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五章 桥上寒刀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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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京城距离萧家主城元津城两百多里地,萧太师年迈,自然经不得快车颠簸,又加上处于冬季,每日不过行出五六十里地而已,要抵达元津城,最快也要耗费四五日时间。
离开燕京城之后,萧太师竟是感到了短暂的轻松,沿途所过,雪景皑皑,高山冻河,却是风景如画。
一路走走停停,甚是顺利,到得第三日,已是黄昏时分,萧管家凑近窗边道:“太师,前面便到了风凌河,过了桥,再有十来里地便有一处镇子,可以在那里歇息。”
“追云赶月八千里,不胜风凌驻一足!”萧太师笑道:“咱们可有许多年没有经过风凌河了,却不知那座风凌桥是否还是老样子?”
“太师十年前最后一次经过这里之时,亲笔在风凌桥上题了字,这地方官员必然是好生保护的。”萧管家恭敬道:“太师为何一路上不往各县衙歇息呢?”
萧太师道:“兴师动众,反而不雅。虽是冬日,但这一路上风景如画,不为人打扰精心欣赏,却也是惬意的很。”
萧管家也笑道:“太师有许多年没有这般的心境了。”
萧太师呵呵笑道:“你年轻时便跟随老夫,自然明白,老夫虽然后来入朝为官,但是年轻之时,却也是一个文采风流之士啊!”
萧管家见萧太师话语轻松,笑道:“是!”
行不多时,遥见前方出现一条河,颇有些宽阔,不过一座石桥修建在河上,虽然古朴,但是却也完整的很。
车子靠近过去,便见到在桥头立着一块大石碑,石碑之上,刻着两行字,正是萧太师方才所吟两句诗:“追云赶月八千里,不胜风凌驻一足!”
萧太师掀开帘子看了看,抚须笑道:“他们倒是有心了。”
正在此时,忽听得一阵马蹄声响起,从风凌河对岸传过来,众人抬头望去,却见到石桥那头出现一群骑士,清一色黑衣黑帽,如狼似虎,正往桥头赶到。
萧管家皱起眉头,而萧太师手下那群护卫,神色已经紧起来,大部分人都将手放在了腰间刀柄上,那十三剑手,却是清一色使用古剑,自立燕京城开始,古剑就一直不曾离手,哪怕是吃饭睡觉,也必有一只手握住古剑。
“太师,有人挡在桥头了!”萧管家神色凝重。
萧太师脸色阴沉起来,冷冷一笑,道:“想不到还是有人一心惦记着老夫。”他淡淡道:“老夫今日心情不坏,让他们离去吧,他们杀不了老夫!”
此时那一干骑士已经一字排开,堵在风凌桥对岸,一名骑士则是驰马上了桥,缓缓从腰间拔出刀来,身后那二十多名骑士也都拔出刀,风凌桥头,寒刀如冰。
萧管家驰马上前,高声喝道:“你们都是什么人?速速退下!”
那骑士并不答话,只是一手持刀,一手执马缰,不退反进,缓缓行过来,这座桥能并行三匹马,他往前行,身后那群骑士也是两个一排,跟在后面向这边过来。
萧管家一抬手,顿时萧家护卫便催马上前,马鸣声声,只片刻间,除了绕成一个圈子将太师马车护卫在中间的十三剑手之外,其他的护卫都已经聚集在石桥桥头,拔出刀来。
十三剑手作为萧家暗中最大的杀器,固然威力惊人,而跟随太师回来的其他护卫,却也都是萧家的精锐影子卫。
萧太师静坐在车厢之内,神情冷峻。
虽说他身边仅带了四十名护卫,但是十三剑手加上二十七名影子卫,这已是非常强悍的一支保护力量,他心中十分清楚,哪怕是燕国最精锐的御林军,没有两百整备精良的兵士,那是连自己的毛发也不可能碰到一根。
可说对方竟然在风凌桥适时出现,就必定是早有准备,换句话说,对方对于自己的行程是极其的了解,而且选定好在风凌桥这里截击。
萧太师并非没有考虑过路上的安全,就是因为担心出现意外,所以才将十三剑手调在身边护送。
他微眯着眼睛,想着京里的那些老熟人。
很快,他便听到了人喊马嘶之声响起,随即便是那种金戈交击之声,毫无疑问,双方已经拉开了手脚厮杀起来。
十三剑手只是将马车护卫的严丝无缝,并没有上前参与厮杀,萧家影子卫则是和那群骑士挤在桥头,毫不留情地将大刀劈向了对方。
萧管家此时已经退回到马车边,肃然道:“太师,这群人……似乎不是中原人!”
