,不过你地格方圆却有小缺,应该是晚年有难,看样子,恐怕你膝下儿女有些不顺吧?”
吴劲松一听眼睛就直了,连连点头,朝老杂毛问道:“道长真乃神人也,敢问道长,这可又应对之法,说着他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叠大钞恭恭敬敬地放在了老杂毛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村长听了也低呼一声,说道:“道长还真是神了,老吴家的儿子今年二十岁了,可惜偏偏至今还像个孩子一样,胡闹任性,经常在外面惹是生非,老吴这些年一直没能调上去,多半就是因为那个败家子!”
我听村长一解释,也忍不住暗惊老杂毛的本事,没想到他还有这个能耐。
却听一旁的小杂毛撇了撇嘴道:“什么本事,这东西我也能看出来,你们看这个吴所长人不过才四十多岁,又是个所长,偏偏双鬓斑白,还有深深的抬头纹,一看就是平时辛苦烦闷所致,有看他的眼袋那么重,必然夜不能寐,多半就是担心家里的事情。”
我依言打量着吴劲松,确实和小杂毛说的已知,但我却觉得这些肯定是看不出这样的结果出来的。一问小杂毛,他便朝我笑了笑,说我不懂这其中的诀窍。
小杂毛让我看着吴劲松的眉毛,说他眉毛黑而浓密,且都贴在脸上,必然是鳏居男子,以他这个条件和年纪,独身却不找个伴,除了自己身体有问题外,那必然是有人不同意,看他的身体那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唯有家里有人不同意了,而这个不同意的除了子女,还能有别人么?
村长听了也不由对小杂毛刮目相看,偷偷竖了个大拇指给他,随即小声说道:“老吴家里的那位去世了应该有个四五年了吧,当时他也有心再找一个,可是他家那小子坚决不同意,那会儿他正是要中考,老吴没有办法,怕影响儿子的前途,他便断了这个念想,但他儿子也因为这事情开始,就和他总唱反调,他可是头疼了好些年了。”
我有些失望地看着老杂毛,有些意兴阑珊地跟小杂毛说,这东西真没意思,搞了半天原来真是骗人的,我还以为真的可以算命的。
小杂毛却盯着我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你可就错了,师父他医卜星相无一不精,他的相术不说别的,趋吉避凶那还是很准的,只不过那需要耗费新历,给他们算还没这个必要!”
我顿时也想起来,早上老杂毛确实也未卜先知地说爷爷有麻烦,那时候警察确实上门了,看样子他也不是全然靠骗的。
这时候,就听老杂毛叹了口气说道:“你家的公子跟你八字不和,你们见面不是争吵便是无话可说,这问题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地方的人?”
吴劲松此刻脸上涨得通红,可能是在这么多属下面前被揭开了家丑吧。不过为了儿子,他也不敢又丝毫隐瞒,连忙说道:“我是上丘村的人,儿子平时都是和他爷爷奶奶过,我一般没有空回去!”
老杂毛听了眼皮一抬,隐约像是有精光一闪而逝,只听他抽完手里的烟说道:“这就是了,他身处将门,所谓虎父无犬子,而上丘村就是一座山,一山如何能容二虎?”
这时候,一旁的一个干警惊呼道:“神了神了,吴头儿家的公子好像就叫吴小虎!”周围几人顿时叽叽喳喳起来,吴劲松烦躁地哼了一声,他们顿时没了声音。
我在一旁听得也是一惊,却听小杂毛往沙发后面一靠,不满道:“又被老家伙蒙对了,真东西还真讲究个妙手偶得之!”我倒是真的分不清楚,老杂毛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假有本事了。
吴劲松腰弯地更低了,朝老杂毛问道:“道长,请您给我指条明路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为了他,我至今也没有敢续弦,却还是跟我势同水火,这该如何是好呢?”
老杂毛这次倒没有吊他胃口,淡淡道:“这件事情好办,山上不能容二虎,那就让虎下山来,你就把你儿子给接过来,这镇子名字不错,明堂镇,是个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地方,你儿子来了便知道你在这里到底是搞了什么名堂,明白你对他的苦心,否则他老是觉得你在外面养了人,因为对他母亲的爱,自然对你心生怨恨,岂能有好脸色给你?”
