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名字说出来,都会让人闻之动容。
“五少爷,若是要成名将,不如和在下学习锁子锤!”猥琐武师带着期盼望着韩漠。
马师傅冷笑道:“若是学了锁子锤便能成为名将,那罗师傅岂不也成了名将?这关键还是将兵器学得精,学得深,学的他人无法企及,可不是选了名将的兵器便是名将。”
罗师傅眼睛一瞪,道:“马师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瞧不上锁子锤?那好,你我不如现在便比过,看看是你的枪厉害,还是我的锁子锤厉害。”
马师傅后退一步,眼睛一翻,冷笑道:“打就打,马某还怕你不成?”
韩漠正要劝说,武师教头何思义已经咳嗽起来,冷着脸,淡淡地道:“五少爷在这里,你们大呼小叫什么?”
两人听何思义发话,虽然心中还是有气,但却不好再言,毕竟何思义是教头,武师这一块的大小事情,都是由何思义去向韩玄昌反应,到时候若是何思义背后说上两句话,说不准就要卷铺盖走人,丢掉这别人梦寐以求的工作。
何思义心中也是有些想法的,他使用的是双钩,心知若是韩漠跟着其他人学习单门兵器,那名武师日后的地位自然大大提高,自己的威望说不定就要受到挑战,所以心中也不愿意韩漠跟着他人学习兵器,只是恭敬向韩漠抱拳道:“五少爷,这百门兵器,各有其优点,也各有其缺点,还真不能说哪门兵器是最强的。马师傅那句话说的倒是极是,这功夫深不深,还是要看个人是否能将兵器学得精学得深。五少爷今日有此想法,想来也不是兴致所来,应是思之再三才有此决定。五少爷心中最喜欢哪种兵器,便可选择习练,我等俱都是在兵器上浸淫多年,无论哪门兵器,我们合在一起,也都懂得一些套路,到时共同研习,想来也是能有一番作为!”
韩漠敛起笑容,正色道:“何师傅,你这话是说到我的心上去了。我想那十方名将年幼的时候,也未必知道自己会成为一代名将,不过是找着自己称手的兵器,勤加苦练,钻研其间,又加上……又加上在那门兵器上确实有天赋,这才走出了一条通天大道来。”
“五少爷说的是!”众人一齐点头。
韩漠随即又嘻嘻笑道:“我这人比较懒,所以想来想去,也想选一个最简单的兵器。”扫视中人,微笑道:“你们说,棍子如何?”
“棍子?”众人张大了嘴。
棍子在百兵之中,可说是最没有特点的一种兵器,直直一条线,比之任何兵器,从外观而言,显得简单的多。
而且这个年头,真正征战沙场的将领,似乎还真没有用棍的。
棍子取材任意,说的不好听一点,寻常的贫苦老百姓家中,甚至都能淘换出棍子来,所以真正的贵族,是从不将棍子这门兵器放在眼中的,因为在贵族们的眼中,棍子的用途,不过是乞丐用来打狗的而已,拿不上台面。
此时屋外的雨势越来越小,似乎天上的大雨已经洒尽,变得淅淅沥沥起来。
何思义微一沉吟,终于道:“五少爷,这棍子按理说不是少爷的身份该去练的,只是少爷若是执意要练棍子,我等还真是通晓其中的套路。”
韩漠嘻嘻笑道:“我知道,这棍子在兵器中,许多人是瞧不上的。不过我却以为,棍子横扫千军,伫立威武,还真不像一般人想的那样差劲。”
众武师对于棍法的套路,多少还是有一些见解的,但是中间却并无一人真的去精研棍法,所以韩漠说出来,众人先是一阵吃惊,但旋即却想到,若是韩漠习练棍法,那么所有人都不能单独为师,这样一来,也就无人受到特殊恩待,对于表面上和谐私下里却互相不服的武师们来说,这还真是一个极好的解决方法。
“五少爷说的不错,这棍子练的精熟了,那也是威力无穷啊!”
“不错不错,五少爷,棍子横扫出去,一破千军,有气势。五少爷既然喜欢,当然可以选择棍子练习!”
