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听到村长惊讶的声音:“小山,我太阳穴怎么长了个斑!”
我一听顿时打了个激灵,所有的景象瞬间消失,我几乎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眼睛一样的图案,莫非那真的就是个眼睛不成?可我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没办法问他,但也没听到村长继续说什么,耳边只有爷爷和肉身太岁激烈地打斗声。
我心头急切,又开始集中意识,这次我将精神集中在了我耳朵上方有头发的部位,想象着那里有颗眼睛,可尝试了好多次,也没有之前的效果。这下我没有办法,心想着莫非只有在太阳穴才可以不成?
回忆起之前自己进入那个状态的感觉,忽然有了一丝明悟,莫非需要先沟通一下我肚子那个位置,将它慢慢引导到这边才行?
想到这里,我急忙试了试。果然,意识刚刚到小腹那边,我就感觉到了那两股纠缠不清的力量,我试着驱使它们,却没想到,竟然一试就有了感觉,随着我的引导,它们慢慢攀升,一会儿就到了我耳朵上面这里。
几乎有种自混沌中开天辟地的感觉,这一次,外面的情景我看得更清楚。我甚至感觉自己像站在了自己面前看自己一样,我发现自己的头顶有一层白色的雾气悬在上面,压着自己。我隐约感觉便是这东西让自己不能动弹,下意识地用那两股力量前去,竟然在头顶伸出了一条线状的白线,缓缓地将那白色雾气给吸收了,而身体上的桎梏也有些松动。
这时,就听到爷爷一声怒吼:“孽畜,今日我非收了你不可,看我风火哨!”随即,就听到肉身太岁的怒吼咆哮,正以为爷爷就要赢了的时候,却听到爷爷忽然喊道:“槐田,小心了!”
我顿时心头一紧,鼻尖问道了一股腥臭的味道,但我头顶的雾气也已经散去,身上一轻,睁开眼睛,看也不看就下意识的爬了起来。
就听到村长一声闷哼,我回头一看,只见他已经捂住胸口,眼睛一翻人就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我急忙向周围扫视,就看到爷爷身前的肉身太岁已经化作一团人形火焰,直挺挺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可爷爷却也像是抽空了力气,半跪在地上,急切地看着我这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脸上已经焦急到扭曲,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却看到一个婴儿一般的小娃娃正站在我身后,眼神邪恶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瓷娃娃一般的模样,白森森的模样有些渗人,他一咧嘴就露出两排血淋淋尖牙,我吓得赶紧向后退了两步。
这一刻我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却听到爷爷十分吃力地喊道:“小心,那才是肉身太岁的真身!”
我一听更是腿一软,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奶奶的尸体旁,我看着肉身太岁朝我一步步走来,直想往后退。一瞥眼,看到他身旁有个土坑,我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原来这东西他一直都藏在地下,一直等到爷爷用尽了力气,他才跑出来。
可他并没有径直向我走来,忽然,他身子一倾,竟趴在了地上。我脑中出现了一瞬间的断片,再一看,他忽然就爬了起来,就像是一个迅捷的小耗子,一下子就钻到了王二子的衣服里,只听到一阵呱唧呱唧的声音,我脑中隐约猜到他在做什么,可却不敢相信——他在吃王二子么?