萧太师的眉头顿时皱起来,掀开窗帘,问道:“看出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并没有掩饰面孔。”萧管家皱眉道:“瞧他们的眉眼子,倒像是南边的人!”
萧太师脸色愈加阴沉起来。
这一群骑士悍不畏死,而影子卫亦是冷酷无情,双方混杂一团,只片刻间,便已经有不少人被砍下战马,鲜血喷溅到风凌河的冰面上。
这群突然冒出来的骑士,战斗力并不算一流,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的刀法并不如萧家影子卫犀利,但是他们的招式却极其诡异,刀法的套路与中原人的套路很不相同,这让那些影子卫很难判断出这群骑士出刀的招式。
更令人吃惊的是,只要被这些骑士的刀砍中,哪怕是是砍中肩头胳臂,只要出现一道刀口,影子卫便会在片刻间便从马上摔倒下去,在地上抽搐两下,便会死去。
这些骑士刀法诡异,而且是只求伤敌的自杀式攻击,往往拼着被影子卫砍上一刀,也要将刀子反砍在影子卫的身上。
其实影子卫们已经察觉出来,这些骑士的刀刃上,必定含有剧毒,而且是见血封喉的恐怖毒药。
在这场无情的厮杀之中,两拨冷酷无情的人一个一个从骏马上落下,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只要从马上摔落下去,几乎已是必死无疑了。
萧管家看着影子卫一个一个倒下,瞳孔收缩起来。
他是萧家影子卫的首领,这些影子卫,也都是他花费无数心血与精力一点一点培养起来,忠诚无比,相对于最大杀器的十三剑手来说,这群影子卫才是真正为萧家在暗处行动的根基与精锐。
但是风凌桥一战,精心挑选出来的二十七名一流影子卫,却在与一群如同地下冒出来的骑士血战中损失殆尽。
萧太师的脸上肌肉也开始抽搐起来。
这一场血战并没有持续太久,当影子卫将二十多名骑士尽数杀死在桥头之时,二十七名影子卫,也只剩下了六名。
这一场规模并不大的厮杀,其残酷程度确实是令人吃惊。
剩下的六名影子卫,翻身下马来,手持大刀,检查着那群骑士的尸首,但有有一丝蠕动者,立刻用大刀直接割断骑士的咽喉。
血腥味弥漫在风凌桥头,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笼罩在众人的心头。
萧管家看着桥头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首,向马车内严峻道:“太师,这群刺客既然在此埋伏,前方定然还有埋伏,咱们……不可再前行,应该现在就折返回头,先前经过的那处镇子不过二十多里地,我们先回到镇子上,通知地方官府派人护送!”
萧太师冷笑道:“既然有人想在路上除掉老夫,只怕我们根本没有机会通知地方官府了。”顿了顿,冷声道:“老夫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能耐杀死老夫。老夫十三剑手未动,如果他们实在想杀死老夫,就看他们有没有能耐从十三剑手的尸体上跨过来!”沉声道:“清理桥头尸首,过桥!”
