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那几十名楚将中便走出四人来,在望了一眼晏墨后。学着他方才的效忠仪礼,叩地向屈塍宣誓效忠。
“末将左洵溪,叩见屈塍将军。”
“末将华嵛,叩见屈塍将军。”
“末将公冶胜,叩见屈塍将军。”
“末将左丘穆,叩见屈塍将军。”
屈塍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要知道这四位将军,左洵溪与左丘穆那可都是三千人将。再加上晏墨,三位三千将全部对他宣誓效忠。这绝对是邑君的待遇。
而另外两人,公冶胜与华嵛亦是两千人将。虽然屈塍并不清楚他们的才能,但他相信,既然能与晏墨相识交好,那么这两位也绝非是庸才。
“四位快快请起。”
屈塍脸上堆着笑,逐一将四将扶起。
望着晏墨与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的这一出,其余众楚将们表情各一。
他们有的吃惊于晏墨等人竟然向屈塍行此等代表着效忠的大礼,有的则暗恨自己方才没有抓住机会。
不用想也晓得,屈塍既然能成为这支降兵的主将,获得帅位,相信必定是抱住了魏人的大腿,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年轻的魏国肃王,反正已归降了魏国,此时不宣誓效忠屈塍,更待何时?
于是乎,众多的楚将们纷纷向屈塍宣誓效忠,唯独谷粱崴、巫马焦、伍忌这三个早已归降了魏国的楚将冷眼旁观。
『屈塍……这是打算拉起自己的班底么?』
谷粱崴与巫马焦对视了一眼。
他们心中有些不快,毕竟他们与屈塍都是同一时期归降魏国的,因此,在归降了魏国之后,他们与屈塍已不存在所谓的上下级关系,但是如今晏墨引导着这众多的楚将们纷纷效忠屈塍,这就意味着,他们日后若是不服从屈塍,或许会被这帮已结帮结派的楚将们给排挤。
『……』
屈塍在逐一扶起了那些位将军后,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伍忌倒是没啥表示,但是谷粱崴与巫马焦二人看得出来隐隐有些不快,站在那既不说话,也不做出向他宣誓效忠的举动。
不过对此,屈塍也无所谓,毕竟在他看来,谷粱崴与巫马焦二人的才能也就一般,能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都无所谓,不过对伍忌倒是有些遗憾,毕竟在屈塍看来,伍忌那是一位可造之才。
但更遗憾的是,因为他们四人都是曾经向肃王赵弘润臣服的楚将。因此,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屈塍不能逼迫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效忠他,否则从另外一个角度上看,他岂不是与肃王赵弘润平起平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容易惹来闲言蜚语。
在这简短的效忠仪式过后,屈塍便立即提拔将领,将谷粱崴、巫马焦以及伍忌三人全部提升为三千人将,华嵛与公冶胜二人亦提拔为三千人将,唯有晏墨、左洵溪、左丘穆三人职位没有变动,仍旧是三千人将。
他这么安排是经过一番考虑的:毕竟三千人将以上,那便是大将,倘若将晏墨等人的职位提升为大将,那么他屈塍的职位无异相当于那位浚水营的大将军百里跋,这种安排不引起浚水营魏兵的反感才怪。
因此,即便如今手头掌着五万楚国降兵,但是屈塍还是将自己的职位只定为大将,相当于浚水营的大将李岌、宫渊、吴贲他们的职位,而他手底下的楚将们,亦止步于三千人将,这样的安排稍稍低魏军一头,不至于引起浚水营魏兵们的反感。
制定了职位之后,屈塍便开始分派兵权,因为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的地位特殊,若没有赵弘润的首肯,屈塍亦不能任意调遣他们,于是,他索性每个给予了五千兵力,权当将他们三人打发了。
而剩下的三万五千余楚国降兵,屈塍自己领一万五千,叫晏墨代为统领,其余两万,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四位三千人将分别掌五千。至于那些两千人将、千人将们,亦分别安插于晏墨、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五位将军麾下。
至于那些个虽然归降于魏国,但是并未向他屈塍效忠的,屈塍便将他们塞到了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的麾下,让他们自行去处理。
反正谷粱崴、巫马焦、伍忌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跟他屈塍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们四人都是直接向肃王赵弘润负责的。
分派好兵权后,屈塍便立即要求这些楚将们对这五万楚国降兵进行整顿整编。
“时间紧迫,我等只有半日的工夫整编军队,待等明日正午,肃王麾下的大军,便要立即向楚国进军,讨伐暘城君熊拓的领地。屈某希望诸位尽快完成军队编制……”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着重警告道:“虽然我等皆是楚人,然而肃王殿下却这般信任器重我等,更承诺此战得胜之后论功行赏,不分魏人、楚人,这份恩典,古今罕见……若是诸位中有人三心二意,或是心怀不轨者,屈某把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可莫要怪屈某不顾一国出身之情。”
众楚将唯唯诺诺应下,随后便陆续告辞了。
“替我盯着他们。”在晏墨离开之前,屈塍小声地对晏墨示意道。
晏墨点点头,朝着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四将使了一个眼色,四将心领神会,跟在那群楚将身后,亦退下整编军队去了。
而此时,谷粱崴、巫马焦、伍忌三人见事情安排完了,亦离开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晏墨皱眉对屈塍说道:“谷粱、巫马二人,方才面色可不太好看,要紧么?”