昏迷中的王二子脸上表情痛苦,眉头跳动地不停,忽然他睁开眼睛,笔直地坐了起来,一蹬腿就站了起来,我看到他衣襟已经敞开了,正啪嗒啪嗒地掉了一地的东西,我茫然地看着他地上的一地的碎肉,一块一块,甚至还在地上蠕动着。
我就觉得腹中一阵翻涌,几乎就要吐出来了,一抬头,就看到那个婴孩正坐在王二子的肚子里,阴恻恻地笑着盯着我。
第二十六章 如此便改变我一生()
第二十六章如此便改变我一生
那肉身太岁整个身子就缩在了王二子的腹腔里,他嘴角还溢着黏糊糊的血浆,一咧嘴便露出他那锯齿般的尖牙,上面挂着模糊的血肉。他看着我,那贪婪的神情,只让我报骨悚然,似乎下一刻就要被他吃掉一般。
可这时,更可怕的一幕出现了,王二子睁开眼睛,竟然也直勾勾地看着我,把我想吐的感觉去的一干二净。这一刻,我几乎没有怀疑,王二子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因为他脸上的表情竟然和他腹中的肉身太岁一模一样。
我瞪着泥泞的土地,挣扎着向后退去,可双腿已经疲软无力,依旧留在了原地。我手撑在身后,想站起来,可这时,忽然感觉到一直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那熟悉的感觉,让我一瞬间就愣住。
我身后还能有谁,只有奶奶的尸体一直在我身边,那书写的感觉,我许久没有能感觉到的温软忽然袭来,耳边忽然响起一句:“小山,别怕!”顿时我整颗心都安定,爷爷教我的吐纳法门下意识地就开始了,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淡淡地看着面前过来的王二子,我仍旧没有站的起来,忽然,我的眼睛被一双手给蒙了起来,奶奶那熟悉的声音传来:“闭上眼睛,以后要听爷爷话!”
温暖的双手松开,我便一直闭着眼睛,下意识地催动那眼珠地图案到了我眉心,黑白的画面又出现,我就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浑身跳动着白色的气焰,像是着起的火焰,一下子扑到了王二子的身上,推着他向后退,王二子张牙舞爪,而他腹中那个黑漆漆的东西更是咆哮嘶吼,可一瞬间就被白色的气焰吞没。
奶奶抱住王二子连带着肉身太岁一起,最后都跳进了那口井里,我心里顿时闷着一口气,怎么也出不来,眼睛里流下灼热的泪水,留到哪里,仿佛就要烫化那里。那口气憋得我无法动弹,终于,画面一黑,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后来,整个那群村民醒来后,村长跟他们说山上的井是以前鬼子的毒气库,大家都中毒了,好在我爷爷救了他们。村民们一看徐军因此死了,徐老根也吓疯了,和他那个疯了的妹妹一起,也就没人真的去和他讨要卖太岁的钱。
那些太岁肉都被爷爷烧了,村长号召村民将山重新挑土堆起来,依照爷爷的安排,将山堆成了一座麒麟的形状,正了这山头的风水,作为奶奶的福地。
听爷爷说,奶奶那时自己留了一口阳气,爷爷用秘法帮她锁住,本想救活她,可奶奶却用自己的三魂七魄生出冥火,将肉身太岁焚烧,与之同归于尽。
我自从那天开始,身体便感觉冷冰冰的,无论是什么季节,也无法热起来,同样冷了的还有我的性格,我开始淡漠生死,尤其是学了爷爷的部分本事后更是如此。
只是我身体似乎得了什么怪病,每逢十五十六的月圆之夜,我便浑身忽冷忽热,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剜肉剔骨,扒皮抽筋,说不出来的痛苦,爷爷试了许多方法,也不见效果。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家里一直阴气沉沉,村长忙里忙外,张罗着给奶奶烧七。爷爷没有把奶奶的遗体打捞上来,他说那山头的风水已经改了,如今是一块风水福地,奶奶葬在那里也是好事,等他百年之后,也要在这里陪奶奶。