萧管家微皱眉头,他也是经过无数风雨之人,但是今日只是太过诡异,这让他的眼眸子中划过一丝不安,但还是遵照萧太师的吩咐,令六名影子卫将桥头尸首拖过去,清理出道路来,好让马车过桥。
十三剑手自始至终没有丝毫动作,都只是紧握手中古剑,斗笠下的脸孔,冷漠异常。
就在影子卫清理出一条道路时,一阵很奇怪的声音忽然响起来,那是一种极古怪的乐曲,曲调听在众人耳朵里,便是再不懂音律之人,也能听出曲子里的苍凉悲伤味道。
萧太师听到那声音,脸上忽然显出极其震惊之色,他本来还很稳定的手,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萧太师见多识广,虽不精于音律,却也知晓大概,这古怪的曲调,他却很快就猜知是葫芦笙所发出的声音。
那种空灵苍凉的味道,也只有葫芦笙才能演绎到极致。
而萧太师非常清楚,中原人善喜抚琴弄箫,这种葫芦笙在中原并不流行,而风国人却是对葫芦笙情有独钟。
葫芦笙,风国!
这让心细如发的萧太师瞬间想到了一个极恐怖的可能,他轻轻掀开马车车帘子,拄着拐杖,从马车内出来,站在马车的车辕头,抬头向前看去。
虽然年纪老迈,但是萧太师的目力并不弱,他很快就看见,石桥那一边,又出现人来,但是这次却只有一个人,全身上下黑衣如墨,那人坐在骏马上,如同游玩散心一般,骏马悠闲而缓慢地往这边走过来,黑衣人则是双手托一葫芦笙,吹奏出悲凉的曲调来。
第八八六章 某自南方来
黑衣人骑马上桥,又十分自然地过桥来,就似乎没有看到桥头满地的尸首。
六名影子卫迅速上前,已是将黑衣人围在中间,黑衣人的骏马停下,但是他却依然将一曲吹完,这才抬起头,望向不远处马车车辕头的萧太师,拱手道:“敢问老先生可是燕国的萧太师?”
萧太师此时却显得很是镇定,淡淡一笑,背负双手,在朝堂上那股威严之势顿时洋溢全身,他中气十足,平静道:“老夫如今只是一位返乡归隐的老人!”他向萧管家做了一个手势,萧管家一皱眉,但还是高举手挥了挥,围在黑衣人四周的六名影子卫立时都退了下去。
萧太师并不是一个心软之人,对于部下的性命,如同大多数枭雄一样,并不是如何看重。
但是他心中十分清楚,凭六名影子卫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对黑衣人形成任何威胁,他甚至觉得,一旦动起手来,六名影子卫顷刻之间就会被全部击杀。
他不看重部下的性命,但是作为萧家的精锐影子卫,他并不希望他们白白送死。
黑衣人翻身下马来,单臂横于胸前,微微一躬,一字一句道:“风国布速甘,有幸得见先生,三生有幸!”
布速甘!
萧太师虽然已经隐隐猜到某些事情,但是眼前此人自承是布速甘,还是让他的神色微微一沉,眼角也跳动起来。
与萧怀玉齐名的风国名将,世间势大武道巅峰强者之一。
萧太师实在想不到,在路上截击自己的,竟然是风国布速甘,他无法想象,竟然有人能够使唤的动风国名将,让他出现在这里。
布速甘神情淡然,扫视了马车边上的剑手们,作为武道强者,他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一群身披黑色大氅头戴斗笠的剑手,蕴藏着强大的杀气。
他微微皱起眉头来。
萧太师依然是背负双手,含笑问道:“却不知阁下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布速甘叹道:“受人之托,向老先生借一样东西!”
“哦?”萧太师淡淡笑道:“却不知阁下要借何物?老夫可借之物,实在不多。”
布速甘凝视着萧太师,缓缓道:“某所借之物,老先生正带在身上,乃是老先生项上人头!”
萧管家神色骤变,冷笑道:“大言不惭。小小风国,也敢行刺我大燕太师,布速甘,你可知晓此事的后果?”
布速甘淡定道:“老先生刚刚不是说过,你如今只是一位退隐的老者,某家所借之物,并不是燕国太师人头,只不过是一位退隐老者的皓首!”