“哼。”屈塍轻哼一声,淡淡说道:“自归降于肃王之后,他二人就对屈某有些不服……屈某只是碍于肃王,不好教训他们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说罢,他摇摇头:“他们此去,必定会方才之事告诉肃王……”
晏墨一听有些担心地问道:“那……肃王那边?”
“无妨。”屈塍摇了摇头,笃定地说道:“那位肃王的脾性某逐渐也摸透了,他只在乎我屈塍是否对魏国忠心,并不在乎我手底下收服了多少人……抱紧这棵大树,或许日后『屈』、『晏』两姓亦能成为魏国的大姓。”
“那感情好。”晏墨闻言亦不由地有些心热。(。)
第一百五十一章:番号“平阳军”()
果然,谷粱崴、巫马焦离开之后,便立马亲自去见赵弘润,将这件事告诉了后者。
而正如屈塍所料,赵弘润对此根本不感兴趣,说了一番安抚的话后,便顺着二人的意思,让他们也监视着屈塍。
毕竟屈塍如今手中兵权极重,多几个监视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再者,因为此事早已清楚说明白,甚至于赵弘润还派了四名宗卫监视屈塍,清清楚楚地告诉屈塍那是为了监视他,因此,就算加上谷粱崴、巫马焦二人,也不会影响赵弘润与屈塍之间的关系,无所谓有或者没有。
反过来说,对于屈塍的种种安排,赵弘润是非常满意的。
尤其是屈塍考虑到浚水营魏兵的态度,将麾下的楚将军职封顶于三千人将,这让赵弘润愈加觉得这屈塍是难得的大将之才。
当日下午的时候,赵弘润亲自去楚国降兵的驻扎地巡视了一番,果然发现那些楚国的降兵们正在降将们的指挥下列阵,一队队排地很整齐。
而此时,正巧屈塍新招收的将领晏墨亦在巡视、监察麾下大军的整顿情况,瞧见赵弘润在沈彧、张骜两名宗卫以及一队魏兵的保护下来到他们驻地,心下微微一惊,迟疑了良久还是决定主动上前见礼打招呼。
“末将晏墨,见过肃王!”
对于这位魏国的肃王,晏墨俨然也是用代表效忠的大礼,毕竟在他看来,屈塍目前已经效忠这位肃王殿下,那么作为屈塍的部将,他向肃王赵弘润做出最好的仪礼,也不算是逾规。
遗憾的是。包括赵弘润在内,这里的魏人们并不清楚晏墨这种单膝叩地、右拳抵地的仪礼意味着什么,都以为是楚国那边的军礼。这让晏墨稍稍感觉有些尴尬。
“晏墨将军对吧?……新军的称呼想好了么?”
“称呼?”晏墨愣了愣,感觉眼前这位肃王的想法似乎有些不同与常人。按理来说,不是应该先询问整顿军队的进展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晏墨心中的惊诧,赵弘润笑着解惑道:“既然本王将这支军队交给了屈塍,就不会再来干涉他整顿之事,相信有像晏墨将军这样的楚国英杰辅佐屈塍,断然不会出岔子的。”
不得不说,赞美之词也得分是从什么样的人嘴里说出来,若是一般人嘴里说出来。相信晏墨并不会有什么感觉,可当他听到这位魏国的肃王口中说出楚国英杰这句赞美时,晏墨不由地感觉心中有些火热,就跟他当初被暘城君熊拓所器重时一样。
“承蒙肃王殿下嘉誉,晏墨愧不敢当。”
晏墨由衷地感慨,眼前这位肃王的器量果真如屈塍所言,那是何等的伟岸胸襟,要知道一般人,会让出身于楚国的屈塍,领着一帮同样出身于楚国的将领。执掌着一支五万余人的楚国降军?
这要是屈塍突然反水,这位魏国肃王麾下的两万浚水军、一万鄢陵兵,恐怕都得丧生在这片土地上。
但不可否认。这种被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尤其是在归降了本来敌对的魏国后,被这位魏国的肃王殿下所信任以及器重。
想了想,晏墨小心翼翼地说道:“不若由末将向殿下介绍一下整顿的大致过程?”
“唔,说说吧,让本王听听你们的进展。”赵弘润点了点头。
见此,晏墨抱了抱拳,郑重说道:“殿下也晓得,这支降军由原熊琥军与原熊……唔。熊拓军组成,两军互有怨隙。因此,屈塍将军打算将这两支降军的原有编制打散混编……”说到这里。他偷偷瞧了一眼赵弘润,识趣地给赵弘润预留发表意见的空档。
可没想到,赵弘润只是“唔唔”应着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吩咐什么或者发表什么见解的意思。
于是,晏墨只好接着说下去,将屈塍之前所决定下来的兵权分派问题,也告诉了赵弘润。
不得不说,当说到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四将分别掌兵五千,而他晏墨更是代屈塍执掌一万五千大军时,晏墨心中不由地有些忐忑,不知为何生怕从眼前这位肃王脸上瞧见不信任的神色。
可没想到,赵弘润心不在焉地“唔唔”应着,眼神飘忽地瞧着远处,仿佛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见此,晏墨心中又惊又疑,忍不住试探着问道:“殿下不担心么?”