烧七是中华民族特有的丧殡习俗,自卒日起,每七天就要举行一次烧制祭奠,称为“头七”、“二七”、“三七”、“四七”、“五七”、“六七”、“末七”,共计49天。民间传说人有三魂七魄,死后一年去一魂,七天去一魄,三年魂尽,七满魄尽,所以要过“七期”和三周年。民间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据说死者从去世之日起,在49天内,每隔七天阎王要审问亡魂一次,故“七期”又称“过七灾”。在烧七时,丧家要在大门口挂白纸灯笼,表示家有重孝。头七在家设灵牌,焚香明烛,供献酒肴祭奠,下余六七都到坟地化纸钱。一般以一、三、五等单七祭札较隆重,亲友皆至,孝子要哭灵;二、四、六等双七,亲友不来。孝子只烧纸、不哭灵,称为“空七”。尤以“三七”和“末七”最重要,每逢这两个“七”日,亲友都要到坟上烧纸祭奠,孝子也要大哭一场。“末七”又称“尽七”,丧家大都要诵经礼忏,亲友也要送冥币、香、纸、大蜡、金银斗等祭奠。
“烧七”若与夏历的初七、十七、二十七相逢,谓之“冲七”或“犯七”,认为亡魂“逢七有灾,冲七有难”。在我们这里,除认为“冲七”是忌期外,还以“烧七”与月中的初八、十八、二十八相逢也是忌期,俗云:“逢七逢八,铜锤铁钗;烧七烧九,阎王请吃酒”。
奶奶去世那天正好是六月二十九,头七是七月初七,三七又是七月二十八,末七却是八月十九。爷爷看着老黄历不停地皱着眉头,村长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连几天都没有吃饭。
等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形容枯槁,看起来就像是老了十岁不止,尤其是他的眉毛,眉梢竟然长了好些根长眉毛,约有两公分末梢发白,斜斜的冲天而起。可他眼神却精光熠熠,晚上便跟村长合计了下,事情结束后,就准备离村搬到镇上去住。
村长也对这里心灰意冷,便也决定跟我们一起,这村长不做也罢。他对这帮贪财势力的村民怀着怨恨,可爷爷却劝他不要执着,要看淡生死,死不是终结,万物都在轮回当中。
可惜,村长很明显和我一样,并没有听懂爷爷的话,不过他和我不一样,他对爷爷向来唯命是从,所以什么也没有多说。
奶奶的丧礼结束了,村里人也在议论纷纷,说说命硬,克死父母,又克死了奶奶。这话传到了我耳朵里的时候,我特地问了爷爷。爷爷别听这帮长舌妇人瞎说,他还说我爹妈都没事,只是没回来,总有一天,我会见到他们的。
几个月后,家里东西安置好了,爷爷便带着我和村长进了镇上,搬进了他早年就买下来的一间屋子里,自此,我们便离开了黑泉村。
这里是名堂镇,整个镇中心不过也就东西和南北两条街道,记得刚刚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没从奶奶去世的伤痛中走出来,那天晚上。村长他给我们做好了饭菜,结果我们三个人对着一桌子的饭菜一言不发。
爷爷拿着他的烟斗,默默的抽着烟,村长也面容憔悴,这些天一来,他是最忙的,恐怕也是最伤心的一个。他是我奶奶一手带大的,这些年奶奶都如亲儿子般待他,俗话说,姑侄最亲,七个多月来,我就没有看到他眼睛不红过。
反倒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两次的身体上的痛苦,我竟然对奶奶的淡漠了起来,也许是我下意识地觉得,我很快就会去见到她了吧。
终于,爷爷打破了沉默,吐出一口白烟后,他对村长道:“槐田,明天你去趟城里的小商品市场,去买些布料和棉絮回来,香烛黄纸,花圈彩旗,再买台缝纫机!晚上我把清单写给你,你照着置办回来。”
村长如梦方醒,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爷爷,问道:“小姑爹,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咱们要开服装店么?”
我也诧异地看着爷爷,前些时候,我是听爷爷说要在镇上开个店,可怎么也没想到是要开服装店。
爷爷却放下手里的烟斗,拿起碗筷,道:“是寿衣店,以后,咱么就开始吃阴间饭了!”说着,他开始夹起桌上的菜吃了起来,随即对我和村长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吃,明天有得忙了,以后咱们爷仨儿就端上阎王爷的饭碗了!”