马师傅更是到角落处取出一根铁棍子过来,递给韩漠道:“五少爷,这棍子用起来,倒也不差!”
韩漠接过棍子,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棍子太轻,打出去没有气势。”
马师傅有趣取了几根更重的棍子,韩漠都摇头叹息,只说太轻了。
他毕竟是韩家子弟,《长生经》自幼习练,那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这些棍子虽然不乏重量极沉的,但是韩漠拿在手上,却是轻巧的很,没有半丝称手的感觉。
“五少爷,再没有比这个重的棍子了。”马师傅无奈道:“要不我回头出府一趟,去兵器坊看看有没有什么称手的棍子?”
韩漠往门外瞧了瞧,笑道:“马师傅,还是我自己去吧,称不称手,我拿在手中才知道。”一抱拳,道:“几位师傅,改日我请你们去八珍阁饮酒,今儿个先到这里,我且去兵器坊看看去,今儿个真是麻烦诸位了,等选到称手的兵器,再回头请教!”
他出了练功房,找到韩青,便也不管韩玄昌吩咐的不准出门命令,悠然出门,而这个时候,雨如细丝,已经是歇止了下来。
东海城的街道上,人们已经因为雨势的停歇而走出了家门,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雨后的空气夹杂着海上飘来的腥味,对于早已经习惯这种气味的韩漠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兵器坊都是在东海城的西街,对于尚武的燕国来说,兵器坊的生意向来是不差的,但是为了防止大肆购买兵器而引起反叛的事情发生,大规模的兵器交易是不会出现的,即使购买的兵器超过五件,那也是要登记在册,尔后呈交给官府的。
韩漠带着韩青,连续看了三四件兵器坊,都没有找到称手的棍子,无一不是显得太轻了。
来到一家铺面极大的兵器坊,里面的掌柜认出韩漠,屁颠屁颠地迎出来,恭敬道:“五少爷,你怎得有雅兴来这个地方?来,五少爷,若是不嫌弃,进来喝杯茶。”
这掌柜也姓韩,是韩族旁系家人,一直经营着这家兵器坊,一来是为做生意,二来也是韩家为了监视这条街上是否有暗地里的大规模兵器交易,设在这里的暗桩,对于东海郡,韩家从来都是严密地抓在手心中的。
韩漠感觉也见过这人,也知道他姓韩,笑道:“这不是韩伯伯吗?原来你在这里做生意啊?真是巧的很,我来这里是想买一根棍子,只可惜一直没有挑到满意的,我且在你这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韩掌柜领着韩漠进了门,奇道:“五少爷,府上武师众多,兵器更是多得很,怎会有相不中的兵器?”
韩漠进门看了看,里面充斥着寒气,那都是摆在四周的兵器散发出来的,放眼处处雪亮,都是崭新的兵器。
“那些都太轻了,不称手!”韩漠好奇地打量着满坊的兵器,赞道:“韩伯伯,你这里的兵器真是多,想来都是上等货吧?”
韩掌柜领着韩漠走进偏室,令伙计上茶,才笑道:“五少爷,若是别人问起,我就是被打破脑袋,也会说这些都是上等货,可是五少爷既然问,我是不瞒你的,其实我东海郡真正称得上上好兵器的,早就被达官贵人们藏在了府上,哪里会在铺子里出现。”顿了顿,叹道:“其实说起来,我燕国本就锻造不出上等兵器,说起兵器的质地,那还是魏国人的兵器最好。”
“魏国人?”
“不错!”韩掌柜道:“魏国的铁矿铜矿天下闻名,而且他们有着最好的锻造师,打出来的兵器,啧啧,那可真是上等货色,我也见过一些魏国的兵器,比我们燕国的确实要高出不少。”
“你这里还有没有燕国的兵器?”
“没了。”韩掌柜摇头叹道:“也曾收了几件,都被高价卖出去了。这燕国人本就不轻易将自己的兵器买到他国,只是他们国力贫瘠,要用银子的时候,才暗地里卖出去一批,咱们东海郡地处偏远,离燕国有上千里,而且中间还隔着庆国的南阳郡,两国不接壤,南阳郡又查关严厉,想得到魏国的兵器,那是难上加难啊。”眼睛忽地一亮,道:“五少爷,你刚才说什么?你要买棍子?”