“什么?”赵弘润“唔唔”了良久后终于开口了,疑惑不解地看着晏墨。
“末将是说,殿下不担心么?似晏墨这等新降之将,却手握着如此兵权,难道殿下就不担心么?”
赵弘润闻言瞧了一眼晏墨,见他脸上满是患得患失的表情,遂笑道:“出了岔子,本王自会去屈塍。”
『啊?』
晏墨愕然地瞅着赵弘润,默不作声。
“本王的话很难理解么?不难理解啊。”赵弘润亦不解地看着晏墨,解释道:“本王只管屈塍,自有屈塍管着像晏墨将军这样的将领,而晏墨将军负责监管下面的将领,而下面的将领负责监管一般士卒,这样一层一层不是挺好么?本王可没有本事监管五万人。”
“不是不是,末将并非不理解殿下的话,只是……”晏墨神色复杂地瞅了赵弘润一眼。
虽然赵弘润说得很清楚,可事实上,若没有足够的胸襟器量,谁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信任?
至少晏墨自忖,若他是赵弘润,他不见得敢将一支五万余的楚国降兵交给楚国出身的屈塍,哪怕是最终同意,也必定会在军中安插满魏国的将领,哪敢像赵弘润似的,当真是甩手不管。
“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见晏墨神情紧张,赵弘润笑着宽慰道:“本王是这样想的,既然你等肯归降我大魏,无论是本王还是我大魏。都不会亏待你等,倘若你等在我大魏的待遇要比以往在楚国优越数倍,有几个会反?”
“……”晏墨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与屈塍一同去想想新军的称呼吧,老是降军降军地叫。太难听了。……本王说过,你等既然归降了我大魏,本王便一视同仁,不分什么魏人、楚人。……决定好新军的番号,记得派人告诉本王。”
说着,拍了拍晏墨的肩膀,赵弘润便带着一干人走向远处去了,只留下晏墨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目送着赵弘润那一干人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晏墨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回过头来一瞧,却看到屈塍正诧异地瞅着自己。
“怎么了?”屈塍不解地问道。
晏墨长长吐了口气,说道:“方才,肃王过来巡视……”
“喔。”屈塍愣了愣,旋即好奇地问道:“什么感觉?”
只见晏墨琢磨了一阵,苦笑道:“感觉,要比熊拓大人……唔,比熊拓好相处地多,挺和善的……”
『和善?』
屈塍面色古怪地瞅着晏墨。心说那是你没瞧见当初那位肃王是如何逼降的,那可真是杀伐果决,哪怕说错一个字。下场就是死。
『不过平时,那位肃王倒还真是挺和善的……』
仔细想想,屈塍勉强认可了晏墨对赵弘润的初步印象,而他自己对赵弘润可是存有几分畏惧的,毕竟当初赵弘润可是硬生生将原来准备诈降的他,说服地只能将错就错,归降于大魏。
那番犀利地仿佛尖刀般的言辞,屈塍自认为是永生难忘。
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好的回忆抛之脑后,屈塍岔开话题问道:“针对咱们整顿的事。肃王说什么了?”
只见晏墨耸耸肩,古怪地说道:“肃王叫咱想想新军的番号。说是,老是降军降军地喊。不太好听。”
『新军的番号……这我还真没想到。』
屈塍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环首瞧了瞧四周,可惜并没有瞧见赵弘润那一干人的踪影。
“有必要么?”
“当然有必要。”屈塍异样地瞧了一眼晏墨,旋即由衷地感慨道:“事实上,那比整顿大军还要紧要……只有取一个新的番号,才能使我等如今麾下的兵将们忘却曾经,久而久之割舍掉楚国……别看那位肃王年纪轻轻,他所说的话,往往一语中的。”
“我亦有这种感觉。”晏墨信服地点了点头,旋即好奇问道:“那咱……取个什么番号呢?”
只见屈塍站在原地,目视着远处那正在整顿的五万余楚国降军,沉思了片刻。
良久,他掷地有声地说道:“平暘军!”
『平……暘……军?』
晏墨闻言面色微变。
虽然说『暘』与『阳』同音,但晏墨绝不会认为是『阳』,毕竟『平暘军』的寓意太明显了:讨平暘城君熊拓的军队!
似乎是注意到了晏墨的表情,屈塍正色说道:“眼下,咱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取得肃王更多的信任,以方便咱们日后在魏国安稳立足。”
晏墨想了想,咬牙重重点了点头。
“唔!”
当晚日落之前,屈塍与晏墨等人紧赶满赶,总算是将整顿事宜给完成了。
同时,亦将『平暘军』的番号递交给了赵弘润。
不得不说,当赵弘润听说『平暘军』这支楚国降军的新番号时,面色古怪之余,心中澄明:这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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