萧太师面不改色,抚须笑道:“无论是太师首级,还是老者皓首,阁下要借,总该要一个理由。却不知老夫与阁下有何恩怨,要令你不远千里前来取老夫首级?”
“某刚说过,受人之托!”
“老夫能否问一问,谁有如此大的手笔,竟能劳动难舍不远千里来杀老夫?”萧太师目光犀利,盯着布速甘的面孔:“老夫对那人,已经生出钦佩之心了!”
布速甘摇摇头,并不说话。
萧太师抚须哈哈笑道:“是阁下不愿意说,还是使唤阁下之人是个不能见光之辈?”
布速甘轻叹道:“你身边这些剑手……很麻烦!”
“哦?”萧太师微笑道:“阁下是没有自信打败他们?”
布速甘沉默片刻,才认真地道:“六成把握!”
萧太师皱起眉头来,他看的出来,布速甘这句话说的很认真,没有半丝戏虐的味道。
实际上在萧太师的心中,便是来上百人,有十三剑手在身边,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更何况单人独马,只是眼前这个单人独马却是太过恐怖,那是武道的巅峰强者,不是凡人可比。
十方名将,各有机缘,造就了世间十大怪物的存在。
除了十方名将,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个人能够挫败十三剑手,但是如今恰恰出现的是布速甘。
萧太师沉吟着,终于道:“阁下受人之托,自然不会没有原因,却不知是否愿意和老夫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
“利!”萧太师平静道:“阁下此来,自然不是因为嗜杀,你背后之人,必定是给了足够吸引你的利益,那么老夫是否能与你谈一谈,如果老夫所给出的利益比他还大,你我是否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布速甘摇摇头,道:“不能!”
“哦?”
“你所言不错,某今番前来,确实是为利。”布速甘缓缓道:“但是除了利,某还要还一份人情,我风国人欠人人情,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偿还。某相信你可以给予我足够的利,但是某不欠你的人情!”
萧太师长叹一声,道:“能让阁下欠下一份人情,看来那人实在是神通广大。”
布速甘收起了葫芦笙,抬头望了望天幕,天色已经昏暗起来,他沉吟片刻,终于问道:“萧怀玉是你的儿子?”
“不错。”萧太师应道。
布速甘凝视萧太师道:“你有萧怀玉那样的儿子,是你的荣耀!”
萧太师长声笑道:“老夫一直以他为傲!”
“但是萧怀玉如今不在西北大营,你是否想知道他在哪里?”布速甘问道。
萧太师脸色微变,自韩漠率兵进京以来,他的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萧怀玉的下落,他虽然感觉萧怀玉已经出了大事,但是身为一个父亲,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萧怀玉已经遇害。此时布速甘陡然提起萧怀玉,让他的心顿时一紧。
“还请阁下赐教!”萧太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拱手道。
布速甘想了想,终于道:“他已经死了!”
萧太师身体一震,苍老的身躯摇晃着,而萧管家脸色也是大变,便是十三剑手,也都微微色变,握着古剑的手更是一动。
猛见萧太师“噗”的一口,竟是吐出一口鲜血来,而他的身体眼见要倒下去,却伸手扶住了车厢的门棂。
萧管家急忙下马,上到马车上,扶住萧太师,紧张道:“太师,你……你不要相信此人的胡言乱语,大将军神威盖世,天下间无人可伤他!”
萧太师抬手用衣袖擦去嘴角血迹,眼眸子深处已经显出无尽的悲伤,老来丧子已经是人生最大不幸,而更大的不幸,则是萧怀玉一死,整个萧家最大的树干便倒下。
萧家的兴盛,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萧怀玉掌握了西北军,萧太师能够登上太师之位,在燕国朝堂权势无匹,也正是因为萧怀玉的原因。
实际上小家无论是人力资源还是经济资源,在燕国世家之中,都属是极为弱势。
萧太师心中一直存着侥幸,只希望西北的事情另有蹊跷,但是此时听布速甘平静说出萧怀玉的死讯,他悲从中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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