韩漠笑眯眯地点头道:“是啊,韩伯伯,你这里有没有棍子买啊?越重越好!”
韩掌柜兴奋道:“五少爷,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我这里还真有一件魏国人的铜棍,放在院子里已经四五年了,因为这样的东西不会有人买,我也就没放在心上,你不说,我便记不得了,来来来,我领你去看看!”
……
PS:不要想成金箍棒!
第十六章 【血铜阴阳棍】
兵器坊的后院并不宽敞,甚至有些拥挤,园子的角落处,堆满了不少破铜烂铁,大都是已经废弃的兵器。这些都是兵器坊用低价回收的兵器,回头送到铁匠铺子里重新打造,又能铸造出新的兵器,从中亦能挣取不少利润。
韩掌柜在杂乱的废弃兵器中找了大半天,终于道:“五少爷,在这里呢。我拎不动,你来看看!”
“一根棍子也拎不动?”韩漠有些好奇,快步上前,只见在墙角处,一根布满锈迹的铜棍靠在斑驳的墙壁上,看那样子,还真是多年没有动过,铜棍与墙壁相靠的一端,竟然陷入了墙壁之内,形成一个小小的石洞。
韩漠伸手一拉,这第一下竟然还拉不动,心中大是奇怪,但更多的是惊喜,这一试之间,他已经感觉到这根铜棍的沉重,这样的棍子,正是自己要找的那种。
他使出五成力,才将铜棍拎了出来,这铜棍看起来平平无奇,上面锈迹斑斑,一人长,重量却实在不轻,韩漠初步估计,至少也在两百斤重,实在有些意料不到,心中更加明白,这铜棍恐怕不是普通的青铜所制。
“五少爷,可还称手?”韩掌柜笑问道,从旁找来砂纸,道:“日子久了,风吹雨打,外表锈了一些。不过这可是一个好宝贝。”他上前用砂纸擦拭着铜棍上的锈迹,擦拭之间,铜棍上的锈迹很容易便被抹去,顿时显出铜棍的真面目来。
这铜棍经过擦拭之后,竟是崭新无比,棍身微微泛着暗红色的光亮,那是因为这根铜棍的棍身,竟有无数条红色的印迹,就像是依附在铜棍身上的经脉一样,稀奇无比。
韩漠越看越好奇,问道:“韩伯伯,这……这棍子当真是铜棍吗?”
“是铜棍无疑。”韩掌柜微笑道:“不过却不是青铜白铜所制,而是罕见的血铜所制。”
“血铜?”
“不错,血铜乃是铜的一种,但是比之青铜白铜更为坚固沉重,矿产极稀少,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韩掌柜叹了口气,摇头道:“若是制成刀枪斧钺等兵器,只怕早就重金卖出去了,可偏偏制成了棍子,那些有身份的客人不屑于购买,而那些穷困的却又买不起,到最后反而滞留在手中,被我丢在了这里。也幸亏卖不出去,否则五少爷还得不到呢。”
韩漠看着手中的血铜棍,越看越喜欢,道:“韩伯伯,这棍子是从哪里收来的?这可真是一个宝贝啊。”
韩掌柜呵呵笑道:“五少爷,不敢欺瞒你,这棍子……嘿嘿,是从一个乞丐手中得到的。”
“乞丐?”韩漠一愣。
“大概是四五年前,那是一天夜里,我正准备关门,就看到一个乞丐倒在店门前。”韩掌柜回忆道:“我那时也是生了恻隐之心,将他背回店里,让人准备了饭食。那乞丐显然是饿昏了,吃过饭后,精神才好些。他离开的时候,便将这根铜棍丢下作为饭资,我拒绝不收,他却说什么一生从未欠过他人恩情,我若不收,他就一头撞死。”
“倒是有骨气的人,只怕不是乞丐,是个遇难者。”韩漠托着下巴道:“他有这样稀罕的棍子,想来也不是普通人了。”
韩掌柜道:“五少爷说的是,我看那人虽然五十多岁,但是身体却极为硬朗,有一股子气势。”
“那后来如何了?”韩漠问道。
“我见那乞丐执意如此,便收了这根铜棍,然后又取了三两银子给他。”韩掌柜感慨地道:“那乞丐倒也没拒绝,只是当时很是怪异,握着银子笑着说:‘昔日阴阳棍,今日三两银,有意思,有意思!’他这话说的奇怪,我到今日也还记得。”