吴劲松和众人一听,顿时就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吴劲松更是感谢道:“多谢道长指点迷津,我过两天就把儿子接过来!”
我也觉得老杂毛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正要感慨,却听到一震掌声从门外传来,就听一个不可一世地声道:“道长真是厉害,把一众警务人员骗的团团转,真是了不得!”
我和大家顿时回头看去,却见……
第五十章 尸检结果()
会议厅的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矮胖的中年人,他带着一副黑色边框的圆形墨镜,似笑非笑地看着这群人,双手在身前拄着个红木的拐棍,有些地中海,头顶上还有零星少许的细毛,却仍旧梳得整整齐齐。一身单薄的短襟也十分平整,配上灰色的裤子和黑色的布鞋,活像是民国的人穿越而来。
老杂毛也疑惑地看着这个中年人,刚刚才求得老杂毛指点迷津的吴劲松却站出来说道:“你是谁,怎么这么随便就进了我们派出所,这可是国家机关!”
中年人却没有被吴所长的官威震住,脸上依旧似笑非笑,朝吴劲松说道:“这里还是派出所么?我看着怎么像是庙会街上算命的摊子,一帮人都忙着算命来了?”
吴劲松被说得有些无话可说,但脸上的羞赧倒是十分明显,可中年人并未等他发怒便又抢先说道:“是派出所就对了,我是来报案的,你们这里谁负责?”
吴劲松堂堂一个所长,却被这人几句话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能冷冷道:“你有什么案子要报,我就是这里的所长,姓吴!”
中年人拄着拐杖向前走来,他走路间我才发现,原来他腿脚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拐棍似乎只是个装饰品。他走到吴劲松身前,那帮干警都下意识地站到了吴劲松身后。
只听中年人说道:“有礼了吴所长,鄙人姓刘,这是我的名片!”说着他掏出了一打名片,开始发给吴劲松和一帮干警,连带着村长也发了一张。他这架势做足了,大家竟然没注意到他在里面旁若无人的游走了一圈。
我看到名片上写道:“刘一手,茅山道教神秘研究协会顾问!”上面还有电话和地址,再一看,原来是城里来的人。我看到这里,不由对小杂毛说,这么巧,原来碰到了同行!
小杂毛却撇了撇嘴道:“什么同行,这人一看脚步虚浮,身上阳气不盛,阴气不足,倒是个阴阳失调的样子,我看是晚上虚耗过度,根本不是个正经人!”
我不明白小杂毛说的到底什么意思,看向村长,我知道他跟着爷爷,还是有些眼光的。村长却小声说道:“不对不对,这人神庭饱满,光彩照人,分明就是个高手,还有几分道行的。”
他俩各执一词,我倒是看不出来,不过隐约感觉到一丝丝暖意,这感觉有些像是看到王德才的那块本命玉时一样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吴劲松等人看了这名片后却都齐刷刷地看向了老杂毛,恐怕在他们看来,这种人来了,只有老杂毛这样的高人才能分辨清楚。却没想到,老杂毛已经老神在在地喝着茶,桌上的那叠钞票已经不见踪影,他眯着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高人形象。
吴劲松便朝刘一手说道:“刘先生,不知道有何贵干,若是要报案,还请走下流程,老王,带刘先生去登记备案。”说着他身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便应声站了出来,就要带刘一手走。
刘一手怕也没想到,吴劲松并不把他看在眼里,相反,其实吴劲松平日最看不惯有人在他面前拿架子。若不是这次他心里记挂家里的儿子,见老杂毛有真本事,他才不会这副模样,今天早上一来的时候,老杂毛可是露了一手。(这些也是后来老杂毛回去之后,跟爷爷村长喝酒的时候半真半假地说的,我估计有夸大的成份,却也不会出入太多。)
刘一手却神色一边,脸上笑意不再,他恐怕觉得刚刚看到吴劲松他们对这个跑江湖的老家伙如此待见,他便也想过过瘾,却没想到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此刻也不敢再托大,连忙说道:“吴所长,今天我来是有事情相求,说起来这事情也算是咱们警民合作,你们镇上不是发生命案了吗?”