我和村长对视一眼,随即我反应过来,爷爷是要教我本事了,经历了奶奶的事情,我知道,我这辈子就和这个行当紧紧地牵连在一起了。
爷爷当晚,又把风火哨给了我,他说月圆之夜的时候,有这个护身,我就可以好一些了。
而这些天,我渐渐开始频繁地联系沟通体内的那两股力量,我发现,只有要了月圆之夜的时候,我才会对它们失控,也就是他们,让我死去活来。
爷爷跟我说,这是我体内的九转阴阳气,因为那天吃下了九转太岁的阴阳太岁丹而来,但这东西千年道行,桀骜不驯,当日没有找到配以服用可以缓和力量的药引,便成了现在的样子。
再有就是我用了他教的吐纳法门吹起了风火哨,燃烧了自己的阳寿,寿命少了十年不止,以后唯有广积阴德,才能让阎王爷网开一面,所以一定要好好学。
我当时也听不明白,但却牢牢记下了爷爷的话。我毕竟还是少年心性,心里对这些神奇玄奥的东西好奇不已,那日爷爷展现出来的本事,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便将风火哨挂在怀里贴身收着,感受着上面传来温热的感觉,我终于可以安静地睡去,期待着明天新的开始。
第二十七章 新一天的早晨()
第二十七章新一天的早晨
第二天,村长早早地便出了门,他还要去乡镇府请辞村长的职务,然后才能帮爷爷采购那些东西。
我起来的时候,爷爷已经开始忙活起来。爷爷买的这间屋子很大,前面是临街的门市房,而后面便接着一个约有五十平米的天井,后面又是两层的楼房。跟我之前住在村里的房子比起来,这里简直算是豪华。
但这里毕竟不是村里,没有那些山水之间的恬静,抬头看到的就只有巴掌大的天空,视野的狭窄让我心里也有些压抑起来。不过看到正在院子里忙活的爷爷,我心里才顺畅了一些,尤其看到他正在干的事情,我的注意力就全移到他身上了。
爷爷在在天井里劈开一根根半米长的原木,他手上就像拿了一把尺子一样,将原木都劈成了一根根约二十公长,两公分厚的木方,而且切工平整光滑,简直就和打磨过的一般,我看得目瞪口呆,连忙走进一看。
我捡起一根木方细细观察,摸在手中竟然一点毛刺也没有,木头纹理清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爷爷看到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说道:“去吃早饭吧,到桌上点钱去买两个包子吃,就在旁边。”
我确实肚子饿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爷爷,你在做什么呀,咱们这里那不是不烧土灶吗?”
爷爷看了我一眼,道:“这些可不是柴火,爷爷要打个柜子,开店怎么能没有个柜台呢!”
我还想再问,爷爷却催我快去买包子,说晚了一会儿就卖完了。我悻悻地往外面走去,我家的店面是门朝西边,门口的西南方向不远处就是一个十字路口,而包子店就在这个方向,和我家斜对面。昨天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家包子店傍晚的时候围了好多人来买包子,生意非常好。
今天天气不错,早上不算热,所以街上有不少人在,买菜的买菜,卖菜的卖菜,看起来十分热闹。我看下方向,便朝那家包子店去了。
包子店今天生意看起来也很好,我抬头看了下招牌,上面写着林梅包子铺,看样子应该是老板娘的名字做的招牌。前面几个人卖完了,我才
到了铺子前,铺子里一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女人,脸上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就像是个蒸熟的包子一样,让人觉得她家的包子一定很好吃,她双手被热气蒸的通红。一看到我就问:“小朋友,你要吃什么包子呀?”
我听她声音很和气,便道:“我不知道有什么包子,就想吃好吃的。”
老板娘人还真不错,她耐心地给我介绍道:“有肉的和菜的,肉的有猪肉馅的、牛肉馅的、羊肉馅的,还有三鲜的;菜的有青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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