“阴阳棍!”韩漠紧握着血铜棍,喃喃道:“原来它叫阴阳棍。”
“对了。”韩掌柜一拍脑袋,道:“我差点忘记,那乞丐走的时候,还丢下一本书,我记得是练棍法用的。我一个生意人,用不上,当时就收了起来,也不知道放在了哪里。五少爷,你且等一等,我去寻一寻!”转身小跑而去。
韩漠手握血铜阴阳棍,还真是有几分激动,他依着架势,舞动几下,还真是呼呼带风,说不出的威猛,这幸亏是他力气巨大,若是普通人,这阴阳棍断然是舞动不起来的。
舞得兴起,瞥见旁边有一株半抱粗细的大桑树,毫不犹豫地横挥阴阳棍,“砰”地一声,打在大桑树的树干上。
就听“喀吱”声响起,那大桑树竟然被阴阳棍一下子打断,整个大树干缓缓倾倒,便要往房子砸过去。
“不好!”韩漠暗叫一声,这大桑树重量极大,若是砸在屋顶,这屋子定然是要被压塌下去,不容多想,他丢下阴阳棍,窜上前去扶住大桑树,使出全身力气,竟是将大桑树生生托住,阻止了桑树倒塌之势,旋即一咬牙,硬是抱着大桑树,将它推向另一面。
另一面地处后院,没有多少人,大桑树缓缓倒了下去,压塌了半边的围墙。
韩漠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想不到自己的力气配上阴阳棍,竟能发挥如此效应,这样看来,这阴阳棍要是打在人的身体上,不死也得重伤。
“五少爷真是好力气!”韩掌柜声音传来,声音非但没有因为树倒墙塌而愤怒和责怪,反而满是钦佩之意:“整个东海郡,有此神力,没有几个人了。”
韩漠尴尬一笑,道:“韩伯伯,真是对不起,您看……!”
韩掌柜立刻摆手道:“五少爷,切莫这样说,回头我让人将大树拖出去,砌一下围墙就是,没什么大不了。倒是五少爷如此神力,让我大开眼界,真是运气啊。哈哈,我们韩家有五少爷这样的人物,何愁不得振兴。”
韩漠哈哈大笑道:“韩伯伯过奖了。”瞧见韩掌柜手中拿着一本破旧的册子,奇道:“韩伯伯,那就是乞丐留下的?”
韩掌柜有些尴尬,走上前来,递给韩漠,道:“五少爷,真是对不住。这册子我随手丢在房中,几年没动,都被虫子咬了,只剩下一半了。”
韩漠仔细看了看,封面倒还在,写着《八部棍术》,册子枯黄,后面十几页都已被虫子咬的残破不堪,上面的字迹和图画也是完整不全,甚至最后几页已经完全破损,前面二十多页倒还完整,只是枯黄成旧的很,显然有了许多年头。
他打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棍术者,要考虑棍子与敌方兵器的距离之长短,计算时间之迟速,明确生死棍的变化,生死门之趋避,老嫩棍之进退,发力点之控制,回力点之内外,棍在巧而次在力,有力无巧不成棍,力巧相融,方能学到上乘棍法!”
这短短的几行字,正中韩漠下怀。
真正的棍法,那是讲究技巧的,若是只以蛮力是棍,那便是下乘棍法了。
他随手翻了几页,只见里面主要着眼于棍法技巧,大部分都是那些武师们从未讲过的,有许多看在韩漠的眼中,说不出的新奇怪异,心中明白,这一本快要废弃的小册子,实在是棍术瑰宝。
万万想不到,阴阳棍和《八部棍术》竟然沦落到今日这般摸样,若不是自己出现,这两样东西只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韩伯伯,这两件东西我都要了,要多少银子?”韩漠笑眯眯地问道。
韩掌柜急忙摆手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