吴劲松一听到命案顿时神经就紧绷起来,连忙问道:“刘先生,您可是有什么线索提供,若是有的话,咱们可以为您申请功劳!”他一脸激动,连忙就上前一步,主动握上了刘一手的手。
刘一手此刻却喜怒不形于色,淡淡道:“吴所长别急,这事情还得慢慢说不是,我也是特地从城里赶来的,一大早坐的车,到现在还没歇脚……”
我一听就明白,这家伙又开始蹬鼻子上脸了,不过吴劲松却丝毫没有介意,连忙拉着刘一手便让他坐下,朝刚刚那个老王说道:“快,快给刘先生看茶!”
我们在一旁也很关心这个刘一手到底有什么线索,所以也急着这家伙开口。不过这家伙这次倒是架子拿的十足,竟然拉着吴所长顾左右而言他起来,说自己在城里开了一家清洁公司,虽说是清洁公司,却从来不是去通水沟、马桶的那种,而是专门给人清除一些难以解决的脏东西的。
听着刘一手侃侃而谈,我再看看那名片上写的“茅山道教神秘研究协会顾问”几个字,忽然明白,原来这人还是专门干这个事情的不成?
见刘一手一直都不进入正题,吴劲松也渐渐失去了耐心,打断他冷冷道:“刘先生,我想你应该也听说了,镇上昨晚发生的案件,那是一起恶性的杀人事件,手段残忍,若不今早抓住凶手,那将会对社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刘一手听到吴劲松似乎已经开始逼问他了,他便正色道:“吴所长,有件事情鄙人还是想先了解一下!”
吴劲松点了点头,朝刘一手说道:“你问吧,除了一些不可公开的事情,其它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刘一手喝了一口茶后,双手又都扶在红木拐杖上面,这一次我才看清楚,原来他那拐杖的杖头是一个龙首,双目似乎镶嵌了两颗红宝石,双角包了一层金鳞,看起来十分精美。
只听刘一手这才开口道:“请问吴所长,你们的验尸报告出来了吗?”
吴劲松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大梦初醒一样,忽然就大喊起来:“呀,遭了遭了,小马呢?你们谁看见小马了!”他看起来十分着急,竟忽然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不是搬桌子就是移椅子,翻箱倒柜的样子,好像找的不是人,还是一只小狗一样。
他这番动静把我们都弄的一愣一愣的,这时候,一旁的老王急忙朝王劲松说道:“头儿,小马他今天一看到尸体就开始验尸了,好像到现在还在停尸房呢吧……”老王说话间神色古怪,似乎不想往下说了,边说还边往后退了半步。
吴劲松却一把拉住他道:“老王,快,快去,去把这臭小子喊回来,这小子别又把给我把人杀咯!”他这么一说,我不由一惊,开玩笑,什么叫把人杀咯。
老王以及身旁的那帮干警却一个个地都往后退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和村长还有小杂毛面面相觑,看起来怎么大家都很害怕这个小宋。
刘一手看着大家这个架势,他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不禁小声问道:“吴所长,比人是不是问错了问题了?”
吴劲松叹了口气,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说道:“倒不是你问错了问题,是我们忽略了问题,这个尸检的事情,目前——”
却在这时候,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我们回头一看,只见会议厅大门被人重重地推开。这人双手一手带着白色的塑胶手套,一手光着,可奇怪的是,他光着的右手上却有殷红的血迹,白手套上却是纤尘不染,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嘴唇的四周竟然都是血迹,看起来十分可怕。
吴劲松面色难看地喊了声“小宋”,却听小宋兴奋道:“尸检结果出来了,头儿,原来死者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死于一种病毒!”他本就是一副精瘦的木要模样,颧骨特别剑突,这一笑,样子看起来就格外狰狞。
我看着这个小宋,难怪大家好像都很怕他,就这样子的,在精神病院恐怕才有。
吴劲松看着小宋,连忙问道:“你倒说说是什么病毒,这东西会不会传染?”
小宋头直摇,就走了过来,可见吴劲松让他停下他便站在原地说道:“不会不会,这病毒我没见过,但是人一死,这病毒也就死了,不过这病毒可是从未发现的品种,这下可有意思了!”
说着我就看到小宋又把沾满血液的手指伸进了嘴里,舔了舔,还吧唧了一下最。顿时会议厅里一阵犯恶心的声音,大家纷纷捂住了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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